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櫻鬼之存在 第六章 傳說中的“女體盛”

作者 ︰

時間︰1863年的九月二日上午七點。

地點︰日本京都,小雛菊。

清晨的陽光溫煦,黃橙橙的灑在屋檐上,給宅子鍍上了一層輝煌的金邊。草木們沐浴著陽光舒展枝葉,就像剛起床的人兒伸個懶腰。

都說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果不其然,一大清早,就從小雛菊的後院里不斷傳來砸石挖土的聲音。

沖田總司在二條通巡視的時候就听見吵鬧聲了,來這里一看,來來往往的人,都在干什麼啊……

「啊,總司!」安倍末色端著茶水走過來,正好看到一頭霧水的人便打了聲招呼。

他看著她給那些挖土的工人送茶水更加疑惑了,好奇的問,「吶,小末色,你這是干什麼?」

可是某人忙的根本就沒有時間理會他,又進屋給拼命干活的人端來幾盤切好的水果。進進出出好幾次後終于很有良心的想到了還在邊上站著的人,「總司,怎麼有空到這里來?今天不是要巡視嗎?翹班了?」

「翹、班?」很明顯,他不是很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她猛地想起自己不小心說溜嘴了,連忙笑著打哈哈,「沒什麼,隨便說說,不用介意不用介意。」

「是嗎。」他沒有繼續追問,只當她在說胡話,「對了,他們這是在干什麼?還有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宅子應該沒這麼大的吧?」現在的院子比之前大了有整整一倍。

「他們啊,是我雇來挖游泳池的。」她以一個自然隨意的坐姿就身邊的椅子坐下,爾後繼續說,「這麼熱的天果然應該玩玩水啊,但是要挖這麼大的游泳池的話,在原來的院子太佔位置,就把邊上的房子買下來了。」

看她有余的說著,他更加郁悶了,想玩水不是壞事,但是憑自己高興就買一塊地挖一個池塘是不是太……

「對了。」看到他,她終于想起了什麼,匆忙跑進屋,折騰了好久才出來,手上也多了一只碗,「好燙好燙。」將碗放到桌上後,她趕緊用手指捏住耳垂來降溫。

沖田總司看了看碗里的東西,白色塊狀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梨,紅色的菜根是菠菜根,還加了其他一些材料,冒出的騰騰熱氣中混合了一股清淡的香味。

她把勺子遞給他,「呶,吃了它。」

他懷疑的目光在她和碗之間徘徊,遲遲沒有去接勺子。

她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喂,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怕我下毒啊?」他又不是林肯,哪來這麼多人要暗殺他,就算她要殺他,機會多的是,他早就去天堂陪上帝下棋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倒不是怕她下毒,而是怕她的廚藝……

「那就快吃,我特地做的說。」她把勺子放到碗里,繞過他重新過去坐下。

他還能怎麼辦?就算難吃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下去。他舀起一小勺湯,放在唇間吹涼後送入嘴中,本來心里抱著相當的心理準備,可是一入口才發現這湯一點都不難喝,反而是精湛廚藝的結晶。

他有些意外的贊嘆道,「想不到小末色的廚藝這麼好啊。」

安倍末色靠在椅背上投給他一記「廢話」的眼神,如果她不會做飯,這麼多年她怎麼活過來,還不餓死,總不可能每天都去飯店吧。

他吞下嘴里的東西後問,「這是什麼?」

「沒吃出來嗎?雪梨菠菜根湯啊。」在這里介紹一下雪梨菠菜根湯的做法,材料很簡單,一個雪梨,菠菜根、百合各30克,百部12克。不要問我百部是什麼,查一下百度就行了。百部是一種植物,本品為百部科植物直立百部、蔓生百部或對葉百部的干燥塊根。性味歸經︰甘、苦,微溫;歸肺經。功能主治︰潤肺下氣止咳,殺蟲。做法也不難,將雪梨洗淨切塊,菠菜根洗淨切成段,與百合、百部一同入鍋,加水適量,煎湯,水沸後40分鐘即成。適應癥︰清熱,滋陰,潤肺。

