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雪抓著韁繩「駕」了幾聲,可她騎著的馬駒絲毫不賣帳,仍慢吞吞地走著。
她不厭其煩地「駕」了許久後,跳下馬扔開韁繩說道「騎這慢吞吞的小白馬都騎了大半天了,應該能換匹大一點的馬了吧!唉!跟我想象的差個十萬八千里,寶馬奔馳,你們離我太遠了。」
一直都走在漫雪旁的龍翎一笑道「學東西可要慢慢來哦,等你騎熟練了再騎寶馬奔馳也不遲,現在騎就太危險了。」說完還指了指同是初學騎馬卻堅持騎快馬,因為只顧著笑漫雪而不小心掉下馬,此刻仍躺在地上的我。
「看,多危險。」
忍著痛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干草說道「我能騎得很好的,只是下馬的姿勢不太好看而已。」
這時那小白馬若有若無,似笑非笑的動了下嘴。
馬也有表情?先當它有。
抬頭望天,模著肚子說道「晚飯時間應該快到了,今晚吃烤馬肉好不好呢?」
那畜生該是听明白了,抬頭看了下我迅速跑了,逃的速度竟快得嚇人。
漫雪正是其中一個被嚇著的,嘴張著許久才說道「我的神啊!我剛才騎的是法拉利!」
「怎麼搞的!」龍翎望著那移動的白點怒道「我明明白白的說要駑馬,怎麼把這麼快的送來了?」
「這不是挑馬的人走漏眼。」我不加思索的說道「這是地獄式的負重訓練的訓練成果。」
可能是那小白馬不滿漫雪給它起個「法拉利」這樣怪的名字,兼不想再受重壓,它逃回馬棚後無論漫雪如何威迫利誘它都不肯讓我們接近。
趁著漫雪追著它跑,我走去叫那個姓樂的啊伯,人稱樂伯的挑馬人幫我挑一匹高大威武不失美感,來去如風還要不摔人的馬。
樂伯听到我的小小要求後臉都青了,可見其學藝不精。我也不為難他了,叫他挑了幾匹他認為比較好的出來。
當晚,我叫人把今天騎的那匹馬做成烤馬肉。
牽著法拉利回來的漫雪聞到香噴噴的烤肉味便放開韁繩跑過來,看到烤的是馬肉又罵我殘忍。
等到法拉利都已經跑遠時,漫雪的目光才移離烤肉。這下漫雪也不去追了,冠冕堂皇地吃起烤肉,說是「化悲憤為食量。」她悲憤個啥?
我隨口不了句「食量化為重量。」立馬成為出氣桶。
龍翎見著冒著熱氣的馬肉氣得柳眉倒豎,又一把刀甩過來。見我若無其事地拿她的飛過來的刀子切馬肉,苦笑幾聲也用刀子叉起馬肉吃,吃相比用手抓的漫雪斯文多了。
在馬場呆了許多天後,夏天來了。
幸好馬場地方空闊,加上總有微風陣陣,所以練騎馬時感覺還不太熱。
樂伯挑的馬已經吃光了。期間我不斷進步,掉下馬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所以吃剩一匹馬後已有好幾天沒吃過馬肉。
但剩下那匹馬根本不敢跑,有時還亂撒尿,騎著根本沒意思,加上我有點掛念烤馬肉的香味,所以昨晚最後一匹也被吃了。
今天我去了牧場,那里的馬可好多了,甚至連未經馴服的野馬也有,
我不會相馬,所以我只能追著馬跑,但跑了半天還沒有找到一匹能在幾百米內不被我追上的,失望。
坐下來吃中午飯時一匹黑灰色的髒馬竟敢把我手中的馬肉夾心餅給咬了,嚼了幾口吐出來後還敢一蹄子把我踢飛。
發了瘋似的追著那馬跑,直到再也跑不動躺在地上才想到這匹馬還不錯,至少有性格。
那匹馬見我躺倒,也不跑了,反而過來舌忝我的手。
「跟我混吧!包食宿哦!」我模著它的馬頭說道。
它打著響鼻猛搖了幾下頭。
姑且當它听得明白。
看到它是公馬,笑道「幫你找一匹漂亮的母馬,如何?」
這下它可樂了,舌忝了我記下,口水流得我一臉都是。
把那只又色又笨的馬帶回去,親自幫它洗刷干淨才發現,它的毛色竟黑中透紫,或者說是紫得發黑,相比之前漂亮多了。
本想叫它阿笨的,但心情不錯,給它起個好听點的名字好了。
「叫你紫電如何?」
它埋頭吃東西,沒反應。
「流星?」
沒反應。
「追月」
「阿懵」
「啊傻」
「阿蠢」
「阿笨」
「阿笨」
「阿笨」
「迅雷」
阿笨終于有反應了,動了幾下耳朵後搖著走了過來。
迅雷,這名字听上去雖不錯,可我怎麼覺得這麼別扭
漫雪回來時騎著飛奔的法拉利,看來她已能駕馭那小白馬了。
我錯了,因為法拉利根本不听漫雪命令,只看漫雪在馬背上大喊大叫一點就知道她是騎馬難下。
法拉利直奔到馬糧堆前停下,漫雪這才下得了馬。腳步浮浮地走來說道「法拉利你只臭馬,我說吃飯時間到了你也不用跑這麼快吧?」
過去扶著即將撲個大馬趴的漫雪問道「小白馬怎麼乖乖載著你跑了?昨天你還在追著它跑的。」
「嘿嘿!」漫雪一臉得意的說道「秘密。」
這時龍翎也騎著匹火紅的馬回來了,馬一停下就跳下來呼了口氣說道「還好,沒出意外。」又看著一白一紫兩匹馬咦了聲說道「這紫色的馬哪來的?」
「你說迅雷?在牧場找到的。」
漫雪沒等我說完就大聲笑道「你怎麼把馬叫迅雷啊?!那龍翎的紅雲不就是網絡快車?」
將馬叫做車?這更加怪吧?
