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追愛之旅愛河落日圓 第十八章 子依受辱群玉宮

作者 ︰

回到群玉宮,已快三更天了,仍未見大家回來。也不知舜華殿會發生怎樣的變故。我心緒不寧地坐了會兒,在小荷的不斷催促下,只好歇了。

第二日一早,一進大殿,就見姑娘們已在議論紛紛了。听大家講,江桃夭昨晚居然留在了舜華殿,當晚即被皇上寵幸了!江桃夭現在已是——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傳奇人物了!一個從太子的秀女,一夜之間變為皇上寵妃的幸運兒!羨慕、崇拜江桃夭的大有人在!听說皇上本打算也留下李蘭若的,可從康公公嘴里得知李蘭若是皇宮的外甥女,礙于皇後的面子,只好作罷,又成為一個遺憾!

我听完這一切,心里微泛波瀾。這件事即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意料之中。從康公公到群玉宮,以及皇上看江桃夭的眼神,就能看出端倪。如今的江桃夭,不知樂成什麼樣了!我只是個小小的秀女,她卻已成為皇上的妃子了。這地位的突然變化,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江桃夭現在要對付我,可是易如反掌,不知接下來,她又會使出什麼手段。自己想平安度過這宮中的日子,似乎還真難!老天也似故意與我為敵,偏偏讓我遇見江桃夭這個克星!

快近晌午時,忽听院中人聲嘈雜,似乎來了許多人。大家都好奇地朝殿門口張望。忽見一個身影一閃,出了殿門。不一會,就听腳步聲紛沓而至。門外一聲高呼傳來︰「江婕妤,到——」殿內先是走進來四個太監並四個宮女,垂首恭立在大殿兩側。隨後進入殿內的——就是創造傳奇的江桃夭了!只見她扶著許婉瑩的手,春風得意的走了進來。原來,剛才那一閃而出的身影是許婉瑩——倆人還真是姐妹情深啊!只是一夜的改變,讓江桃夭看上去更妖冶嫵媚了——金翠炫目、衣飾華麗、貴氣逼人!

杜尚宮忙領了大家曲膝施禮,迎接——江婕妤!我站在那兒,晃了一下神,想著要不要跪。一旁的李蘭若拉了下我的衣袖,輕輕搖頭,示意我忍耐。我垂下頭,緩緩地跪了下去,看著江桃夭一襲紅裙,從眼底飄過。現在已不是當初了!皇上一封就封她為婕妤,可見對她的寵愛程度不一般,我只有先忍一時風平浪靜了!

須臾,安靜的殿中響起一聲「都起身吧!」大家這才紛紛站起身子。我也正準備起身,忽又听︰「蘇姑娘——婕妤並未叫你起身!」我聞言,抬起頭——卻見江桃夭的丫鬟青杏,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道。

我的目光避開青杏,緩緩朝江桃夭看去。只見江桃夭柔若無骨似地斜靠在椅上,目光慵懶——仿佛是才被皇上寵幸過,剛從華清池中被宮女扶出的楊貴妃般嬌軟無力。仿佛是在向我們證明——她昨夜與皇上有多麼的恩愛!

江桃夭見我看她,也斜睨著媚眼,以勝利者的姿態,輕蔑地看著我,好像我此刻就是她砧板上的肉,想怎麼剁,就怎麼隨心所欲的剁!我不由心里苦笑——看來,今天是專門沖著我來的,這一關恐怕不好過!

我不屑地沖江桃夭一笑,復又跪著不動。一盞茶,兩盞茶,已過了三盞茶功夫了,也沒听見江桃夭叫我起身。似乎已經遺忘了我還在地上跪著,坐在那兒依然悠閑自在地品著香茗。此刻,大殿內悄無聲息,大家都緊張地注視著我和江桃夭,不知事態會怎樣發展下去。我極力忍耐著跪在那兒,想著還有兩日就可以出宮了——忍耐!忍耐……

四盞茶,五盞茶……也不知又過了幾盞茶的功夫。我已跪得膝蓋劇痛,雙腿打顫,還不見江桃夭開口——似乎今日是不打算讓我起來了!我不由抬頭忿忿地盯著江桃夭,火往上竄,忍無可忍。與其讓她這樣羞辱,干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此刻,我也不管那麼多了,抬起腿,準備站起身來。忽覺肩膀被人用手一按,使我起身不得。我側目一瞅,竟是杜尚宮!我迷惑地看著杜尚宮,不知她意欲何為?

杜尚宮走到江桃夭面前,一施禮道︰「老奴斗膽問一句——不知蘇姑娘哪里得罪了江婕妤,請婕妤告知老奴,老奴一定嚴厲管教她!」

江桃夭放下茶盞,雙眉一挑反問道︰「難道——只有得罪了我,才能下跪嗎?」。

杜尚宮忙笑著道︰「老奴不是這個意思。江婕妤要誰跪,誰敢不跪?!——老奴只是想,還有三日就是太子選妃的日子了,如果蘇姑娘這麼一直跪著,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參加不了太子選妃——這些姑娘可都是皇後娘娘交給老奴的,老奴如何向皇後娘娘交待?請江婕妤三思!」

听罷杜尚宮的一席話,我一下懵了,不明白杜尚宮怎麼替我說開話了,她和江桃夭不是一伙的嗎,怎麼臨時倒戈了?

