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痴說話怎麼不靠譜啊?也不看看本公主現在站哪邊。」龍翎不帶好氣地大聲說。
「他大可以說你是被挾持才不得不幫我月兌身。」我看一眼還在那擺姿勢裝酷的武承文說,「省口氣暖肚子吧,他們現在是強勢那方,縱使是顛倒黑白也有七成人信的。站出來廢話倒不如想想辦法逃」
我話還沒說完龍翎就一手肘打了過來。
「這簡單,先回屋里。」
龍翎說著,不等我回應便頂著我往後退。
武承文一見,還真的如我所說那樣說我挾持公主,讓手下都起來捉我。
龍翎倒好,借故把整個身子都挨了過來。
「都別過來!要是本公主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得洗干淨脖子等死!」
還真想不到武承文帶來的這些人還會給面子龍翎,莫非都是假傳聖旨騙過來的?嗯,如果是這樣的話,武承文為什麼要在那講一大段開場白便很好解釋了。
趁著我和魚雜們發呆的幾下,龍翎迅速關上門。拉我一下後轉頭就往屋後跑。
「快走啊,皇宮西牆邊上有棵大樹,我們可以利用它出去。」
我在後邊站著有那麼一兩秒,見著龍翎扯著裙子跑那累贅相,快步跟上去把她捉起來扛了在肩上。
「叫你愛美,想跑也跑不快了吧?」
我說著,三步並作兩步地向窗外跑去。
「才不是,當初我跟看守說要打扮是想支開他們逃跑,誰知轉頭就來了兩個女的替我沐浴更衣」
「行了行了,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明白。」我說完掩著嘴笑了起來。
「笑得夠難听的。哎,我說的都是真話,信不信由你。」
「知道什麼叫欲蓋彌彰不?」剛跳出窗的我邊說邊瞪了瞪兩邊想過來的雜兵,在他們頓住那瞬間施展輕功往上飛。
放眼望去,附近的屋頂上都空蕩蕩的,我便呼了一口氣落下。準備在屋頂與屋頂之間移動。
腳剛著地那刻被龍翎敲了敲腦袋。
「豈有此理!若按你的思路,天下間所有解釋不都成了掩飾?」
「貌似掩飾得不夠好的人都會堅持說自己是在解釋。」
「我承認,我是不切實際,又怎樣了?」龍翎開口便帶著幾分哽咽地說,「要是你覺得我是個負累,你現在就把我扔下去。」
「好吧,這確是個不錯的建議。」我說完走到屋頂邊上,真把她扔到空中。
「死尚羽!」
龍翎剛呼喊完就被我用雙手接住了,臉上明顯帶著怒氣。
「你你你個混蛋!」
「怎麼?我怕跑開了你會覺得辛苦,抱著走算是特別優待唄。」我笑著說完,腳一蹬地,直接在武承文和一幫魚雜頭上飛過。
沒走多遠,龍翎將捉著我脖子的手收回說「這樣不怕漫雪吃醋?」
「她沒看到就沒問題。」
「我會告狀。」
「也抱著她在皇宮走一趟就好。」
龍翎沉默了一會,看著天空說「你說,要是我先漫雪遇到你,那我們現在會怎樣呢?」
「鬼知道,要不你試著想象一下?」我不假思索地說。
龍翎一听,又沉默,眉頭皺著許久才說「你沒有別的話要說?」
「小心駛得萬年船,飛來飛去太顯眼了,我們下去走吧。」
奇怪,一路上有多少人巡邏我自己都估計不到了,西牆邊上的人卻少得可憐?莫非有詐?還是我自己嚇自己?
放下龍翎後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人沒看到幾個,殺氣卻異常的濃烈,情急之下一腳把龍翎踹進矮樹叢,感覺殺氣又重了,于是自己也躲進去,見龍翎想站起來便順手按了按她的頭。
殺氣更濃了,我從中明白了什麼,一抖一抖地把手收回。
想道歉,腦袋已被捉住了。看她那怒火中燒的樣子,一頓暴打難免了。認命吧
「%*&*%$」
我我被被強吻了!?
