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送禮來
只見一翩翩公子超然若臨空而降,舉止灑月兌,容貌俊朗,氣宇高閣一城一畫蘇州。旁邊一女子彩衣飄揚,身後跟隨兩名書童,一人身抱琵琶一人托著古琴。
「幽姑娘今日大婚公子命我與葉公子合奏一曲,全當是相賀。」看著他們已擺好靜座,幽蘭心中翻騰欣喜。
「 兒」葉公子右手略撫。
「蹬蹬」如煙微撥兩下,只這兩下,便把林惜月羞煞了臉。如煙眼神明亮,放空望前。
滿座賓客神色各異,都停下了手中動作。琴音高妙在夜空中飄然游走;琵琶聲弦弦若思,如泣如訴。音樂竟也纏綿的讓人忘乎所以,紅影含紗,觥籌酒杯都只待人醒。
聲音漸疏,回神回思,眾賓客議論好奇不斷。
田老爺已說︰「老劉,藍家送兩個彈曲的你當賀禮,真是別出新裁啊!」
「如煙和葉公子,只來賀幽姑娘。」如煙理罷過來道。
「姐,這個如煙是誰?」幽汐全然不滿的問。
「啊!如煙!」有人喊︰「花月樓如煙?」
「如煙是誰?」又有人問,于是剛才喊話的人便解釋了一翻,眾人仰慕之情現于臉上。如煙淡然笑語幽蘭︰「公子交代的事如煙已經完成,幽姑娘就此告辭。」
幽蘭來不及攔住,如煙便轉身而去。葉方薄卻悠然而坐,全不管周圍的神色。
「請問公子高姓大名?」作為主人,劉品有必要問清來者是誰。
葉公子從不傲慢,冷淡的表情讓人退卻。簡單的吐出三個字︰「葉方薄。」
「爹爹那個,葉公子是藍公子的朋友」劉扇想來早已被葉公子的風姿傾倒,幫襯著只希望他爹別為難才行。
「真什麼樣的人都有!」幽香輕蔑的說。
這時一青年男子從中站了出來,眾人晃眼倒吸一口氣。「本官久仰葉公子大名,有幸听葉公子一曲,實乃三生之幸,本官敬葉公子一杯!」此人正是新科狀元古觀文。能被古狀元這樣抬舉,都是未料到。
葉公子只給自己杯中輕倒,頭眼未抬,舉起酒杯在半空中示意了下便飲下去。古狀元這一敬酒之舉使眾人揣度這姓葉的應是大有來頭,可惜他們實在未听聞過蘇州城有哪個大家姓葉。只坐在古狀元身旁的丁知府听了解釋後,點頭驚嘆不斷。
「既然是藍公子送的賀禮,為何藍公子自己沒來?」林惜月問,卻等了半天也未見葉公子應答。門外又響起︰「藍公子給幽姑娘賀禮!」
這下連幽蘭都忍不住想問葉方薄,瞧見他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便也沒法。一男子右手上拿了個精致的小方盒子進來,衣著甚是華麗,腰間卻系了把劍。只見他尋睨了會後朝幽蘭她們走來,打量著幽蘭問道︰「你就是今日的新娘了?」幽蘭被他看的不自在,「穿大紅衣服的應該錯不了。」
劉扇起身來問︰「這位公子找我嫂子有何事?」
他轉頭︰「你就是劉扇?」
劉扇眼神戒備︰「正是小女子。」
不料他卻笑著嘴︰「果然可與蘇城三大美女媲美。」
劉扇輕懈下來卻帶著些稍冷的語氣︰「公子過獎了。」
「劉姑娘不必過謙。我叫齊君一,來給幽姑娘送禮。」說完便從那精巧的盒子里取出一個柔美的瓷瓶,「在下游歷西域時得此寶貴神藥,听說幽姑娘有喉疾,特來相送。請姑娘就此喝下吧。」語氣雖輕描淡寫卻帶著些認真,旁人早已暗驚,這個人突然冒出來忒大膽了。
劉品回話道︰「齊公子的心意劉府心領了,只是世上怎會有這等神物,立馬就能見效?萬一有什麼不測」誰料齊君一全然不理,「幽姑娘快喝吧,保證能立馬見效。」
這事來的突然,幽蘭只得杵在那里。
「君一既這樣說,幽姑娘就請放心。」開口的是一直漠不關己的葉方薄,幽蘭對葉公子本就很敬佩,听他這麼說便苦笑著接過喝下。君一見她已喝便輕松自顧的坐到葉公子旁邊,隨手拿起筷子就夾菜像是餓了很久。
「什麼樣的人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一城一畫蘇州!」幽香嘀咕著。
「齊公子哪里人?」劉品對不請而致的人覺得有必要問清楚。
「啊?」君一本是專心吃飯,被劉品這樣一問思考半天,「我這里的啊!你不知道?」劉品心說我堂堂劉府老爺,需要知道你這個黃毛小子?
