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墨玉成香 第十章 萱妃親送酥荷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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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阡若疑惑阮煜景找尋阮煜成所為何事,只怕會與自己有牽連,卻听秀瑩答道︰「自是來找皇上啊。不過瞧著王爺神色匆忙,應是有要事吧。」

「方才上茶時,我听到王爺說什麼‘南方水患’,許是南方發洪水了吧。」紫竹補充道。

「哦。」阡若如此便放了心,只是南方洪水,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受苦。

不多時,阮煜成與阮煜景便一同離開落霞宮,自去商議國是。阡若淋了雨,又喝了些藥才不致再生病。

一連半月,阮煜成都未再來落霞宮,萱妃的腳傷也已痊愈,落霞宮也冷清了許多。只因阮煜成在時,各宮嬪妃紛紛前來探望,落霞宮便是少有的熱鬧。萱妃一貫喜靜,但卻不曾將嬪妃們拒之門外。只阮煜成走後,萱妃便以養病為由謝絕了各宮嬪妃。嬪妃們探望萱妃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此刻阮煜成走了,自是不願再來。萱妃此舉,頗得人心,嬪妃們雖是嫉妒萱妃得寵,卻不怨恨。

眼看就要立秋,天氣仍是躁熱。只是荷花不勝先前開得那般美艷,已有了落敗的跡象。荷花敗落,今年便不須再做酥荷濃,思及此,阡若只盼荷花敗得再快些。

這日清早,阡若正打掃庭院,紫竹伺候萱妃洗漱完畢,端了水盆從萱妃房中出來,瞧見阡若,只說萱妃喚阡若有事,叫阡若進去一趟。

阡若進屋,只見萱妃一襲紫衣坐于梳妝台前,對著銅鏡插了最後一支發簪。阡若照例行禮,萱妃在鏡中瞧見阡若,叫阡若起了身,又理了理鬢發,才轉身道︰「病可好些了?」

「托娘娘洪福,奴婢已痊愈了。」阡若恭敬答道。

「你我二人倒是同病相憐,說病便一同病了,如今說好便也一起好了。」萱妃笑著打趣道,「只是不知這…病…才能好。」萱妃止了笑,神情似是淒然,自言自語般低聲道。

萱妃聲音太低,阡若听不真切,只斷斷續續听到萱妃說什麼「病好」,阡若不敢多問,只垂頭靜默。

許久,萱妃才似回了神,似是感慨道︰「阡若,去做些酥荷濃來,過些時日本宮怕是再也吃不到了。」

阡若本欲安慰說來年便又有了,卻覺得萱妃語氣有些奇怪,便只說了一個「是」字。

得了吩咐,阡若自是下去備辦。前往荷花池時,阡若提著竹籃走得飛快,只怕再同雨天一般遇到故人。

快至荷花池時,阡若卻听得有人換自己名字,立時嚇得有些魂不附體,仔細一想,才覺他喚的是「阡若」,如此阡若才放了心,只看來人是誰。

「阡若,走得如此匆忙,是要去往何處啊?」原是李公公,阡若進宮時林軒所托之人。

「回李公公的話,奴婢正要前往荷花池采些荷花,為萱妃娘娘做點心呢。只怕去得遲了,花便開得不新鮮了。」阡若尋了個甚為合理的借口。

「你現下再落霞宮做事?」李公公听阡若提到萱妃娘娘,眼楮一亮道。

「蒙萱妃娘娘錯愛,只為娘娘做些點心。」阡若如實道。

「如此,可要多用心啦,落霞宮可不止娘娘一人,可別辜負了林大人一片苦心啊。」李公公意有所指,眯了眼楮囑咐道。

阡若不知李公公是如何猜度林軒心思的,此刻听來,只覺得李公公的猜度有失偏頗,卻驚醒阡若,原自己與林軒策劃的竟是勾引皇上之事。

阡若不知如何回應,只說還要采摘荷花,便急忙走開。只留李公公一人在原地喜氣迎面,如同阡若已飛上枝頭,正感恩于自己一般。

做了點心阡若便呈于萱妃,萱妃只命阡若將點心裝進食盒,阡若心里一驚,只怕萱妃命自己再將點心送至養心殿,但也只能照辦。

「如此害怕去養心殿?」萱妃似是看出阡若的心思,笑著溫柔道,「這次本宮親自去,不信皇上會再扔了點心。」

「謝娘娘體諒。」阡若自是感激不盡。

「下去罷。」萱妃柔柔笑道。

紫竹又置了蠱新煲的荷花湯,撐了傘,與萱妃頂著烈日出了落霞宮。

阡若便也回了房間。阡若害怕再見到阮煜成自是有原因的。如今許多事情都講究儀式抑或標志,似是有了這儀式和標志才開始得名正言順,結束得干脆徹底。上次與阮煜成鬧得很不愉悅,加之他又別戀他人,瞧著她與阮煜成之間只缺場儀式了。阡若只覺再與阮煜成單獨相處,便要進行這場儀式,標志著她與阮煜成正式形同陌路。所以阡若寧願無謂地撐著,也不願開始這儀式。

卻說萱妃頂著烈日親到養心殿,只為給皇上送些點心和解暑湯,溫公公自是逢迎不迭,稟明皇上後,將萱妃請進養心殿。

進去時,卻見阮煜景也在,相互間難免又行禮問好,畢了,萱妃才端了點心與荷花湯出來,分出一些奉與阮煜景,只道︰「這點心與解暑湯,都是臣妾的宮女做的,王爺若不嫌棄,盡可品嘗一二。」

