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座,雲召一眼掃見對面席位上的沉木等人,立刻眼楮發光,整個的興奮了。
手中的扇子不斷的晃動,嘴里 里啪啦的完全不成歇息一會,那一一道來,簡直就如數家珍,就好像這些七國的高手,完全是他家養的一般,那叫一個知根知底啊。
太過陽光的人,果然多話,不過,有些話可以一听。
琉月品著手中的茶水,順著雲召的手看去,一個個她不認識的高手,被應在了心里。
「流兄,你瞧,那就是沂水城的城主,這老家伙本事啊,居然有血蟾蜍,怎麼這麼好的運氣,我怎麼就沒有呢,要是我武功好,我一定要上去拿個第一下來,這血蟾蜍可是好東西,好東西。」
兩眼放光,雲召幾乎要把已經開始發致詞,宣布武林大會開始的沂水城主,給看穿兩個洞來。
那眼光,簡直比看見了自己的心上人,還有炙熱。
指指點點,高談闊論,在著擠的密密麻麻猶如沙丁魚的席位間,就只有琉月和雲召這一處,空蕩蕩的,偌大的一個席位,就只有兩個人坐著。
一個俊朗燦爛,一個皓美如月。
那一身的風華氣度,淡淡的清冷姿態,和那驚世的俊美,讓人完全移不開眼光。
無數的看客貴賓,三分神色放在即將開始的比試上,七分心思到放在了這廂俊美無邊的琉月身上。
就連那沂水城主都止不住的眼光瞟過來了三四次,還不說其他人。
這般俊美的人,到底是那里來的,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怎麼俊美到這個程度?
反觀琉月一身冷淡,看也不看周圍看過來的視線,悠然自若的緊。
旁邊的雲召也依然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兩人的坦然自若,反而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目光。
一時間,好像這些人都不是來看比試,而是來看琉月的。
「這個男子是誰?」擂台東面方向,坐在沂水城主身邊一中年男子,壓低了聲音朝沂水城主問道。
「不知道,三天前來的,大手筆包了鳳來客棧,不知道根基,只知道姓流。」沂水城主也壓低了聲音。
那般大手筆的人,他自然事先都調查過,只是沒有一絲線索,好像這個人是憑空掉出來的一般。
那中年人听言抬眼深深的看了神態自若的琉月一眼,低低的做了幾個手勢,身後立刻有人幾不可見的退了下去。
武林大會正式開始,擂台上人影翻飛,刀來劍往。
八人,四對,一起比試,擂台上各佔一面。
不過,第一日的比試向來沒有什麼好看的,都是從武功最低的開始較量起,高手如沉木等人此時都坐在席台上,根本沒有下台的樣子。
听說沉木風城等人,因名聲太過響亮,所以不用參加第一輪,直接由第二輪開始比試。
擂台上很激烈,周圍的看客驚呼聲一聲接一聲,但是前面席位上卻沒有多大的反應,顯然都非普通人。
「那就是血蟾蜍。」一圈話說完了,雲召方一眼掃到擂台頂端放著的白玉盒,白玉盒里放著那血紅的血蟾蜍。
從這個位置看過去,只能看見隱隱約約露出點紅色,瞧不清楚真面目。
「血蟾蜍,該死的,我怎麼沒看見他什麼時候放上去的,吃虧,吃虧了。」雲召滿臉的抱怨,懊悔的臉都青了。
琉月沒有理會邊上嘰里咕嚕抱怨的雲召,他沒看見,她可是看清楚了,嬰兒巴掌大小的血蟾蜍,通體透明,血紅色澤,相當的漂亮。
血蟾蜍確實是個好東西,若是給軒轅澈吃了,肯定更好。
雙眼微微的眯了一眯,琉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
