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浮生永夜涼 第十章 鏡花水月可永恆,靈犀河畔唱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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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人人把酒言歡了幾回。淵絮透過把酒言歡的人群,看見靈禮司躬身與風王說了什麼。

風王遂起身,帶領大家前往此宴會廳正西邊百步爾爾的靈犀河。鈴說這是唯一一條連接外面世界的河流,若是有入了風之堡的女子,把思念或是滿月復情思寫在葉子上,河水會承載著這些文字匯成的浩浩蕩蕩的喜怒哀樂流向遠方。

淵絮想,雖風之堡不如常言道的「一路宮門深似海,從此路人是蕭郎。」但是這做法,倒是浪漫的緊,也不失為宮怨的排泄方式之一。

眾人來到靈犀河畔,女子在禮司的帶領下,在對岸河畔列坐其次。有宮女手持朵朵蓮花形狀的香薰燭台站在上游河畔等候著。

禮司見王與眾人已落座好,朗聲說道「‘猜燈謎’是風頌節每年必舉行的,今年禮部商量後,得到王的批準。我們決定進行新的活動‘流觴’。所謂流觴,即當音樂響起時,河岸兩畔的點了燭火的蓮花台順水留下。音樂停時,蓮花台在誰的身邊,我們就請兩岸的人出列。蓮花台底部刻有獎勵措施,也有娛樂性的懲罰措施。當然也有免責的。如果各位不願意履行的蓮台上的內容的,也可罰酒。男子一壺,女子一杯。大家可有疑問?」

席間之人充滿了好奇,對今年的這一流觴活動似乎躍躍欲試。

歡快的竹排音響起,侍女們在燭台上點燃了火,將之放置于水中。蓮花燭台隨著河水搖搖晃晃,起起伏伏地流下來。因為湖底的沉積物,兩個同時放下的蓮花台並沒有保持一致的速度。當樂師斷月的時候,大家一聲雀躍的叫聲「恭喜恭喜!」

席位後的僕人在音樂停下之時,便將蓮花台撈起。淵絮朝侍女身邊看去,竟然是先前的紫衣女子。

只見她好奇地囑咐侍女現在她耳邊說出蓮台上的內容。侍女俯身在她耳邊輕輕道來後便立直,垂首。紫衣女子喜上眉梢。

對岸得蓮台者是祭司席中一名清秀的男子。鈴在淵絮身邊一一道來「紫衣女子是二長老之孫女風琴月,性格跋扈。卻有許多女子以她唯馬是瞻。」

淵絮點點頭,表示她剛才已見識過那位風二小姐的跋扈了。「那男子是星象佔卜的祭司,我們稱為天官。風天官。天官長相俊秀,有酒窩一對,甚是可愛。為人卻頗為神秘。許是怕人以貌取人,質疑其能力。」

禮司見兩人各個都見過了燭台上內容,隧道「我們先請風琴月小姐說出燭台內容。」

風琴月以扇半掩笑靨,緩緩開口「燭台上寫著——與對岸之人邀物相贈。」

五長老打趣道「風二佷女,可是古時男女互贈芍藥?」滿席人隨即大笑開來。

風琴月一听,更是扇子掩面「煦爺爺,莫要開月兒的玩笑。」遂以亮晶晶的眸子望向彼岸「敢問風天官可願贈小女一物?」

靈禮司附和道「風天官,素聞你沾酒即醉,可莫拂了佳人之邀!」

淵絮對那風琴月不甚好感,對對岸的風天官倒是有幾分好奇,遂將目光投去對岸。

「風二小姐所要何物?」他看著一臉嬌羞的風琴月,臉上面無表情。

「天官佔卜星宿,小女斗膽敢問星宿?」

風琴月話一說,大家都明白過來。她想問的是姻緣。席位上的很多女子都嘩然,似乎為著這個能知道自己星宿歸何方的機會感到既興奮,又失望。失望的是為什麼自己沒這個機會。

「恕我無可奉告,此為天機。」風淡然的拒絕了,間風琴月臉色一白,又婉言,「風二小姐,可有其他想要?」

風琴月臉色稍緩,似乎想到什麼好的主意,面帶嘲諷。「我要天上的月亮,天官既然能听懂這蒼穹,星辰的語言。小女相信這對天官不是難事。」

「月兒,胡鬧!還不自飲酒一杯。」對岸的二長老似乎有些無奈,怪只怪平日里驕縱了她,于是對風天官投去抱歉的眼神。

「二長老,風二小姐的要求,風可達成。」眾人訝異,均好奇地看著他。

「這世上古怪之事,沒有什麼能難道的。」風遷薇嘴角一揚,與對視。在得到風遷薇點頭之後,遂命人打一桶水放于風琴月身旁。

之間波光粼粼的水面中倒影出一輪如玉盤的月亮。」

「風二小姐,可喜歡?」

「你……」風琴月正想為難他之時。風遷薇開口了「鏡花水月,本就是一場空。實物總有隕滅消跡的一天,美好時光卻是自己所能追憶的。」

風琴月臉一紅一白,只好改口道「難為風天官把月亮都送來了,那麼敢問天官又要什麼?」

「風二小姐收下了風的心意,已是最好的禮物。不求有他。」風話一說說完,淵絮沒惹住便笑了出來。惹得對岸的離她席位近的人都朝她看來。

她對上他的眼楮時,皎潔地笑了。風一愣,遂也抿嘴一笑。引得女眷席上的女子一陣雀躍。他微笑起來,臉龐的兩個酒窩很深,卻也很讓人著迷。

兩人只是相視一笑,便各自偏開視線。

輪到風天官時,他身旁的侍女朗聲道,「為在場的某佳人題詩或詞一首。」

只見大家更是笑開了花,連一向有冷美人的扇芙公主都露出一笑。風朝淵絮看來,見她一臉茫然。他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眾人皆知我們的風天官不近。這可如何是好?風天官可要自罰一壺?」風辰若手中把玩著玉笛,一臉好笑地看著風,忽而看著風王,最後卻轉向淵絮。