「為什麼突然讓我喝這個?」

她一時回答不上來,總不能說這適用于肺結核吧,支支吾吾了好久才靈機一動,「昨天心血來潮發明了這道湯,剛好你來了就讓你嘗嘗看,怎麼樣?好吃吧?」

「嗯,好吃。」他的嘴角輕輕揚起,溢出一絲邪氣卻純真的笑。那一刻,讓院子里的所有花朵都一起燦爛了,在微風中搖曳著舒眉淺笑,能讓人忘記夏季的炎熱,置身與春暖花開的世界中。

她真真切切的被勾住了魂,不過也就那麼一小會,隨即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果嘴邊沒有那小半片百合花瓣,我發誓我一定會被你迷住的。」

「誒?」他被她的捧月復大笑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見他一臉困惑,她從腰帶里模出一塊淺粉色的手帕,站起身走過去來到他的面前,踮起腳,專注的幫他擦掉嘴邊的渣子。

他頓時身體一顫,神經緊緊繃起,滯住了呼吸低頭看眼前的這個人。沒有征兆的,他的心中一動,被她眼角帶著的笑意感染著酥軟下去。這是……什麼感覺?

幫他擦干淨嘴角,安倍末色將手帕放到一邊的桌子上,他卻在下一秒鐘拿了起來,掩去心底的動容,臉上重新掛起一貫的招牌笑容,「抱歉了,拿回去我幫你洗干淨。」

「不過是一塊手帕而已,沒關系啦,而且。」她無比懷疑的望著他的眼楮,「你洗的干淨嗎?不會越洗越髒吧?」

「什麼啊,你不相信我嗎?」。他將手帕疊好收入袖中,「放心吧,在組里大家的衣物都是自己洗的,準備飯菜也是輪流來的。」

她立刻佩服的五體投地,在現代男人會廚房活什麼的一點都不稀奇,在古代的話就是大事了!而且那個冰山臉,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土方歲三圍著圍裙,拿著鍋鏟……

「小末色?」沖田總司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拉回她亂竄的思緒,「嗯?什麼事?」

他指了指外面,半開玩笑道,「我要走了,要是被土方先生發現我在工作時間到你這里來串門,一定會讓我切月復的,土方先生真是可怕啊。」

她深有同感,的確,土方歲三和齋藤一雖然同樣是一張冰山臉,但是兩個人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前者是冷酷,後者只是不善言辭不苟言笑,把感情藏得很深罷了。如果得罪了新選組的魔鬼副長的話,後果不切月復就是切月復,切月復!!

她趕緊送他出門,「那你快走吧。」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她連自己的生命都保證不了,又有什麼權利去管他人的命運。再過四年多,他那張笑臉就要永遠消失了吧?不過,先消失的應該是她才對。

沖田總司,26歲歿。

歷史,在後人撰寫的書籍中,怎麼看得到它背後的殘忍。

**************************雪花飄下來*************************

時間︰1863年的九月三日下午五點。

地點︰日本京都,小雛菊。

院子里,那些工人們還在迎著夕陽揮灑汗水。人多力量大這個真理在這里能夠很好的被體現出來,這不,才三四天,工程已經快接近尾聲了。游泳池被挖地很大,足有五六十平米,以防萬一會溺水,深度只有一米六,如果注入水的話,水面應該不到安倍末色的胸口。底部整齊的平鋪著光滑的石板,四個面也排列著滑石,築成一道屏障。岸邊,栽了幾顆垂柳。這一切,遠遠看去,完全像是一道自然的風景線。

在前室,牆邊擺靠著一把長槍,便裝打扮的原田左之助坐在桌子前打量著屋子,「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里,總是听沖田說小雛菊怎麼怎麼好,現在看看真是不錯啊。」

安倍末色給他泡來一杯茶,臉上是和氣禮貌的笑容,「多謝夸獎了,原田先生。」

「不要這樣叫我,叫名字就可以了。」他熟稔的說道。

她只能按照他的要求重新喚一聲,他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爾後用大拇指往後透過牆壁指了指院子,「那里在干什麼啊?這麼吵。」

