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浮生永夜涼 第二十章 禁足期間南方亂,為君踐行煮紅茶

作者 ︰

淵絮被禁足的期間,靜之時常過來陪伴她說說話解解悶,並且帶來扇芙公主的情況來寬慰她。

可是靜之卻絕口不提朝會上的情況,她已有十日未見風遷薇,他既然不殺她,禁足了她是想怎樣呢?她不認為她會什麼事情都沒有。

這日,她正百無聊賴地躺在床榻上,看著天空中自由自在的浮雲,時而跟著小知說說話。有兩只蝴蝶在窗外的藍思花上翩翩起舞嬉戲著,她徒生出一絲羨慕,羨他無事雙蝴蝶。

忽然听到有人的腳步聲,自顧自地在椅子上落座。她以為是靜之來了,遂道,「其實你不用經常來看我,小心煦爺爺怪你不仔細照看藥草。」

「你倒是和舍妹很熟悉。」風辰若笑道。

淵絮一愣,居然是風辰若,他瀟灑地坐著,一手抵著桌,撐著腦袋側著頭正對著她笑。

「你若想來責問我關于那花,公主那毒。非常抱歉,音絕小範不歡迎你。」淵絮坐起身來,眼神不帶任何笑意,冷冷地下逐客令。

「看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看來是我白擔心了。」風辰若也不惱,用頗為欣慰的口氣說著。

淵絮听他這麼一說,覺得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猶豫地問,「你可相信我?」

「信,但最重要的不是我信不信,而是風遷薇信不信你!」風辰若一針見血地說。

「他不會殺了我!」焰絮偏頭不願意看他。

「如此美人,換是辰若,辰若也一定不忍心殺你。可是這禁足的日子不知會等來什麼?公主可是先王最疼愛的公主,長老們就是不喜歡也是極為敬重的。」

「……」是呢,暴風雨前一般都是寧靜的。

「我來是向你辭別的。」風辰若輕輕一嘆。

「你要去哪?」淵絮終是回過頭來認真看風辰若,只見他眼楮晶亮,燦若星辰,好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卻終歸報以一笑。

「你可願意為我煮一壺茶?從來佳茗似佳人!上次在你這飲了茶後,竟然怎麼也忘不了。這次我要你為我而煮!」

淵絮點點頭應允,喚鈴將紫砂壺茶具拿來,她問,「你喜歡什麼茶?」

「只要是紅茶都可。」

「斯里蘭卡紅茶吧,焰絮私以為還不錯。」焰絮煮茶間,听他細細道來,「昨日南方傳來消息,有一些異族的人在我都境內挑起是非,不過兩日,已經有四座城池的風民陷入動亂中,有四面擴散延伸之勢。王派我去那邊平息動亂和舉行祈禱儀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淵絮雖覺得奇怪,他怎麼和她這個火族使女說國事,但又覺得是自己問他原因的,也覺得自己多心。

「我這一去估計半月。風遷薇最近應該有很多要煩惱的,已經顧不得你這邊了,你自己好好為自己想想。」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她嘴上這麼說,心里還是涌現一絲暖意。

「焰絮小姐,風天官有東西給您。」鈴從外面拿進來了一個木匣子。

淵絮接過,並不急著打開,而是問道,「他可是親自過來?」

「天官是剛下完朝會過來的,鈴告訴他已有客人。他說原先也沒想拜訪的意思,只是讓我轉交這個給您。」

淵絮點點頭,鈴就退下做其他事去。

對面的風辰若一臉早已獲悉的表情,道,「果不其然,你和風那家伙感情甚好呢。打開看看,也讓我瞧瞧啊是什麼?」

淵絮也不理會他話里是否有話,卻也打開了木匣子。里面是一顆有半個手掌大的奇特的夜明珠。說奇特是因為明珠里面瓖嵌著一朵白色蓮花。而此刻整個屋子都飄散著一種讓人清新舒適的芬芳。