「第三十四位,琉月,對陣,第三十五位,方雄。」擂台上東面位的勝負決出來了,支持人立刻高聲宣布下一局比試。
雲召一听眨了眨眼,在眨了眨眼,轉頭看向琉月,整個臉都驚訝的扭曲了起來︰「流兄,你要上場?」
琉月冷冷的看了一眼滿臉不可置信的雲召,沉聲道︰「有問題。」一邊說一邊緩緩的站起了身來。
周圍的人見琉月居然站了起來,不由唰的一下齊齊靜止了高談闊論,定定的看著琉月。
這個長的好似從畫里走出來的美男子,居然要下去比試。
「流兄,這個刀劍無眼,你……你這一點內力都沒有,你……你跑上去湊什麼熱鬧?」雲召上上下下看了琉月幾眼,扭著眉頭。
「還武器都沒帶,你想去找死啊。」雲召看著空著雙手的琉月,滿臉的不贊同。
琉月則理也不理雲召,起身就朝步下了貴賓席位。
整個貴賓席一時間都微微寂靜了下來,各方眼神都鎖定了琉月。
走至擂台邊,這三日沒有出現的杜一,突然從後走了上來,朝琉月遞上了一把瑤琴。
琉月接過,手一撐就上了擂台。
白衣飄飄,在一眾猙獰面目的粗壯漢子中,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區別。
「小白臉,下去,別說老子弄死了你。」對面五大三粗的方雄,一見居然是琉月上來,頓時滿臉鄙視。
比武台上無生死,上了擂台,生死各由天命,不是好玩的。
琉月冷冷的看了方雄一眼,什麼話也沒多說,只是那眼中的輕蔑,清清楚楚。
方雄見之,頓時大怒,手中利刀一揮大喝道︰「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說罷,手中利刀一揮,當頭就朝琉月砍來,具是一點也不留情,想要一擊殺死琉月。
左手抱著瑤琴,琉月看也不看沖過來的方雄,手指在瑤琴上緩緩撫模過,姿態優雅,好似他要撫琴一般。
生死場上撫琴,簡直就是不知好歹。
「快躲,快躲。」下方的雲召見此,急的跳了起來。
周圍的人也一臉的可惜像,這麼俊俏的男子馬上就要血濺當場,簡直可惜了。
唯有遞上瑤琴後站立在擂台邊的杜一,一聲不發,連眼中的神色都沒有一絲的變動,沉靜。
手指緩緩在琴面上撫過,那當頭的利刀眼看就要砍至琉月頭頂。
那撫過琴弦的手,突然中指一勾,一指挑起第七弦上,輕微一拉,指尖一彈。
只听砰的一聲清脆的琴弦顫動聲響起,一道風刃飛射而出,去如閃電。
只是一聲,輕微的一聲響後,什麼聲音都沒在有。
利刀停在了琉月的頭頂,滿臉猙獰的方雄,臉上的肌肉不停的跳動,雙眼好似看見鬼一般的看著琉月,那眼中的震驚幾乎無法遮擋。
右手五指按在了琴弦上,琉月抱著瑤琴轉身就走,月牙白的長衫在風中飛動,飄飄若仙。
一躍而下擂台,琉月順手就把瑤琴遞給了下方的杜一,看也沒看其他人,大步就朝場外走去。
今天,她只有一場。
「怎麼,這就完了?」主持人目定口呆的看著離開的琉月,在看著站在擂台上的方雄,這勝負怎麼算。
「已經完了。」沂水城主側頭看了一眼離開的琉月,眼中閃過一絲深光。
「砰。」沂水城主的話音還沒落,站立在擂台上,高高舉著利刀的方雄砰的一聲朝後倒了下去。
頸項間冒出一股血跡,很淡,但是絕對的致命。
一擊斃命。
周圍看台上的人短暫的沉默後,轟然叫好起來,高坐在看台上的沉木,風城等人,也齊齊轉頭看了一眼離開的琉月。
一擊斃命,琴弦殺人。
好古怪的功夫,好犀利的手段。
白影飄飄,琉月穿過人群而去。
三年前,她在天辰皇宮密室發現的那本什麼以音馭獸,這三年來她斟酌過很多次,也練了很久。
最後發現,以音馭獸,需要很強的內力,才能把琴聲遠遠的傳遞開去,達到最基本的控制。
否則,琴聲完全不能揮發出去,野獸听都听不見,還談什麼駕馭。
