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罐夫君,娘子要掀瓦! 大結局︰莫相忘(一)

作者 ︰ 梨花顏、

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不清晰。

此時大堂中的人看著好好一個靈堂變成了人間地獄,蓮莊二老一死一伏地,沈如薰卻是見血崩潰。

唯有赫連玦一人牢牢撐著局面。

時間好像剎那停在了這一刻。

大堂內徹底亂了起來。

死的死,暈的暈,心碎疲憊。

只能干脆站在外頭,守著房中毫無動靜之人。

上官青紫在屋內只好再緩緩流下了淚,似是沒了辦法,感受著此刻房中的氛圍,終于緩緩出聲︰「如薰這病,我是醫不了了。」

就連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痛到了極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

可只見……什麼都沒有了。

劍戟聲,馬蹄聲,廝殺聲,周圍的一切在這火中變得漸漸清晰。

上官青紫看著赫連玦這般樣子,緩緩落淚,更是哭得更是沉痛,不敢再多言半句。

細雪落入手中,就似那男兒的柔情,從錚錚的鐵骨中顯現出來,暖成心底的軟綿,似進了掌心便化成了一灘水。

言罷,已經再而挺直了頎長的身姿,把再一次在他面前,生生驚恐得失去意識的沈如薰抱在懷中。

兜兜轉轉,一切似乎不過回到了最初的原點,世上一切本皆空,金錢福祿,又何須太過強求。

臥房里縱然點了爐火,卻也不曾讓人覺得暖和。

上官青紫似珠玉般破碎的聲音︰「醫不了了……」再壓低了哭音重復。

緣起緣滅,心思澄明如鏡又如何,終歸是最後一瞬明白了,但也遲了。

緊接著便是柳氏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嘯天——」

像是山窮水盡沒了路,柳暗花明望無村,像是害怕沈如薰再也醒不來了,出了什麼事兒,陷入了另一番痛苦之中。

她好似沒了半點知覺,只有一張小臉那般蒼白,雙眸緊閉,唇緊咬著,好像還是那痛苦的樣子,撕心裂肺的喊著「血」。

听到了上官青紫喊他的聲音,頎長的身影一僵可還是毫無回應。

從站在外間起就一直不曾說過話,此刻听到上官青紫說醫不了了,更是不再言語。

那次是傷口未愈,所以遲遲不能醒來,而這一次卻是舊事記憶紛沓而來,她似承受不住,活生生的恐懼重嘗,再墜入了那萬劫不復的深淵里,與傷無關,卻是更難解,尋不得復蘇的辦法。

無人能知。

夢境中,好似大片大片的黑暗,沈如薰一人在那尋不見天地盡頭的地方站著,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與她毫無關系,唯有那殷紅的業火就像能毀滅天地的火舌,將一切都卷了進去,一個偌大的無邊無盡之地,都要被這紅,給如數吞了進去。zVXC。

不甘……所有的不甘不願,都在這一刻化作了虛無,不過一死,死在自己的劍下,倒不算丟人……

方結束一場惡戰,數十年的仇恨了解于此日,此刻卻又要面臨另一番最害怕的事情。

要她卷入這些紛爭中,最後這一剎那還被當做刺殺的對象,縱然是換做別人,也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還沒恢復記憶的空白的她,更何況是正處于頭疼欲裂,正逐漸記起些什麼,瀕臨清醒的她。

整個大堂霎時又肅靜了起來。

赫連嘯天也是在猖狂笑著,看著眼前一切,沈如薰竟然失去了意識,他滿足的神情……似最後漸漸閉上了眼。

心病還須心藥醫,藥石能治外傷,可沈如薰此刻……已然不是這些情況。

此刻赫連玦只是勾挑了一雙天生上揚的魅眸,暗色流連間,是痛,是悟,是明白——若得了天下,可這天下沒有她,要來又有何用?

可此刻,蓮莊中落棠院里,雪越飄越大,在庭院內積得厚厚一地,窗上似也積落一層。

數年,究竟是夢還是真實。

上官青紫不知如何直接飛奔了出來,來到這眾人最矚目的地方,趕緊哭著替赫連玦扶住了沈如薰,當著眾人的面便要幫沈如薰把脈︰「如薰,你醒醒!」

還來不及回過神,已經見一抹絕然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那紛揚的落雪中。

他的氣息也也變得極輕,極輕,仿佛像是怕吵著她一般。

渺小得好像大火怎麼躲也躲不過,像是要在這火中看見什麼,是過往,或者是舊事,是她害怕憶起的過去,只覺得頭暈腦脹。

一室的寂靜,終于只有悲戚流動。

一襲華袍滿是凌人的身影,也仿佛剎那間風華散盡。

柳氏倒在血泊中,亦與赫連嘯天處在了一塊,上官青紫臉上則是痛苦的神色,直直看著沈如薰,而擁著沈如薰的赫連玦卻是一言不發。

「不要……不要……」她在這天地中叫喚,可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止這火朝她襲來。

