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是外表看似柔弱,骨子里卻有著不服輸的性子。所以她沒有接受紫蘇的幫助,而是一個人獨自打掃佛堂。
從黎明晨起之時,她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不停歇的打掃,待到黃昏,總算是打掃完了,只是此刻她已累得只剩下半條命。看都佛堂外的空地,是一片潔白的冰雪幕布。黃昏的斜陽,灑在雪地上,立刻泛起了珍珠般的晶瑩。
紫蘇來的時候,看著落塵在掃雪,落日把她的身影拉的老長,也讓她原本縴弱的身影,顯得更加清瘦。她身上的衣服就被雪浸濕,原本白皙紅潤的臉此時煞白得全無血色,讓她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小姐,別逞強了。還是奴婢來吧!」
落塵此時已是氣若游絲,但卻努力的扯著嘴角,擠出一抹笑,投給紫蘇一個放心的眼神。
「紫蘇,我沒……」話音未落,人卻感覺眼前一黑,下一秒,紫蘇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她。
這日過後,落塵病倒了。她知道,這次是寒氣傾入腑內,少則半月,多則一月,都得臥病在床。
「咳咳咳……」听著病床上傳來的咳嗽聲,紫蘇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哎……」紫蘇不知道嘆息了多少次。醫者不自醫,這小姐空有好醫術,卻連身子自己都不知道調理,要不是她在旁邊時時刻刻的提醒,真不知道會她折騰成什麼樣兒了。原本在她的細心照料下,她弱質的身子已經越來越好,但這次受寒,卻越發的嚴重。
看著她一臉的淡然,好像這幅身子不是自己的,紫蘇忍不住皺了皺眉,嘴里也開始發牢騷了。「我的好小姐,求你把自己當回事兒行嗎?」。
紫蘇心里擔心她,她豈會不知。雖然兩人名為主僕,但自小情同姐妹,後來又相依為命,兩人的情誼更是比親姐妹更深。
她不想紫蘇為她勞神擔憂,忙安慰她說︰「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放心,無礙的!」
兩人說著,穗兒端著藥,進了屋。許是因為落塵對她有救命之恩,這次回來,倒和她親近了不少。伺候她端茶喝藥的,也甚是勤快。她看在眼里,也不免為她高興。想著等身子好利索了,給她配幾幅藥,希望能讓她有生育的希望。
穗兒端著藥,至床榻前。「小姐趁熱喝了吧!藥涼了會不好喝。」
落塵接過藥,喝了一口,這藥居然是長白山的千年人參。這人參價值連城,因為其稀少,所以更顯珍貴。這樣的人參就是在宮廷里也是不可多得的,想不到她還有這福氣能喝到。這樣她忍不住好奇,是誰會如此慷慨的給了她。
「這藥?」
見她不解,穗兒眉間一喜,忙給她解釋︰「小姐,這人參是將軍特意吩咐奴婢為小姐熬的,說是給小姐補身子用的。小姐,將軍待小姐可真好。」
怎會是他?
他不是正與馮雲曦郎情妾意,你儂我儂。風花雪月如此迷人眼,此刻怎會記得起她。況且他們之間還生著誤會,他又怎會如此好心。
見她一臉不信,紫蘇著實看不過去了,她一定要為姑爺鳴不平。
「小姐那日昏迷不醒,是姑爺守在你床前,衣不解帶的親自照顧了小姐一天一夜。等到小姐快醒來才離開的。」
真的是他?這幾日,除了龍雪兒每天都來探望,龍擎蒼卻是一次都不曾出現,她以為誤會未解,他還在惱她,是再不願見她了,未曾想他早已來過。
只是既然如此惦記她,為何不在她醒著的時候親自來看一眼?難道是不想見了面徒增不快。
龍擎蒼你到底是怎樣的人?為何我總不能將你看清。
紫蘇似乎是知道她心中疑慮似的,拿過藥碗,湊在鼻子邊聞了聞。
「小姐真是好福氣,這千年人參就是不一樣聞著就是比旁的藥香。小姐是當局者迷,依我看,這姑爺待小姐確是真心。只是小姐待姑爺太薄情了。」
听到這樣的言辭,她想立刻反駁她的話。紫蘇啊紫蘇!你看錯了。怎會是真心,若是真心,便不會輕易懷疑。若是真心,就不會對旁的人多看一眼。這樣想著,一陣嗤笑。
看了一臉喜色的紫蘇,裝樣惱怒的道︰「你這鬼靈精,就愛胡說八道,這性子竟被我慣得無法無天了,這一張不饒人的利嘴,仔細將來嫁不出去。」
紫蘇也非常虛心的道︰「好小姐,別欺負我了。饒了我吧!奴婢下次不敢啦。」
落塵看了看旁邊不置一詞的穗兒,怕她覺得被冷落,便問︰「穗兒,你說,我該如何罰她?」
見落塵問她,穗兒搖搖頭,極認真的道︰「紫蘇姐姐說的句句道出了實情,我看小姐不該罰,反而該賞。」
這兩丫頭從前各自看不順眼對方,如今倒合著伙兒來欺負她了。
只是想著她們的話,她再一次陷入沉思。
龍擎蒼,是我的心太冷了嗎?為何所有人都說你待我好,我卻感覺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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