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四少 第九十章︰風起雲涌

作者 ︰ 盛寵萬千

深夏初秋的晌午陽光最為毒辣,烈日下的行人頂著驕陽,夾著公文包匆匆來去,皇都外依舊車水馬龍,猩紅的地毯前停滿了各色英倫豪車。

曾經歐式風格的建築,重建增添了更多的藝術元素,垛牆,飛撫壁,尖形拱門,水晶磨砂紋藍透視玻璃,無一不透露著濃濃的西洋風氣。

雲淡天高,成群的白鴿從小尖塔上撲拉拉飛過,有誰會想到這樣具有藝術氣息,莊重典雅的建築內,竟是國內最大的娛樂場所,涉黑組織情報機構。

一樓內歌舞升平,人聲鼎沸,聚集了當今時代的影視明星,歌壇翹楚,大亨權貴,二樓安靜典雅,嬌笑不斷,特殊服務圈內人都心知肚明。

唯有三樓沉重壓抑異常,這是一間看似極為簡單的房間,房間內沙發茶幾沒有別的點綴物,然而牆上掛滿了刑具,地上的鐵釘散發著陰森的恐怖氣息,依稀可見釘子尖端紅色的血跡。

「潑醒他。」蕭寧魅惑的勾唇,目光猶如盯上獵物的花豹。

兩個黑衣人戰戰兢兢的將一盆水少許的灑在被吊起的男人身上,男人雙手被鐵鏈鎖起,向兩端拉伸,身上倒沒有多少傷痕。

「怎麼?你們也想試試?」蕭寧眼光流轉鋒銳的掃過兩個保鏢。

保鏢膽戰心驚的哆嗦著將一盆水像著男人的面部迎面澆下。

薄傲寒猛的驚醒,霍然抬頭,森冷的盯著蕭寧。

蕭寧走到薄傲寒身前,抬手撫模過他英俊的臉,笑道︰「你還在等她?」

薄傲寒緩緩皺起眉頭,側頭,避開蕭寧的手。

蕭寧絲毫不介意的鉗住他的臉,強行將他的視線扳回,笑道︰「玩了這麼多年,是不是該回來了?」

薄傲寒惱怒的看著他,寒聲道︰「拿開你的髒手。」

蕭寧眯了眯眼,眼里噙著一絲鋒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勾起一絲笑,「很好,你失蹤了這麼久,把廣州的爛攤子丟給了南城,南城想你想的快殺人了,听說你回來了,昨天他剛到達上海,讓他親自跟你說吧,來人,叫南爺來……」

「等等!」剛听到南城兩個字,薄傲寒臉色變的白了幾分,一臉的緊張,瞪著眼楮看著蕭寧,咬了咬牙,僵硬的妥協道︰「你想做什麼。」

「跟我回去。」

「不回。」薄傲寒冷冷的丟出一句話。

沒想到他回答如此干淨利落,蕭寧微微一怔,湊近他,眼底蘊著精厲的光,低低道︰「你敢!全國半數軍隊都在你手上,你倒好,丟個爛攤子不管,反倒跑去陪那毛丫頭玩去了,既然不想要,當初為何從老爺子手里奪了兵權!」

薄傲寒依舊皺眉不說話,冷冷的側過頭,不想看他。

「別跟我玩深沉!」蕭寧再次將他的視線扳回,「在我面前這招不管用,不要以為我猜不到你在打什麼注意,你這個只長身體,不長智商的六歲白痴!」

薄傲寒眉梢動了動,慢吞吞的扭回頭,面無表情的淡淡道︰「蕭寧,你是不是六歲那年喜歡上我的?」

蕭寧微微一怔,臉上浮起一絲紅暈,看著薄傲寒半晌說不出話來。

薄傲寒繼續面無表情的慢慢道︰「我已經有喜歡的女人了,你死心吧。」

蕭寧的臉更紅了,突然,眼神一凌,眼里精光一閃,黑著臉低吼道︰「別跟我岔開話題!這招不管用!」這個神態,這種眼神,還有這種語氣,明明就是在學南城,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話題,這混蛋就用這招蒙混過關。

