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光璀璨,若不是要夜探空中樓園,今晚許是個很濃的相思之夜。
她身著能融入夜色的墨色衣裳,向已經睡著的鈴念了口訣,施加了美夢術,確保她在明早之前不會醒來。正欲往空中樓園走去,忽而一陣笛聲從遠處揚起,淺淺深深,幽幽咽咽中帶著許多難以言狀的情緒。是眾神哀婉的挽歌,卻空洞耐人尋。
許多綠光閃閃的螢火蟲從前方的樹林中飄來,漸漸地圍著她轉,還有一只還落在淵絮的指尖,一閃一閃的,似乎特別調皮。
可是風辰若回來了?可是今日靜之剛來過,並沒有提到辰若回來的消息?那麼那個吹奏笛子的究竟是他忽而回來了,還是另有其人?若是另有其人,那人又會是誰?
淵絮猶豫地躑躅不前。是去揭開那夜夜陪伴自己入睡笛音主人的面紗還是繼續多日精心布好的局?
回頭看向音絕小範,門口的守衛依舊渾然不覺地看守著。她壓住心中的好奇,匆匆一瞥林間,斑駁月影下的男子一身長衫,衣擺輕浮。說不清的冷傲的男子呵!
淵絮狠下心,一躍身姿輕如燕般飛向藍色睡蓮隨波蕩漾的石橋。穿過松林,她再一次站在空中樓園外。風依舊把院內空中樓閣里的風鈴聲送了出來,她輕輕地推開木柵欄,向空中樓閣走去。
藍思花成片成片在月光底下起起伏伏,閃爍著幽蘭的光,果真若美人在月下輕輕啜泣,惹人憐愛。空中樓閣是兩層的,在月光下有著水晶般的色澤,如果出現在沙漠中會讓人覺得是鬼火,或遇到狼群。但是在風之都下這番景色只能用仙境來形容。
隨著她的步子越靠近樓閣,風鈴的聲音漸漸停歇了,知道完全停住了,樓閣的門自動打開了。屋子里面四周都擺著夜明珠,想必是什麼陣吧?照得屋內絲毫不比白晝來得遜色。
她看到在偏北的屏風後有一樓階。木制樓梯通往二樓。樓梯下面是象牙椅和月白色的玉質桌。左手旁有兩間房間,她逐一仔細看了,不過是尋常的藏書閣和星羅棋布的擺陣練習室。
梯子的偏右邊拐角僅有一件房間,里面的布局也和其他兩件一樣,一打開窗子,入眼的都是大片大片的藍思花。但是這間顯得特別溫馨,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間房間並不大,木制牆壁中瓖嵌著散發著暖黃光澤的夜明珠,而夜明珠在一根細線吊墜輕扯一下之後,逐一亮起。里面只一塌、一青玉案,古箏一架,畫卷幾幅。
她輕輕一拉細線,掩上門往二樓去。二樓一間是茶室,另一間是直直通向寬闊的瞭望台的,除了一間古樸雅致的擺設和家具外空蕩蕩的甚是冷清。卻極符合那人的個性。
淵絮失望地掩上門,直到她推開右手邊的第一扇門……
「風之泣會藏匿在這麼?」淵絮有些內心燃起的疑惑。,一張巨大的美人畫像掛在牆上,盡管入門的屏風遮住了那畫,但她依然看到是個美人。
繞過屏風,她突然心跳了一下。
「扇芙?」
畫中的美人,手執一把藍玉笛子在蔚藍的花海中站著,身後樓閣的風鈴被風吹的揚起來,她眼楮帶著說不出的柔情望著遠方,似乎偏執地等待些什麼。
那眼神淵絮該是熟悉的,她不止一次見過。在她思念淵的時候從鏡子里、水面倒影里她見過。在熾女王叱喝天下男子皆是薄情郎時,眼中流露出恨意之時卻還是有零星的思念與等待之意可尋得到。
但仔細一看畫中的女子額間有一蔚藍小花的印記,那是扇芙公主所沒有的。
若是非印記而是描繪上去的呢?她在腦中回想會過的扇芙公主,一如傳聞中的冷美人一個。和眼前的女子貌似神離。扇芙的憂郁似乎不同與畫中女子眉間的淡淡卻愈發郁郁的情愁。
忽而見到畫卷角落里寫著四列字,其中兩列寫著「但願汝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一看就是出自男子的字,蒼勁有力,渾然天成。
而另外兩列卻是娟秀的珠圓玉潤的字跡,上面寫著「惟願花如百日好,人生若只如初見」。她伸手輕撫上字跡,發現應該是後來添加上去的。
「惟願花如百日好,人生若只如初見。」那不是風遷薇那日跟她說的那個紅顏薄命的女子麼?跟著畫中女子究竟有什麼樣的關聯呢?