漫雪見我和龍翎都不笑,終于知道自己的冷笑話不好笑,止住笑卻又傻笑幾聲說道「我們比一下誰的馬比較快,怎麼樣?」
「那就由我來做裁判吧!」這討厭的聲音應該是屬于龍影的。龍老頭今晚要在馬場擺宴,他在這里並不奇怪。
眾人的目光都聚在穿著便裝站在一大幫官員前的龍影身上時,他奸笑著說道「但是只有你們比的話比賽會顯得有點無聊,比賽要人多才好看。」
我看著準備處一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選手說道「這到底是賽馬還是選美啊?看那個那個,連鏡子胭脂也拿出來了。」
左邊的觀眾甲故作瀟灑地打開紙扇說道「在她們心中賽馬只是其次,斗艷才是關鍵。」
觀眾乙也擺著蘭花指插嘴道「那些女人騎的都是溫馴的小馬,根本不在乎輸贏,她們參賽恐怕是為了引起本公子的注意,都怪我太美了。」
「管它賽馬還是選美,只要有妹妹看就是了。」我右邊的共由頭也不回的說道。
突然,一個生得嫵媚動人的少女對我這方向拋了個媚眼後又微微笑了笑,不等這里有反應就回過頭走了。
共由拉著我的手大笑道「那妹妹一定是看上我了。」
觀眾甲用眼角掃一下共由,不滿地說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吧!她看上的只可能是本公子。」
「胡說!」觀眾乙也不滿道「我這麼美,她肯是抵受不住本美男的誘惑才會含情脈脈。」他剛說完一只鞋子便準確無誤地拍在他臉上。
「哪個烏龜王八蛋扔的鞋子?」觀眾乙用蘭花指指著我身後的人堆柔聲道。
這時觀眾甲頭上也中了一鞋子。
「**!我要把你打成殘廢!」
「誰怕誰啊!」
「靠!狼牙棒?」
免得被誤傷,一躍飛離混亂的混亂源頭。
臨離開觀眾席時,我听到一個小朋友說道「娘親,那個正在空中高速旋轉的圓碟型金屬物能吃嗎?」。
「笨兒子!那是血滴子啊!快逃啊!」
「娘!不用擔心,我估算過它飛行的最大距離,我們是絕對安全的。」
听到這些的我不小心撲了個大馬趴。
男子組預賽那邊同樣混亂,觀眾席雖一個人也沒有,但報名處卻塞滿惹人。
叫賣千里馬,求租好馬的人不在小數,連收購菜馬的商人也有,就不見一個人去報名參賽。
拍著報名處的桌子問「比賽怎麼還沒開始?」
答︰選手都去了女子組預賽那邊,還沒有回來。
跑到皇子組那里,皇子們還在比文斗武展才藝爭奪僅有的三個參賽名額。
龍影此刻正被大中小皇後拉扯,無暇理會正報告女子組觀眾席發生斗毆的官員,三個皇後都哭鬧著要龍影給各自的兒子高分。結果龍影這次還是全部打滿分,又得多比一場。
席間等吃飯的皇公大臣們正一本正經地講什麼治國安邦平天下,听著無趣。
騎上迅雷,追逐落日去。
看見通紅的落霞包圍著的半個太陽時,我發現龍翎正坐在山坡上望著西方,應該也在欣賞落日。
漫雪還在做賽前練習,此刻整騎在馬背上回眸。
我忍不住對她們大喊「吃飯啦,我肚子都快餓扁啦!」
「去死!你不能說些浪漫點的嗎!?」漫雪也沖我喊道。
三人回到帳篷時,預賽剛結束。席間的座位多還空著,坐滿人的桌子只有我們這一圍。
龍翎不想別人知道她是公主惹來麻煩,化名玲瓏以我們朋友的身份入席,坐漫雪右邊。
漫雪左邊的是季韻,雖然她的身份依然不太明了,但老爹還是把她帶來了。這里守衛森嚴高手如雲,即使她真是奸細也搞不起什麼風雨。
