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櫻鬼之存在 第十六章 溫泉之旅

作者 ︰

安倍末色埋頭在矮桌上拿著筆不停拼命地奮筆疾書,地上扔滿了許多揉成團的紙張,可見這封信的落筆之難。

終于在三個小時之後,她擱下了筆,「千鶴,幫我跑一趟新選組。」

時間︰1864年二月五日。

地點︰日本九州島。

九州島,日本第三大島,位于日本西南端,與本州島的長州藩、四國島的土佐藩隔海相望。主島面積3.65萬平方千米,連同所屬小島面積約4.34萬平方千米,僅次于本州和北海道,而比四國大。全島火山分布較廣,有著名的阿蘇山、霧島山火山群。

九州山脈縱貫,這個時節山峰上還有厚厚的積雪,居高放眼看去,天際屹立著皚皚的雪山冰峰,巍峨的雪山插入展覽的天空,雄偉壯觀。雪山綿綿長長,仿佛還流溢著裊裊的顫音。

一座建造別具心裁的大別院坐落在主峰祖母山山頂處,這就是安倍末色一行人這次出行的目的地。

原田左之助作深呼吸狀,空氣清冷清新,分外醒目提神。藤堂平助和永倉新八四下轉了一圈,「這個地方真不錯啊,末色,謝謝你招待我們來。」

安倍末色無事的笑笑,「沒關系,反正名額有空缺,而且人多熱鬧。」

八木秀站在高處往下望去,美景如畫,不真實的就像站在天堂看人間。

沖田總司遺憾的攤攤手,「土方先生沒來真是人生一大損失啊。」

「土方先生很忙嗎?」。雪村千鶴順勢問了一句。

「虧我還特地邀請他一起來,真是不領情的家伙。」安倍末色不快的嘟囔。

齋藤一說話的語氣淡淡然的沒有一點起伏,「土方先生和山南先生去大阪了。」

她原來如此的點點頭,她還以為是為了變若水的研究而月兌不開身呢。

此時,從屋里走出來一個穿著非常古樸的和服的中年女人,態度謙和親切,「安倍君,你總算來了,恭候多時了,這幾位是安倍君的朋友吧?真是年輕啊。」

「桑谷老板娘,好久不見了。」安倍末色上前幾步,向她介紹沖田總司幾人。

閑聊了幾句後,這家宅院的老板娘桑谷伸手做邀請狀,「好了,各位請里面請,溫泉已經準備好了。」

「溫泉!溫泉!」藤堂平助愉悅的率先沖進屋。

「喂!平助!等一下!」永倉新八追著他進去。

沿著長廊大約走二十多分鐘,會看到一個日式的碎石花園,滿地的流沙,再點綴些顏色艷麗的小花,隨著水流一起起伏的竹筒,蜿蜒曲折的木橋,整個庭院看上去就像一副立體地圖,沙子是大海,大小不一的山丘是島洲,一切美不勝收。最西邊是一片假山群,假山的另一端就是露天的溫泉,男女分隔。清澈的泉水冒著騰騰的白氣,順著一節一節的竹筒往下流淌,濺起些許水珠,有的像一串串的珍珠,有的像一朵朵一瞬即逝的珠花,有的像晶瑩透亮的水晶球翻滾著、變幻著。

雪村千鶴情不自禁的感慨而來,「好美……」

藤堂平助第一個月兌去便服往溫泉跑,沒等他跳下去,安倍末色開口叫住了他,並端來一只放有必備溫泉用品的浴盆送到他手上,「不要心急,這里不比其他地方,記得換上干淨的浴衣。」

他一臉嫌麻煩的看著手中的東西,「不過是洗個澡而已……」

永倉新八走過去揉了揉他的頭發,裂開嘴笑道,「不要這麼說,你都幾天沒洗澡了,跳下去一定會弄髒泉水的。」

被人這樣貶低了,某人還能忍氣吞聲嗎?立馬信奉「哪里有壓迫哪里就要有反抗」的真理回敬道,「什麼嘛,新八你都快一個月沒換衣服了,才沒資格說我吧。」

聞言,原田左之助還很配合的做出了嫌惡的表情,「真的嗎?新八?」

「才不是!」不知道是被說中痛處還是怎的,永倉新八頓時將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八度,「我有認真換衣服的!」

「我看不見得。」

……

三個人就這麼吵吵鬧鬧的進入溫泉。

「那我們也進去吧。」沖田總司抱起一套白色的浴衣,才跨出一步就重新退了回來,微俯,將臉湊近到安倍末色的面前,聲音迷離且充滿著磁性,「吶,小末色,要不要去那邊一起泡?」

