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王座 第十一章 當心琉璃

作者 ︰ 夕留

「若伊姐姐!」一聲嬌脆的童音打斷了若伊的思緒,小公主梅娜歡快地跑了過來,挽起她的胳膊,親熱地說︰「我正到處找你呢。你剛才豎琴演奏得太好了,可以教我嗎?」

若伊雖然不喜歡塞拉和威曼,對這個小公主卻無太多成見。看著梅娜那純真可愛的笑容,她幾乎忍不住就要答應下來,但想想還是少招惹王室成員為妙,于是微笑著拒絕︰「我這算不了什麼,王後一定會給你找一位專業的豎琴老師的。」

「我不要豎琴老師,我只要若伊姐姐。」小公主嬌蠻地撅起了嘴,「對了,溫妮姐姐也在找你,我們快進去吧,再過一會晚宴就要開始了。」

若伊被梅娜拉扯著進入大廳,穿過眾位仕女,來到拱窗前。

「咦,溫妮姐姐剛才明明就在這里的,到哪去了呢?難道是被母後叫走了?」梅娜東張西望,「若伊姐姐,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說完匆匆離開。

若伊心不在焉地打量四周,奧略寧的話依然回響在耳邊︰當心琉璃,當心琉璃。無意中抬頭,瞥見頭頂掛著一盞明晃晃的琉璃宮燈,當心琉璃!她猛然警覺,只見那琉璃燈直墜下來,她側身閃過,「嘩啦!」琉璃燈砸在地上,碎成了破片。

當心琉璃!她暗自驚心,尚未站穩身型,眼角余光閃過一片紅色裙裾,一只手狠狠推了她一把,她一個踉蹌,撲到在地,胳膊壓在琉璃燈的碎片上,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當心琉璃!她們難道是想用一盞琉璃燈置自己于死地?四周響起女孩們的驚慌失措聲,溫妮慌慌張張穿過人圈跑過來,攙扶起她。

「怎麼樣?」溫妮急切地問。

「沒什麼,一點小傷。」若伊低低回道。

王後聞訊立刻趕來,聲色俱厲地斥責大廳管事,她命令侍女收拾琉璃殘片,吩咐溫妮帶若伊到別室休息。

一個醫女負責照顧若伊,她用夾子挑出傷口處的琉璃碎片,正準備用藥水消毒時,若伊止住了她。

「我對藥水過敏。」若伊解釋,其實她是擔心藥水有毒,在這個醫療不發達的世界,一點點傷口感染都可能致人死命。

「你下去吧,有姐姐幫我包扎,不勞煩你了。」若伊揮退醫女,房間里只剩下她和溫妮。

「可以嗎?」溫妮遲疑地問。

「這樣做最安全。」若伊掀起裙裾,從棉布襯裙上撕下一塊布條,遞給溫妮,「用這個幫我包一下。」

趁著溫妮幫她包扎之時,她問︰「你剛才是在找我?」

「沒有啊。」溫妮抬頭,眼中滿是迷茫,「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若伊沖溫妮安慰地一笑,剛才的事故似把溫妮嚇壞了,到現在她的臉色還很蒼白。

「晚宴開始了,你快去用餐吧。我頭有些暈,想休息一會。」若伊說。

「可是你的傷……」溫妮很是不放心的樣子。

「真的沒什麼。快去吧,听說威曼也要赴宴。」若伊知道用什麼話最能打動姐姐。

果然溫妮猶猶豫豫地站了起來︰「那你好好休息,晚宴後一起回去。」

支走溫妮後,若伊一個人靜靜思索。事實很明了,王後召她入宮,梅娜將她騙入預定位置,琉璃燈墜落,她閃避時,塞拉推了她一把。只是,她們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如果想殺她,有很多種方法,何必挑在她入宮時下手?更何況,她值得她們冒這個險嗎?要知道如果她出了什麼事,父親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決定去找奧略寧,他既然提醒自己當心琉璃,想必是知道些什麼。

若伊隱藏在宴會大廳的大理石柱後,打量廳中情景,里面燈火輝煌,女孩們文雅地用餐,輕聲細語地交談。餐桌上沒有奧略寧的身影,也不見王後。

她正覺奇怪,忽覺身後風聲異動,來不及反應,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箍住了她的腰,像拎洋女圭女圭般將她輕易抱起。

耳邊響起風聲,那人帶著她飛奔,在幽暗的花園中穿行,最後鑽進了一條黑暗的地道。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那人稍稍松開手臂,但依然將她圈在懷中。

「月光詩人?」黑暗中,若伊听見自己的聲音格外清晰。

「你怎麼知道是我?」奧略寧反問,語調中帶著輕柔笑意。

「你的味道。」若伊回答,「一種淡淡的森林的味道。」

「你果然很聰明。」奧略寧輕抬起她受傷的手臂,猶如相識多年的老朋友般,柔聲相問︰「痛嗎?」

「還行。謝謝你的警告,你怎麼知道王後要害我?」

「某人用眼楮看,用耳朵听,用心觀察。」

廢話!若伊暗道,繼續追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帶我來這里?」

「噓!」奧略寧示意她噤聲,壓低嗓音說︰「有人來了。」

一點微弱的火光出現在黑暗的盡頭,火光漸近,是一根火把,有兩個人正朝這邊走來,腳步聲和談話聲越來越近。

「親愛的堂姐,你讓我違反軍令,上任途中秘密返回,就是為了這檔破事?」一個男子聲音傳來。

「你身為黃金騎士,有寶庫鑰匙,我只有找你。」一個女聲回道。

「你一定會失望的,所謂的魔劍早已失去魔力,現在不過是塊廢銅爛鐵,隨便找把菜刀都比它鋒利。」

「可正是這塊廢鐵,戴克用盡辦法都無法摧毀它,只得把它封存在寶庫。」

「確實如此,可是雪萊家的人都死完了,再也沒人能操縱它,它等同于廢物。」

「都死完了?」女子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這不一定。」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男子猛然停住腳步。

兩人所在地已經距若伊的藏身處不遠,男子手中舉著火把,從地道透氣孔中吹進的冷風舌忝著火焰,投射下兩人巨大交錯的影子,猶如地獄的魔鬼,就在若伊眼前晃動。

「快走吧,等見到那劍就知道了。」女子催促。

兩人轉了個彎,光影驟然消失,世界再度陷入漆黑,若伊只覺心驚不已。

那兩人竟是王後鳳曦和萊昂!

萊昂不是已經調任海軍司令離開帝京了嗎?王後竟然又將他召了回來。還有魔劍,雪萊家族,他們的談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奧略寧拉著她的手,示意她起身。兩人轉過拐彎,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尾隨。只見王後和萊昂走到一扇鐵門前,萊昂將火把交給王後,取下胸前項鏈上的環形金墜,嵌入門環,然後轉動門環。大門緩緩開啟,兩人邁了進去。

奧略寧和若伊隨後來到門前,交換了一個眼神。奧略寧輕輕推開虛掩的門扉,若伊緊隨著他,進入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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