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墨玉成香 第十一章 阮煜成回訪

作者 ︰

且說阡若正沉浸在萱妃的琴聲中,卻听得拍手贊嘆的聲音,阡若忙回了神。回頭看時,卻見是阮煜成,依舊一襲雲錦黑衣,容貌俊朗,從陰影中走出,道︰「愛妃琴技果然了得,听得朕也不得不回家了。」

「皇上,」萱妃似是驚奇道,「您何時來的,臣妾竟未察覺,請皇上恕罪。」

「愛妃彈得專注,朕自然不會怪你。」阮煜成語氣甚是溫柔,連萱妃未曾行禮也不計較了。

阡若與秀瑩等人自是照規矩行禮,之後退立一旁。

「皇上怎想到來臣妾這里了?南方水患解決了麼?」萱妃小心問道。

「朕已命戶部常致遠前去安撫災民,明日三弟也會前去協助。若要永絕水患,還需完善水利,保護植被,才是長久之計。」阮煜成認真道,只看萱妃也一臉凝重,便又笑道︰「愛妃問朕怎會來此處,愛妃用琴音喚朕回家,朕豈有不回之理?」

「皇上…」萱妃臉頰緋紅,只柔柔叫道,一副極少顯露的女兒家嬌羞之態。

阮煜成伸手攬了萱妃到懷里,又對溫公公道︰「溫連嵩,朕今日就住在這里。」

溫公公自是應道,忙去備辦明日朝服。

阡若听阮煜成講南方水患治理之道,很是有理,也稍稍放了心。隨即又听到阮煜成說來落霞宮便是回家,只覺心里酸澀。家?他與萱妃的麼?即便是從前,阮煜成也並未當璧合宮是家,如今落霞宮已是了,阡若只覺一種無力感從心里升起。

還有阮煜景,阡若萬萬猜想不到萱妃今日去落霞宮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萱妃笑意盈面,卻讓阡若不得不猜測,許是阮煜景很是喜歡這個皇嫂,即便不是他皇兄的正妻,他也認定了;許是阮煜成也承認了,所以今晚才會回到這個「家」……阡若閉了閉眼,又思及方才二人的親昵,如此解釋甚是合理。

「……阡若,阡若……」阡若察覺有人拉扯自己的衣袖方才回了神,卻是秀瑩滿臉焦急,叫著自己的名字。

阡若看秀瑩一臉急躁,還覺奇怪,卻見秀瑩指了指旁邊,在示意些什麼。阡若順著秀瑩指的方向看去,卻見萱妃有些生氣地盯著自己,阮煜成神色如常也瞧著自己。阡若這才意識到身處何境,慌忙跪下道︰「奴婢該死,請皇上恕罪,請萱妃娘娘恕罪。」

「皇上在此你也如此失禮,難怪上次在養心殿會惹怒皇上。」萱妃厲聲道。

「奴婢知錯,娘娘請息怒。」阡若第一次遇到萱妃發脾氣,竟是對著自己,言語雖不凌厲,氣勢卻如那日的雷雨一般磅礡,阡若似是猜到萱妃的威嚴從何而來。

「罷了,下去吧。」阮煜成出聲道。

阡若只謝了恩,才與秀瑩退下。

回了房間,阡若只呆呆做在床邊,也不言語。秀瑩以為阡若被嚇到了,安慰一番才道︰「皇上問你可會彈琴,你怎麼不回話呢?」

「我在想別的事情,未曾听到。」阡若如實說道,又不知阮煜成是何用心,他明明知道自己對音律一竅不通。

「可是又在想你的心上人?」秀瑩問得有些生氣,「想他也該分個情形,怎可在主子面前因他分了神?今日若不是皇上不計較,你定要吃些苦頭。」

「知道了,我往後定不會在主子面前分心了。」阡若百般保證才過了秀瑩這一關。只是不知漫漫長夜,如何過得了睡眠這一關。

秀瑩睡了許久,阡若仍是沒有絲毫困意,索性坐起來靠在床頭,將思緒理清楚。

依阡若在主子面前出神時的分析來看,阮煜成與萱妃確已算是伉儷情深。即便先前自己仍心存僥幸,僥幸能贏過萱妃,能再回到阮煜成身邊,可如今看來,僥幸永遠靠不住。阮煜成的認可,阮煜景的支持,萱妃與阮煜成兄弟儼然成了一家人,自己分明一個外人,想再回阮煜成懷抱,便當真是在實施勾引的計劃。只不過,眼下看來,這計劃已然作廢了。不過也並非全無用處,那便是一切結果的出場都甚是委婉含蓄,讓自己賺足了顏面。

成全,或許並不那麼困難,若真心愛著一人,不想成全,只是因為抱了幻想,不曾死心而已。阡若也並不願成全他二人,只因事實將幻想破滅,不死心如何做得到?既死了心,便再無氣力爭奪霸佔。如此,成全他二人,也好。阡若此刻似是才與九覺感同身受,所謂無奈,便是不得不。

阡若伸手在枕下模了荷包出來,本想嗅到些許芳香,卻未曾聞到。阡若很是不解,為何已決定了成全,眼淚卻始終不曾止住,只順著臉頰流下來,連荷包也濕了。

第二日,阡若的眼楮便腫得如同櫻桃一般,秀瑩以為阡若又想到心上人,本想喝斥阡若幾句,叫她警醒些,又瞧著阡若臉色不佳,精神不濟,于心不忍,便又作罷。

阡若腫了眼楮不好出去見人,便只躲在房里,活計也都是秀瑩攬了下來,阡若自是感激。到下午時,阡若的眼楮也已消了些腫,不仔細瞧也瞧不出來。阡若與秀瑩才感慨了一回,說往後可不能這麼哭了,哭腫了眼楮,連門都出不得。

秀瑩忙了整天卻不忘安慰阡若的情緒,只怕阡若又想不開。阡若便也不負所望,心情好了許多,神情不那麼悲戚了。方才如此,卻听到紫竹傳話說萱妃命阡若上落霞台,不知所為何事。

落霞台,乃是以雙層看台,只因立于台上可瞧見皇宮中最美的落日,落霞宮便因此台得名。只是落霞台甚是尊貴,除了阮煜成與萱妃,極少有人上去。

阡若听聞萱妃召自己上落霞台,心中先是一驚,只是不知萱妃是何用意。若因昨夜自己失禮之事,在哪里教訓一番也是一樣,何苦要去落霞台呢?若不是,究竟要做什麼?憶起昨夜萱妃的凌厲氣勢,阡若只覺心中一陣忐忑,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登上落霞台,雖然落霞台甚為尊貴,可如今阡若只覺自己登臨的是斷頭台而非觀景台。

不知萱妃究竟所為何事,且看下回。

ps~晚了些,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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