疑問在她的腦中不斷充斥著,而畫的下邊平行著兩浮雕,是藍思花的木浮雕,是從畫後面延伸下來的,她輕挪開這副畫,發現別有洞天的一扇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就算她用靈力或念力也還是行不通。淵絮看了眼雕著花的門在中心有個塌陷進去的螺旋花印記。應該是有這種東西才能打開的吧。難道風之聲就在里面?
「這個時候你應該在音絕小範。」一個清冷的男音忽然在背後出現。淵絮下了一跳,美人圖月兌離她的手,左右搖擺。
風遷薇走到她身旁溫柔得撫平那晃動的畫,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溫柔。似乎只是輕輕一晃動這幅畫頃刻就會灰灰湮滅了。
「畫中女子是誰?」淵絮心驚之余,隨即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她不僅僅在禁足期間私自外出,還來到最不該來的禁地。淵絮想,至多是舊賬一起算,到不如問個清楚。
風遷薇眼中帶著濃濃的迷離之色,但只是一瞬有些痛意。他並沒有回到她,而是伸手攔住她,將她納入懷中。淵絮有些驚訝,卻沒有掙月兌。
「你可有想我?」他問。
「想麼?女王曾經和我說想一個恨的人往往比想一個愛的人次數更多。」
「呵,若是如此,我要你既恨我也愛我。」風遷薇抱著淵絮的力度又重了幾分。淵絮感到他胸口處跳動有力的心聲,她靠在他的頸窩處不帶任何情緒地問,
「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我不會殺了你。」
「我知道。所以你禁足了我。」
風遷薇忽然放開淵絮,如深海般憂郁的眼眸深深地看著她,「絮兒,告訴我,我能信你麼?」
「立場上,你不應該信我。」淵絮有些逃避他的眼楮,里面含的東西是她承受不了的。
「哈哈,是啊。你不過是萬千粉黛之一,孤不缺的從來就是女人。」風遷薇轉身,唯一的窗戶瞬間開了,一陣涼風習習。他轉身,負手而立。月光流連在他姣好的面容上,說不出的冷傲。
「畫中之人,有朝一日你會知道的。」他們並肩默默地站了很久,他終究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過幾日巫族會派王子作為使者來此交流,到時候好好地呆在孤身邊。」他看著她,「這就是對你的懲罰。」
淵絮還沒會意過來時,他已經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她任他牽著,跟在他身後。一如當初第一次所見的霸道。
他的手冰涼異常,沒有淵的手來得溫暖,而淵絮手心的溫度反而成了溫暖對方的源泉。
「巫族之人來訪之日,必定不負風王之意。焰絮會讓巫族知道身為火族侍女的異族人眼里的風之都是可以媲美生生之國的。風之都是神聖的,不可匹敵的。」到了音絕小範院門外,淵絮低眉垂眼,甚是恭順,紅唇親啟,字字清晰。
風遷薇有些怒,他不喜歡她刻意曲解他的原意,更不願她一副疏離的樣子。他卻始終沒有說什麼,而是在離去時說了一句讓淵絮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的話——畫之後沒有你要的東西,你無須多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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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畫中之人是誰,跟風遷薇和扇芙又是什麼關系呢?
風遷薇和扇芙到底是不是親兄妹?
扇芙嫁的是誰,為什麼又回到風之堡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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