「在建游泳池,這麼熱的天怎麼都少不了水啊。」她如實回答,並好客的邀請,「過兩天就該完工了,到時候你們也可以過來玩。」

「真的?那就麻煩你了。」他的笑容讓那頭酒紅色的長發看起來更加艷麗了,「對了,你的名字是安倍……末色吧?」

她擺出一副「這怎麼行」的態度,「別告訴我不知道。」

「以前都听別人叫你年輕老師,全名還真的不清楚,‘末色’這個名字還是听沖田說的。」見安倍末色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自己的肚子上,他在好奇心驅使下終于推開窗戶說亮話,「從剛才開始你都在在意些什麼?我的肚子怎麼了?難道是衣服髒了?」他說著低頭看去,沒有髒東西啊。

她尷尬的收回視線,干咳了兩聲,「沒、沒什麼。」原田左之助是伊予松山藩足輕原田長次之子,出生在天保11年。十五六歲的時候曾經到松山藩江戶藩邸奉公,回到松山後就發生了改變他命運的切月復事件,因為沒死成他只好月兌藩並流落到大阪、江戶一帶,後來就成了天然理心流道場試衛館的食客。至于這個傻瓜為什麼切月復沒有死呢?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切月復的方法,只是隨便把刀捅進肚子里去了。出血雖然很多,但是沒有傷到要害所以很快就恢復了。而且他那時很年輕(大概19、20歲的樣子),生命力旺盛,當然不容易死啦,也算不辜負他「死不了的左之助」這樣的外號了。有趣的是後來肚子上殘留的傷痕,居然酷似他的家紋「丸一文字」。

讓安倍末色感興趣的自然也就是他肚子上的那道疤,只是這種事情心里想想也就算了,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對了,很晚了,要不要在這里吃晚飯?」

他先是愉快的笑了,但是很快就遺憾的拉下臉來,「不行啊,要是被土方先生知道我沒回屯所,會讓我切月復的。」

又是土方歲三啊……難道他除了讓人切月復就沒有其他事可做了嗎?安倍末色著實想不通,果然是兩路人,完全不能理解。

見她搖頭,還以為她是不高興,他連忙搶救道,「那個,下次我一定會說服土方先生的,然後把新八他們也叫上,所以別難過。」

她郁悶了,他哪只眼楮看到她在為他不能留下吃飯而難過了。

「呦!原田先生也在啊。」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安倍末色和原田左之助一齊抬頭望去,是芹澤鴨和新見錦。她立刻下了逐客令,「對不起,我這里廟小,容不下你們這兩樽大菩薩。」

原田左之助是近藤派的,而且芹澤鴨素來的行徑他也著實看不慣,所以同樣沉下臉表示不歡迎,「芹澤先生,這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芹澤鴨選擇性忽視後者,一門心思放到安倍末色身上,笑得很是張揚,「前段日子真是抱歉了,安倍末色老師,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等我稍微恢復意識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刀。」

稱呼倒還算是有禮貌,姑且听他要說什麼吧,而且「曼陀羅」的事也不能怪他,估計是妖刀和他產生了潛意識的共鳴,他也是被刀控制了。

「听說我還砍傷了你,傷得怎麼樣?」不知道他是假惺惺的裝模作樣還是發自內心的擔心。按照歷史上說的,雖然他對于新選組的成立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其為人性格激烈,並由于對現世的不滿,常常酗酒撒酒瘋,還發生過大鬧島原角屋等事件。總之,還是參照史實比較好,他不是什麼好人就對了。安倍末色對他保持著戒心,不客氣的說,「小傷而已,不勞您關心。」