她在那黑暗中皺起了眉頭,只好努力的用力抱緊自己,尋一片安全之地,可是無用,在這天地之間她這般渺小。

「如薰!」上官青紫大叫。

人間百態,三千眾生,功成名就,不過如此爾耳。

終于走進了里間,只見到的便又是她那失去所有意識的樣子,失去第一次是痛,第二次則是痛不欲生,彎下了身子坐下來,就在床畔邊低眉看著她,眉眼間皆是憔悴︰「如薰……」

獨留眾人在原地,不知是什麼回事,只看著開敞的大堂外,天氣如同變臉似的,瞬間也刮起了幾陣寒風,停了四五天的雪又開始紛紛揚揚下了起來。

而赫連玦卻是大手驀地緊收,把她再牢牢擁住,挽在半空︰「如薰……」

此時江湖中天變了,蓮莊里也多年淤疾也一除而盡。

「嘯天……」柳氏低聲,這聲音這般痛,痛到了極致,也倒下了……

只沉了聲︰「傳令下去,喚郎中,赫連嘯天入棺裝殮,柳氏暫且帶回瀟湘院,大堂內江湖游俠五湖四海遠道而來的各門派管事,東辰替我好禮相送。」

好像這世界,又與她無關了起來。

縱然是大羅神仙,她也無法能夠擔保她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更何況……

一下是火,一下卻又是鋪天蓋地的紅,似血,又似慘叫。

「哈……」漸沒了聲音。

或許能醒來,也或許不能醒來,或許能夠記起一切,也可以再也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外頭江湖朝堂之事已平息,可她這兒,卻是面臨著最嚴峻的考驗。

卻是根本來不及握住沈如薰的小手,最後一瞬……

她就似一座建在空中搖搖欲墜的樓閣,本就根基不穩,還被這番外力所擊。薰直飛見。

要如何說……如今只能順其自然……

整個身子,癱軟了下來。

赫連玦低沉的話語聲還未在大堂中散盡,余音似還在,可抱起了沈如薰,人已走遠。

上官青紫只含淚跪在床畔,看著床上躺著的沈如薰,一邊替她探脈,一邊眼淚卻是從眼眶中奪出來。

柔成道不盡的,裊裊余煙。

一襲縵紗飛揚,把臥房隔開,變成里間外間,此刻她在里頭為沈如薰診斷,赫連玦卻是在外頭站著,一動不動,如一尊神祗雕塑,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今,他倒是寧願她說一句話。

伸出手去觸模她,像是要描繪她的眸眼她的唇,可是等到的,還是她沒有動靜的樣子。

夢中開出了一朵朵妖嬈的火蓮。

縱然悔過,可歲月不待人,春風向來都無情,更莫論這冬日料峭的寒風。

這一幕,到底是對決,還是命定的了結。

沈如薰好似月兌離了控制,自己的力氣也被抽盡了一般,誰的話也听不見了……

蓮莊一戰,似乎打響了天下之名,不過一日之內,江湖中變了天,從三大世家變成四方勢力,又驀地再因赫連玦的出現,玉面公子的身份公布于眾人眼前,變成了三家獨蓮莊獨居江湖之大,成為了更加名符其實的天下第一大莊,自此,正副莊主如今唯有赫連玦一人,以獨絕凌厲之勢,牢牢掌控著這天下第一莊。

沈如薰只是又再毫無反應的在床上躺著,這一次連沒心沒肺的笑都沒有了——

上官青紫似心酸卻無措,探脈扎|針,所有能用盡的辦法都用盡了,最後只能轉頭望向站在外間一動不動的赫連玦︰「赫連公子……這……」似乎是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都說不出來,所有話語戛然而止于這一刻。

上官青紫哭著緩緩落淚,卻是只能靜靜翻看沈如薰的瞳眸,眸光渙散,似比上一次還要嚴重。

赫連玦此刻也是如松般站在外頭,沉悶得讓人害怕,眉宇間有著痛意。

似心中有痛而不能近,難過卻毫無辦法。

赫連玦低沉垂眸,心痛難言,唯有沈如薰,不知世事的靜靜躺著……

赫連玦只覺得自己頎長的身子一僵,杵直在原地。

……

在這極度的恐懼之中,她仿佛只听到夢境外頭像是有傳來什麼聲音,像是靜靜的呼吸聲,沉痛聲,那夢境外的人不說話她都能感受到痛苦的感覺。

沈如薰在夢魘中好似因這呼吸聲不再害怕,再望著眼前那火,只好像見到了什麼畫面。

看清的那一刻,一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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