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無憂 第三十七章 血染浮香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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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一路狂奔,數不清的大門一進連著一進,兩側高高的院牆像是連綿亙靜的山脈,怎麼也望不到盡頭,她听見自己腔子里突突狂跳的一顆心,听到自己粗嘎的呼吸,冷風一陣陣的灌進她的喉嚨里,黏糊糊的一片甜腥。

東苑的側門終于到了眼前,馬車靜靜的停在門後,受驚的馬兒還來不及嘶鳴,鋒利的刀鋒已斬斷了它身上的繩索,無憂輕身一躍,已穩坐在馬背上,雙手緊拉韁繩,夾緊馬月復,瞬間飛奔而去。

不遠處,夜七躬身立在沐容的身後,面色如常,低聲問道︰「少爺,要屬下跟過去麼?」

沐容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說道︰「去吧。」

「那老太爺那里…」

「叔公這些年做了不少糊涂事,有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是。」

浮香院與沐府不過隔了一道織雲道,沐老太爺是大司馬沐篪的親叔叔,又是上一輩里唯一健在的長輩,因著這一層,就連沐篪見了他,都要叫一聲叔父,加之昭皇向來對于沐家恩寵有加,更是助長了這位老太爺的囂張氣焰,他不但在召陵的紅坊巷里開了不少的黑妓館,而且但凡是那里的鴇母看上的姑娘,無論是何家世,總要強擄了來,先到浮香院開了苞,再到館子里接客,附近的人家怨聲載道,卻無人敢管,即便是告到帝都府尹褚恪良那里去,也不過罰些銀子草草了事。

浮香院里日日揮金如土,就連府里的管事奴才都是一等一的富戶,門前的兩座臥虎更是純金雕成,院內假山全為極其罕見的整塊碧玉,處處皆是窮奢極欲。

長久下來,老太爺那點綿薄的俸祿當然不足以供養這一大家子,近些年來竟開始染指安陵的礦產,血淋淋的萬民書一張張的遞進煜盛宮的理政堂內,卻如石沉大海般杳無音信,漸漸的,召陵里便流傳著「一方天地倆日頭,召陵有個土皇帝」的說辭。

而在此刻,這座已從里面腐爛的金玉府苑里,奴才們正驚慌失措的四散奔走,殺豬般的慘叫聲從歡喜堂里傳出來。

滿肚肥油的沐鶴年渾身冷汗淋灕,赤果的雙腿也因極度的疼痛而不斷的抽搐著,肥碩的身子狼狽的滾在暖香的軟榻上,他緊緊捂住流血不止的,花白的頭發披散在猙獰可怖的面孔上,對闖進來的侍衛首領聲嘶力竭的喊道︰「把這個千刀萬剮的小賤人給我剁成肉泥!不!把她扔進滾油里活活炸死!不!…」沐鶴年還未想到更為殘酷的法子,已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侍衛首領頓時面如土色,對著身後大叫道︰「快!快去請大夫!」

隨身伺候的小廝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嚇得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手下溫熱粘稠的觸感頓時讓他驚叫出聲,連滾帶爬的朝著角落里躲去。

「叫什麼叫!廢物!」

侍衛們齊齊怒視這個忙里添亂的奴才,可是卻陡然被眼前的景象驚的渾身一個激靈。

舒真兒小小的身子早已涼透,僵硬的蜷縮在床榻下的白熊皮毯上,光果的身子上盡是烏紫的血痕,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里滿是赤黑的血痂,半邊頭顱已被沐老太爺一掌擊碎,生生塌陷下去,像是一只癟掉的皮球,雪白的毯子上紅白一片,黏膩的污跡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

所有的人都瞥開眼楮,不願直視那雙浸滿恨意的眼楮,侍衛首領緊皺著眉頭,實在無法想象這樣一具尸體在滾燙的油鍋里浮浮沉沉的場景,頓時不耐的揮了揮手,對身旁的侍衛說道︰「還不弄出去燒了!」

侍衛們這才回過神來,用毯子兜起孩子瘦小的尸體退出了內堂。

房間里的其他孩子早已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哆哆嗦嗦的擠在牆角。侍衛們哪里能容得下這一群惹怒沐老太爺的小崽子在這里礙眼,紛紛拔出腰間寒光閃爍的刀鋒,精鋼所制的斬狼刃沒有在戰場上砍斷敵人的頭顱,反倒對準了最為弱小的羔羊。

孩子們頓時嚇得尖叫出聲,驚惶的四散奔逃,追出內堂的侍衛突然撞在了一個泥石一般呆立的孩子身上,頓時怒道︰「沒眼色的東西!滾…」

可是下半句話還未月兌口,猙獰的頭顱便已高高飛起,落在了滿地的血污中。噴涌的血線飆在奢華的雕花堂頂,淋灕而下,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孩子的雙眼早已殺得血紅一片,渾身浴血,唯有兩只手中的刀刃越發雪亮流光,內堂的小廝頓時撒開雙腿奔向門房,「唰」的一聲,一抹白光穿過門閂,死死的將門封住。

無憂胸中唯有沖天的血氣奔騰呼嘯著,將她所有的理智全部沖垮。

舒真兒無聲的哭泣不斷的在她耳邊回響,正因為叫不出聲,才更煎熬,正因為喊不出痛,才更痛苦。

那微弱無助的嗚咽幾乎奪去無憂所有的呼吸,她大口的喘著氣,身上的傷口早已麻痹,孩子的眼中射出徹骨的恨意,低聲一遍遍的重復著︰「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短暫的驚異過後,侍衛們頓時怒叫著沖向孩子。可是這個連五尺都不到的孩子卻突然從地上躍起,手中的刀鋒以詭異的角度朝著侍衛們迅猛劈來!