正愕然,龍翎已別過臉。顯得很是委屈地說「都是你害的,你要負責任。」
我听了自是哭笑不得,咬了下嘴唇,沒好氣地說「我還沒讓你負責任呢。」
「好,我會負責任的。」龍翎說完後邪惡地笑著,笑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笑完了我還愣著……
「第三者就第三者,反正,反正我我要負責任。」龍翎在後面追著我說。
「我的天,這事出去再說好不好。」
我說完抿著嘴起抬頭又看了看龍翎口中的那棵大樹。
「奇怪。大夏天的,那棵樹怎麼還掛滿白花?這麼一棵只比城牆矮一點,又長在離城牆不過五六步遠的地方的大樹,難道沒人提議把它砍掉?」
「嗦,你只說‘奇怪’就夠了啦。這樹呢,奇就奇在它花期特別長,怪就怪在長得特別快。」
「這樹奇怪成這樣,一定是不結果子,哪怕結了也不多。更應該砍掉。」
「雖然你說得沒錯,但這樹可是母後種下的,父皇母後都特別特別地珍愛它。」
「是嗎?她怎種出一棵不結果子的梨樹的?」
「吃吃吃只知道吃,結不結果子又有什麼關系?」龍翎笑著說完,頭一低,又帶著幾分哽咽。「小時候我經常爬到那棵樹上,她總會擔心,急了就會去找父皇,然後我們會坐在樹下這滿的樹梨花,她再也不能看到了」
「哼哼,如果我在樹上不願下來,我娘會自己上來扯我下去臭罵一頓,粗魯得要死。」
本來想逗她笑的,但最後只有我一個人在笑,她卻更傷心。
「我多想她也能臭罵我一頓。小時做錯了事她從未生過我的氣,若輕——教幾句便算了。亦從來沒見她生過什麼人的氣,臉上總是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但她卻又總愛生自己氣的人,總會把所有的責任擱自己身上,沒有外人時總是眉頭緊皺」龍翎說著說著,頭越點越低。
「我說你娘怎麼這麼像我?」我仰著頭帶著幾分得意地說「你該不會把我當成你娘了吧?」
龍翎听了沒說話,只是眯眼看著我一個勁地搖頭嘆氣,擺出一副不想再理我的樣子走到我前面。
「小心點,被發現就糟了。」我說著又跑到龍翎前面,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前邊站著一大隊兵。
「捉住他們!」
我才懶得理他們,抱起龍翎一路疾奔,雖驚動了不少巡邏兵,但勝在速度夠快,很快去到梨樹所在的院子。
但那只身面對樹干背著手裝深沉的笨蛋是誰?
「皇妹,事情辦得可順利?」那人說完慢悠悠地轉身。
反正我听得出那人是龍遐,便沒等他做完出場動作,直接沖了上去。
龍翎先是猛扯著我地用眼神罵,然後用狐疑地看著附近,緊張得大氣不敢出。等到我一腳踩在他頭上地往上跳時,又開心得在我懷里手舞足蹈地。
「成功了!成功了!?」
其實我也不敢相信這事能辦成,所以我忍不住在一根離地較高的樹桿上停住。
在我兩往下看的那刻,大字型趴在地上的龍遐開始爬起來。
「可惡!我完美而華麗的計策居然被識破了!」
龍翎听他這麼一說,很是崇拜地看著我。
「尚羽,你怎看出來的?」
「沒什麼,小事。」
其實當初我往前跑是想拼死一搏,誰知龍遐一動不動,附近也沒有動靜,要停也來不及了便干脆踩著他往樹上飛。
「看他那自信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早已準備妥當,制住我們只是實現問題。哎,當真膽識過人。」
我倒,這麼有諷刺意味的話也可以說得正經八百,說完還絲毫沒有要笑的意思,厲害啊。
「皇妹見笑了,我終究還是失敗了。今日我輸得心服口服,你們走吧!我不會阻撓。」龍遐還是背著手地說話,說完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仔細點看不難發現他的半邊臉腫了起來,還能看見上面粘著泥沙。
我翻了個大白眼作為回答。
仔細看了看西城牆,發現上面竟一個哨兵都沒有,于是把龍翎帶到上面,讓她來放哨。自己又回到樹上。
龍遐還沒走,剛把一個姑娘狀物體拖到樹下。往下一點仔細看了看,還真是個姑娘,一個貌似昏了過去的姑娘。看那身材,那衣著,那發型,看上去多像漫雪呀!是不是太巧了呢?
再下去一點看了看,乖乖,連樣子也很像漫雪。嗯,實在太太太巧了。我的天啊,那就是漫雪!
