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浮生永夜涼 第八章 美人翩翩台中舞,箜篌一引思年華

作者 ︰

黃昏漸行漸遠,忽而在走廊上每隔五步一盞的燈全部嘩啦啦得亮了。燈火通明,黑夜里的彩澈出透。五光十色的燈火如彩雲般的縈繞綻放在暮色里。繞梁音樂從遠方的燈火闌珊處傳來。她在鈴的帶領下朝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去。

美人如虹,一聲聲嬌柔的聲音傳來。「听說火族的焰絮使者也會來哦?」一個穿著粉色衣裳,杏眼圓臉的女子好奇地說著。

「這有什麼稀奇的呢?她不過是禮物罷了,使者不過是好听的稱呼。你可知扇芙公主也會出席呢?自她回宮後,大大小小的宴席都是不參與的,我們也有好久沒見她了。不知她是否還一如當年驚艷全場?」另一個手上戴著兩個玉鐲的女子,口鼻都過大,可惜了那標準瓜子臉。

「不知道今年王會不會看上我們這些人呢?好期待啊,王是那麼英俊呢。」杏眼女

子又道。

「你們不知麼,有扇芙公主在,你還想王能看上你?」一個身穿紫色的衣裳,裙擺蕩漾的女子,右手中拿著一畫畫有美人的畫扇,掩嘴「咯咯」地笑道。她濃眉大眼,紅唇飽滿,化著艷麗的彩妝。不似風海迢那樣驚艷,也不如鈴的可人。但看她的姿色和著裝想來是有一定地位的。

「這話怎麼說?」

「這是宮中閨秘,豈事你們這些人知道的,我有內幕消息,听說當年王和扇

芙……」

「鈴。拜見各位小姐。小姐們可是渴了?」

「你是什麼東西?」只見那紫色衣服的女子,扇子一揮,眼楮瞪大。一臉不屑地望著鈴,「我們在這閑談豈是你等丫環蹄子能干擾的?」

「這位是鈴姑娘吧,王身邊最得力的侍女之一吧。」後面一位穿白的衣裳的女子,一副悅耳的嗓子,一開口即熄滅了大家即將燃起的危險之火,「想來王即將過來了,大家何不重整衣裳,收斂妝容。歡喜靜坐,待王過來?」

話剛落下,之那紫衣女子臉色沉了下去,一臉自討沒趣地朝自己的席位走去。

「靜之小姐好眼力,有好些日子不見了吧。鈴不敢當一‘最’字。各位小姐請上座。」待那群女子各自按照自己的身份地位就座後,鈴躬身謝過靜之小姐便回到焰絮身後靜待著。

焰絮向那位「靜之小姐」看去,雖然她的五官沒有什麼特別出色的地方,可她卻如一位誤入塵世的人間仙子。一副處事不驚的悠然自在神態,自顧自地飲茶品之。

她隨鈴走到靜之小姐的身旁的席位坐下。在心里默念「靜之」,記下了。

鈴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所想,伏在她耳邊輕聲道來「靜之小姐是大長老的直系長孫女,從小一直跟在五長老煦爺爺的身邊行醫濟世。她還彈的一手好古箏,師承風潯先生,我們風都琴技最高的琴師。恩,風潯先生也是王的樂理師傅。」

「謝謝鈴。」她在心里很快釋然了為什麼那些小姐很快自識沒趣的散開。

對面的席位是安排男席,最靠近王位的是長老級人物,而後貴族次之,再往後是祭司次之,接下來是按職位的大小排列。而相應的女眷席上最先是長公主,長老夫人,貴族夫人以各自的兒女,女祭司以及其他官職及官員的女兒之席位。淵絮雖不及有德望的長老夫人及貴婦,但作為火族使女卻可設席位在長公主之後。可是鈴卻將她的席位設置在靜之小姐的身旁。兩人的席位只一米之隔。淵絮環視了下到場的人。女眷席共設有25個席位,對面的男子席位共有30個。

忽然人群一片躁動,確切應該說是女子們一片歡喜。淵絮往外看去,一個面色桃花的男子,雙眼輕挑,剛中帶魅。像陽光一樣張揚,卻也妖嬈的男子走向祭司席位。

是他?辰若?

辰若似乎感應到有人看他,望這邊望過來,朝她深深一笑,意味深長。

「你看看見沒,辰若祭司跟我笑著呢!」

「就你?她是對我笑吧。」旁邊的女子又熱鬧了起來。看來辰若是極受這些小姐們的歡迎的。她想起熾女王說的「有女人的地方就是戰場。」果然有女人的地方,連半刻的清淨也沒有。淵絮看著這群艷麗的女子,不禁陷入困惑之中——這些女子可都如表面上一樣相處融洽?