薄傲寒鳳目微微眯起,勾起一絲邪笑,「這幾年你不是把軍隊管的挺好嗎?牽制的雲天祈絲毫動彈不得,軍權什麼的我已經全權交給你了,皇都也給你……」

話還沒說完,蕭寧黑著臉,沉聲道︰「拿鞭子來。」

薄傲寒眼神一凝,眼睜睜的看著保鏢將一根黑色的牛皮鞭交到蕭寧手中,身上莫名的打了個冷戰。

「回不回?」蕭寧晃動著手上的鞭子悠悠道。

薄傲寒臉色凝重下來,英俊的面容有些惱意,「有話好好說。」

「你決定好好跟我說了?」蕭寧勾起魅惑的笑意,燦若秋水的眸子波光粼粼,這家伙一點也沒變,看似什麼都不在意,暗里卻獨掌大局,超級月復黑,失蹤三年,想必三年來政壇上的大小風雲他定了如指掌,若是動真格的,當今國內,頭腦和手段能比的上傲寒的屈指可數。

「嗯!」薄傲寒一本正經的點頭應答。

「那麼你決定回來了?」

薄傲寒緊緊皺著眉,神情嚴肅的好似在做什麼重大抉擇,艱難的開不了口。

蕭寧目光滿是笑意的落在他身上,當初創建皇都,反吞老爺子勢力的時候,怎麼沒見到他這般猶豫呢?蕭寧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呼嘯的劃破空氣,帶著凌厲的風勢,向著薄傲寒抽去!

「回,回回。」薄傲寒突然開口,皺著眉看著他,鳳目里閃過一絲懊惱的妥協,他知道蕭寧的性格,若是在嘴硬下去,只有吃虧的份兒!

鞭子及時收回,听話的落在蕭寧手上,蕭寧滿意的微笑,淡淡道︰「放薄爺下來,把他給我拿鐐銬鎖上,我親自牽著他回去。」

話剛說到一半,見薄傲寒惱怒的神情,蕭寧斜眼端睨著他,「怎麼?不願意?要不讓南城親自來跟你說說?」

薄傲寒神色一凝,皺眉瞪著蕭寧,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願意!」

蕭寧唇角一揚,牽起薄傲寒手上的鐵鏈子,優雅的像樓下走去,唇角不易察覺的揚起。

少帥府後花園,一個身影靈活的閃過,敏捷的順著窗台向上攀爬,蒙面黑衣人利落的騰空翻身,眨眼間潛入雲天祈的書房內。

腳步聲漸進,正在翻箱倒櫃的黑衣人眼神一暗,余光瞟見書桌上的茶,冷光閃過,將指尖的一顆白色顆粒彈進杯中,閃身進角落的衣柱後面。

雲天祈走進書房,看著書桌上硯台的位置,眸光動了動,不動聲色的坐下,拿起桌上的書本看了起來,隨手拿起茶盞,淺淺的喝上一口,眉頭皺了又散開。

不消片刻,他蹙眉揉了揉太陽穴,隨意的支著身子,閉目小憩。

衣柱後面的黑影悄聲走出,雲天祈應該已經昏迷了,黑衣人無聲的像著窗戶的躍去。

「去哪兒?」華麗儒雅的聲音,帶著絲絲冷意。

蒙面黑衣人身子一僵,眼神頃刻間冷冽,拔出靴子里的匕首用力激射出去,趁著雲天祈側身的空檔,驟然一躍,飛起一腳,踢在雲天祈的手腕,打掉他手上的槍,雲天祈手腕翻轉,反抓住黑衣人的腳踝,用力拉近自己。

「你是誰?」雲天祈沉聲道。

黑衣人心下一驚,他從不知雲天祈竟會近身搏斗,散打的招式居然跟薄傲寒有幾分相似,眼見就要被他遏制住,黑衣人眼神一狠,突然凌空翻身指甲狠狠向著雲天祈的臉劃去,果然,雲天祈皺眉後退,黑衣人乘勢腳下一蹬,剛月兌離他的手,手腕再次被他擒住,猛的拉近,很顯然,雲天祈沒有來真的,只是在試探。