安倍末色一把將他推開,「泡你的溫泉去!」

他無趣的聳聳肩,轉過身,「阿一,小秀,我們去吧。」

齋藤一抬步要走,八木秀卻沒有要去的意思,有些為難的低頭看自己的腳,「那個……我有點不舒服……就……不去了……對不起……」

沖田總司掃興了一秒鐘,走過去拉她,「別說這種話,難得來一次。」

安倍末色恍然大悟,原來八木秀還沒有表明過自己的女子身份。她微笑著牽起她的手,對沖田總司說,「總司,小秀可是個女孩子哦,跟我和千鶴一起洗。」

女孩子?他听後很是震驚,他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就連齋藤一也淺淺的表現出一抹驚訝之色。

沒等兩個大男人說什麼,她已經拉著八木秀和雪村千鶴去更衣室換衣服了。

安倍末色解開腰帶月兌下和服和里衣,只余下一件單薄的內衣,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沒有被其影響,暴露在空氣中,羨煞旁人。套上浴衣後,她奇怪的看著另外兩個呆站在原地的人,「怎麼了?快點換衣服啊?」

「是。」雪村千鶴回過神後開始月兌衣,只是八木秀依舊遲遲沒有動手,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安倍末色的身上,再低頭打量一下自己的身材,心都涼了半截,完全沒有可比性……

安倍末色把她拉到一邊坐下,聊起女兒家心事,「不開心嗎?氣我告訴總司你是女孩子?」

一提到總司,她的臉就紅了一半,「沒……沒有,才不是……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她露出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笑道,「難道你還在吃我的醋嗎?」。

她沒有說話,管自己埋頭玩手指。不只是這樣,吃醋雖然也有那麼一部分,但是更主要的是自形慚愧。她承認她喜歡沖田先生,可是卻一直連表白的勇氣也沒有,這樣的自己,有什麼資格去吃醋,就算沖田先生喜歡別人,那麼對象是眼前這個人的話,她又拿什麼來競爭。換做她是男孩子,也一定會喜歡上這樣美好的人,長得漂亮還能干。

看她沉默,安倍末色也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開導,或許會越解釋越糟糕也說不定,于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喚她和雪村千鶴去泡溫泉。

泡完溫泉,整個人像是卸下千斤重擔似的一身輕松,吃飯也特別有味道。

飯桌上,大家首先對于八木秀原來是個女孩子的事情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討論,害的當事者一直低著頭羞得不敢說話,好久才將話題帶到其他地方。

「不愧是著名的溫泉療養地,小末色的本事好大,從剛才開始就沒有看見其他人,不會被包下來了吧。」沖田總司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小末色對我可真好啊。」

「鬼才對你好。」安倍末色壓低聲音輕罵了句,爾後對大家解釋說,「是被包下來了,不過不是我掏錢。」

「那是誰?」永倉新八問。

她露出神神叨叨的模樣告訴他們,「客人。」

雪村千鶴仔細回想了一下,「難道是前天的那個客人?好像叫做東鄉平……平七郎?」

齋藤一糾正道,「是東鄉平八郎,薩摩藩的——」見他們的表情嚴肅起來,安倍末色趕緊打斷他的話,「啊啦,別露出這種表情,我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只是賣主和客人的關系,也沒有對他說你們的事情,我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

感覺到氣氛稍顯凝滯,雪村千鶴趕緊歉疚的道歉,「對不起,難道是我說錯了什麼?」

「不,沒有。」原田左之助讓她寬心道,「千鶴沒有說錯什麼,政治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的。」

「什麼政治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的,裝得好像將軍大名一樣。」藤堂平助又和他吵起來了,沒一會永倉新八也加入了他們,真是的,這三個人還真是一段孽緣。

看著這樣的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安倍末色嘴角一彎,也跟著笑了起來。

沖田總司卻在同一時刻收起了笑容,死死的盯住她,看的她渾身不自在,「你……你看什麼?」

他搖搖頭,「不,沒什麼,只是很少見你笑。」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過她,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連眉梢都帶上了笑意,那眸子彎成了月牙,黑色的瞳孔像是聚集了無數的繁星,好似那條閃亮的銀河全部裝到彎月當中去了。

她反駁他的話,「我哪有很少笑,我不是經常笑嘛。」

「那不一樣。」是的,完全不一樣。平時的笑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沒有內涵的表情,也像是一種偽裝,但是現在這個不是,發自內心的快樂點亮了她的眼楮。

「不一樣?我倒是覺得沒什麼不同。」雪村千鶴歪過頭觀察安倍末色的表情。正在打鬧的三個人也暫時放下私人恩怨一齊看向她。

「搞、搞什麼嘛!不準看!」感覺臉上有些微微發燙,她便抬起雙手捂住半張臉,也可以順便阻擋他們赤果果的視線。突然,她騰的站起身,由于站的太猛,身下的椅子一個不穩倒在地上。

坐在邊上的八木秀幫忙扶起椅子,「一下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沒什麼。」她擠出平常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笑容,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跑向門口,「我不舒服,去臥室休息一下,你們吃吧。」

