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觴之暮 第六節 太子妃之路

作者 ︰

時間不知不覺慢慢消逝,不敢伸手去挽留,只能珍惜和享受這一點點的美好。完婚的日子到了,天才剛剛亮,雖然一夜未眠,當看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屋子的時候,並不是一絲絲的安逸和溫暖,反而是有那麼些涼意,這陽光來的太晚,甚至有些刺眼。比起幽深的夜,這更加讓人發冷。小蝶一早就過來叫我了,我疲憊的拖著身子,整身的好像都不受控制一般。還好小蝶給我喝了一杯姜湯,才舒服了點。

「小姐,今天可是你大婚的日子呀,你怎麼沒有好好準備一下啊。讓我來給你好好打扮一番。」看她的一番心思我也就沒太多的說些什麼,只是沒見過這場面,讓我有點暈。不一會兒自己這只丑小鴨也可以換成做白天鵝。鳳冠霞帔,臉上也抹上了一些胭脂水粉,淡淡的粉紅色顯得皮膚白皙很多。

「我就說嘛,小姐你的美啊,肯定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哪有,你亂說,」現在好像真的融入了這場「美好」的婚禮,心情也不知不覺好了許多。

一切打整好,宮里娶親的人已經來了,我不知道這南國的婚嫁習俗,後來要上轎進宮了才知道,我是宰相家的女兒,嫁入宮門,要由宮里的人來家里接入宮,到了時辰,方可在文武百官面前與太子完婚。

坐在轎子里,不知走了多久,只听見一路上吹吹打打的聲音,還有百姓們的熙攘聲,宮里有如此大的喜事,舉國上下都很是高興。沒多久,熱鬧的聲音減弱了,直至沒有,我想應該是進宮了吧。

下了轎,被攙扶進屋里,我雖是新娘,卻沒有蓋蓋頭,進門時,我特意看了一眼,門的上方高高懸掛著一塊匾,用鎏金大字書寫著毓慶宮三字。房間里早已經布置好,到處貼著喜字,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桌上放著一副很精美的茶具,地毯上的花也很是漂亮,整個屋子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紅燭也安放好,還有紅棗,花生,桂圓,蓮子,一樣都不少。

過了些許時辰,有嬤嬤來吩咐吉時到,我便被幾個丫鬟攙著出了毓慶宮,來到宴請大臣們的地方,一個侍從一聲道︰「太子,太子妃到。」我與太子是從不同的地方出來的,見面後第一件事就是向皇上皇後行禮︰「兒臣參見父皇,母後。」我與太子一起同聲說道,好像事先準備了似的,其實這是我今天進宮來見到太子的第一眼,除了上次進宮選妃見過後,就沒有見過了。

他依舊那樣從里到外都透著書生的氣息,我雖喜歡但不知為什麼總有些心痛,仿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開始討厭自己,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大逆不道,女大當嫁,男大當婚是至古不變的道理啊,而且我嫁的還是太子,未來的皇上,已經是南國里最幸福的女子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再次抬頭看面前的這位夫君的時候沒有那種排斥了,但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宮里的規矩還真多,坐花轎過炭火盆是必不可少的啦,還有一些跨馬鞍、祭祀便是在平民間看不到的。行了禮後,就到我和太子行夫妻之禮了。隨著一聲禮成,大臣們紛紛跪下齊聲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恭喜太子。」酒宴開始了,我與太子坐一旁,剛成為太子妃,太子就對我甚好,忙著為我夾菜,很是高興。此時我發現對面坐的是秦珂蓉與秦俊,就舉起酒杯示意,秦俊看見也舉起酒杯表示祝賀。酒宴上,都是些文武大臣,皇家子嗣,**妃嬪,太子高興,自忘不了與兄弟好友暢飲一番。抬起酒杯就沖秦俊走去,秦俊連忙起身說道︰「恭喜太子得此一美若天仙的太子妃。」「同喜同喜,不知秦兄何日也取一美妻啊?」太子與秦俊開起了玩笑。依依把酒言歡後,太子回到桌前,高興地說道︰「墨雨,今本殿下能娶到你這麼一個長得美,又多才多藝的女子為妻,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啊。」我連忙說道︰「臣妾嫁給太子才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不明白我為何能說出如此的話來,也許一切都應該是順理成章的,我也該接受這上天賜給我的恩賜了吧。

這場面雖說是那麼的熱鬧,但也實在讓人有點窒息的感覺,我適應不了那種熱鬧的感覺,我還是喜歡淡淡的,安安靜靜的生活。酒宴結束了,大臣們紛紛離去,我與太子向皇上皇後行禮後,隨著宮女們也回了毓慶宮。回宮的路上,太子一直拉著我的手,雖是一言未發,但我覺得自己這一刻是幸福的,也覺得這太子沒什麼不好的地方,我開始改變了起初的想法,慢慢接受了他。這一刻也許自己擁有了幸福,但我深知這地方遠不是那麼的寧靜,想要找一份樂土也是那麼的不易。