阮煜景盛情難卻,便拈了點心品嘗,夸贊道︰「這點心比起御膳房的絲毫不差,不想皇嫂竟收了此等宮女,倒是很會享受。」

「王爺再嘗嘗這荷花湯?」萱妃只又笑道。

「也不差。」阮煜景點頭,又笑道︰「皇嫂哪天若不願使喚這宮女了,告知臣弟一聲,也好讓臣弟享享口福。」

「這便是煲荷花湯的宮女了。」萱妃示意立于一旁的紫竹,紫竹忙向阮煜景行了一禮。萱妃只又笑道「王爺若喜歡奪人所好,臣妾即刻送與王爺也未嘗不可。」

「皇嫂這麼說,即便皇嫂舍得,臣弟也不好要了。」說著便又笑了。

「你若是喜歡,常進宮便是。」阮煜成沉默許久,才開了口。

「哦,我倒皇嫂怎舍不得,原是皇兄也喜歡。」阮煜景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萱妃紅了臉,不再與阮煜景搭話,只徑自走到阮煜成身邊立定,似是希望阮煜成能給些肯定。

「太陽正烈,怎麼親自過來了?」阮煜成倒是不負所望。

「還不是怕宮女手拙,再惹怒了皇上。」萱妃些許抱怨道。

阮煜景听聞宮女惹怒了皇兄,來了興味,瞧了瞧紫竹道︰「惹怒皇兄?該不是你罷?」

「回王爺,不是奴婢。」紫竹哪里敢擔如此罪名,急忙否認道。

「本王瞧著也不像。」阮煜景看紫竹一副被嚇到的模樣,勾了嘴角道。

「是做點心的宮女,阡若。」萱妃出聲解釋道。

「阡若?」阮煜景只默念了這名字一遍,便不再做聲,只顧喝著荷花湯。

阮煜成留萱妃與阮煜景同吃了午飯,又顧及天氣太熱,便讓萱妃于養心殿後閣休息,自己與阮煜景在前殿商議南方治洪之事。

萱妃自覺不便久留,過了未時,便告退回宮。阮煜成只虛留一回。

「臣弟本是奇怪,皇兄怎突然喜歡吃甜食了,原來如此。」阮煜景神色並不和悅。

「你何時關心起朕的口味了?」阮煜成若無其事,淡然問道。

「皇兄不必袒護了,臣弟上次去落霞宮遇到她了。阡若,如陌,本就是一個名字。」阮煜景有些憤慨。

「……」阮煜成只默然,也不否認。

「皇兄不要忘了她當初如何待你。況且皇嫂待你極好,你忍心辜負她麼?」阮煜景緩了緩語氣道,對于陪皇兄走出痛苦的萱妃,他甚是感激。

「朕自有分寸,你不必費心。」阮煜成似有所思道。

「……」阮煜景無奈,不再言語。

「南方洪水雖未有大損失,百姓卻也受了不少苦。你且去處理好此事,安撫災民,督查地方,疏導水患,修建水利,使百姓往後免遭水患之苦,才是正事。」

「臣弟遵旨。」阮煜景听皇兄命令國事,便起身領旨道。

卻說阡若見萱妃離了落霞宮,自是偷了半日閑暇,只在屋里衡量荷包與木麒麟,哪個分量重些。衡量許久,才將木麒麟放進箱底,只將荷包擱于枕下。如此做法卻像在做準備,若哪天要與阮煜成正式形同陌路,便當著他的面將荷包毀了,算是表明態度。如此做法雖顯幼稚,卻也瀟灑,或能挽回幾分顏面。私下留的著木麒麟,也算是個念想。做了如此準備,阡若便不再去想,只怕再一細想,便會意識到這準備也只算得上是準備,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過了未時,阡若仍不見萱妃歸來,便欲再偷懶小憩一回,才剛躺下,卻見秀瑩推門進來。只對阡若道︰「趕緊起罷,娘娘回來了。」

「這麼快。」阡若未能入睡,感嘆道。

「快?娘娘可在養心殿待了一晌午呢。」秀瑩不明阡若的意思,如是說道。

阡若也不解釋,只起了身。

「方才我瞧見娘娘笑意盈盈,看著心情很好呢。」秀瑩笑道。

與喜歡之人待在一起,自然歡喜。阡若如是想,卻並未說出口,只道︰「娘娘高興便好。」

阡若與秀瑩才說了幾句話,卻見紫竹前來,也是笑意盈盈,對阡若道︰「阡若,今日景親王也在,他還夸你點心做得好呢。」,只頓了頓又道︰「王爺說我的荷花湯也不差。」

秀瑩自是對二人一番恭喜。阡若听聞阮煜景也在,便生出頗多聯想。卻也謙虛幾句,夸贊紫竹的荷花湯一番作罷。

萱妃平時便很是和氣優雅,如今心情大好,自然更是溫柔。這回,阡若與紫竹等人倒是一致認同了。是夜,萱妃還命紫竹取了琴來,彈奏了一曲。萱妃琴技極好,阡若對琴曲並無研究,並不知萱妃所奏為何曲目。但依著萱妃所彈意境,倒像是江南水鄉黃昏日落時,水色與晚霞相映成趣,漁船紛紛停船靠岸,一派漁舟唱晚,歸家之意。

萱妃一曲彈畢,阡若仍沉浸在漁舟唱晚的意境中,不覺對那樣平淡閑適的生活生出向往之情。正此時,卻听到有人拍手贊嘆,阡若忙回了神。

且看來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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