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絮和五長老到達公主府時,已經有許多太醫在里面焦頭爛額地忙里忙外。他們繞過畫扇時看到一抹縴長的身影,守候在床邊,兩只手在背後交握。
她從他側臉處看到他的眉毛微蹙,他必定是非常緊張床上之人吧?不管她怎麼旁敲側擊,誰都不願講出那一段宮廷秘密,淵絮也只能猜測一二。
風遷薇一見五長老過來,也不顧他們要給他行禮,向前兩步引煦爺爺到扇芙公主榻邊的椅凳子坐下。
淵絮一臉擔憂地看向床上的美人,雖隔著一層紗帳,卻還是能看得見扇芙公主一臉憔悴與慘白。她伸手的那只那日彈琴的縴縴蔥手,如今軟弱無力地靠在床榻外,血管處黑了一片。
風遷薇看了她一眼,眼中有隱隱焦慮和憂思,還有一絲薄怒。他可是不相信她?
「王,陶子有話不知當不當講?」陶子「踫!」的一聲,猛地跪了下來。
風遷薇還沒應允,卻見簾內的美人一臉焦急,掙扎著起身,聲音也虛弱地飄渺,因為一貫冰冷的語氣,倒是讓在場的人都听得清楚。她說︰「住口,剛才都說了不關焰絮小姐的事……咳咳……。」
「公主,還請不要動怒,身子要緊。」五長老,輕嘆一聲。公主這移動牽動身子,讓她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王姐,你且寬心,孤就在外面。」風遷薇柔聲安慰了簾內的人,就示意淵絮和陶子出去。
一路上跟著他走,未知中又隱隱約約感到該發生什麼,淵絮心里難免有些揪心,就像被打亂的毛線,找不到頭越扯越亂。到了扇芙公主的書房,風遷薇冷冷地一拂袖,門在她的身後立刻關了起來。
陶子跪了下去,一臉惶恐。淵絮卻將身子挺得如松柏一樣直,她雖內心覺的有愧公主,卻是無心之舉,對得起天地良心。
「王,公主平日里待您是極好的,你一定要還公主公道。」地上跪著的陶子,一手擰著裙裾,一手緊緊地按在胸口的衣襟處。淵絮見她目光帶著憤恨,聲淚俱下,使得听者無不心生起疑。還好在場的不過他們三日人。
「說!」
「陶子斗膽,敢問小姐可知這花與公主用的凝香雪是相克的?」
「是,但……」淵絮還沒來得及繼續說出後面的話,就被她打斷。
陶子一臉憤恨,「你好歹毒的心,我家公主可是開罪了你?你一個火族派來的女子,能安得什麼好心?難道你是一心一意對我們的尊貴的王?」
淵絮一臉難以置信,這陶子的嘴巴好生厲害,能把扇芙的事牽扯到她來的目的上。是啊,她怎麼會是干干淨淨之人?至她踏進風之都這個如花一樣的天堂聖地起,她哪里是干淨純粹的?她之所以接近風王,不過是為了「風之泣」。
風遷薇用難以讓她琢磨的目光看向她。
她驕傲地揚起下顎,看向風遷薇。「你可會信我?」熾女王教會她——「真作假時假亦真,厲害的人不僅可以把假話說成真話,無話可說卻也能讓對方信服才是真正的贏家。」
風遷薇仍然是一言不發地盯著她,似乎是要看透她。他此刻的眼楮就好像獵人的眼楮,而她不過是一只無處可逃的獵物。
「王,你別心軟,被她的外表所惑。我們都知熾女王何等有手腕的人,為了王位嫁給垂垂老矣的王,後取而代之。可想火族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想想公主,她……她正躺在床上命懸一線啊。」
「哈哈哈,風遷薇,風王。我焰絮確實不是省油的燈。」她眉間閃過一絲難以捉模地厲色——你既然這麼說,我而不順著你的話呢?焰絮溫聲細語地說,「怎麼,你卻把風王當成什麼人?沉溺美色,被人左右,荒婬無能?」
「王,陶子並沒有此意。就算借陶子一萬個膽子,陶子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陶子被焰絮反將一軍,嚇得直搖頭。
「下去。」風遷薇一拂袖,卻不知是讓誰下去。
「王……」
「可是要孤重復?」風遷薇忽而露出春風拂面的迷人笑容,不應景之余,反而讓人倍感驚悚怪異。那陶子終究還是猶豫地退了出來。
淵絮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繞到他身邊,一手牽起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嘴角帶著自我嘲笑,眼楮帶著一絲絕決看著他,「你模,這里可是我的喉,你若想感受熱血噴濺的感覺,只需你喚一聲,必定有人神速地為你呈上利劍。」
風遷薇眼中閃過一絲痛色,掙月兌她的手,攀上她的臉,然後向上撫模她的眼。
「你贏了。」他在對上她的眼楮的時候,自嘲地一笑。
「呵呵,我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里邊躺著的是您的王姐,尊貴的公主。我一個火族來的狐媚子卻這麼輕易得到您,風王的寬恕。」
淵絮不知為何,若是聰明之人,此時並不會說出如此尖酸的話,來刺激他。可是她心里有無法言明的悲憤,他不信她。
「夠了,誰給你的膽子在孤面前放肆?」他收回扶著她的臉的手,臉上冰冷。她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不!應該說今日日她看到他很多不一樣的表情,而這些都是為了那個躺著的人。「來人,把焰絮小姐帶下去,扇芙公主好轉之前不許出音絕小範。
一群平素訓練有佳的護衛整整齊齊,穩而不亂地涌了進來,「是,王。焰絮小姐,請!」
「焰絮自己會走。」她回首,他背對著她,完全不顧此刻的她眉間有難以言盡的悲戚之色。只留給她絕決的身影。
一進音絕小範,她就見到,藍思花中來來回回徘徊的鈴。鈴一見她進來了,背後還跟著一群侍衛。心下驚駭,卻沉著冷靜地迎了上去。
「鈴女官,王吩咐不許焰絮小姐外出,勞你多多費心了。」一位帶頭的侍衛官說道。
「鈴已記下,風懸長官回去復命吧。」鈴對那男子微微一點頭,立刻轉向淵絮溫聲問道,「焰絮小姐,可還好?」
「公主似乎病得不輕。」淵絮一邊搖頭示意她沒事,一邊有些力不從心地說。此刻的她感到很累,只想找個地方靠靠,是以疾步往屋內走去。
鈴會意,迅速倒了杯茶,希望給她壓壓驚。
「公主她吉人自有天相,小姐您不必內疚。」
「看來都傳開了,你把今天的事情跟我說一下吧,」淵絮感到有些無力。很多事情都是不請自來的不是麼。
「今天早上,您剛走一個時辰。風閱就來到這兒說是王找您。我不知出了什麼事,也沒細說,只說您出去了。後來其他人跟我說公主中毒了,而那毒的起因就是小姐你送的花。連我土生土長的人都不知這花竟然還有這禁忌,自然不能怪小姐你了。」
「若是大家都如你一樣信任我自是焰絮的福。但若扇芙公主她……我想我也是難辭其咎不是麼?」淵絮不無感動地看了一樣鈴,心頭流過一絲暖意。她和靜之是她在這兒待她最為真誠的人不是嗎?
「小姐,你一定餓了吧,鈴給你做些你喜歡吃的。你先休息一會。」鈴心里自然清楚不過了,若是扇芙公主出來什麼事,就算是無心之失,長老和臣子們也定會追究的。至多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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