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兮楓月 第十四節 踏青

作者 ︰

第二天一大早,王和善子沐便帶著依諾小王過來了。

李圓正在屋內幫安王整理衣服,听到屋外「王吉祥,子沐王吉祥」的聲音,忙拉著安王迎了出去。

「王吉祥,子沐王吉祥,依諾小王吉祥。」

與依諾小王交換見面禮之後,就看到他拖著圓嘟嘟的身子挪到安王面前說︰「安王叔可好?依諾很擔心的。」

這個小樣兒,逗得我們幾個都樂了,就連從來冷漠對人的安王,今天見到依諾小王這樣都笑了。

這時,王突然撇了李圓一眼,信步走到大堂正中的大椅前坐下。

「快去拿!」他淡淡說。

「什麼?」李圓一臉茫然的盯著他,他怒瞪她一眼,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李圓就更奇怪了,一大早的就過來跟她搞情緒,真是的。

「就是昨兒個出門的時候,你說的那個水。」善子沐好心的提醒。

這才恍然大悟,偷剜他一眼,心里碎罵,「你要喝涼鹽開就把話說完嘛,冷不丁要我拿,我去拿屁呀,至于那麼拽嘛。」

今兒一大早就讓吳女乃媽涼了好幾份,分別給他們發了一份,就進屋去收拾東西了。

一會後!

當他們看著李圓身上交叉斜跨的兩個包袱,都睜大眼楮瞪她,很奇怪嗎?她倒覺得他們很奇怪,五個人出門一天都不用吃喝的嗎?

「你你去逃難?」善子沐先開口問。

「到時候我們幾個用,你不許用!」李圓昂著頭冷哼了聲兀自踏出門去。

走了好半天她才想起來,對這里不熟悉,興沖沖的擠到王身邊問︰「咱們這是要去哪里?」

「你不是在前面帶路嗎?怎麼還來問本王。」王傲氣沖天的拉著依諾小王朝前走,李圓真想一腳踹他個狗吃屎然後掉頭回去睡大覺,什麼人呢這是。

「安王,咱們這是要去哪里?」她又沖著安王的背影大喊,只見安王剛想轉身,王一把攬住他的肩,不許他回頭!

安王只好偷出一只手指了指王的背說︰「後面跟上。」

接著就听到他們幾個人齊聲長笑,真是沒風度,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氣死人了都快。

一個用綠草鋪就的斜坡蜿蜒著看不到盡頭,身上的包袱不住的發出乒乓乒乓的聲響,累得李圓快趴下了,看了看已經矗立在坡頂的四人,她揮汗如雨,手腳並用著朝上爬,這群當慣了主子的家伙,就是不知道憐香惜玉,好不容易爬上坡頂,還沒來得及喘息就被斜坡另一邊的場景鎮住了!

她認為那里肯定會有野獸!

那明明就是一個森林嘛,林林立立、濃濃郁郁、井井有序的一片樹尖,造就了一眼的墨綠,像極了畫中幽靜又透著詭異的森林,李圓倒吸一口氣問︰「這是?」扭頭一看,四人已經走出數丈了!

怒火直功心頭,恨得她牙癢癢。

只見李圓疾步閃過他們的身影朝前一看,在一個三角狀的山頭靜立著一個歇腳的涼亭,太好了,終于可以休息了,她三步並作兩步朝前跑。

「哼哼哼」幾聲警告般的冷哼聲傳過來!