沒有慘叫,沒有驚呼,三個侍衛的喉嚨同時開出一道細細的血線,劇烈搏動的脈搏頓時噴涌出溫熱的血液,高大的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地板上暗紅的血跡越發殷濃。

門後的小廝再也無法忍受眼前慘烈的景象,這個矮小的孩子仿佛地獄爬出的修羅,來奪取這世上所有不該延續的生命,門上的刀刃終于被艱難的拔開,小廝大叫一聲,沖出堂門。

「殺人啦!殺人…」

穿胸而過的刀鋒晃花了所有人的眼楮,剛剛請來大夫的侍衛哪里想到,僅僅半盞茶的功夫,這歡喜堂里竟已是滿地的血污殘尸,頓時大聲喊道︰「跟我來!」

無憂恍若未聞,提起腳下散落的鋼刀,飛快的朝著內堂奔去。滿室的溫香被濃濃的血腥氣掩蓋,沐鶴年無知無覺的倒在軟榻上,殊不知冰寒的刀鋒正要飲去他心頭的黑血。

無憂高高的舉起手中的短刀,眼中寒芒閃爍,凌厲的朝著沐鶴年的心口刺去。可是一雙有力的大手卻陡然握住了她的手臂,銳利的刀尖堪堪停在心口上方寸許,卻再也不能往下一分。無憂心中怒氣翻騰,反手便向身旁刺去,卻被來人輕而易舉的打掉兵刃。

「走。」

無憂一路拼殺,僅是靠著凌厲的身形和奇快的速度,若是近身拼力氣,絕不是高手的對手。她身上多處受傷,此刻被人緊緊抱住,根本無力反抗,只得被來人制住越窗而逃。

「姑息縱惡!該死!」低沉的聲音滿含怒氣,指間雪亮的刀片已向身後人的喉頭削去,黑衣男子頭頸微移,長指輕點無憂臂肘,無憂只覺手腕一麻,刀片已從指間滑落。

「惡人自會有人來收…」

無憂抬眼望去,只覺這雙眼楮平淡無波,竟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一時間千種念頭涌上心頭,纏絞的思緒紛繁如麻,卻無絲毫頭緒。無憂心知自己絕非這人的對手,但想到舒真兒慘死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絞痛。

「回去,把堂後的尸體帶走。」

男子身形微頓,雖未開口說話,卻是帶著無憂折返而回,將舒真兒小小的尸體扛上肩膀,飛速朝著西邊的小杏林而去。

此番舉動更是讓無憂肯定這人對自己殊無惡意,可想到舒彥和小五現在的處境,無憂心頭一跳,突然覺得一陣強烈的不安。

「帶我、帶我去東嶺…」

黑衣人恍若未聞,眼角都不曾抬起一分,飛身騎在林子里早已備好的馬匹上,淡淡說道︰「回你該回的地方。」

無憂面色一沉,說道︰「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緘口不言,無憂心中大急,眼神一凜,突然張口朝著黑衣人的手臂咬去,口中頓時漫出一股溫熱的腥甜。黑衣人手臂一僵,低嘆一聲,竟是含著一絲無奈,低聲說道︰「你現在去也晚了。」

無憂聞言,越發肯定這人定是沐府中人,重重疑問涌上心頭,卻不容她仔細思量,無憂疾聲說道︰「不論晚不晚,我都要去!」

明亮的眸光異常堅決,黑衣人緊拉韁繩,身下馬兒嘶聲長鳴,便已朝著東邊飛馳而去…

一人多高的荒草里余煙未散,空氣中彌漫的焦臭撕扯著無憂緊繃的神經。東嶺焚燒奴隸尸體是常有的事,巨大的陷坑中積滿厚厚的黑灰,尚未燃盡的干柴偶爾嗶剝一聲,火星四濺散落四周,仿佛猝然隕落的螢蟲。

無憂緊緊地攥著身下的衣襟,小小的身子繃得那樣緊,有一個聲音在她的胸腔里一遍一遍的橫沖直撞,一遍一遍敲擊著她狂跳的心髒︰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個吃人的世道,這群連豬狗都不如的畜生,為什麼還能堂而皇之的生存在這個世上!

無憂望向頭頂那些黯淡的星光,一顆心漸漸冷去,她默默的蹲去,將舒真兒小小的身子用荒草蓋住,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血污,喃喃道︰「真兒,你看著吧,你好好的看著…」

「呼啦」一聲,火光陡然亮起,獵獵火舌無情的吞卷著孩子小小的身子,艷紅的火光照在無憂的臉上,勾勒出孩子堅定的面孔…

夜風吹來,揚起地上小小的一團白灰,飄然遠去。天邊烏雲遮月,星辰無光,召陵的第一場春雨剛剛降臨,沐府的柴房里,一群命如草芥的小小奴隸們,再一次慘遭橫禍,有時候,命運從來不會給弱者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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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要是再審核,雀仔也沒有辦法了•••••大家湊和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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