沖田總司察覺她的一樣跟著離開座位,「我送你去房間吧。」

她謝絕了,「不用,我只是有點頭暈而已,馬上就回來。」

等她跑出去後,沖田總司對齋藤一使了個眼色,後者意會的點點頭,離席而去。

見自己的心上人這麼關心別人,八木秀醋意大發,幽怨的咬著筷子。

**************************雪花飄下來*************************

時間︰快速前進一小時。

地點︰九州島山脈的某一座山峰腳下。

安倍末色突然離開為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個名為雪女的妖怪。

雪女有著美麗的外表,肌膚雪白,身著一身白衣,她常常把進入雪山的男人吸引到沒人的地方和他接吻,接吻的同時將其完全冰凍起來,取走其靈魂食用。

听了她的一番話,安倍末色已經大致明白她要她做什麼事了,「也就是說,要我殺了那個正在屠殺妖怪的封印師,是嗎?」。

雪女嬌媚的笑了,「是的。」

「自古以來,陰陽師和封印師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要我來破這個例嗎。」她有些自嘲的說,「我知道了,我會殺了他。」

按照雪女所指的方向,安倍末色翻過一個山頭來到一片雪松林里,林子很大,加上白雪的掩蓋裝飾,到處都是一模一樣的景色,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

找了好久,她發現一串腳印,沿途尋過去,終于在半山腰處找到了目標人物,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留著些胡茬的高大男人。

男人很快發現了她的存在,確定在這種荒山野嶺出沒的不是妖怪而是人類後放下了警惕心,上前詢問,「這位小姐,天快黑了,你來這種雪山做什麼?」

安倍末色面露焦急之色,困擾的說,「我和幾個朋友來山上泡溫泉,可是吃完飯我出來走走散步,結果卻迷路了,怎麼辦?大家一定很擔心我。」

「是在桑泉屋吧?那可是很有名的溫泉別院,我認識路。」他抬起手指了一個方向,「你往這個方向一直走會有一條小溪流,沿著溪流徑直往上,沒多久就可以看到上山的小路了。」

她很認真的听著,可是等他說完卻一頭霧水的搖搖頭,「對不起……那個……如果不打擾的話,您能帶我過去嗎?」。

的確,放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在這雪山非常危險,而且還听說這座山上經常有妖怪作祟。心里衡量片刻後,男人決定送佛送到西。

她萬分感謝的彎了彎腰。

一路上,安倍末色若有若無的注意著身邊之人,這個人身材魁梧,還是個封印師,如果是正面肉搏的話,估計她絕對不是對手,看來只能采取下下策了。拿定主意後,她「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將右腳崴了。

听她呼痛,男人關心的問了句,「怎麼了?」

「腳好疼……」她的眼角噙了些淚,楚楚可憐的表情真是我見猶憐。

「是不是扭傷了?」

趁他彎下腰要幫她檢查受傷的腳踝時,她悄然拿出藏在袖管的匕首,從後背深深的刺入他的心髒,鮮紅色的血立刻噴涌而已,沾染了大片衣服。

「你……妖怪……」他的體格強壯,看樣子一刀還不能立即殺死他。他跌跌撞撞的退後好幾步,伸手往懷里準備掏符咒或武器來戰斗。

她沒有給他反擊的機會,以目前速度的優勢一下子繞到他的背後,將匕首拔出,毫不手下留情的又在原處補了一刀。

兩次致命傷,再強壯的人也該倒下了。

他身下的那片雪地,被鮮血暈染開來,紅色與白色的組合,美麗卻危險。

安倍末色就他身邊蹲下來,抬手將他睜著的眼皮撫下來,黯了眸子,輕道一聲對不起。

半個小時後,安倍末色將封印師的死訊報告給雪女,雪女滿意的笑了,「真虧你能把那樣的角色殺了,果然是那個偉大的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子孫,好厲害。」

「客套話就免了。」她可沒有功夫在這里听她說這些,再不回去,大家該起疑了。

「怎麼?這就想走了嗎?」。雪女勾起她的下巴調侃了幾句,「這樣的美人,繃著一張臉太可惜了。」

她撥開她的手,說話態度冷淡,「你還想讓我做什麼?」

雪女用蘭花指拈了拈長發,媚笑道,「你帶了幾個年輕的美男子來這里,是嗎?殺了他們,給我做宵夜吃。」

听了她的要求,安倍末色當即怔住,殺了總司他們?怎麼可以……但是她又違背不了與自己定下契約的人的命令……

等好戲看的差不多,雪女愉快的笑了,「開玩笑的,別當真。」

得知是玩笑,她松了口氣,這時才發覺不對勁,自己為什麼會猶豫?為什麼會擔心?為什麼會下不了手?從來,要她殺誰她就會毫不留情的殺了那個人的不是嗎?!

解除契約後,雪女拂袖離去,走了幾步後,停下腳步回過頭,用同情的眼神最後望了眼安倍末色,「可憐的孩子。」

雪女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雪色當中,安倍末色孤零零的站立在茫茫雪地上。

可憐……

或許是吧。

遠處的一顆大松樹後面,一個紫色的身影將一切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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