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語干脆地背過身去低著頭,委屈的淚水含在眶中就要下來。她就這樣坐在那里默默地流著淚。
「喂,生氣了!」淳于胤戳了戳她的背。
冷心語不理他,繼續背對著他抱膝坐在那邊,動也不動的。
「我說你……哭、了。」淳于胤用雙手將她扳過向來,看著她手背濕濕的,有些錯愕。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當了個樂觀的人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連這點都沒辦法做到呢。為什麼你們個個都要欺負我,我到底是哪里不好,哪里不對了?你們憑什麼每個人都這樣對我。」她的聲音先是很低然後一下子提高。她抹掉眼淚眼神帶怨卻含著含,那股怨氣被淚花給沖散了,只留下滿心的涼意。
「你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否則哪里會將身為乞丐的我給帶回去呢。」淳于胤走到她前面坐了下來,抱著她安慰著,「我不是再欺負你,只是……」他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本來就是在欺負她,故意惹她的。
他也弄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喜歡她的,卻又喜歡在她出現時逗弄她,逗弄到差不多了才收手。沒想到今天的她居然會哭了,這還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外面的車夫雖然在趕車,卻也一直關注著車里的情況,听到哭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此人正是淳于胤的五叔,他們已經商議好讓他的車夫及隨從坐著另一輛馬車去引開君越雪的追蹤,而他們則從小路趕往禮國。
小子,你還太女敕,像你五叔就沒有弄哭過小姑娘。某人一臉自豪地隔著門簾盯著里頭,笑笑地扭回去繼續駕車。
不過這位排名第五的爺好生奇怪,居然會給自己的佷子駕車,而且還一副很樂意的樣子,到底是有怎樣的緣由在里面?
經她這一哭,淳于胤乖了不少,不再找著空就欺負她,不過每天一逗是必修課。講了幾句後就一本正經地轉移著話題,于是某人好幾句要出口的話就這麼被他給硬塞回去了。
天黑之前他們終于趕到了鎮上,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冷心語將房間里里外外全部給栓上了,檢查了數遍後方才安心地去洗澡。她狠狠地搓了一頓,而後看到那水面上漂浮著的汗泥,覺得很是惡心。于是穿好衣服又讓小二去打水,將這桶給倒掉。看到小二看自己的眼神,她都要丟臉死了,于是忙甩手讓他趕緊地準備去。
待水過來後她又狠狠地洗了一遍才換上新衣服,而後將那兩套髒衣服速度地放進包裹里。
「小語,該吃飯了。你不餓嗎?」。淳于胤也注意到小二的表情,問了下才知道里面這位這麼有趣的事。
冷心語拉開門就見笑得一臉賊樣的淳于胤站在那邊。「笑得那麼賤做什麼?找死啊!」
「我沒笑啊。」淳于胤收起不經意流露的笑容一臉正經地說。
「切!」說罷就提著裙擺先下樓去了。淳于胤見她走了,笑容又回到了臉上。怎麼就藏不住呢,每次都讓我那麼開心,我都舍不得放開你了呢。君越雪,既然她到了我這邊,就沒有回到你那邊的可能了。嚴肅的表示只是出現一小會兒,很快又嬉皮笑臉地下樓了。
第二天早晨,本來要賴床的,卻被淳于胤威脅著硬是給喚了起來。吃著早餐就跟咬他肉般地憤憤的,狠狠的。
五叔則不斷地沖他眨著眼,別有深意地笑著。淳于胤當然看得懂了,他這五叔每次有什麼整人想法時就會有這表情。
你想做什麼?他以眼神詢問著他的五叔。五叔只是一笑啥也沒說,低頭吃早飯了。為防萬一,他吃完飯後就一直跟著這位,讓手下們暗中保護著冷心語,一有狀況就聯系他。
「掌櫃的,你這衣服哪里洗的?我得去洗一下。」吃完早飯,冷心語就回房拿起那個包袱,偷偷看了眼樓下,不見那二人的蹤影,才帶著包袱下來。
「客官可以放那邊的,我們有安排人來洗的。」掌櫃的指著那邊一堆的衣服說道。
「不了,我自己洗就好。」看到掌櫃身後那房間里一堆如山高的衣服她頭都大了,暗自慶幸不是由自己洗。
「那姑娘這邊走,然後左轉,看到拱門就進去,就在那邊了。」
「好的,謝謝啊!」她提著衣服剛要走,又將腳步收了回來,問道,「洗衣服的那些東西都在邊上吧,不用我再去找了吧。」
「是的。我讓店小二帶姑娘去好了。」說罷便要招店小二過來。
「啊?不必了,麻煩,我自己會走。」冷心語忙揮手止住他的話。說完提著衣服就朝店家說的方向走去。
她走到那邊才發現,這邊已經有人在洗了,而且衣服也有很多,當然洗的人也有很多。
「這客棧有這麼多人住著嗎?」。冷心語感覺很奇怪,那個房間看起來便不多啊,怎麼就有這麼多的衣服呢。
「我們老板還開了另外一家客棧,就離這不遠,那邊地方較小,沒個清洗的地兒,于是衣服也都放這邊了。」一位大媽剛好經過她旁邊,于是回道。
「那為什麼這邊的地有這麼大啊。」冷心語提著包裹看了一圈,卻不見有空位,皺著眉糾結著。
「姑娘是要洗衣服,這邊這邊。這個給你用。」這位大媽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給她讓了個位,「像你這種小姑娘出來洗衣服的不多的,姑娘怎麼會自己過來呢?」
「比較習慣自己的衣服自己洗。」除了那段當男人的時間,衣服沒動手洗過。
「這麼懂事的孩子不多了,我家那個都二十來歲了,什麼也不做,都得我來做,所以她才一直沒嫁出去。」大媽一講到這就不覺唉聲嘆氣起來。
「只是緣分還沒到而已。大媽不要著急。大媽,我先去打水。」說罷端著盆子到井邊打水。
「你可以的麼,要不要大媽幫你打。」這位大媽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出聲提議。
「不用不用,這點事難不倒我。」好久沒在井里打水了,她都有些蠢蠢欲動了,怎麼可能讓別人代勞了呢。
待她回來後,那大媽就開始說了。開始還只是說她女兒如何如何的,後來居然講起姻緣來了。冷心語無語地看著大媽正對著她介紹著某個男人很好,很適合她什麼的。
「停停,大媽,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謝謝大媽的好意啊。」冷心語尷尬地對她笑笑。
听她這麼講大媽就開始來興致了,一直問著她的那位是怎樣的,條件如何啦等等問題,就像一個母親在問自己的女兒未來夫婿是怎樣的。惹得她都想逃跑了,可是這衣服穿了這麼久,不洗個徹底就洗不干淨,于是靜靜地听著大媽的轟炸,笑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