忽然一陣涼風無意吹起,風遷薇自天空中緩緩落下。淵絮看著他,月亮在他的身後。他就像天神一樣,從傾瀉的月色中飄落,落坐在主台的寶藍色玉石制成的寶座上。隨即,嘴角上揚,似乎很滿意今晚的安排。

在場的他人從一見他們的王駕到之時,立刻一絲不敢怠慢地斂衣起立,低下頭,一副恭恭敬敬不敢逾越的樣子。他用溫暖又冷如清泉的獨特嗓音在大家已有些慌張,不知是哪里犯錯,卸下喜悅的心情的時候,響起「風頌節里,大家何須拘謹?長老們折煞孤了,各位皇親、愛卿,也落座吧。」

「願吾王如風,生生不息。風拂我都,日日風頌。」

大家說完每年風頌節必誦讀的四句祈禱詞後,都像是得到了特赦似的,臉上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夜晚的風很涼快,淵絮卻瞥到對面的一些官員用袖子擦拭汗涔涔的額頭。

淵絮席位的對面是祭司席位。辰若坐在祭司席位之頭,正享受著美人倒酒的服務,一臉自在享樂的樣子。看來他的職位是非常高的,正如昨日自己的原始判斷。

「王,」一位男子起身恭立著,雙手作揖在胸前道「今年除了往年的歌舞表演外,我等加入了‘流觴’環節。臣在歌舞表演後會與大家宣講活動細節。」

淵絮認出了是那是當天領著她一步步踏入風之堡的禮司——風靈。

「嗯。有勞靈禮司。」

風遷薇手掌一合,古箏調起。嗚嗚咽咽,似女子在哭泣等君歸來。幽咽漸無聲,忽而又輕快了起來,如山澗奔流的小河。回廊五色的燈火忽而一盞一盞的滅了,獨留下風王身後的一盞燈。這時從天空中飄下藍思花,紛紛揚揚的飄落,像是一場撩人心扉的雨。

一女子一手掌燈,一手懸于頭頂隨輕柔的晚風一起搖曳。頃刻落在舞台中央,她面上帶面紗,只看的到她生了一雙在藍思花中似欲訴千言萬語的眼楮。她將燈一把拋出,風王接住了,放于寶玉桌上,美酒之旁。那女子一甩袖子,向那盞燈火去,頃刻取得火焰在袖上舞動,然後往每個人身後以滅掉的燈火燈芯去。一盞,兩盞……燈火逐漸又亮了起來。

女子在台中央用她曼妙的身段跳著時爾急促時爾柔緩地舞步,引得席上人幾次欲拍手叫好。但是怕驚擾了眼前這似天外飛仙的女子跳舞,大家只好強壓心里雀躍,睜大眼楮唯恐錯過了任何一個精彩絕倫的動作。音樂忽而又幽咽起來。

女子起身踱步在風王身邊,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氣,不僅想此女子是誰?竟如此大膽?只間她一手牽起風王的手,一個回旋舞步躺臥在風王懷里,取下發髻上的藍思花別在他的衣襟上。繼而起身幾個玲瓏舞步跳回舞台中央。古箏聲漸柔,在風王右側空著的最大席位後的帷幕緩緩拉開,箜篌顯露出來。只間那女子輕輕一躍落座在箜篌旁的毯子上。面紗揭下,古箏音絕。

人們這才恍然大悟,贊嘆和敬仰之色在臉上顯露無疑。

那女子擁有我都第二美人——冰美人的稱號,扇芙公主。她低頭信手續續彈,一雙芊芊玉手在琴弦上來回撥弄。她抬起頭,一雙美目在席間流轉,最後鎖定在風王的身上,巧笑言兮,顧盼生輝。漸漸地帶領著席間人們漸入仙境。人們似乎看到了藍思花成片成片的似麥浪一樣在陽光下微風里舞動。

曲畢。掌聲忽起,連淵絮都忍不住鼓掌了。心下驚嘆——這就是扇芙公主。

扇芙蓮步輕挪入座她的席位,侍女為她斟好一杯瓊露。她端起酒杯,目光盈盈,朱唇輕啟「扇芙住各位風頌節快樂。」

大家均拿起杯子續上酒一杯飲盡。

之後便是各地請入宮的舞坊女子或獻舞,或吹拉彈唱。饒是身姿再美、琴技超群都抵不過扇芙公主。忽長老席一白發蒼蒼卻精神奕奕的長老大聲倡議「我王,請允許老朽一個請求。」

大家噤聲望去。鈴伏在淵絮耳畔細細道來「這個是五長老,德高望重。就是有些老頑童,童趣得很。最近一次周游他方是扇芙公主出嫁後,昨日剛回來。」

風遷薇帶著春風般地笑容道「煦爺爺有什麼建議說來听听?」

「你看我這一趟游玩,一回來就看見這等好舞,听得這等天籟之音。想請扇芙公主再為老朽彈奏一曲。」

風遷薇往扇芙看去,用眼楮詢問她。「我道是什麼難事,王姐可應允?」

「等等,老朽想請辰若與公主一同演奏。猶記當年一曲《長相守》,真真只應天上有。」五長老正欲往下說,大長老忽然輕咳一聲,帶著威嚴打斷他「老五,你是倚老賣老嗎?公主千金之軀為我等舞一支後又演奏箜篌,想必是極其疲累的。辰若笛音也是天籟,只一人即可。」

五長老瞧見席間的氣氛不對,也不再多說。

「五長老見諒,本宮確如大長老所言。」

「無妨無妨。是老朽一時糊涂。」

風遷薇笑著說「煦爺爺真愛開玩笑,靜之的琵琶彈得甚好。你怕是想讓靜之再下功夫苦練吧。」

席間立刻笑了起來,大家都只靜之和王師承一人,琴技都是一流的。朝靜之看去,靜之微微點點頭,像大家致敬。

這廂氣氛又歡愉了起來,那廂卻見風辰若撫了撫衣袖,從腰間取出一只墨綠的玉笛,翩翩然站起「煦爺爺想听辰若吹什麼曲?」

席間眾人皆倒吸了口氣,空氣似乎也停滯流轉。大家的目光徘徊在風辰若和扇芙公主、煦爺爺以及偷偷觀察王的神色。風遷薇卻眯著好看的丹鳳眼,只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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