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s的指令常常分為幾種,一種是地下交易爭斗,二種是利益驅使的搶奪,三種是清道夫的工作。雖然常常有死傷。但是也不至于和屠宰牲口樣吧。那些人且都是利益中人,沒什麼善善之輩。
出城向右,大批的百姓蜂擁而去,扶家攜口提擰香燭。大概要為今日往生之人,焚香超度的吧。是否有魯迅筆下的人血饅頭,就不得而知了。這鄯善王朝如此鏟除異教,大開殺戮之門。難怪蘇麗莎說,血濺十里。
高處正中密密匝匝的犯人,捆成一綹。年華垂暮的老者,哇哇驚叫的孩子,神形沮喪的婦人,滿身血污的男子……雙手捆縛,腳上像系牲口樣用繩索袢著。黎筱筱難過地站在台下,看著匪夷所思的人群。十幾個刀斧手在一旁,甩動著蠻力的臂膀。成群的侍衛持刀霍霍,威武駭人地走來走去。
「看,那就是左騎都尉,多麼威風啊。听說這次邪教中人,都是他親自帶人抓的……」旁觀的男子指著正中,坐在書案前的官吏說道。此人倒是官職不小,黎筱筱往後靠著,心里擁堵得像要爆裂了。
校場口是個極大的空壩子,有衙獄、官差、囚犯、還有和尚。在和尚旁邊堆放著小山樣的柴堆,兩個矮小的官差正往上淋火油,估計待會做焚化用的。
「嘶……嘶……」那皮鞭劃破血肉的聲音格外刺耳,一大群木訥的人像被作法樣,麻木地承受鞭子的拷責。一個偎依著一個,拖曳著沉重的步履。
生與死且在幾步之遙,一個抱著女乃娃的婦人,似乎受了極大刺激。蓬松著頭發緊緊捂住孩子的臉,她拼命掙扎著止步不前。
「看看看,你婆婆就在你後面,一樣要死」佩刀的侍衛抬腿一腳踢中婦人的膝蓋,那女子「咚」地踉蹌跪倒在地。
包裹孩子的襁褓便順著土堆滾下去,她顧不得疼痛,發瘋樣往土堆下爬去。試圖撿起地上的孩子,盡管動作劇烈,那孩子卻並未啼哭。黎筱筱的拳頭緊了又緊,這些人也太月復黑了吧。什麼邪教全是老弱婦孺,該死的童格羅伽,該死的官差,該死的善迦摩納,該死的善迦密欏……她兩眼如火陰厲的目光咄咄弒人,她要詛咒他罪惡的全族。
「死了死了,那個娃兒是死的……」前面膽大的人群,涌動嘰嘰喳喳地議論。在人群的前面,盤腿坐著密密麻麻的和尚,敲打著木魚咿里哇啦地念著經文。人命啊,不是慈悲為懷嗎。還真是諷刺,玄尼不是號稱高僧嗎?死到哪里去了呢?
「啊……妞兒……」那婦人慘叫一聲,口吐血沫急急往襁褓爬過去。圈內來回巡視的一個百戶見狀,站定一腳。那包裹中已經氣絕的孩子,便被踢了回去。那婦人驚厥不停地抱住襁褓,艱難地爬了起來。像柔情護犢的羊羔,伸長舌尖輕柔舌忝著孩子已蠟黃的臉。這是一場噩夢,比噩夢更噩夢,黎筱筱渾身打著顫。
「各就各位……點火……」那監斬的都尉站起身,殘忍地扔出一個令牌。
那齊刷刷絕望的生靈,被身後的衙差們拼命按倒在地。抱著酒壇的刀斧手站定在前,等著都尉的口令。這個詭異的場面,怎麼不肯醒來呢,不要睡啦。不要玩了黎筱筱,如此驚悸的屠宰場,就算全是畜生也有憐惜之意啊。老天啦,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為什麼會答應善迦摩納,幫著尋找什麼突破口,牽出什麼邪教。
一百多條人命啊,她就算此時被判決,下地獄也是應該的。該死的不是這群人,而是自己啊。
「時辰已到……開斬……」那都尉雄渾的聲音穿透耳膜,像是涅槃的魔音。震得黎筱筱雙腿哆嗦,她不能讓他們死。該死的是自己,如果真的死去了,夢就醒來了吧,就能回到自己時空去了吧。
她站起身左右開弓,對著那些刀斧手高抬的手,毫不留情地激射出如蚊的銀針。
「啊……啊……啊……有人劫法場啦……」台上疼痛的劊子手驚魂未定,高聲呼叫起來。那都尉倒是醒事,銳利的眼神四處巡視,黎筱筱借著前排的高個子,密密麻麻的銀針,犀利地招呼著四處亂跑的衙獄。人群頓時混亂起來,那暗藏在人群中的異教徒,趁機沖上去砍斷犯人間的袢繩。
「鎮定……鎮定……不要亂……」那都尉見狀揮動著大刀,開始大聲疾呼著奮力砍向那些婦孺。如此歹毒,黎筱筱滑出袖中的輕弩,憤怒地對準左都尉的腦袋射去。連連的慘叫令她震怒得失去理智,她要殺光這些無知的昏吏。淋上火油的干柴熊熊的燃燒,為這人間的煉獄,發出吼吼憤懣的怒嘯。
「呃……」那都尉連慘叫都未曾發出來,一枚銳利的箭疾穿耳而出。該死的都死了,結束了吧。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全來了,她滿臉淚水糊花了黑乎乎的臉。回頭望了望,四處凌亂著尸體的現場。她哭笑著被人群動亂擁擠著,趔趔趄趄離開了城外。
這一集寫得特別的沉重,有種身臨其境的怒火將自己燃燒。入戲太深了,啪,輕輕一耳刮子打賞給喻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