才不管呢,裝作沒听見,拼命朝前跑,一個急奔沖進涼亭。

「啊?!」

她傻了眼,亭中有個不太大的石桌,可是只有三個石凳,這可怎麼辦?他們可都是主子,她她在她傻眼的當空,王他們優雅的坐在石凳上,還有意無意的說兩句踩地雷的話。

「哎呀,坐著就是舒服多了。」王淡淡的說。

「可不是嘛,真是舒服。」善子沐附和著,安王捂著嘴偷樂,依諾小王睜著大眼楮巴巴的看著李圓。

不行了不行了,她快要爆炸了,還是趁在爆炸之前快撤吧,省得惹來殺身之罪。

四處一看,風和日麗的,算了,好不容易出來,不要被這群沒風度的家伙給破壞了。

李圓出了涼亭,走到三角山的另一端,「我的媽呀,」她大喊道,「這里真是太漂亮了。」

眼下高陡的斜坡上憑空凸出一塊空地,空地上布滿了四色的墜地小花,忙解下包袱把它放在山沿處,李圓大叫著狂奔而下,站在布滿小花的平地上朝下一看,她不禁啞然。

「這才是所謂的觸目驚心吧。」

滿山遍野的花,一直鋪就到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自古有「海到盡頭天作岸,天登絕頂我為峰」的名句,可她現在卻只覺得「花到盡頭彩添沿。」

真是大飽眼福!

藍天白雲,綠草紅花,異香襲人,這是在現代畫都畫不出的仙境,李圓興奮的跳著、笑著、旋轉著、享受這讓人神魂俱顫的美景,無意識的抬眼,看到四人均俯看著她。

「圓圓師傅,本王也想下去。」

「本王也想。」安王咧著嘴呵呵的笑。

今天李圓的心情格外好,她什麼都可以不計較了,于是拍了拍手喊道︰「下來吧,奴婢接著你們。」

李圓站在下面,小安王斜著身子一步一步滑到她懷里,依諾小王看了看怎麼都滑不下來,就抬頭去看王,李圓告訴自己,看在美景上她可以什麼都不計較的,沖著王招招手道︰「歡迎我們最最酷的王一起下來吧!」

看到王無法抑制的綻放笑容後,她的心莫名暖暖的,王抱著依諾小王同善子沐一起徐徐滑下,臉上始終帶著讓李圓迷惑的笑,他慢慢向她逼近,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了。

「圓圓師傅給依諾小王唱曲兒听,好不好?」李圓忙找個話頭接過王懷里的依諾小王,來掩飾自己狂亂的心跳。

「好啊好啊」依諾拍著手,狠狠在李圓臉上一親。

拉著依諾和安王,李圓看了看四周,突然就想起了踏浪。

啦啦啦啦啦啦

小小的一片雲呀

慢慢地走過來

請你們歇歇腳呀

暫時停下來

山上的山花兒開呀我才到山上來

原來嘛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開

小小的一陣風呀

慢慢地走過來

請你們歇歇腳呀

暫時停下來

海上的浪花開呀我才到海邊來

原來嘛你也愛浪花才到海邊來

反復重唱了好幾遍,總覺得心情好的難以抑制,還在昂頭享受,就听到善子沐納悶的聲音︰「你到底是誰?」

李圓心里不由一顫,忙回頭打哈哈。

「奴婢是這天上來的仙子啊,怎麼樣?比想象中還要好看很多吧!」說完她還得意的轉了個圈,怕他再問下去會露餡,趁他發笑的空隙拉著安王和依諾小王走到右邊的山沿處。

「依諾小王告訴圓圓師傅,站在這里你心里是什麼感覺?」

「這里啊?」依諾輕輕念道,「本王覺得這里好高哦,可以看的很遠。」

「那安王呢?」李圓側頭問。

「渾濁不堪。」

拉著他的手不由一緊,思緒不自覺的回到昨晚那個令人窒息的瞬間,他還這麼小,怎能被仇恨迷住心門。

「那子沐王呢?」看到善子沐正一臉狐疑的盯著安王,李圓忙開口打斷,體會到她的意思,善子沐尷尬的笑笑,看向遠處。

「本王覺得‘拳心游萬仞’。」

他迎風淡笑,眼眸平靜柔和,踫上李圓驚詫的目光,更是清澈柔暖。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李圓呆呆盯著他,心中真是萬分欽佩,一直就很崇拜淡泊平靜的人,沒想到竟真的能踫上。

「那你呢?」王冷冷的扔過來一句,頓時臉頰發燙的難以忍受,就假裝蹲整理安王的衣服,心不由的砰砰砰亂跳,一時竟連王的發問也忘得干干淨淨。

「本王問你話,沒听到嗎?」。

王的不快表現的明顯之極,李圓笑盈盈的站起身,輕輕一福道︰「奴婢的感觸是幸福,不知王有何感觸?」

莫名的,王的臉一陣紅又一陣白,看的李圓焦慮極了,他不會也中暑了吧?