無計可施,黑衣人突然瞟見桌上的參茶,千鈞一發之際,抓過參茶,向著雲天祈砸去,雲天祈皺了皺眉,那茶里被人下了藥。

雲天祈輕松躲過杯盞,剛穩住,黑衣人揚起一絲詭異的笑,一把匕首從袖內彈出,向著他的脖子劃過,招招致命,雲天祈眼神一冷,猛地拉開跟他的距離,黑衣人乘勢撲向窗外。

雲天祈正要追去,走廊里突然傳來丫鬟的驚呼聲,「少女乃女乃,你怎麼了,不要嚇小桃啊,快開門,少女乃女乃。」

雲天祈突然轉身,大步走向中君的臥房,「怎麼回事?」

初桃一臉驚恐的哆嗦道︰「少女乃女乃說今天身子不適想多休息,這都中午了,還沒見人醒,我來敲門,門從里面反鎖了,叫了也沒人應,我擔心……」

君兒……雲天祈突然想起剛剛的黑衣人,眼里閃過一絲涼意,那人若不是沖著他,便是沖著君兒來的,不等管家拿鑰匙上來,雲天祈用槍對著門鎖一番激射,破門而入。

「干什麼!」中君一把抓過被子,漲紅了臉,粗聲粗氣惱怒道。

雲天祈猛然一震,見中君半果著身體,抱著被子坐在床上,頓時僵在原地,丫鬟下人們忙使眼色的退下,順帶關上了門。

中君惡狠狠的怒瞪著他,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換衣服啊!!」

雲天祈有些發懵,站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尷尬的解釋道︰「君兒,你好像想多了,我只是……」

「雲天祈,你混蛋!」中君惱怒的隨手拿起一個枕頭羞怒的像著雲天祈的臉砸去。

「君兒,我是……」

「混蛋混蛋混蛋!」中君又是一個枕頭扔去。

「君兒……」

「出去!」中君指著門口,怒吼道。

「我……哦,嗯。」雲天祈急忙轉身,向門外走去,背過身站在門口,目光游離。

過了很久,見里面沒有動靜,雲天祈輕聲問道︰「君兒,好了麼?」

屋內突然發出一聲重重的敲擊聲,听見指示,雲天祈下意識的轉過身,推門走進屋內,有些迷茫的往床上看去。

中君穿著一件白色的蕾絲女士小洋衫,修長緊細的牛仔褲,盤腿坐在床上,虎視眈眈的看著雲天祈。

「干嘛!」中君怒道。

雲天祈目光有些迷惘,莫名的緊張,擔心惹她生氣,忙回答道︰「剛剛叫你沒人應,門也打不開,我擔心……」

中君氣的臉色發紅,全身顫抖,像發怒的貓一般,「你那個丫鬟是怎麼回事,耳朵有問題嗎?我明明說在換衣服,讓我開門是什麼意思!」

雲天祈微微一怔,「哦,我明天把她辭了……」

「雲天祈,你根本不愛我!」中君鼓著臉,打斷他的話。

「我……」

「你要是愛我,第一天見我的時候,為什麼急著拉我去見王澤,小吳,而不是關心我臉上的傷!」

「我只是想卸下你心上的包袱。」雲天祈眉目間透著一股子無奈。

「你要是愛我,為什麼在我跳崖後,還那麼欺負我,讓我在黃泉之下不得安寧!」

雲天祈突然握住她掙扎的手,氣息深沉,低聲道︰「我只想知道你還活著。」

「你要是愛我,為什麼推遲婚禮!」

雲天祈微微一怔,眼里光澤閃爍,揚起唇角,「最近出了一些事……」

「雲天祈,你都沒有說過你愛我。」中君突然打斷他的話,豎起秀美,瞪著他,怒聲道︰「說!」

「說什麼?」

「說你愛我!」

「那你愛我麼?」

「愛!」中君沒頭沒腦,毫不猶豫的月兌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他竟敢給她下套!

短暫的沉默過後,雲天祈唇角揚起一絲得逞的笑意,「說的好。」

他猛的俯身親吻下去,霸道而強勢,熱烈而深沉。

屋內充斥著曖昧的氣息,風景旖旎,香氣醉人。

中君掙月兌他唇齒的糾纏,眉梢一挑,嘲諷道︰「雲天祈,這麼輕車熟路,你很有經驗啊。」

雲天祈微微一愣,沒想到她竟出了這麼個話茬,正思慮著要怎麼回答,她突然靈活的從他懷里掙月兌,站在他面前,笑道︰「等你想好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咱們在說。」

說罷一甩房門,大大咧咧的往外面走去。

只留下一頭霧水的雲天祈,緩緩的,他淡漠的眉間浮起清華的笑意,淡淡道︰「吳媽。」

「少帥有何吩咐?」吳媽听著丫鬟相傳,忙從樓下跑上來,在門外低聲道。「把初桃換掉,以後你來照顧君兒。」雲天祈淡淡吩咐了一聲,漫步往外面走去,剛走兩步回頭問道︰「看見少女乃女乃去哪兒了麼?」

