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末簫聲 第八話 困惑

作者 ︰ 千雪之戀

諾雪薰並不知道韓奕跟在自己的身後,在崖邊停了下來。這里已經沒有了那天跟諾雲天來時的霧氣。崖底的一切看得有些清晰。如一條銀線的小溪流,蔥郁的大樹,只是今日感覺這個景象似乎似曾相識,如同起初听到韓奕這個名字時的那種熟悉感一樣。卻再也想不來,在什麼時候听過。

依舊負著手,站在崖邊,戎馬裝,加上高高的馬尾辮,英雄氣概,灑月兌自如,就是這般心境嗎?韓奕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諾雪薰尋了一塊綠草叢生的地兒坐了上去,抱著自己的雙膝,看著周圍的天地。像是一個大大的蛋殼一般,抱住了這整片天地。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這個天地,就只有這般大嗎?即使自己過于渺小,可以輕而易舉的的將自己埋在這世間,那是不是也有像這個大蛋殼一樣,在它面前,天地也同樣的渺小?」

風呼呼的迎面吹來,有點淡淡的哀傷,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此時是不是著急萬分。娘是不是又哭花了臉兒,都是自己不好,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害他們二老傷心。想著想著,淚水從眼角不經意的滑落,打濕了戎馬衣。這般哀傷無助的諾雪薰,與世間的女子一樣,卻更多了一點讓人想憐惜的沖動。

韓奕愣愣的看著哭泣的她,還是從懷中掏出了那張帕子,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珠。果然,在怎麼樣的與眾不同,她依舊都是一個需要疼愛的女孩。

這光景看起來,多了千絲萬縷的情緒。有點曖昧的氣氛。

直到黃昏時分,暖暖的余光溫柔的拂過崖頂,涼風更甚,諾雪薰才回過神來,看著一旁不知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韓奕。溫柔的太陽光,撫著他姣好的面容,像個孩子一般純粹的睡顏,心中的小鹿又開始砰砰砰的直跳。手不受控制的朝他伸過去,眼里多了一絲連她都不自知的貪戀。小心的撥著他額頭上的碎發,流露出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愁緒。眼里又蓄上了滿滿的淚水。似乎自己思念了千年萬年的人兒如今就如韓奕這般,出現在自己伸手就可觸及的地方。滿滿的不舍,滿滿的喜悅與滿滿的惆悵和失落。

一滴淚滑落,打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手指動了動,諾雪薰趕忙轉過臉去,偷偷地擦干自己的眼淚,努力擠出一絲笑,在對上他的眼,說了句︰「我該回去了。爹娘一定是等急了,要不,你也跟我一道吧!瞧這天色,也快要黑了。對不起,耽誤了你兩天的行程。你暫且與我回家,借宿一宿,明日再進山打獵也不失為一個對策不是?」

韓奕看了看四周,諾雪薰一個女孩子走夜路回去,也不讓人放心,也罷,就照著她說的做吧。明天一早再啟程。「也好。雪薰,走吧!」貌似叫她的名字也沒有那麼別扭了。

「好!」

日落西山,夜空漸漸來臨。即使回去的路,諾雪薰輕車熟路,但是畢竟有點距離。頭頂的上空,已經泛起了點點星光。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小竹屋,卻感覺好久好久沒有看到了一般,這里的一切都變的那麼讓自己欣喜若狂。竹屋里泛著微弱的燭光,諾雪薰的眼角含著淚珠,大聲喊道,「爹,娘,薰兒回來了。」一邊向著竹屋跑去。

竹屋內,燭光在風里搖曳著,忽明忽暗。氣氛有點沉重。原本對著燭光默默落淚的瀾馨,與一旁坐在凳子上嘆息的諾雲天,听到這一聲喊,都激動的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跑去,直到看到諾雪薰那個小腦袋的時候,瀾馨和諾雲天頓時老淚縱橫,跑過去抱住了諾雪薰。短短的一日,瀾馨與諾雲天卻看似整整蒼老了十歲一般。

「薰兒,你總算回來了。你可知道娘有多擔心啊?」瀾馨摟著諾雪薰,輕撫著她的三千青絲。

「你這個臭丫頭,看爹以後還帶不帶你去打獵。闖禍精。」諾雲天滿口責怪,眼角卻布滿淚痕。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讓娘好好看看,有沒有哪傷著?」瀾馨捧著諾雪薰的小臉,上下打量了一下,除了戎馬裝前的幾滴血漬,其他都好好的。

「這是?薰兒,你受傷了?」諾雲天問道,擔憂之情顯露無疑。

「才沒呢!你家閨女我福大命大,自有貴人相助。爹,娘,顧著跟你們說話了,我都把我的恩人給忘了。」說完,轉身招呼韓奕過來,一邊對著瀾馨和諾雲天說道︰「爹娘,這是我的恩人,韓奕。」

「恩人?」諾雲天和瀾馨又是一愣,還是諾雲天回神回的快了一些,「薰兒,說,你又闖了什麼禍了?」

這話听在韓奕耳朵里,嘴角不經意的又揚了起來,感情這個諾雪薰還是一個闖禍精?調皮的緊。看著這一對夫婦,倒是對她寶貝的緊,真是疼愛有加啊!難過會養出如此特別的女兒來。

「爹,休得胡說。只是啊,踫到了一條大蟲,看著它的紅杏子離我的小腦袋不遠,韓奕便一劍把它劈成了兩半,順便救了我這條小命罷了。」諾雪薰說的輕描淡寫,風輕雲淡。瀾馨與諾雲天听的心驚膽戰。想也知道當時是怎麼樣的危機。

「多謝韓公子救了小女啊!在下諾雲天感激不盡。看公子這身打扮,可是要前往何方?」諾雲天雙手抱拳,給韓奕施了一禮。一眼就可以看出,諾雲天也是一個老江湖。

「不必客氣,只是踫巧路過而已。等明日獵到老虎,便要回京都會友人去了。」韓奕謙遜的回道。

「京都?」諾雲天的眼里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來。仿佛這個地方有著什麼豺狼虎豹一般。諾雪薰和韓奕很是不解的看著諾雲天。

瀾馨心中一沉,趕忙回道︰「竟然韓公子明日還要打獵,那今晚就在這暫休一晚,山路不好走,明日再出發吧!我這就去準備晚飯,飯後再帶公子去客房休息,公子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在下在此謝過。叨擾了。」韓奕抱拳,回了一禮。

諾雪薰在一旁看著,極其別扭,這客氣的,讓人覺得無比疏遠!果然人啊,還是不要太客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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