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太腹黑! 第十九章 很急,很亂

作者 ︰

她說著,放開了手,轉身就走,落花和風留在身後,還有那在風中撕扯著的慕容傾雪的咳嗽聲和呼喚聲,她听不見,什麼都听不見!

***

那一扇繪著閑雲飛鶴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慕容傾雪摩挲著走了進來,屋里很靜,沒有丁點的聲響,他緩緩的走到床邊,暗夜里,他細瑣的除了衣袍躺進了錦被,輕輕的抱住那個貓兒一樣蜷著的女子。

沒有慣有的掙扎,她的呼吸也很均勻,可是,她的身體卻出賣了她,她在微微的發顫,他緊緊的抱住了她,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暖暖的溫度,像是融化的春水從他指尖傳來,她睜開了眼楮,聲音沙啞,「雪,什麼是父親?」

「父親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丈夫以外最愛你的男人。」

「我不信。」

「其實我也不信,」慕容傾雪答,她嗯了下,他道,「父親就是割不斷,舍不下,忘不了,離不開,即便從來沒有擁有過,享受過,他也是存在的,不管多遠多近,或多或少,你承不承認,想不想要,都不可磨滅的你存在這個世界的印記,和你血液里流淌的可能。」

夜離影沉默不語,良久,久到慕容傾雪以為她睡著了,他模了模她的眼楮,「不要怪他,他不愛你就不會千里迢迢的趕回來只為了偷偷的看你一眼,他不愛你就不會在乎你是否過得好,更不會害怕打擾你現在的平靜。」

溫濕的液體終于流出了眼眶,沾濕了他的手指,夜離影顫顫道,「我沒怪他,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他的時候,听著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就不怪他了,也許,就算他什麼都不說,就算他真的拋棄了我,我看見他,知道他是我的父親,我就真的不能怪他了,真奇怪啊,難道這就是血緣至親麼……」

「難怪我第一眼見到阿尤的時候,就覺得很熟悉,我連見到你的時候,都得熟悉,原來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一時間,我……」

「我知道……」他擦她的眼淚,「我都知道,慢慢來,沒有人逼你的。」

夜離影猛然旋轉了身體,那溫軟中含著杏花酒香的呼吸若有若無的噴在慕容傾雪的臉龐,他一滯,幾分不自然很快的落下,摩挲她的臉,又擦她的眼淚,「阿離,你怎麼呢?」

「對不起。」

慕容傾雪嘴角噙了一抹笑,「什麼對不起?」

夜離影伸出手,手指溫柔的順著他臉部的輪廓勾勒著,他的薄唇,他的面頰,他的鼻梁,他的眉毛,最後是他的眼楮,曾經是澄淨如雪的,里頭閃著寂寂清輝、縈縈潤澤的眼楮,此刻空洞洞的,黑漆漆的,他會不會難過呢?當然會,什麼都看不見了,那是怎麼的感覺了……她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傷害一個愛她的男人呢?

「對不起。」她又說。

慕容傾雪听懂了,輕輕的握著她顫抖的手指,「沒關系的,我知道你只是有些難過罷了……其實,阿離你知道麼,這世界該看的東西我都已經看過的,我很知足,並沒有什麼怨恨的……只是有點點的遺憾,就是不能看著父親老去,阿尤長大,還有從今以後再也看不見你的臉。」

夜離影呆呆的望著他的眼楮,那里頭,白如宣紙,黑如墨汁,筆染黑墨,揮毫白紙,明明白白的,清清楚楚的,是一個女子的臉,歉疚的,疼愛的,是她,只是她,全是她,她的心霎那間就痛了,到底是醉了酒,還是醉了心,她著了魔似的湊近他,吻上他的唇.

慕容傾雪愣了下,僵著的手抱著她的身子,卻克制著撥開一段距離,聲音早就失了平靜,「你想好了麼,你願意麼,真的麼,可以麼?」

回應他的是更深的親吻,甜美的觸感在他唇上吮吸,探進他的嘴,濃濃的愛意,如水將他淹沒,他似乎從茫茫無際的黑暗中看見了一縷光,真的是一縷光,將他拉出著無望的痛苦的阿鼻地獄,他忽然狠狠的,不要命的抱著她的身子,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他想抱住這一縷光,他要抱住這一縷光,他渴望了很久的光芒……