「這怎麼可以,我必須要賠罪才行,怎麼樣?我在居酒屋擺了宴席,賞臉去嗎?」。

她狐疑的看著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抱歉,我不會喝酒。」心里迅速補充,才怪。

「不會喝酒沒關系,有嘴巴會吃東西就行了,那只是一桌壽司大餐。」他輕描淡寫的說著,想讓她減輕警惕心。

新見錦也開口了,幫著忙說服她,「安倍老師可要考慮清楚,這桌宴席是特意為你準備的,如果去了,以後兩清,各不相干;如果不去,我們還會登門拜訪。」

他的話說的這麼明白,她能怎麼著,當然要去了。

「芹澤先生,新見先生,我也去蹭一頓飯沒關系吧?」原田左之助不放心她一個人打算一同前去。

新見錦月兌口而出一個「不」字,卻被芹澤鴨攔下,他望了原田左之助幾眼,最後點頭表示同意,「可以。」

既然有原田左之助陪著,想必他們也搞不出什麼花樣,安倍末色更加不用擔心什麼了,放心的答應下來。

送走了在後院工作的人們,安倍末色關好大門和其他人出發。

他們的目的地是小路上的居酒屋,離小雛菊所在的押小路並不遠,只隔了幾條路而已。

來到那里,迎接他們的老板娘是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她鞠躬哈腰的極其諂媚的笑著將他們領到二樓的一個廂房。打開門,室內的布置簡潔卻顯示出一種古樸高雅,一幅古畫,一盆觀葉植物,還有幾樣古瓷花瓶。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是一個……女人?!還是個不丑的女人。她赤身地平躺在那里,擺好固定姿勢不動如松,整個人宛如一只潔白的瓷盤。一頭烏黑的長發被拆散呈扇形攤開,綴以花瓣,羞處也飾以樹葉和花瓣。助工從廚房端來一大盤各種壽司,熟練而快捷地擺放在她的身上,一刻也不得耽誤,因為壽司只有在剛做好的時候最有味。經壽司裝飾的女人酮體,猶如一件精美的工藝品。

看到這一幕,安倍末色的臉上發起了高燒,連忙轉過身仰起頭看天花板。天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女體盛」?!所謂的女體盛是指用少女的身軀作盛器,裝盛大壽司的宴席,從事這種職業的人也稱「藝伎」,挑選女體盛藝伎的要求非常苛刻。首先,必須是處女,因為日本男人認為只有處女才具備內在的純情與外在的潔淨,最能激發食客的食欲;其次是容貌要較好,皮膚光潤、白皙,體毛少,身材勻稱,不能太瘦,太瘦缺乏性感;血型最好是「a」型,因為大家普遍認為具有a型血型的人性格平和,沉穩,有耐心,最適合從事這種職業。

她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不會吧……雖然以前听說過「女體盛」,但親眼看到還真的是需要極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原田左之助也是第一次見到,視線直勾勾的在那個女人身上打轉,她長得不錯,看上去還很年輕,身材凹凸有致,皮膚光潔——停!現在不是看女人的時候!他深呼吸幾次讓自己冷靜下來,爾後用身體擋在安倍末色的前面以免她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他又看向一臉看好戲的人,面無表情的說,「芹澤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芹澤鴨向上勾起嘴角,「怎麼意思?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賠罪啊,安、倍、老、師。」

新見錦從「女體盛」上拿起一塊壽司送到嘴邊嘗了一口,「怎麼,這樣豐盛的宴席還不夠嗎?這些可是上好的壽司。」

「下流。」安倍末色厭惡的拋下兩個字管自己頭也不回的離去。

「末色!」原田左之助趕緊追出去。

偌大的房間里除了那個女體盛就只剩下芹澤鴨和新見錦了,新見錦看著芹澤鴨問,「芹澤,現在怎麼辦?人都走了。」

他不以為意的一笑,坐下來管自己享用「女體盛」帶來的美景和美食。

另一邊,原田左之助快步追上安倍末色,看她臉色不善,終究不敢開口說什麼。女人生起氣來可是很可怕的,就像那個小餐館的老板娘,動不動就用托盤朝他的腦袋上拍過來。

她走了一會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他,搞什麼?這種情況下,他身為一個男人不是應該說點什麼話讓她不要生氣,不要和那些人渣一般見識什麼的嗎?

他只是不自在的任她盯著看,心里被她看得直發毛,怎麼回事?她好像是在對他生氣,為什麼?弄「女體盛」出來的又不是他……等一下,難道她是在生氣剛才他盯著那個女人的看?于是,他變得不敢和她對視,心虛地不停的躲閃著她的視線。

這下,她愈發郁悶了,他這是什麼反應?好像是被自己的女朋友捉奸在床似的,真是弄不懂他……她頭痛的搖頭走開。

他想跟上,卻被她叫住了,「很晚了,我看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不然土方先生要你切月復了。」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她的影子漸漸被夕陽拉的老長,最後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邊。

—————————————————————————————————————————————————————————————————————————————————————————————

下一章︰是時候該讓新見錦切月復了吧?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薄櫻鬼之存在最新章節 | 薄櫻鬼之存在全文閱讀 | 薄櫻鬼之存在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