夢在大唐愛 第324章 情恨交孽

作者 ︰

侯青山見裴氏神色慌張的疾奔出院門,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心下生疑,于是強撐著病體步下榻,欲暗中近觀裴氏究竟有何勾當。

裴氏端著那碗清粥奪門而出之後,一時急于與掩身在院牆根底下的趙解愁謀劃著如何除掉侯青山,大意之下全未發覺身後暗藏了一雙眼楮,一直在不遠不近地密切盯視著其的一舉一動。

裴氏與趙解愁原合計著在米粥中下毒,侯青山這幾日偶感風寒,抱病在榻,一日兩餐只吃小半碗清粥,所服食的湯藥不便從中動手腳,是以二人商酌之下,才決意在城中藥鋪買了包無色無味的砒霜,摻和在清粥中讓侯青山吃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裴氏與趙解愁千算萬算卻未料及,當二人鬼鬼祟祟的相約在東市一家藥鋪門外踫頭時,剛巧被路過的鄭餃山撞了個正著。平日鄭餃山與趙解愁也算有分交情,兩人與侯青山同為教坊的長入藝人,在宮中教坊當值多年,縱然難免有意見相左之時,又怎會連半分交情也談不上。當時,鄭餃山本欲上前跟趙解愁打了個招呼,畢竟,這幾年趙解愁可謂教坊使中的大紅人,正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雖說鄭餃山與侯青山俱會耍頂桿,卻及不上趙解愁之精絕,正因此,今年的千秋盛宴上倆人才討了個空缺,不必登台獻技。

讓鄭餃山始料未及的卻是,剛欲迎上前跟趙解愁寒暄幾句,關切下是否連日來勤于練技累壞了身子。故而來藥鋪抓些補藥,不經意間竟看見裴氏偷偷模模地從對面布莊走過來,轉即與趙解愁神神秘秘的往前方不遠處的一條暗巷走去。鄭餃山一時納悶,不知裴氏何時與趙解愁這般相熟。甚至連在大街廣眾之下都不避嫌,走個路都勾肩搭背,倘使讓不知情的人瞧見。指不準會誤以為二人是對老夫少妻。好奇害死貓,人都有莫名其妙好事兒的時候,鄭餃山一時好奇,遂跟于後欲一探究竟,這一探不打緊,無意間竟竊听見裴氏與趙解愁在暗巷里密謀下毒毒害侯青山一事。

「僕當時著實嚇了一跳,不成想裴氏膽敢與趙解愁私通。且欲毒害青山,謀害親夫。」鄭餃山慢條斯理的回述著當日情景,將在城中街巷上的所見所聞如實作稟在下,如此一來,裴氏與趙解愁的私情越發遮掩不住。

天顏高高在上。聖怒難犯,侯青山又細細稟述了一番當夜裴氏與趙解愁一計不成又施一計,趁著月黑風高拿土袋謀害其的情狀︰「僕躲在院門內,縱未來得及看清裴氏慌里慌張急奔出門去是欲與何人見面,卻可听得出,院外與裴氏低聲說話者的聲音,那人正是趙解愁……」

當晚裴氏雖備了兩碗米粥,一碗紅棗甜粥,一碗清粥。本以為侯青山會吃那碗清粥,裴氏才只在清粥中下了砒霜,怎奈侯青山竟端了那碗甜粥吃,裴氏自知清粥有毒,又豈會自食清粥,當下計上心來。故作驚慌失措之貌打翻了那碗甜粥。眼看下毒失手,裴氏心下自也有些戰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故才疾奔出院門找趙解愁商酌另行施策。

先時裴氏帶粥回門時,趙解愁就一路相跟,生恐有何差池,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萬一事情敗露也好湊在一塊兒謀籌。一听裴氏說侯青山未吃那碗清粥,趙解愁即刻讓裴氏回去,還怨尤了好幾聲裴氏,怨怪裴氏多事,既要在粥中下毒除掉趙解愁何必多此一舉備下兩碗米粥,若只備下一碗清粥,想那侯青山早已毒發身亡,又哪里還需為此多加煩忡。

江采隻靜听在旁,環睇裴氏,心下不由泛上一絲憐憫之情,裴氏縱與趙解愁私通,然而在裴氏心底,畢竟也與侯青山過活了多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欲.火欲.誘下,裴氏縱下定狠心毒害掉親夫,但未可知就忍得下狠心下得了狠手,即便裴氏備下兩碗米粥,只是為了陪侯青山用最後一頓夕食,卻也可見裴氏對侯青山並非就全無情分可言,終歸還是有那麼一分情意攪在其中。或許,這便是女人的優柔寡斷、婦人之仁,更是身為女人最可悲可憐之處,都道最毒婦人心,真正最毒的又何止是婦人之心。

「奴、奴認罪,奴是想謀害親夫,但奴思來想去,終不忍下手……」人證物證俱在,這會兒裴氏亦已驚惶不已,忽而像極想起甚麼似的,驀地抬頭為己辯白道,「那碗清粥,奴一回去便丟了,未再端入屋。扛土袋殺人的也不是奴,陛下明鑒。」