「王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李圓忙踮起腳尖去試他的額頭,卻被他一掌拍了下來,卻听他略有急切的問︰「為何是幸福?」

李圓不明白的看看他答道︰「人生雜亂起伏,幾時有這樣的時刻能靜下心來去享受,奴婢不像子沐王那樣沉靜淡泊,達不到‘心游萬仞’的境界,所以感觸就只能用幸福來形容了。」

「我為峰頂,囊霸蒼穹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你作何卻只覺幸福?」

李圓深深看王一眼,嘆氣道︰「自古高處不勝寒,奴婢不羨旁人的轟轟烈烈,不慕別人的精精彩彩,奴婢只願平平淡淡、踏踏實實,奴婢沒有那樣的雄才大略去囊霸何物,這樣的人也注定平凡,可是這樣的人,奴婢自認為是世界上最容易獲得幸福的人。」她發自肺腑的說著,同時迎上了王滿目的喜悅,他到底是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王還沒有說自己的感觸呢?」李圓問。

卻見他抖了抖衣袖,紅著臉說︰「本王沒有感觸。」

「不會吧,每個人」

「圓圓師傅,你快過來,快過來,」依諾跑過來拉著李圓的手往一邊拽,打斷了她的發問,「怎麼了?」她好笑的問著,「本王和安王叔有禮物要送圓圓師傅。」

「真的嗎?」。小不點能有什麼禮物,依諾把李圓按坐在花草中,鄭重的說︰「本王和安王叔不說可以動,圓圓師傅就不可以動,知道了嗎?」。還挺神秘,李圓呵呵的笑著答應,兩個小家伙在她的腦袋上左一插右一插,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在她腦袋上插秧,隨後他們就捂著嘴嘻嘻嘻的笑個不停,「好看嗎?」。李圓故意做了個大大的鬼臉,他們便捧月復大笑,王和善子沐也笑個不停,她索性站起來,盈盈然轉了幾個圈,而就在李圓轉圈的瞬間,她看到王驚慌的雙目,仿佛他從她身後看到了什麼令人恐怖的事情,又仿佛那里埋了什麼致命的東西,能瞬間要了人命似的,于是,她茫然回頭,可是只看到空地一邊花草在風中搖擺的緊,並沒有什麼特別啊!再一回頭,王已經恢復原樣,善子沐也抿嘴依然淺笑如常。

心下疑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于是保持著自認為最標準的笑一直走到王和善子沐身旁,輕輕一福身,捏著嗓子問︰「兩位王覺得本仙子漂亮嗎?」。

善子沐保持和善的笑,滿眼欣賞,王卻滿臉通紅,不想看她卻又欲罷不能的偷瞄著她,樣子真是別扭又可愛,她昂著頭得意的看著他笑,他慌亂的看向遠處,說道︰「本王本王先去歇息了。」

看王吞吐著轉身爬上斜坡,李圓真想放聲大笑,善子沐朝她點點頭,隨王一起上去了。

「我們也一起上去吧。」李圓走過去拉著安王和依諾小王一道爬了上去。

「開飯了!」一上來李圓就大聲宣布。

「當當當當」高興的解開不遠千里背過來的包袱,她盡著地主之誼招呼他們。

「來來來,先喝這個,這個好喝。」

她咕咚一仰頭喝了自己的那杯桃汁,卻看到他們正納悶的對著乳紅的液體發愣,沒品味的人們哪,真是可憐。

「太好喝了!」李圓恣意的大嘆,看到她這樣他們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隨後就瞪著不可思議的眼楮驚嘆到︰「這是什麼?怎麼這麼好喝?」

「那是,不看是誰弄的。」

幾個人一起呵呵呵的笑,都津津有味的吃著點心喝著飲料,不一會,帶來的點心全被吃完了,飲料也見底了,她拿出自制的風箏,洋洋得意的問道︰「王和子沐王要不要一起玩?」

「好啊」善子沐樂呵呵的答,王卻沒有做聲,只是默默的笑。

讓你裝,天天就知道裝,沒勁!

