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頌節過去不過幾日爾爾,眾人短暫的把酒言歡後,又各自各司其職了。淵絮這幾日里都在計劃著怎樣在不引起人的關注下,偷偷潛進空中樓園。心里有種敲響警鐘的聲音迫切地催她——催她必須盡快找到「風之泣」。然,百思不得其解。
原想趁著風遷薇出宮去找風神女的時候去的。可是據說風頌節前夜,風海迢就已經離開了她的府邸,誰也不知去向了。
想起風頌節第二日,她問鈴——「為何昨夜何等重要的宴會卻不見風神女?」鈴也不無惋惜地回答,「王也是今早派人去請神女才知道她走了的。我想神女一定會回來的。」
淵絮心里對這奇女子又是驚,又是佩服的。
帝王之愛,色衰則愛弛。可是這個原因說不通,風海迢是她見過最為驚艷的女子,正值女子芳華之際。她見了她都禁不住自嘆不如。若是因為這個原因離去難以讓人信服。那麼又會是為什麼呢?
難道是——忽而,想起風辰若說過的話,「他不知身旁女子的好也不是第一次了,被他辜負情意的女子還少了去嗎?」。
可是似乎也沒有根據,那日初見她時,這是他們濃情蜜意之時。世人也皆道王對神女是特別的。或許自古帝王之愛多薄情,也許她只是不想他日陷入泥潭沼澤而不得自救吧。
夜淵知道自己不該糾結于此,可是關系到那個男子的事情,不能自禁地吸引著她去探索。風海迢走了,目前風之都也風調雨順,一片享樂,怎樣才能讓風遷薇出宮呢?難道要制造些什麼去擾亂他的視野麼?
不過這幾日,還是有讓她的音絕小範不一樣的地方。五長老差人送來了一株植物。據五長老的人說這話世界上僅有兩株,名為知語花。這花顧名思義,能听懂人的語言,感知人的喜怒哀樂貪嗔痴。
此花本身就是有脾氣的。她若不開心,會在周圍投下一片陰影。若是開心她會舒展葉子,瞬間花開滿枝頭。但是你不要擔心她會任性,一般情況下她是性子溫和的。更多時候她的心情是跟隨飼養她的主人的心情而變化的。
而最為神奇的是,五長老在給她的親筆書箋上寫著——焰絮小姐親啟,老朽特派人送此知語花給你。希望你務必喜歡,珍惜之。此花世上僅有兩株,實為罕見。此為母株,另外一株為子株。母子連心。若是能得到母株和子株千年難得一遇的落淚,用容器收藏起,制成一對手鐲或是鏈子,送于心愛之人,縱然隔絕千山萬水也一定能沖破一切障礙破鏡重圓。」
她非常驚喜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植物,甚至喜歡。知語花似乎感知這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主人,而且被她所歡迎,也歡歡喜喜在淵絮面前搖曳身姿,好不漂亮!
她想禮尚往來非禮也,遂讓人帶話,「勞煩你跑一趟了,這花我非常喜歡。你幫我帶話給五長老說焰絮不日便會親自登門拜訪,謝謝他老人家的好意。」
淵絮看著今日天空湛藍,天氣涼爽。心情也十分好,本欲前往五長老府上。卻在即將出門時,遇到疾步趕來的內官,她認得的,是風遷薇身邊的得力內宮官之一——風閱。
風之堡宮內的男女內侍官們皆身著青綠色的官服。顏色越淺,身份越是高。而像鈴和眼前這男子都是一等內官,可以自行決定身著其他顏色的服裝。最難得的是風閱卻從一而終都是淺綠色的著裝。
他見焰絮小姐出門,立刻疾步走到她身邊,躬身作揖,「焰絮小姐,王請你移步靈犀河畔的玉林閣。」
淵絮一皺眉,她素來不喜安排好的計劃突然變更,但是仍然點頭,隨風閱前往。
「風王可有說什麼事?」
「回焰絮小姐,是這樣的——風潯先生帶著靜之小姐來宮內。靜之小姐期間談及風頌節當日您的歌喉,王就派人請您過去。」
原來如此,淵絮隨即就明白了。
「那玉林閣是什麼地方?」
「是風潯先生傳授樂理知識的地方。以前王和扇芙公主還有靜之小姐和風大祭司都是在那兒學習的。」
風辰若?想想也是,他的笛子吹得極致動听。扇芙公主擅長箜篌,靜之小姐擅長琵琶。那風遷薇呢?
「風王最擅長什麼樂器?」
風閱的臉上閃過崇拜的神色,語調也是有些激動,「風潯先生說王在音樂上的造詣是最高的。王的天賦秉能使得他幾乎樣樣精通。當然下官指的是王接觸過的樂器。」
淵絮點點頭表示明白,男子一般不會選擇彈奏箜篌或是琵琶。不過她被他的音樂才能驚訝到了,她想當然地以為他如淵哥哥那樣的驚為天人,一定也擅長彈古箏。什麼時候才能听到他的古箏音呢?心里難免有些遺憾。忽一想到即將去玉林閣也許能听到不是麼?
她嘴角彎彎,梨花般小巧的酒窩若隱若現。
她跟在他身後,她才方覺其實她對靈犀河附近的景致並不熟悉。可是心仍然止不住疑惑,那日雖為晚上,但是她始終記得靈犀河畔除了一覽無遺的蘭思花什麼都沒有的。
可是此時對面的河岸是一片連綿的竹林,一直延伸到上游處的西北邊有一個入口。他們走過橋,繼續往西北邊走去,入口上方有一青石拱門。
拱門在兩邊的彎彎交錯的竹子里,整個布局顯得更為清幽。在石拱門上面雕刻著赭石色的「高山流水」四個大字,在下方有一行小字寫著「天色卻作慕君歸,請君還來鳴我思」。
她即將踏入拱門的一瞬,回首看去,一個亭台軒榭在靈犀河上游處若隱若現。
「風閱總管,請問那亭台怎麼回事,我記得風頌節夜是沒有的。」
風閱听了心下了然,解釋道「焰絮小姐您有所不知,您剛才走過的每一步都是有一定規律的,這片地方已經被風天官布置了「幻無」陣。平常人是進不了的。王和風潯先生素來喜歡清幽。」
她一思及那夜的空中樓園見到的奇幻變化,心底也明白了。如此一來,進入空中樓園想來也不會是易事,如果貿然前去,一定是以卵擊石,功虧一簣。還要從長計議,精心布局的好。
還未到達玉林閣時,就有一陣如泣似訴的琵琶聲從里面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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