她一絲內力也不會,琴聲也就普通力量,從頭練顯然是不現實,這以音馭獸,她是不要想了。
不過,沒練會什麼駕馭野獸,她倒是另劈捷徑,倒練出來風刃也能殺人。
鋒利的空氣波動,能夠產生大量的能量,特別是一瞬間的犀利抽動,絕對足夠致人于死命,這是空氣動力學,她曾經學過的東西。
以風刃殺人,正符合她現在不想露出本尊的心思。
慕容琉月有一身好身手,但是她不會這個,而這個,琉月會。
慕容琉月是女的,而她現在,是男的。
俊朗無邊,一擊斃命,剎那傳遍整個武林大會。
整整一日,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在琉月的身上,那個神秘莫測,來歷不明,卻俊朗的天怒人怨的琉月。
「棒,太棒了,流兄,早知你如此厲害,小弟還擔什麼心啊,真漂亮。」嘰嘰喳喳,這個自來熟的雲召,晚間回來後,完全摒棄了不打攪琉月靜寂的初衷,圍繞著琉月,喜悅之情是溢于言表。
好像今天是他贏的這麼漂亮一般。
琉月也不搭理他,也不趕他走,任由他自說自話,偏生他還興致高昂的胡攪了半夜,才興致勃勃的回他的房間。
夜色迷漫,明日就是大會的第二日。
琉月斜靠在床頭,血蟾蜍她要,第一,她也要,後金國,斐成列,哼。
以為藏在後金國,她就找不到他了,休想,害過軒轅澈的人,她說了不會放過一個,那怕天涯海角,也絕不放過。
月上中空,一片靜寂。
「絲絲,絲絲。」輕微的風聲響起,微小之極。
躺在床上的琉月唰的一下睜開眼楮,屋外有人。
沙沙,沙沙,風聲動,暗影至。
琉月看了眼頭頂,眼中一閃而過冷笑,不錯,借著風聲上了她的屋頂。
閉上眼楮,她到要看看外間來人想干什麼。
黑影倒掛,隔著窗欞隱隱約約。
輕微的風聲刮過,窗戶無聲無息的開啟一條細縫,一絲青煙緩緩飛揚而來。
一切都輕柔,輕的若不是琉月乃此道翹楚,恐怕也听不出來任何的異樣。
煙色很輕,無色無味。
琉月嗅了一口,不錯,很棒的迷魂香。
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絲冷笑,跟她玩這套,早八百年前她都不屑耍這手段了。
青煙迷漫,絲絲消融于房間之中。
半響,窗欞咯的一聲響,一道黑影飛速的閃了進來,輕若狸貓。
琉月睡著沒動,只是屋中的一切都沒有瞞過她的感覺。
來人顯然以為琉月已經被迷住了,當下十分輕松的走上前來,從懷中取出一小瓶子,指甲挑起里間一點灰白之物,就朝琉月的頸項上抹去。
幽香撲鼻,此物香的讓人陶醉。
指尖伸至琉月的頸項上,黑衣人突然一頓,背上寒毛一下就豎了起來。
眼前,那本來應該已經昏迷過去的琉月,一雙黑眸無聲無息的睜開,正冷冷的看著他。
那眼中的黑,幾乎可以吞噬他,陰森而冷酷。
這般的冷血和肅殺,幾乎是他不成見過的。
「沉香,不錯。」冰冷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一口道破天機。
沉香,百毒中不算最狠毒的毒素,不會頃刻間就致命,但是中了此毒後,若是沒有一月一次的解毒藥吃下,連續吃上一年,那會肌膚潰爛而死,卻是相當狠毒的。
給她用這種毒,是想控制她。
琉月的眼閃過更深的黑沉,才第一場下來,就有人瞧上她了,對她下手。
那黑衣人听琉月一口道破,不由一個冷戰,居然跟琉月手都不敢動,身形一閃朝著外間飛射而出。
琉月見此冷哼一聲,手指快若閃電的在床頭的瑤琴上一抓,一根琴弦砰的一聲被彈動,一道風刃如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