綠油油的草地,李圓和安王選了兩個風箏拿到一邊去放,幸好還沒有太丟人,雖然飛不到很高,但至少也能飛起來,哄這些個沒見識的家伙還是綽綽有余的,一旁的王他們不管怎麼奔跑,風箏就是倔強的不肯配合,快笑死人了。

晴空萬里,蒼翠悅目,笑顏如花,每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應該都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色吧,看著這樣的一幅畫面,才明白此時才是生活中無與倫比的幸福所在。

可就在這時!聲聲瘋狂懼怕的大喊傳來!

「子沐,子沐!」

李圓猛然回頭,看到那個如鷹一般的風箏盤旋著墜落,王背著善子沐瘋了一般朝山下沖,地上連連跌滾的依諾小王撕心裂肺的哭喊。

「安王快去照看小依諾。」

「怎麼了?」她追上王問。

「滾開!」王完全失去控制,這是李圓從來沒有見過的。

從認識到剛才,王一直酷酷中帶著溫柔的冷淡,他永遠不慌不忙,懶懶散散,偶爾的羞澀和笑容,仿佛也是他本質的流露,可是此刻,他幾乎完全發瘋了!

奇怪的是這個他沒有讓她害怕,卻只讓她覺得心疼!

王背上的善子沐,口溢白沫,臉色潮紅里蔓延著青紫,雙目上視,脊背挺直,四肢仿佛是因為抽搐而不斷緊蜷著,夾住了王的整個身體,這是他的腦袋不斷往後翻,白沫溢滿整張臉。

「快放下他,王這樣會害死子沐王的。」

「滾開。」王根本就不听李圓說,一直拼命朝前跑。

「王,王你相信奴婢,讓奴婢試試,不要害了子沐王,快放下他。」

王的眼底一片血紅,他急剎住腳步,沙啞著嗓子,「你一定要救他!」

她怎麼能救了他,她連這是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意識告訴她,善子沐現在不能這樣被顛簸,因為這好像是電視上演的‘羊癲瘋’,當時學習認穴的時候,踫上師傅接待這樣的病人。

「快放平他!」

善子沐不斷的翻蜷抽搐,臉色變得鐵青,牙齒間發出咯咯咯的響聲,他的臉抽搐的不成形狀,嘴也咬的緊緊的。

「王,快掰開子沐王的嘴。」

李圓不敢想象,那個淡定的讓人敬佩的善子沐,那個剛才還平靜淡笑的善子沐,此時會變成這般模樣。

「快找布,不要讓他咬到舌頭。」

李圓一樣的驚慌失措,可是王比她更失措,「布,布,布」王嘴里碎碎念,卻一籌莫展,眼看善子沐的牙又要相合,李圓的衣服撕了半天也沒撕下,情急之下,只好把手塞進他的嘴。

「啊」快痛死了。

「你拿開手,讓本王來。」

「王快去快去找布,奴婢快頂不住了,包袱,包袱。」

難不成曾經對不起過他,讓他這麼狠得咬她。

王幾乎是從坡上直接飛躍而下。

給善子沐塞上包袱折疊的布塊,李圓手上的鮮血肆虐往外溢。

「王,快壓住子沐王的身子。」

「你的手?」

「沒事,快點,但是不要太用力。」

李圓緊捏著善子沐的人中,不斷揉搓他的四肢,令他平復,慢慢慢慢的,他的掙扎平息了很多,臉色的鐵青也漸漸散去,她一直長捋著善子沐的胸膛,因為他的心跳很快,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靜靜的等待。

