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風 第三百八十二章 圍殺

作者 ︰ 景青眸

如月坐在福來客棧對面的一家茶樓雅間里,她只把窗戶開了一道縫隙,一炷香過去了她並沒有發現那里有什麼異常。十五塊鴉片整齊的擺在眼前,她就著燈火仔細看著,這些花紋都是由一個模子印上去的,沒有絲毫差別,看著它們如月覺得很不舒服,她把從阿才那里買來的鴉片拿出來對比,按著花紋的樣子應該是從邊角處掰下來的,但是這個就沒有帶給如月什麼特別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它太少了,符不完整所以失效了?如月想了想,用指甲挑下一個小渣滓嘗了一下,很古怪的味道,她又從整塊的上面也挑下來一點點嘗了,是相同的味道,如月吐掉了口里的殘余物又用茶水漱了口。到底哪里不一樣呢?她嘆了口氣,事情的發展還真是出乎意料,看了眼窗外,對面一切正常。

可當如月轉過頭,她啊的驚叫出聲,一個女人坐在她的對面,一個披著頭發穿著艷麗又暴露的女人,她看上去有四十多歲了,可放在桌上的手卻只像是十七八歲的姑娘般光滑柔女敕。她對如月笑了,「不是這樣用的。」說著她把桌上的煙槍拿過來,把鴉片放進去,點著了之後放在口里狠狠的吸了一下。屋里頓時充滿了甜香的煙,那些煙在空中變化著圖形,皆是男女交歡的場景,如月只看了一眼就紅了臉,那女人咯咯笑道︰「這才是它的好處之一,最大的秘密不是在這,是在這里面。」她指著整塊的鴉片道,「只看表面是看不出來的。」

如月疑惑的問︰「什麼意思。」

「打開來看看啊。」她用涂著鮮紅指甲的手指敲了敲鴉片。

如月考慮了一下,拿過一整塊從中間掰開來,里面沒有什麼東西,「仔細看。」那女人又抽了一口煙,如月盡量不去關注煙里的艷色無邊,她仔細觀察著掰開的鴉片,終于發現了女人要她看的東西。「頭發?」

她連續又掰開了四個。里面都有頭發,當她用手想揪出頭發時手腕上的佛紋發出微弱的光。那女人驚叫一聲退到了牆角的黑影里,如月沒管她繼續拉出這根頭發,從長度來看分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的,她離得很近在看卻越看越覺得眼花,突然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如月。」

如月回身去看。只見胤禛站在門口,他一臉的擔憂向自己走過來,「你為什麼走?這些日子我很想你。」如月直呆呆的看著他走近又拉住自己的手,溫柔的眼楮里是滿滿的愛意。她覺得心跳的很厲害,這場景讓她想起胤禛教自己刻章的時候,執手而教的曖昧。心也是跳的這麼厲害的,當看到空中的煙形成的各種旖旎她羞窘的不知該怎麼做才好,低下頭又看到蜷縮在牆角的女子竟然在和那個球哥在做那件事,她看得又驚又羞,女人嬌嗔的申吟越來越響。如月想捂住耳朵可她抽不回手,胤禛擁住了她,他的唇蹭著自己的臉頰,輕柔的聲音說︰「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如月迷迷糊糊的嗯了聲,她覺得內心深處就是這樣想。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她抱著他說︰「你會一直愛我嗎?」

「我會的。」他的承諾很堅定。如月從來沒有這樣的欣喜的感覺。她對這承諾深信不疑,她對自己的愛也深信不疑。

突然一陣劇烈的晃動,接著灼熱的氣浪涌了進來,空中的煙瞬間消散,牆角的女人和男人也消失了,如月猛然就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居然抱著伍十弦,他們倆同時松開了手,尷尬的互視著。又是一聲爆炸,伍十弦護著如月重新倒在地上,如月仰著臉看著那個離自己很近的男人,她越過他的肩看到火光映著窗紙,外面的人在高喊著「著火了。」凌亂的奔跑和車 轆碾壓石板的聲音此起彼伏,「著火了。」如月重復了一句,她聞到更加濃郁的甜香,是鴉片……這個念頭只晃了一下,如月就忘了自己在哪里,在她上面的人是胤禛,他壓住她的手腕,低頭吻了下去,這是個很纏綿的吻,讓如月的心都融化了,她在這一刻覺得什麼都比不過愛情,為了愛讓她做什麼都可以,于是她的回應和對方一樣的熱烈,以至于她忽略掉了手腕上的疼痛。

窗外的火在燃燒,已經蔓延到茶樓了,杯水車薪的水桶根本就解決不了什麼,人們舍棄了財物開始逃命,火燒到了如月的雅間,又很快燒到了桌子上,那些鴉片膏在火里開始融化,包括里面的頭發。伍十弦和如月幾乎是同時清醒過來,當發現是唇齒糾纏的時候,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的驚愕,旋即伍十弦就立刻起身,如月還躺在地上發怔,她模著嘴唇回想著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伍十弦一把拉她起來,「火燒到這里了,快走!」

如月茫然的被伍十弦拉著從窗戶躍了出去,人們只顧著逃命哪里還顧得上有人從二樓往下跳,在奔逃人流里伍十弦一直緊緊拉著如月的手,他一點也不像表面上那樣鎮定,方才的事已經擾亂了他的心,伍十弦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卻一點抵抗力也沒有,到後來連心也屈從了,如果不是這場火會一定會發生無法挽回的事。幸虧及時回過了神,幸虧嗎?難道不是甘之若飴?

