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過來嘛。」男人邊說邊從後面摟住女人的胸脯。
姚氏難掩恐懼,一把推開男人,慌亂的穿戴衣飾,手腳並用。
男人一臉困惑,這女人平日里由內到外透著狐媚勁兒,沒見過這般失態,隨著姚氏目光看去,男人眼楮頓時因恐懼而大睜著,厚實的嘴唇直打哆嗦。
外面的牆壁台階上,赫然放著一個托盤!
「完了,完了,有人來過了,我們的事肯定暴露了。」三太太姚氏哆哆嗦嗦的站在門口正要出去。
「慢著。」男人一揮手攔住她的去路。
「你干什麼,我可不想陪你死在這里!」姚氏柳眉一豎,冷然道。
男人不理會姚氏的話,搶先一步走出柴房,手里不知何事多了一把手槍,推開門身手矯健的貼在牆壁上,靜靜的听著四周的動靜,三太太整理著凌亂的頭發四下張望。
少年一把將孩子擁入懷中,一個翻身,隱入身後的草叢中。
男人左耳一動,眼神射向角落的叢林處,舉著手槍,慢慢逼近。
腳步聲越來越近,撲面而來的酒氣燻的中君嗓子發緊。
中君繃緊了瘦小的身體,壓制住咳嗽的沖動,如臨大敵般盯著前方越逼越近的男人。
男人的槍口已然探入了草叢,黑洞洞的槍口像是一只獅子張開著血盆大口,冰冷恐怖,四下游離。
「怎麼樣,發現什麼沒?」三太太穿戴整齊後,跌跌撞撞,面無血色的扭著水蛇腰跑過來急問道。
「別說話,人應該還在這里。」男人警惕的環顧四周,熟練的邁著步子,步步無聲,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
雲天祈好看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眸里一閃而過的殺意,看來,這個男人身份不簡單,他撿起一顆石子在手上掂了掂,低頭看了看懷里的中君,而後用石頭在地上飛快的寫上兩個字,「別動。」
中君還沒消化這兩個字的含義,只見天祈將石子用力射了出去,直打左前方的樹枝,果然,男人轉身就往左前方開了一槍,下一秒,特工高度敏銳的本能告訴他,目標應該在一點鐘方向。他猛的回身,槍口直指中君的位置。
槍上竟然安有消音器!
千鈞一發之際,雲天祈一個翻身,倒轉,迅速的穿過叢林像雲家花園而去。
中君的瞳孔驟然收緊,眼前一剎那閃現過無數個念頭,逃,不逃,求饒,還是被殺,眸光不經意間瞥過地上的兩個字,別動。
由于天祈的動靜太大,男人迅速調轉槍口,縱身一躍像少年追去。
「君兒,讓你送的東西送到了嗎?」趙玉兒哼著戲曲,穿著戲服,來回的練著身段,眉間盡是風情。
自從那次在老太太廳堂上遇見之後,雲龍躍來的越來越勤,有時候還留宿在她的宅院,十年的光陰隔閡,一夜消散。
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嗯?嗯。」雲中君一聲不響的坐在門檻上,半晌回不過神,他沒想到天祈居然為了他,不顧危險,引開敵人,他的命一直都賤啊。
「太太,太太……」思囑間,蘇珍匆匆跑了進來,手撫著門框,上氣不接下氣道。
「大哥怎麼了?」中君 然站起身,緊張的看著門口,手心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顫巍巍問道。
「不是……三太太來了。」蘇珍一臉嚴肅的看著趙玉兒,好像來了個多麼不得了的人物,「小圓正引她進來呢!」
中君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接著小臉便緊緊皺了起來,那個女人來做什麼。
趙玉兒微微一怔,自從她嫁入雲家,老太太便將她和雲家劃清界限,門庭冷落,姐妹之間幾乎沒什麼來往,更別說登門拜訪,姚氏今日願意過來,難不成老太太松了口?還是那碗羹湯的原因起了作用?
趙玉兒心下困惑,眉宇間卻又掩不住的欣喜,她自幼品行純良敦厚,想不到更深的層面上去。
「我剛去大姐那里坐了會兒,路過妹妹這,就來看看,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尖銳細膩的聲音傳來,說著,姚氏領著丫鬟,扭著水蛇腰,打扮的花里胡哨的閃了進來,一顰一笑盡顯風騷。
趙玉兒一身戲服,鵝蛋臉紅潤飽滿,神采奕奕,全然不像幾日前行將就木的婦人形象。
姚氏臉上一閃而過的妒色,片刻後便笑著掩去,一揮手帕,嬌聲道︰「吆,幾日不見妹妹出落的仙人一樣的水靈,要我說,這女人還是需要男人的滋潤,瞧瞧,這戲服都穿上了。」
趙玉兒有點不好意思,忙端了凳子過來,局促道︰「昨兒個龍躍說想听听我唱的戲,所以……」
「嘖嘖嘖,妹妹今日算是有個盼頭了,有了老爺的照顧,老太太都管不了,只是……老太太生平最恨戲子,這事要是傳來她老人家耳中,定又惹是非。」姚氏邊說邊圍著趙玉兒轉了一圈,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滿眼的艷羨。
「姐姐說的是,都怪玉兒考慮的不周全,難得姐姐來一趟,快,小圓倒水。」趙玉兒一臉尷尬,局促的不知道怎麼招待客人的好。
叫小圓的丫鬟一身粉紅色的綢子夾襖,看了一眼三太太,遲疑的端起凳子,那表情全然沒有幾日前在老太太宅院里的恭敬溫順,在這屋反倒有了幾分自我。
「免了,咱們姐妹之間不來那套,水就不用了,我順個道兒,來看看妹妹身子可好些,見你氣色不錯也該回去了,我家雲揚也快下學了。」姚氏邊說邊四下打量趙玉兒的住處,見桌幾床榻,珠簾不比她好,心下稍稍平衡了些。
姚氏眼光經過中君的時候,突然來了興致,笑著像中君招手道︰「來,君兒,過來三娘這里。」
中君滿眼恐懼,像看見了可怕的怪物般不住的後退,緊緊的靠著蘇珍,腦海中浮現姚氏和男人在柴房骯髒齷齪之事,胃里又是一陣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