江桃夭听完杜尚宮的話,覺得很好笑似地指著我道︰「就她?!就她這樣的也配參加太子選妃?我看——今日我替皇後娘娘做主,把她攆出宮去算了!別讓她在此丟人了!」江桃夭口出狂言,囂張至極!

「誰口氣這麼大,竟要替皇後娘娘做主?」忽然,一個嬌柔中透著質問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扭頭朝後看去——不知什麼時候,韓妃娘娘已站在了殿門口,竟沒听見太監傳報!大家趕忙下跪,迎接韓妃娘娘。韓妃娘娘在內監宮女的簇擁下,緩緩朝大殿上方走去。

坐在大殿上方的江桃夭,並沒有因為韓妃娘娘的質問而驚慌。只是慢慢從椅中起身退在一側,對韓妃娘娘曲膝施禮道︰「臣妾,恭迎韓妃娘娘!」隨後即起身,也不管韓妃娘娘是否允許,既傲慢又無理。

我不禁對江桃夭的大膽舉動而嗔目結舌。韓妃娘娘位在四妃之列,雖早已不得寵,但地位高出江桃夭許多級,江桃夭竟這樣輕視韓妃娘娘,只不過全仰仗皇上對她的寵愛罷了!如果她要依靠皇上的寵愛,在這危機四伏的宮中生存,似乎不是明智之舉。她的小聰明,怎能敵得過在宮中磨礪錘煉了二十年的韓妃娘娘呢!何況,韓妃娘娘還是太子的親生母親!

韓妃娘娘對無禮的江桃夭並未發怒,只是輕瞥了江桃夭一眼,然後溫言道︰「大家都起身吧!」

我這才如臨大赦般,松了口氣。心里直嘆韓妃娘娘來的是時候,說不定她真是我命中的貴人,也未嘗可知!我想站起來,因又跪了這一陣,雙膝鑽心疼痛,怎麼也起不來。李蘭若和陸雪吟看出了我的不適,兩人忙過來,把我攙到一張椅上坐了。我揉著疼痛的雙膝,直詛咒這可惡的禮數——這皇宮真不是我待的地方!

我抬頭朝大殿上方看,只見韓妃娘娘問江桃夭道︰「方才是妹妹說——要替皇後娘娘做主嗎?」。

江桃夭輕輕一笑,並沒被韓妃娘娘的話所震懾。不緊不慢地走上前,面無怯色地嬌聲道︰「小妹自知剛才的話不妥,一會兒自會去稟報皇上,請皇上治小妹的罪!」江桃夭竟借皇上的寵愛,拿皇上壓韓妃娘娘。

韓妃娘娘面色一沉,斥責道︰「你難道不知——皇上整日處理朝政身心疲憊嗎?這**的事你也去攪擾皇上煩心,你眼里還有皇後娘娘嗎?這是你作為後妃,該有的德行嗎?」。

韓妃娘娘一番話句句在理,駁的江桃夭啞口無言,吶吶地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了!

韓妃娘娘見鎮住了江桃夭,又緩聲道︰「這宮中,最忌諱的就是——持寵而嬌!——有句話說得好‘花無百日紅’。誰又能保證自己在這常綠常新的宮中,能紅幾日呢?你才進宮,不懂規矩,姐姐也不怪你。希望你記住姐姐今日的忠告,以後做什麼事還是收斂點,這樣才是明智之舉!」

江桃夭小嘴一撇,對韓妃娘娘的勸告很是不以為然,淡淡道︰「小妹知道了!」

這時,忽見一小太監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快步走到江桃夭面前躬身道︰「奴才見過江婕妤!皇上已下朝,見婕妤不在寢宮,命奴才們四處找您呢!——請您速回去!」

江桃夭聞听皇上這麼一會兒不見她,就急成這樣,媚臉笑得無比燦爛!她微仰著臉看著韓妃娘娘,似是說——耽誤了皇上的時間,你可吃罪不起!

韓妃娘娘冷冷地瞅著江桃夭,頓了頓道︰「——你就下去好好侍奉皇上吧!」

江桃夭答應了聲,準備離開。「慢著!」卻听韓妃娘娘又喚道,「今後沒什麼事,你就不要來群玉宮了。這里有杜尚宮管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江桃夭听了內心不服,卻又不敢違逆,陰著臉答應了一聲。轉身 了我一眼,悻悻而去。

韓妃娘娘從椅中起身,卻徑直朝我走來。我忙要站起身施禮,被韓妃娘娘伸手一按,道︰「不用多禮了!」接著又柔聲問︰「你的腿,還好嗎?」。

韓妃娘娘的關心,讓我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忙低聲道︰「我很好,沒什麼大礙。」

韓妃娘娘又轉身對一旁的杜尚宮道︰「蘇姑娘這幾日就不用參加訓練了,讓她在屋中好好歇歇吧!」接著又看著大家,面色一正,嚴肅道︰「請各位姑娘都記住了——你們是太子的人!群玉宮出了一個江桃夭已經夠了!如果,誰再有什麼非分之想——到時別怪本宮不講情面!」話說完,用冷目又掃了眾人一眼,方在我們的跪送聲中離開了群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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