分心的侍衛長沒有察覺到離他們不遠處的屋脊上站著一個蒙面男子,露在外面的眼盯著人群里的伍十弦,他冷哼了一聲,自語道︰「原來是你。」他毫不遲疑的把背著的弓拿了下來,從箭囊里取出了箭,搭弓拉箭對準的正是伍十弦的後心。烈火中他毫不掩飾殺氣,那氣息似乎都能讓火退避三舍,手指一動箭飛了出去,它巧妙的避開了其他人直擊伍十弦。

在奔逃中如月終于恢復了冷靜,她知道剛才的一切一定是鴉片引發的幻覺,可為什麼正好就是伍十弦呢?這實在是太尷尬了。如月的余光看到一個孩子沒拉住母親的衣襟摔倒了,後面的人就要踩上來,如月叫了聲當心就掙開伍十弦的手回身去拉那孩子,伍十弦也跟著變了方向,也就是這一變他感到了殺機,甚至看到了一道光擦身而過,肋下火辣辣的痛,前方有人慘叫,他下意識的就矮身,在第二道光到之前他已經躍起躲到了板車後面,「如月!」他喊了聲。如月忙把孩子交給他的母親後立即也躍到伍十弦身邊。

「是誰?」

「不知道。」

伍十弦把壓著傷處的手松開,他拔出了劍,如月見到他手上的血嚇了一大跳,她忙低頭審視起來,發現是左肋受了擦傷後這才松了口氣,她也拔出了匕首,「那人怎麼不射箭了?」

「兩擊不中,自然是不會再用這法子殺人了。而且……」他看了眼守著尸體嚎啕大哭的男子,如月這才發現有人死了,死者是個女子,她已經身首分離了,她的丈夫抱著人頭在哭,那箭有大半已經沒入了石板地里,如月震驚,自語道︰「這是人射出的箭嗎?!」

伍十弦哼了聲,如月又問︰「怎麼辦?」

這時的路上已經來了許多逆向而行的水車,還有不少官兵,「先混進去。」說著侍衛長又一次拉住如月進了人群中。因為入了夜各城門都關了,逃命的人們被官兵聚集在一起安置在離火災現場稍遠的地方,伍十弦和如月就混在這些人里。

「就這麼等嗎?」黑暗中如月悄聲問。

「他們既然已經發現了必然會在城外等著,現在這里反倒是安全的。」

「你把信送出去了嗎?」

「嗯。」

「那就好,四爺什麼時候會收到信。」

「如無意外會在十日後。」

「十日!來的及嗎?」

「先安全月兌身再說。」

「怎麼做?」

伍十弦用行動給了如月解釋,他上前去和士兵說話,那士兵去叫來了他們的隊長,半個時辰後如月就到了府衙,這里是泉州知府的官邸。「這麼說你們是來秘查泉州買賣鴉片一事的?」在確認了伍十弦的身份後,泉州知府陸安神色凝重。

「陸大人清楚這件事嗎?」

「我並不十分清楚……」知府焦急的搓著手來回走著,「從來沒有人舉報過這件事,我甚至沒有察覺,這場火真的是因為你們查出了端倪才被人放的?縱火可不是小罪啊。你們知道具體是誰做的嗎?」

「不知。」

「那麼他們的據點在什麼地方?」

「醉仙樓。」

「醉仙樓?!昨日那里出了命案,主事的老鴇死了,我剛受理了這案子,也讓人去查了,那里沒查到鴉片啊。」

「那就要靠知府大人來詳查了,現在我們要出城回京向皇上稟報此事,我怕沿途會被伏擊還請大人派人護送。」

「當然當然。那麼伍大人準備什麼時候走?」

「事不遲疑,就現在。」

「這麼急,好吧,我去準備。」陸知府遣人照應伍十弦和如月,自己親自去布置了。

「真要回京?」安靜中如月問了句,伍十弦沒有回身他抬頭看著房中的匾額「寧靜致遠」。

「阿弦?」

伍十弦回身看著她,這是他們自茶樓之後第一次對視,侍衛長走到近前,俯身在如月耳邊低語道︰「不。南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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