到了房里,四周金玉珍寶,富麗堂皇。東暖閣為敞兩間,東面靠北牆是太子的寶座,右手邊有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前檐通連大炕一座,炕兩邊為紫檀雕龍鳳,炕幾上有瓷瓶、寶器等陳設,炕前左邊長幾上陳設一對雙喜桌燈。東暖閣內西北角安放龍鳳喜床,喜床上鋪著厚厚實實的紅緞龍鳳雙喜字大炕褥,床上用品有明黃緞和朱紅彩緞的喜被、喜枕,其圖案優美,繡工精細,富貴無比。床里牆上掛有一幅喜慶對聯,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圖,靠牆放著一對百寶如意櫃。

接下來就是合巹禮了,喝過酒了,還有一些奏樂,就就寢了。忙了一天,可把自己給折騰壞了,就早上好像感染了一點風寒,弄得現在頭是暈的,倒在床上就再也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身邊沒有看見太子的身影,剛要起身就看見小蝶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了。「小姐,不不不,太子妃,奴婢給太子妃請安,您快躺下吧,昨夜您突然高熱不止,太子和太醫們忙了整晚,剛才才去歇息,您也好好休息吧。」這下好像壞了規矩,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覺得有些不安。

「今天是不是要去拜見皇後?」

「按照規矩是的,可是您有病在身啊。」小蝶也是一臉著急。

「規矩不能壞了,要不爹爹交給我的事就被我給毀了。」我在心里暗暗說道。

也是,這向皇後請安不是我一個人去就能行的,要我和太子一起去,太子昨夜忙了一夜,剛睡下,就不要硬叫起他了,「蝶兒,你去向皇後說明,今早不能去請安了,還望她恕罪。」

「是,太子妃,奴婢這就去。」蝶兒听了我不起身了,心似乎也放下了一些。蝶兒剛去到毓慶宮門口,就遇到了皇後身邊的人,蝶兒心里想︰「會不會是皇後叫人來請太子,太子妃去請安。」可來人看起來面帶微笑,很是和藹,想必不是吧。

「蝶兒姑娘,皇後娘娘今早起來得知太子妃昨夜病了,就叫我來看看,順便告訴一聲,不用去請安了,好好的養病,不知太子妃現在怎麼樣了?」

「有勞姑娘前來探望,太子妃現在燒已經退了,好了很多,太醫說吃幾服藥調理調理就好了,麻煩姑娘轉告皇後娘娘不必擔心了。」蝶兒說的不慌不忙,很是從容。

「那我就先回去了,皇後娘娘等著我的回話呢。」說完後,蝶兒向來人道了聲慢走就進屋了。我很是奇怪問你蝶兒怎麼來去的那麼快,蝶兒把經過都告訴了我,我也靠著墊高被褥,和蝶兒說著︰「這皇後娘娘,看來待人很好,畢竟太子是她的親生兒子,對我,也就不同于其他人了。」「是啊,小姐以後就有享福的好日子過了。」

「希望如此吧。」我話音剛落,蝶兒就連忙跪下,很慌張地說︰「還望太子妃恕罪,奴婢錯了,不該再稱您為小姐。」

「快起來,傻蝶兒,從我進宰相府那天起,就是你一直照顧我,現在進宮了,我雖是太子妃,可我還是拿你當我的好姐妹,稱呼什麼都無所謂,你叫得順口便好。」

「多謝太子妃,奴婢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能得到太子妃的眷顧。」在我的要求下,蝶兒起了身,可眼淚已經濕了臉頰。為了分散她,我便問道︰「蝶兒,去看看藥好了沒有。」

「是,小姐。」

喝完藥後,我又躺下了,不知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怎麼,太子妃一直都沒醒嗎?」。太子很擔心的問。

「醒了,在太子剛去歇息就醒了,坐了一會兒,喝了藥又睡下了。」蝶兒站一旁回答著太子。「那就好,醒了就好。」說著太子便用手模了模墨雨的額頭,燒已經退了,現在就放心了。「你們下去候著吧,這由我來照看,有事我會叫你們的。」他支走了伺候的宮婢,也包括蝶兒。他坐在墨雨身旁,看著熟睡的墨雨,嘴角微微上揚,眼前的這個女孩,已經是自己的太子妃,有著動人的容貌,雖在臥病,但也勝過很多女子。想起那日初次見面時,墨雨彈奏的琴聲,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此生找到了知音。

我微微睜開眼楮,太子高興地看著我,「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這讓我無措了,突然一下有個人那麼關心自己,很不習慣。「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渾身乏力。」我說話的時候明顯頓了頓。「那就好,讓太醫配點藥吃吃就會好起來的。」我想起身坐的時候,他連忙扶我起來,看來這個太子人還不錯,可是又回過頭想想,他人不好又能怎麼樣,為了報答宰相的救命之恩,我還是得嫁給他。想這些正入神的時候,話音打斷了我,「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神。」「沒什麼,你們說是我昨晚發燒了?」

「對啊,你知不知道,當時嚇到我了。」

「都是我這不爭氣的身子,在新婚之夜還病了。」說這話的時候,話語中帶著歉意。

「沒什麼,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你已經是我的太子妃了,來日方長嘛。」

紫檀若樆凌

紫檀若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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