「風天官可是準備醉後為我們表演醉拳?」風琴月在一邊嗤之以鼻。

卻見河岸上的他,目光望著靈犀河的倒影,微微一思量,緩緩開口。「夜色燭火一水間,蓮花水中傾城舞,河畔有女巧笑兮,靈犀河里唱靈晶。」

詩成,風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風辰若。

人群中嘩然一片,大家都難以置信。五長老樂了「佷子,老朽走了好些年,你可是看中哪家閨女?我給你說媒去!以老朽的三寸不爛之舌,保你抱得美人歸!」

幾個長老了樂呵呵地一起談了起來。「就是啊,且不說風天官很得王器重,光是老五出馬,誰不給你面子。哈哈。」

風辰若又道「風天官,這詩為誰而作。辰若好奇哪個佳人入你眼里的‘靈晶’之姿。」

風道卻不滿足他的好奇心,只是淡淡地道,「獻給剛才遺(w i)我一笑的女子。」言畢,便不再理會嘩然的人群了。

這是淵絮才看到他的桌席上擺著茶壺。白瓷壺身,白瓷茶杯。他一身湖綠的的衣裳,優雅地喝著茶,與這夜色自成一景。

第二輪「流觴」又開始了。

曲子是《鳳求凰》。

大家都靜待著這一輪中彩的會是誰。而不同的是這次女子這邊的蓮台較早投入水中。淵絮倒是不關注這蓮台是否流向自己,她王風王看去,可瞧在她看向風王時,音樂就停住了。大家驚呼了出來,若是他們的王拿到懲罰措施又會是什麼?而眾人同時把眼光投向這邊,難道是自己?

卻見鈴和聲旁的另一個侍女都伸手向河中拿起蓮台。結果兩個人都愣了,原來音樂停是蓮台卻在靜之與她席位的中間被水下的水草卡住了。

靜之輕聲呵住身邊的侍女「欽欽,回來。」隨即向淵絮報以抱歉的一笑。鈴抬眼詢問淵絮,卻見淵絮示意她退後。

淵絮起身,兩步到岸邊一手輕輕地提起裙擺,一手攤入水中,欲取蓮花台。周圍的一些小姐尤其以風琴月為首,呲之以鼻「不就是一蓮台,懲罰與獎勵都不得而知。只是我們偉大的王,就這麼不顧一切。」

淵絮也不惱,取了蓮台後小心翼翼的用手帕裹著,回身遞于欽欽。「這本該是你小姐的。」

欽欽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來自火族的女子。在她眼里就算她不是那些小姐口中的人,可是誰又想放過這個能出風頭的機會呢,當然她家小姐不會的。

見她不解。淵絮莞爾,眼光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靜之身上。「原先風禮司就說好了,音樂停時,蓮台何處就是誰人的。既然蓮台還未到焰絮這兒,又怎麼會是焰絮的呢?」

那些席間的女子臉色有些難看。而坐在大公主身邊的一長老夫人接口說「想不到焰絮小姐如此禮讓,靜兒還不快謝謝焰絮。」

「是,女乃女乃。」靜之轉向焰絮,「焰絮小姐,謝謝。」她們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贊賞之色。

禮司依然讓女方先解讀蓮台上的內容。

靜之並沒有讓欽欽先告訴自己,而是直接當中大聲讀出。「說出對岸之人的優缺點有哪些?」

欽欽有點擔心地看著自己小姐,要不是親眼看到淵絮小姐沒有看蓮台底座的字。她一定會以為焰絮小姐故意把燙手山芋拋給靜之小姐。

靜之卻不驚不慌「王的優缺點麼?」她微微一沉吟看向王「王,靜之可先說缺點?」

風遷薇柔柔地一笑,點頭應允。

「靜之私以為王最大缺點是——不喜親近于人。」大家嚇了一跳,眼光流連在風王與靜之之間。連一向沉穩的大長老也臉上出現恐慌之色。風大長老的夫人剛要開口為她的孫女說什麼的時候,靜之又道「王素喜清幽,可這樣的王卻是靜之崇拜和喜歡的。」

淵絮看到這時的靜之才有了人間煙火的感覺。她又道「靜之以為,作為一國的王,出淤泥而不染,不偏不倚。如此方能保持最清醒理智的判斷。我風之都才能永恆興盛。這也是王的優點。」

靜之是個聰明的人,蕙質蘭心。她既不願違背自己的意願,又懂得怎樣將缺點說成優點。

燭火在風中跳躍,大家屏息,欲察顏觀色卻不敢明目張膽直接看風王。

卻見風遷薇爽朗一笑,「靜之說的有理。孤前日得了一架千年木制成的琵琶,稍後會讓人送到大長老府上。」

靜之臉微微的紅了,她永遠也看不透眼前的人。

之後,再進行了幾輪流觴,也引得大家眾樂樂,卻再也沒有之前的精彩。月落樹梢,夜色已晚。君臣之間一片歡暢之後,筵席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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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河畔的一笑,賠上了誰的一生?

很多人也許覺得愛情是日久生情的,贊成之余,我也認同有時候在某一特殊時空下,遇見一個人就不想將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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