一威武男子站起來抱拳說道︰「劉老爺真是好大面子!」眾人尋望過去,正是蘇州城瑞安鏢局的安保天。
劉品也起來回敬︰「安爺何出此言?」
「若我安保天猜的沒錯,還有一位將來為劉老爺的新媳婦祝賀!」
「哦?還有一位?」
夜空中飄來許多花瓣,隨風輕柔慢下,竟像一場紅雪。賓客驚亂唏噓,就在眾人抬眼展望時,一陣歡快激烈的笛聲從四周籠罩過來。有眼快的人已見離主桌不遠的空地上一黑衣男子憑空出現,笑容一度使人心戰。
「你每次出場都弄這些排場。桌上都是你的花瓣!」齊君一抱怨。
「花瓣養顏,你可順道一塊吃了。」是沒料到的輕戲笑音。
「這位公子是?」劉品今日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三人弄得暈頭轉向。
「叫我風公子就行了!」間影又一陣風落坐到君一旁邊。
「安爺如何得知?」看這個風公子不打算說些什麼,劉品只能轉向問還定在那的安保天。
卻見安保天額頭滲汗︰「傳聞中的蘇州城四公子今日已聚其三了」安保天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有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連幽蘭都只見過葉方薄和這個自稱為風公子的人,齊君一還是頭一次見,看情況別人不會比她熟知更多。
「你的賀禮呢?」對著一桌的花瓣君一只好撂下筷子。
「我來了,就是賀禮到了。」間影很自然的擰著頭回答。
「你還真有他這般狂妄,當初林小姐生日宴藍蕭也是這樣說的,是不是林小姐?」齊君一和風間影說話打趣,全然不察四周看呆的眼神。
「表姐!」劉扇伸手過去拉了拉林惜月的衣袖,她才愣愣的點了下頭。
齊君一也不顧林小姐沒有接話,只繼續追問︰「我們都到了,他什麼時候來?」
「快了。」葉方薄神色漠然的回答。
此時氣氛怪異的有些反客為主,仿佛不是劉府成親辦酒而是藍公子生辰一般,因為所有人都似乎凝神摒氣的在等待什麼到來。
終于,門口那個熟悉的聲音又響起︰「藍公子給幽姑娘賀禮」。眾人都盯著一個方向。
卻見來人戴著面具,雖看不見容貌,姿態文雅,步履瀟灑。田暄桐早已迎去,風間影一臉瞥笑著。藍蕭給劉品道賀後便端坐在旁。
「我倒是誰,原來是你這個戴面具的!」幽香原想他們等的人是誰,不料是他。
「姐,你認識?」幽汐上次在酒樓只顧著糾纏幽蘭和幽青,全沒注意到別的。
幽香不顧幾道齊刷刷射來的目光輕哼回應著。
君一卻說︰「早听聞幽姑娘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不知為何性格如此迥異?」
「君一不知嫉妒恨讓人心理扭曲嗎?」。間影反諷說。
「你說誰呢!」幽香吼起來。
「不是嗎?」。他繼續冷諷道︰「不知誰在醉酒仙哭天喊地。」
「關你什麼事」她剛要回嘴卻不知被什麼封住只能乎出「嗚嗚」之聲。
「最討厭叫喊聲了。」風間影嫌棄似的表情。
「你對我姐做什麼了!你把她怎麼了?」幽汐還未叱問嘴也便被封上。
齊君一拍桌大笑起來︰「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話雖是問卻一點責難的意思都沒。
間影撐著手柔聲說︰「最討厭叫喊聲,幽姑娘可允許我清靜下?」
幽蘭看得有趣,只眨著眼卻也不敢回答。
「你的賀禮呢?」葉方薄全不顧他們捉弄,正經的問道。
藍蕭輕手一揮,卻見四人抬來兩個麻袋,扶著立在空地上。「我想請知府老爺來幫我拆禮。」
丁知府謙讓著上去,心中大喜,藍公子讓他拆禮真是給足了他面子。
解開一個麻袋的捆繩,臉色轉瞬泛白。顫抖的挪了兩步去解他另一個麻袋,更是驚色呆若。原本扶著的人把麻袋口拉扯下來,賓客立馬驚吼。「劉老爺這怎麼回事?」丁知府已喊道。
劉扇探頭望去,已被嚇慘了臉︰「爹!」她也不知在喊誰,麻袋里的劉品臉色僵白已然死了有多日,另一個袋子內裝的是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