閻邪也來了,他現在是酒鬼了,一天中有大半時間處在迷糊狀態。據說是因為鬼嘶終于斷了,由長刀變成短刀,閻邪不得不練鴛鴦刀法。至于為什麼要喝酒練,我沒問。
共由,忽略不計。
西門大叔和老爹好像剛出了帳篷,西門大叔還是拖著破軍出去的。
過了不久,幾乎所有人都出了去觀戰,只剩下我們這一桌子見慣大場面的安然的坐著。
出了帳篷,發現龍影正在為觀看賽馬而建的高台上手舞足蹈,觀眾也激動得很,幾乎比正在打的還激動。
一問之下知道那好斂財的二皇子龍周開了賭局,賭的正是西門大叔和老爹哪個會贏。
掏出所有錢買一陪五的打成平手,回帳篷把西門大媽請了出去,沒過多久西門大媽便扯著西門大叔耳朵回來了。
收好贏來的錢時,輸了不少的老頭宣布賽馬即將開始,叫我們去準備。
龍影剛說完,便有人送了一張寫明賠率的單子過來。
太子龍濤,三皇子龍遐,四皇子龍景為一賠二。
我,玲瓏,某仁(觀眾甲),胡彥(觀眾乙),武承文(騎馬是這廝唯一的正經愛好)為一賠三。
漫雪的賠率最高,為一賠十。
參加預賽的女選手都在比賽中比慢,全部失去晉級資格了。
西門大叔見漫雪如此被看不起,趁只有我和他還坐著,做掏錢的動作說要買漫雪1000金幣贏。我知道他身上沒錢,他的錢剛才已經輸光了。
到龍周那買自己贏,漫雪贏,各20金幣後才去準備比賽。
開跑前漫雪對我說她還有超級絕招沒有使出來,無意听得的眾人馬上大笑,氣得漫雪臉鼓圓鼓圓的。
令旗一揮下,漫雪對法拉利講了三個字︰烤馬肉。
某仁當即笑得掉了下馬,還把胡彥順帶撞了下馬。
漫雪亦因捉不穩韁繩向後倒,幸好我反應快把她救了下來。
回過神時法拉利和迅雷都不知跑哪去了,反而是龍翎騎著紅雲回來說棄權。
武承文那廝更倒霉,他騎的馬撞到某仁的馬,當即掉了下馬,他的馬還在混亂中踩了他一腳。現在他已經被左婬右賤抬去看大夫了。
回到觀眾席坐了一會,又打發走要我賠償損失的共由後人們總算靜下來了,因為馬蹄聲離我們越來越近。
先回來的竟然是法拉利和迅雷,一大一小兩匹馬一前一後的過了終點。它們過了終點也不停下,眨眼便不見了。
正準備繼續看時銅鑼卻響了,眾人不解,聚在觀賽台下希望能知道是什麼回事。
龍影見眾人如此,站起來哈哈大笑道「勝出的是西門漫雪,她的馬贏了。」
眾人嘩然,但無可奈何,早說過了,這是賽馬,不是賽人。只要馬首先跑過終點就是贏了。
興奮得抱著漫雪轉了幾圈,才跑去找龍周要錢。
龍周擺起苦瓜臉,邊給錢邊說道「你這家伙怎麼兩次都買對啊?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消息了?」
我笑著收下錢又把手攤開,湊過去小聲說道「賄賂裁判是不對的,小心被打哦!」
龍周嘆了口氣,偷偷塞了一大袋錢給我後悄悄溜了。
我第三次也買對了呢!
轉過身往回走,發現漫雪正在看龍周放在桌子上的賭注清單,過去指著清單上唯一一個贏錢的人的名字說道「看!我總是默默地支持你,感動不?」
漫雪站起來隨手把清單扔了,微笑著漫步走來說道「嗯嗯,你對我真好。」
笑里藏刀和笑女藏刀都對我不管用,閃!
「混蛋!我還以為你剛才是替我高興呢,原來只是因為贏了錢!」漫雪在身後喊道。
臨散席,龍影看見仍在追法拉利一閃而過的迅雷,一時興起寫下「迅雷不及掩耳」。
那匹可憐的小白馬從此有個更難听跟古怪的名字︰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