吳媽低著頭,恭敬道︰「好像去花園曬太陽了。」

雲天祈唇角勾起,漫步像樓下走去。

黑色的豪華車緩行至東城一所白色別墅前停下,蕭寧手上握著鞭子,一手拎著鐵鏈子,後面系著被鐐銬鎖死的薄傲寒,徑直拉進別墅。

大廳內,丫鬟下人們見寧爺回來,將茶水糕點準備好後,恭敬的退了下去,巨大的沙發組內,一個身穿灰色襯衣的男子點著煙,看著報紙,不時的彈著煙灰,沒多少表情,下巴尖細,臉型修長。

男子翻了一頁報紙,一抬眼,見薄傲寒冷著臉被拉進來,夾著煙的手指不由的加大了幾分力度。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蕭寧微笑著跟南城打招呼,在沙發邊坐下。

薄傲寒淡淡瞥了眼南城,故作鎮定的扯了扯鐵鏈,目光看向蕭寧,冷冷道︰「放了我。」

「不行,到廣州之前,不能放你。」蕭寧支著下顎,笑的意味深長。

南城掐掉煙,面無表情的淡淡道︰「下午了,在不起床,趕不上晚飯了。」

轉而淡淡的看著薄傲寒那張妖孽般精致絕倫的臉,面無表情道︰「這三年你去哪兒了?」

薄傲寒目光重新落回南城臉上,眉峰動了動,扯出一個帥帥的笑,「南南,幫我打開?」

南城重重的吐出嘴里最後一股眼圈,抬手間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手槍,槍口側翻,直指薄傲寒,動作老練嫻熟,毫不猶豫。

薄傲寒嘴角抽搐,黑著臉不在做聲。

蕭寧視若無睹的盯著薄傲寒,轉動著手上的鞭子,笑道︰「還想著那個女人?」

薄傲寒鳳目里微微一凝。

「想回去找她是嗎?你明知道那棟公寓的對面就是雲天祈的豪宅,那女人正在他府上做著少女乃女乃,早把你忘了,你這樣心心念念牽掛著她,是想干什麼?跟雲天祈搶女人?還是真對那女人動心了?」蕭寧不動聲色的微笑,看著薄傲寒的眼楮,悠悠道。

南城依舊面無表情,目光卻犀利的掃過薄傲寒的臉,這男人沒有感情,怎會動心?

薄傲寒鳳目漸漸變得深幽,看著蕭寧,半晌,邪邪一笑,「她會做傻事,我放不下她。」

蕭寧唇角揚起的弧度更深,桃花眼里閃過一絲波光,「你心里若真有她,這三年不是早應該將雲天祈大卸八塊了嗎?忍心看著你的小寵物被人玩弄在股掌中?何況三年前你本可以阻止悲劇的發生,但你卻冷眼旁觀了不是麼?」

蕭寧唇角噙著殘忍的笑意,支著下巴,晃動著手中的鞭子、。

薄傲寒站在客廳中,蕭寧把玩著鞭子,南城手中的槍指著他,兩人的目光一個似火,一個似冰,投在他身上。

薄傲寒頓感深陷冰火兩重天中,不由的往後退了兩步。

「嗯?」蕭寧笑的詭異,追問道。

薄傲寒鳳目微沉,面色冷峻,「我要帶她去廣州,沒人可以欺負她。」

蕭寧眯了眯眼,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傲寒,這不好玩,說出這麼酸這麼沒營養的話不是你性格,听你說的好像對她愛的無可救藥一樣,我不覺得你會是那麼大度的男人,放任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邊。」

薄傲寒惱怒的瞪著他,「你沒听見我說要帶她離開嗎!」

蕭寧挑了挑眉,不動聲色道︰「這麼愛她,為什麼讓她回到雲天祈那個牲口身邊,你在玩自虐?」

薄傲寒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齒道︰「你難道不懂什麼叫做尊重嗎!那是她的心結,只有雲天祈才能打開,我若插手,只會增加她的屈辱感,只要她安然無恙,無論她做什麼,我都……」