「海蓮明珠?風天官倒是大方得很。」

淵絮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風辰若抿了一口她剛為她呈遞上的茶,淡淡地介紹——「此珠是他登上欽天監職位,尊為天官的時候,王賜給他的。東海明珠本身珍貴,每一顆都是色澤光潤,手感細膩。但對于有身份的人而已也沒什麼稀奇的。可是這顆明珠卻貴重得很。其一,大。須知明珠越大,數量上越是稀少,價值自然不言而喻。其二,里面的那顆細小玲瓏白蓮,是王以前從天之涯海之角一並帶回來的。此白蓮長在天山上,千年不過幾株,甚是罕見,其花瓣攜著香氣綻放,王將之放置在明珠中,使之芬芳永存,有靜氣凝神的作用。若是必要時,里面的白蓮可解罕見之毒。」

淵絮心下覺听了內心雖是歡喜,但不免感到沉重,此物如此貴重。讓她怎麼安心接受呢?她與風天官不過見過兩面,下過一次棋而已。遂,欲喚來鈴將海蓮明珠送還回去。

風辰若一樣就看穿她的的想法,言語篤定帶有說服力地說,「風天官原也是驕傲之人,送出的東西沒有退還的道理。你何必折了他的意?」

淵絮低頭想了一下,默默地將木匣子收藏在梳妝台的第二個櫃子。「什麼時候啟程?」

「明日卯時,焰絮可會相送?」風辰若忽而將臉湊近淵絮,兩人鼻尖之間只容得下一朵花骨朵。淵絮也不惱,而是嘴角一勾,同樣媚眼如絲地看他的眼楮。「辰若以為呢?」

風辰若將臉移開,在原來的位子上坐好,一臉頹廢的樣子,甚是無奈地嘆了一句。

「我風辰若也是美男子一個,好歹也該表現出一副沉醉其中的樣子,才不辜負我的花容月貌不是?」

「辰若美男,我不介意借你一枚鏡子照照。」淵絮有些好笑,也許是他們第一次相見比較與眾不同,私底下在她面前時,他都不在偽裝出一副彬彬有禮的君子形象,而是時而媚笑得如登徒浪子,時而張揚得狂傲不羈。

「此法不妥不妥。」他一副「莫莫莫」的樣子。

「怎麼,有自知之明了?」

「不,要是本公子天天看著鏡子里的人,可還容得其他美人入我眼,到時候孤身寡人,孤獨得很,孤獨得很!」

淵絮含在嘴里的茶,差一點就噴濺出來,好在她定力十足。但是還是被嗆到了一小口。

「我深知你仰慕本祭司,也不用如此激動吧?」

淵絮拍著胸口順氣中,听他這麼一說,更是激動,欲用手敲向他。卻見他已經一個旋轉,到了門口。此時正一臉謙謙君子地神色,「焰絮小姐,辰若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這樣子,叫淵絮氣又氣不起來,遂瞪了他一眼。她拿起公道杯在未使用的茶杯里上下起伏三次,做出鳳凰三點頭,道「鳳凰三點頭,一點願你不再自戀,二點願你早去,不送!三點願你一切平安,凱旋!」

「記住,風王今日想必沒有時間管你,你多為自己想想。」風辰若听出最後一句才是她真心的祝福,內心一陣暖意。一陣風吹過。只見他的玄色衣角在院門外一閃,不見蹤影了。

又過了兩人,始終沒見到風王的身影。淵絮在庭院散步時听到了兩個守衛的對話。

「你知道南方的動亂麼?據說情況堪憂啊。最近王都沒有時間去空中樓園呢!」

「听說了,听說了。但願風大祭司能鎮壓下來。」

……

他最近似乎真的很慢,看來也是時候探一探那空中樓園了,淵絮朝屋中走去,深深夜色。自從扇芙公主病了之後每天伴她入眠的笛音就時有時無的,如今已經完全停歇了,是因為辰若的離去麼?

看見淵絮的離去,左邊的守衛伸出右手撕下面皮,露出一張艷麗的容顏,冷冷地一笑「這回可有好戲看了,你做得不錯!」

右邊的侍衛一臉討好地歡喜著,「小的哪里敢當,能為公主殿下做事是小的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呢!但求姑娘你美言幾句!我定會為公主殿下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你看那邊……」那女子一臉蠱惑人心,引導那侍衛往遠處看去。

「听到鐘聲響起來了麼?」

那男侍衛不明所以地往女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還沒明白過來,就被那女子施了定魂咒,從後腦處取走了今夜的記憶。「蠢貨!就你這樣還想獲得公主殿下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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