幸好!一會後,善子沐看起來好多了。

「啊」她的手是不是就這樣廢了,痛死了。

王拉著她的手,不斷的用他的衣袖替她擦拭,那動作輕柔疼惜,她怎麼能忽略。

「謝謝你。」王認真的說。

「不用,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心滿載著幸福砰砰亂跳,可是此時的李圓卻不敢多看王,不知道為什麼,王的眼中多了那麼多份痛苦,令她的心疼痛的不敢面對,忙俯輕搓善子沐的四肢。

「啊」善子沐申吟出聲。

「子沐」王急忙喊。

善子沐緩緩睜開眼楮後,說的第一句話是︰「是不是嚇到你們了?」他蒼白又和善的笑淡定又超然,李圓再一次驚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沒有,你感覺怎麼樣了?」王著急的問。

「頭有點痛,有點累,咱們回去吧。」

李圓拉下袖子蓋住手上傷口,笑道︰「子沐王,這麼好的風景,咱們先在這里休息休息,好不好?」

她真的不確定,善子沐現在能不能走路,只能暫時看看情況再說。

「可是」她知道,他心中肯定很難受,也很尷尬,他一定覺得嚇到她們了,想早點結束這種感覺,可是,她不能確定他能不能走啊,忙開口打斷他。

「子沐王在這里休息休息,我和安王還有依諾小王去采一些奴婢喜歡的花,煩勞王和子沐王等一等,可以嗎?」。

他虛弱的笑,點點頭。

李圓告訴自己一定要把剛才的一幕從自己、安王還有依諾小王的心里抹去。

于是過去哄了哄依諾小王,就帶著他和安王去山上采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花,心里一直都是亂糟糟的,唱歌吧。

分別往安王和依諾小王手里分別塞了很多花,大喊道︰「接下來,李圓為大家獻上一首曲兒,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于是夸張的扭著,逗得安王和依諾小王直樂。

兩個小家伙的臉色已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的差不多了。李圓蹦蹦跳跳的朝前跑開幾步,然後唱著︰

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

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時過

蘭花卻依然苞也無一個;

眼見秋天到移蘭入暖房

朝朝頻顧惜夜夜不能忘

但願花開早能將宿願償

滿庭花簇簇開得許多香。

悠揚的歌聲伴著微風,風中各色的花草輕輕搖擺,花香和歌聲中她看到善子沫漸漸放松下來的表情。

「好听嗎?」。李圓樂呵呵的蹦跳到善子沐面前嬉皮笑臉。

「好听,」善子沐頓了頓,接著鄭重的說,「謝謝你,圓圓姑娘。」

「真的要謝我嗎?」。李圓故意張大眼楮看著善子沐,嚇了他一跳,「是。」他笑著回答。

「我想想,看要子沐王以什麼作為謝禮好。」

只見聚精會神的看著李圓,眼里竟有千萬層意思,害得她尷尬緊張的不得了,看來他也沒事了,終于可以放心了。

「奴婢餓了,咱們回去吧。」李圓突然苦著臉說,他們都呵呵的笑,起身打道回府。

一路上李圓都不敢和王一起走,靠他越近,他的那份痛就越厲害的侵襲著她,只好一路上都硬著頭皮和安王、依諾小王在前面追跑,可真是累死了。

大約黃昏時分,她們嬉笑著跑進鴻暖宮,都累了,而且她的手也快掉了,一路上怕被善子沐發現,一直強裝著,再要撐下去,她就不要這只手了,直接砍了算了。

「恭送王,恭送子沐王,也恭送依諾小王。」李圓刮了刮依諾小王出滿汗的鼻頭,笑著福身。

「一會那個後花園長廊上見,本王不喜歡等人。」

「啊?」心開始亂跳,古書上那些個小姐後花園私定終身的典故頻頻出現,可是她覺得王不是要和她私定終身的。

感覺真的很不好,他也不等她反駁就走了。

呆呆的站在安王寢宮門口出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安王叫她進去,也找了個理由拒絕了,心里亂的要命,手也疼得不行,可是又不想回去,該去哪里呢?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四處瞎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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