他吻她,深深的吻她,她的臉頰,她的雪頸,她的肩膀,略顯粗暴的動作扯她的中衣,隔著中衣撫上她的椒|乳,她零碎的申吟,帶著哭腔的嗚咽,她在他懷中顫抖,在他指尖顫抖,在他身下顫抖,他安撫她,並不想傷害她,他並不是初嘗愛|欲的少年了,可是……他深深的鄙視自己,渴望的手探向她的腰,伸手扯那處的束腰帶子,乳白的絲質衣帶在他手指溫順的滑動,他似乎是看見了一朵妖冶的花兒在他指尖綻放……

很凌亂,很慌張,很急躁,忽然,有一只雙手,冰涼的十指,帶著絕望的乞求,牢牢的抓住他的手,顫抖著,依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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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你快樂麼?」他問。

她沒有回答,大滴大滴的淚珠砸在他的手上,他又問,「阿離,你快樂麼?」

她還是沒有回答。

「阿離,我只想讓你快樂,我會讓你快樂的……忘了他!」他從未如此的卑微過,卻也從未如此的堅決過,他握住她的雙手,舀開她的不舍,她不願舍,他幫她舍。

他打開她的衣裳,他看不見什麼,卻嗅到了一陣芳香,芳香四溢的春天……他低頭吻她的如雪的肌膚,吻上她的心口,听見她的心跳……

他想就這樣听著她的心跳……安詳的死去……

猛然間,身下的人大力的推他,可是,她忘了這種時候男女力氣的差距,她推不動,就劇烈的哭了,哭出了聲音,到底是誰比誰痛苦,又誰在絞碎著誰的心呢?

「對不起,對不起……」斷斷續續的,她痛苦的哭泣著,流著淚,搖著頭,在冰涼的淚水中荒涼、心傷,「不可以,做不到,我還是做不到,對不起……」

阿離,你可知道,男女之間,最容不得的就是這三個字了,要麼恨,要麼愛,要麼忘記,千萬不要說,對不起。

可是,我還能怎麼辦呢?我早就中了你的毒了,除了死,我還有別的法子麼?有麼,那麼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呢?

欲|望抬頭,停止備受折磨,繼續卻會冷了她的心,或許真的繼續,她會很快忘記那人的,可是……他輕輕的艱難的翻了一個身,背對著她,無聲的嘆息著笑了……他該不該給自己塑一尊佛像供著呢?如此時刻竟還能及時的清心寡欲……

夜離影像一只困在牢籠中的小獸,被人好心的釋放了,她飛快的系好自己的衣帶,心中漲滿了愧疚,第一次,他給了她一個背影,他是真的很難過罷,夜離影,你到底在干什麼呢?現在,你受了傷,還要傷人麼?

冷冷的夜風,閃著淡淡哀傷的光,傾過木窗,在屋中縈繞如夢,薄如蟬翼的雪白床幃,輕輕撫過床沿,在晦澀的靜默中發出簌簌響聲……

兩人背對背默默地躺著,第一次,如此的近時,如此的遠……混混沌沌的,她以為他睡著了,可他忽然就側過身,和平時一樣輕輕的抱住她了,她的心化了,這個懷抱,溫暖,安寧,不是你想要的麼?你到底還有什麼不舍的呢?

「阿離,可不可以,不要讓我等的這樣的久,不是我不願意等,只是,我怕我等不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身體,我就快要死掉了,容我自私上一回,能否請你,在我死掉之前,愛上我?」

「雪,我會愛你,我會愛上你的……」她握住他的雙手。

他苦澀的笑了,偏偏為什麼要多了一個字呢?會……愛我?他將手腕上的黑玉鐲子月兌了下來,套到了她的手腕,「你的承諾,我記著了,可是,我怕你會忘記……這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鐲子,只給最心愛的人,我要用這個手鐲永永遠遠的困住你。」

***

「這場送別,別的有點久了吧……」雲詹牽著一匹黝黑的馬,望著來時的狹窄道路,那路旁,青山逶迤,鸀草如因,點綴著些許的小黃花朵,在風中搖擺著,微微點頭,可人可愛,而路中卻了無煙火,無人無馬。

長亭處,兩人交談而立,那一汪寂靜的碧水池邊,一塊凌琳大石用丹紅書寫著‘十里亭’三個大字。

「傾雪,我知你的心思,要來她早該來了,她只是不肯原諒我。」雲詹笑著說,這一笑倒不是是苦是甜,他本是豁達的人,此時卻有那麼點心酸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岳父大人,再給她點時間罷。」慕容傾雪無奈說,撫過碧水池的風,寒涼陣陣,他的臉色早就蒼白了,微微有些咳嗽,卻仍舊像陪著雲詹,倒是希望等到想等的人,不過怕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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