「你的男人在這打傷我,那我就在這蹂躪你,折磨你!哼,在這種散著花香的地方亦算浪漫。」
那該死的龍遐說完,手急不及待地往漫雪身上伸。我一急,直接從樹上跳下,趕在他踫到漫雪之前一腳踢在他臉上把他踹飛。見他滾了大老遠,臉上打著腳印還不解恨,過去亂踢一通,直把他踢得一聲不敢出才回過頭。
捉著漫雪沒搖幾下漫雪就醒了,一張開眼就一巴掌扇過來。這下來得突然,自然是沒逃過的。
「!又打壞主意了是不是!?」
我還能拿她怎樣!?只能托著額頭,一邊打量漫雪一邊深呼吸壓著怒火。雖見她沒什麼大礙,但還是不放心,轉過身去踢著龍遐問他對漫雪做了些什麼
剛听到龍遐含糊不清地說他只下蒙汗藥便被漫雪拉開了。
「你發什麼神經!吃醋也不能這麼離譜啊。人家三皇子只是看我在宮門外游蕩,好心帶我進來找你,你竟然不識好人心地把他打成豬頭,快給人家道歉!」
我說,原來世上真的有人笨得被別人賣了還會幫人家數錢的人耶。
「尚羽!快走,有很多人在走過來!」
漫雪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听到龍翎的喊聲了,還一臉糊涂地說「奇怪,龍翎怎麼會跟你狼狽為奸?」
哎,要是漫雪不吵鬧我還能捉走龍遐的,立這樣的大功不升職加薪也難。現在好了,只能救走這笨蛋了。
「漫雪,我想抱著你再解釋,可以嗎?」。
「要抱也得穿回衣服,我都看到你身上都在反光了。」
漫雪說完,雙手抱胸地側過身,表情很認真,但在我看來卻傻得不行。
「很遺憾,我正要拿你擦汗。」
「臭死了,走開!快走開!」
「笨蛋,你要掙扎也得看看這里有多高吧?」……
「今時今日才知道,原來本姑娘是這麼有魅力的。」
我听了,往下鄙視。
正看到懷里的漫雪一手托著臉,頭微側,眯著眼地笑著。
「少臭美了。」我緊皺眉頭說「最多只能說是龍遐他色迷心竅,跟你的魅力多少沒關系。」
漫雪白我一眼,繼續她的自我陶醉。
「什麼沒關系?說到底是我令他色迷心竅的。要是沒有我,你能不能逃出來還不知道。」
「哈哈哈。」我仰頭大笑(干笑)三聲後說「要是沒有我,你有沒有機會哭還不知道。」
這時,一直緊跟在我身後,已沉默一段時間的龍翎也發話了。
「我在高處看到龍遐把追著我們過去的衛兵都趕走了,我一直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听你們這麼一說,他真是色迷心竅也不定。」
「才不是這麼簡單。外界傳聞不是說我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嗎?龍遐準是認定我沒有再回去的膽量。」
「看不出你有半點的小心謹慎,看來所謂的傳聞全是假的。」
我故意不去理會漫雪,回頭跟龍翎打眼色。
龍翎一見,無聲嘆了口氣說「其實傳聞也不全錯,該小心的時候他還是會小心的。再說,要不是傳聞有誤,龍遐便不會選擇虛張聲勢,那結果是如何還是個未知之數。」
我一臉無奈地把頭擰回去後,龍翎又說「還有一點我也想不明白,既然龍遐收到消息知道我們向他那走,為什麼不讓附近的守兵集中在那里伏擊我們?」
「我剛進皇宮時就看到那個龍遐身邊的人不多,帶我去到那個院子之後就更少了。說不定他根本無人可用。」漫雪伸長脖子地去看著龍翎說完,被我伸手按回去了。
「算你聰明了一次,但我覺得龍遐收到消息卻來去及集中兵力的肯能性更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能跑多快。龍遐也清楚那些雜碎對我來說最多只能阻擾一陣子,可以說連保護他都是個問題,所以他就干脆一個人虛張聲勢咯。對于一個膽不大而又謹慎的人來說,他那樣做的確可以拖延一段時間,但遇到我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你好厲害哦。」漫雪說完使勁地鼓著掌,直到我低頭看她,她才接著說「你怎麼一點也不臉紅?」
我瞪她一眼沒說話,瞻天望地作惆悵狀。
因為街上人太多了,我們都走在屋頂上。但一旦街上有人听到聲響望過來的話,弄得一片嘩然還是少不免。
說實話,我們確實值得嘩然一番。
在從皇宮城牆上跳下之前,龍翎便用偷藏的小刀給自己身上的宮裝改裝過。看上去就像穿著中短裙和緊身無袖衫,漫雪見了還大贊她割得有技術,說要按著那衣服現在的樣子做一件來著
至于我嘛,赤果上身抱著個女人跑來跑去,還走在屋頂上那麼偷偷模模,人們見了難免會歪歪一番。
「回神了,笨蛋!」漫雪使勁扯著我的臉地笑著說「是不是听到別人說你是采花賊,不服,想報復!?」
無奈,只能很委屈地答話。
「是啊,怎麼這麼不公平。龍翎她還不是穿得像個邪教妖女,下面的人卻把她當見義勇為的女俠。」
說完再次回過頭看龍翎有什麼反應。
龍翎跟我對視一眼,輕笑一聲說「我也沒辦法,誰叫我長得比較正氣。」
再次無奈地回過頭,回敬她一句「我要推翻我之前的全部解釋,龍遐之做那麼笨的事不為什麼,也解釋不了,只能歸咎于血統。」
都沉默一會後,龍翎上來狠敲我後腦一下。
「你在含沙射影地說什麼!?」
「那你說說龍家哪一個不是神經兮兮的?行為全都不能用常理解釋。」
「你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替天行道,一腳把你踹下去!」
「漫雪,你看龍翎多狠毒,她要害死我們。」
「你兩都別吵了!」漫雪大喊道「凌府在我們後邊,我們走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