「都什麼?」

薄傲寒一臉怒容,突然不在言語。

槍聲刺耳,一道火花猛烈的撞擊在薄傲寒的鐐銬上,薄傲寒往後退了幾步,剛穩住身子,就听見不遠處不急不緩的聲音。

「白痴,看過來。」南城面無表情,雙目好似沒睡醒,沒有一點神采。

薄傲寒惱怒的看過去,寒聲道︰「你敢開槍。」

話還沒說完,又一道火花過去,精準的打在鐐銬上,南城面無表情的淡淡道︰「你不跟我商量擅自調兵去打雲天祈南部幾個管轄區,是在爭風吃醋還是幫那個女人聲東擊西?」

薄傲寒薄唇緊抿,冷冷看著他,不做聲。

「原來是這樣,三年來你都跟她在一起?」南城仍然沒什麼表情,自顧自的說道。

薄傲寒依舊看著他不說話。

南城好似得到了答案,「這樣,那這三年里,你每次出現,都是為了她?」

蕭寧微微一怔,回頭看著南城,驚愕道︰「這三年他跟你聯系了?」

南城面無表情的淡淡道︰「嗯,他不讓我告訴你,對你封鎖了消息,去年雲天祈被人暗殺,胸部中槍,就是他干的,還有幾個月前煽動軍隊尋滋挑事,逼迫總統退位也是這白痴干的。」

蕭寧手上的鞭子一顫,這麼說所有人都知道傲寒還活著,就他不知道?他一直以為是南城在廣州把持軍隊……蕭寧唇角僵硬的扯出桀狂的笑,眼神愈發的炙亮,好似要吃人。

薄傲寒一見蕭寧臉色不對,下意識後退,扯動著鐵鏈嘩啦一聲。

這畜生……蕭寧眼神一凌,手中的鞭子驟然舞動出去,像是吞吐日月的火舌,強勁的破空而出,照著薄傲寒的左臉就是一鞭,精致的臉上頓時出現一道血槽子。

薄傲寒雙手被鎖住,結結實實挨了一鞭子,後退了兩步,惱羞成怒的瞪過去,來不及說話,蕭寧又一鞭子向著他的右臉抽去。

薄傲寒瞳孔微凝,這廝來真的?

薄傲寒猛的邁開雙腳,借力騰空,幾個翻身躲過蕭寧的攻擊,雙臂剛一用力,鐐銬嘩啦一聲掉落在地上,薄傲寒微微一怔,竟然解開了。

應是南城故意開槍幫他打開的,薄傲寒淡淡瞥了一眼南城,在蕭寧追來之前,眨眼就消失在原地。

「別追了,難得他動了感情,由他去吧。」見薄傲寒走了,南城又抽出一支煙,點燃,吐了口眼圈,眼楮無神卻帶著洞悉的精銳,看著蕭寧的背影,淡淡道︰「傲寒跟你不一樣,蕭寧,該放手就放手,你也堅持了這麼多年,繼續下去,只會增添他的負擔,誰都不好過,何苦呢?」

蕭寧僵站在門口,唇角的笑意猶存,卻略顯蒼白。

「最近局勢有些不對勁,我們四支軍隊的將軍被人暗殺,各地的小軍閥頭目也開始躁動起來,怕是有人在背後煽動,雲天祈已經開始動作了。」南城看著蕭寧的背影,淡淡道。

「傲寒知道嗎?」蕭寧不回頭,冷冷道。

「他比我們都要先掌握情報,這些年里,軍隊的運作和調配,都是他暗中操作的。」南城彈了彈煙灰,「馬上就要有大動作了,難得清靜三年,哎。」

總統暫辦大樓內,雲天祈看著手中的報告,明淨的瞳仁動了動,三天內,袁任攻下他兩座管轄區,暗殺他三名大將……袁任一向偏安一隅,近年卻蠢蠢欲動,這樣貿然的行動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尚忠進來。」

尚忠神色凝重的走進辦公室,敬了一個軍禮,「少帥。」

雲天祈蹙眉,沉思道︰「調查皇都最近的動作,幫我調出袁任近日活動的相關資料,我要看他的近照。」

尚忠神色凝重的困惑問道︰「少帥的意思是……」

雲天祈站起身,蹙眉沉聲道︰「我懷疑此袁任非彼袁任。」

話剛落音,電話鈴錚錚響起,在沉悶詭異的氛圍中尤為刺耳,尚忠接起電話,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少帥。」尚忠電話來不及掛上,扭頭嚴肅的看向雲天祈,語氣沉重,「第三軍隊被一夜全殲。」

雲天祈修眉一挑,這樣突兀毫無征兆的攻擊顯然出乎他的預料。

電話剛掛下,再次催命般錚錚響起,大有八百里加急的味道,尚忠沉了口氣,接起電話,國字臉拉得越來越長,默默听完另一頭的匯報,回頭看著雲天祈,沉聲道︰「總統被人刺殺,滬申四處庫糧盡數被盜,都江,百堰,單津等三地軍閥突然起兵,我軍當地駐軍被槍殺。」

雲天祈猛然一震,總統遇刺?