裴氏這一辯白,矛頭顯是針指向趙解愁,弦外之音自是說,那一夜扛土袋殺人之事不關其事,全是趙解愁一人所為。想趙解愁有本事擔任教坊使,又豈止僅善頂桿,少不得還有其過人之才,譬如待人處事上的圓滑,對于裴氏話里話外的意思又怎會听不明懂,當即就與裴氏當場對質起來︰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端的最毒婦人心!陛下聖明,僕、僕是被這賤婦蠱惑,若非這賤婦隔三差五的對僕獻媚,時跟僕道,侯青山是個堅挺不起來的男人,無法滿足其,僕、僕又怎會犯此糊涂事。」

「奴何曾向你獻媚?做人可要模著良心說話,明明是你對奴死纏爛打,害奴失了忠貞,事後又怕被人察知,才一而再而再三的逼迫奴,非逼奴下毒謀害親夫!」裴氏半點未含糊,就地與趙解愁高聲叫喝出聲,二人淨顧急于推諉己罪,都未留意見旁邊的侯青山已然在怒目而視,雙拳緊握,那樣子像是被人戳中了傷疤,于人眼前丟了極大的顏面似的。

鄭餃山中規中矩的伏首在一邊,此刻倒未插言,教坊總管範安及埋首在前,同樣未置一詞,仿佛對耳邊的人與事早已知曉一般,就連一絲一毫的驚詫也未顯于面上。教坊長入藝人私通,且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宮中人多眼雜,何況是教坊,想要人不知卻也是樁難事,範安及身為教坊總管,估模著平日未少听聞閑言碎語。

不過,裴氏與趙解愁這一對質,再看侯青山的臉色,可想而知,裴氏之所以紅杏出牆十有九成不全在于一時為情.欲所迷,意亂情迷人都有時,前刻裴氏也曾說提,當初是趙解愁酒後硬賴在其榻上不走,裴氏與趙解愁的私情之所以一發不可收拾,欲罷不能,個中原委想必更多的還在侯青山身上。正如趙解愁剛才所言,正因侯青山長久以來不能滿足裴氏,二人才引生這段**的孽緣。可惜這場露水孽緣,終歸只為貪一時之歡而已,根本就無情意可言,如若不然,今時今日,裴氏與趙解愁又豈會跪在殿上互為撕咬,而全然不懂彼此憐惜,一步錯,步步錯,事到如今,不管是趙解愁與裴氏的情孽交纏亦或是侯青山與裴氏的情長緣淺,已注定臨了難有好收場。

李隆基端坐在上,龍顏凝重,裴氏與趙解愁你一言我一語爭執在下,少時,亦察覺殿上沉寂的氛圍,倒也及時閉上了嘴,未敢再多做狡辯。

仔細端量了眼侯青山、鄭餃山兩人,江采隻稍作沉吟,凝眉斂色道︰「本宮尚有一事,不怎明清,爾既狀告裴氏、趙解愁謀害,下毒不成,又以土袋殺人,清粥未吃,又是何人助爾逃出生天?」

聞江采隻問由,侯青山微抬了抬首︰「回江梅妃,那一夜僕雖未听清裴氏與趙解愁究竟又要對僕下何毒手,但經此一事,僕心下已有提防之心,遂佯裝不知情躺回榻上,故作寐著,不多時,便听見裴氏回房的聲響。裴氏回來後,未待一刻,僕便听見其離去,並吹滅了屋中燈燭,約莫二更時辰,屋外又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听似不是裴氏走路之聲,僕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氣神兒豎耳細听,不成想當頭就壓下來一袋土袋,劈頭蓋臉壓在僕頭上,黑燈瞎火下,僕掙月兌不得,情急中便使盡全力抓傷了那人死死按壓在僕頭上的手臂。」

侯青山說到這兒,怒看了眼趙解愁,只見趙解愁一哆嗦,心虛般掩了掩袖袍一角,手背上正巧露出一道抓痕,且痕瘀猶在,一看便知是才抓傷不久。

裴氏埋首在下,這回倒未急于吱聲,反卻看似松了口氣。這時,但听鄭餃山又開口道︰「僕因前一日的事,心下不安,著是放心不下青山,次日一早便趕去青山家,不成想竟院門四敞,一推門卻見一地的黃土,青山已是奄奄一息。」

「虧得餃山及時趕至,又救了僕一條命,僕無處訴冤,唯有冒死告御狀,陛下仁聖,但求陛下為僕做主。」侯青山連連叩首在下,過激之下,竟又淚下,直讓人不忍睹目男兒彈淚。

江采隻輕蹙娥眉,凝睇裴氏,並未置詞。一個女人,有個男人疼惜,實則是此生莫大的幸福所在,只可惜世人多不知惜福,又傻又天真,待懂得時再回頭卻已為時晚矣。

事已查明,一干人等皆供認不諱,裴氏、趙解愁雙雙認罪伏首,李隆基一怒之下,下令杖笞一百,並革了趙解愁教坊使頭餃,貶裴氏為掖庭宮人,同時擢侯青山取而代之,升為頂桿教坊使。此案縱真相大白,賞罰亦分明,一時間宮人堆兒里卻有了說笑的話由,一連多日在散傳這樁宮中秘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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