雲天祈站起身,俊朗的臉上泛著冷光,寒潭般的眸子漸漸凝聚起來,透著一股子狠戾,沉聲道︰「全軍備戰,加強警戒。」

整個上海一夜間緊張起來。

暖暖的陽光惹的人軟綿綿的懶,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溫暖一片,夢幻的不真實,少帥府的後花園里,百花開的絢爛,紅綠有致,碧波蕩漾,百花深處,中君懶懶的躺在搖椅中,翹著二郎腿慢悠悠的晃蕩,指間夾著一枚戒指,放在眼前,半眯著眼楮,通過戒指的圈套看著太陽的光暈,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雲天祈,我該怎麼折磨你好呢?讓你愛上我?不不不,你沒有最愛的東西,包括你自己,你曾經那般深深的辜負了我,我是不是也應該徹徹底底的背叛你?

中君將戒指高高的拿起,笑容淡漠而溫婉,天空湛藍,剔透的鑽石閃閃發亮,金剛鑽,呵,你還真舍得。

乳白色的雲朵層層疊疊向著天邊舒卷,如一幅氣勢磅礡的潑墨畫,洋洋灑灑的滿天揮毫,蝴蝶圖案的風箏在空中越飛越高,突然,風箏線錚的一聲斷掉,風箏調頭斜斜的直線下降,轉眼間掉落在院牆另一頭看不見的地方。

尖叫聲和沮喪聲從身後傳來,中君眯了眯眼,抬手看了看手表,勾起唇角。

「君兒姐姐。」稚女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只小手小心翼翼的搭上中君的胳膊。

中君懶懶的扭頭看去,唇角掛著隨意的笑,眼楮明亮,「秋兒在玩風箏?」

小秋兒抱住中君的脖子,親昵的笑道︰「君兒姐姐可以幫我撿一下風箏嗎?」

中君挑眉,細細打量著她,曾經皺巴巴的一張女圭女圭臉,何時長得修長勻稱,蠟黃的肌膚此刻白皙如雪,唇紅齒白。

秋兒什麼時候從孩子變成少女的呢?是她丟失的那些歲月里長成的吧。

中君咧嘴一笑,伸了個攔腰,動了動筋骨,翻身而起,故作神秘道︰「天祈回來,不能告訴他,我爬牆了。」

秋兒臉上莫名的一紅,露出少女懷春的嬌憨,用力點了點頭。

中君有些詫異的看著秋兒奇異的表情,心里劃過一絲困惑,轉念間翹首看向院牆外。

花園里除了秋兒的貼身丫鬟,幾乎再無旁人,中君眯了眯眼,緩緩道︰「秋兒,幫姐姐去屋里拿根繩子來。」

小秋兒一臉的興奮,轉身往大廳飛奔而去。

中君眼里露出明亮的光澤,接過秋兒送來的繩子,一頭綁在腰上,剛要爬牆,跟著秋兒從大廳出來的吳媽臉色一變,忙勸阻道︰「少女乃女乃,不可這般冒險,我已經讓管家出去撿了,您要是摔著了,少帥回來不好交代。」

中君翹唇一笑,「天祈交代了不讓我踏出帥府是嗎?」

吳媽為難的猶豫道︰「外面現在鬧饑荒,亂的很,少帥擔心少女乃女乃出去遇到什麼危險,所以讓少女乃女乃先在家待一陣子,等外面穩定下來,在出去。」

中君了然的點了點頭,眸里劃過一絲狡黠的光,「我只是去幫秋兒撿個風箏,要是靠管家那速度,等從正門繞道過去,怕是早被人撿走了。」

「就是,我親眼看到風箏掉在牆那頭的,翻過這個牆頭就是。」秋兒嬌聲提醒道。

吳媽猶豫道︰「要不少女乃女乃歇著,我翻過去……」

「你行嗎?」中君揚了揚眉,笑道。

說罷將繩子一頭綁在腰上,另一頭丟給秋兒,「幫姐姐拽著。」

秋兒愉悅的點了點頭。

中君沖吳媽眨了眨眼楮,雙臂攀住院牆的頂端,借力躍了上去,眼底波光劃過,驟然蹬腳,跳下。

風箏掉落在不遠處的人行道上,中君余光瞟了下巷子口的人影,左右環視了一圈,剛蹲子撿起風箏,從帥府方向突然傳來刺耳的槍響,接著便是驚聲的尖叫,中君神色一凝,揚聲道︰「吳媽,出什麼事了?快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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