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像老是有這種事情發生呢--
牧澄換上笑臉,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是……來看……王老師的。」
千陽上下打量了番牧澄,目光漸漸變得更加陰郁。
那眼神讓牧澄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千陽作為風源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在學校的身份非常敏感,時常能看見千陽在校長辦公室里商談些什麼。
作為高三代表的千陽,一直是明和高中另一個經久不衰的話題。除了‘董事長千金’這一頭餃,千陽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從高一到高三,林林總總不下一百次的測驗,千陽始終是第一名,還在運動會上刷新了個人百米記錄,而最近拿到了全國數學比賽的第一名——這樣傲視的成績,放到哪個學校,哪個學校會不歡迎?
但是,這樣的千陽,現在竟然……用著一種陰郁的眼神直直地看著牧澄,讓牧澄沒來由地冒層冷汗。
難不成……被發現了,自己能看見亡靈的事情?可是……總共,她們也就面對面遇見過兩次,怎麼可能就被識破?
千陽盯著牧澄看了好一會,緊皺著眉頭。直到走廊里響起上課鈴聲,千陽才微微閉了閉眼,走進辦公室。
「王老師,應該不教你們二年級吧?」
「恩……但是受到過她的指導……所以……」
「是嗎……」千陽嘆口氣似的,瞥了眼牧澄,走到王雪梅辦公桌的另一邊,低頭看著桌子上的備課本。
那個時候,她明明……有提醒過她的啊……
千陽的眼底閃現一片死灰,僅是一瞬,還是被牧澄捕捉到了。牧澄當做沒有發現地別過頭,略有艱難地勾了勾嘴角,「……我先上課去了,拜拜。」
迅速離開千陽的視線範圍,牧澄大大呼出口氣。千陽被稱之為‘冰山美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那雙眼楮射出的光,的確能讓人不停冒著冷汗。可是……那轉瞬而逝死灰般的目光,又是怎麼回事?
牧澄走下轉角的樓梯,往自己的班級走去。因為已經是上課,走廊上已經沒有其他學生,牧澄一個人靜靜地走著,能听見自己清晰的腳步聲。
路過的教室里傳出老師們的聲音,偶爾是同學小聲的議論,而走廊外的陽光仍舊懶洋洋地散發著金黃色的光,一切明亮而靜謐,那麼美好。
牧澄快走了幾步,驀地在五班後門的地方停住。
低低的,吸鼻子的啜泣聲,慢慢從身後傳來。牧澄自然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不必回頭,因為她無法給予安慰,牧澄只是靜靜地站著,伸手揉揉自己略有發酸的眼眶。
「我說你上節課去哪里了,竟然整節課都不在!你這是逃課啊逃課!」下了課,方思莫才看見牧澄了無生氣地晃進教室後門,急的一把拉過牧澄,「你到哪里去了?這會兒玩失蹤?」
「……昨晚沒睡好,去醫務室睡了一小會兒。」牧澄‘嘿嘿’笑了笑,壓低了聲音,「老師沒說什麼吧?」
「怎麼可能沒有……幸好不是小林的課,不然哪有那麼容易就讓你蒙混過關……雖然我也是和老師說你身體不舒服,在醫務室……」
「……那就好。」牧澄放了心,拍拍自己的胸脯。
「所以……你給我老實交代,上節課到底去哪里了!!!」
「……」
牧澄哈哈笑著用了一個理由搪塞了過去,知道自己沒辦法說的再多。有些事情不知道的話,會變得比較容易快樂。
「我去上下廁所啦,走吧走吧……」方思莫不說二話拉起牧澄就往廁所走,剛走到廁所門口,就听見廁所里有人在爭執。
方思莫和牧澄兩人對看一眼,都有些好奇。
「……那是我媽的東西吧,我想什麼時候去拿就什麼時候去拿,你那麼著急做什麼?」是王言君的聲音。
「昨天就叫你去拿了,但是你到現在都沒去拿。」
「……不就是幾個本子,有什麼好急的,又沒有人會要。」
「好歹那是你媽媽最後的……」
「我家里多了是了,也不差那幾本……」
「你……」
「你要是那麼想要,那給你,你拿去好了。」
「……」
王言君洗好手,面無表情地向著牧澄的方向走去。牧澄看著王言君那雙毫無波瀾的眼楮,呆呆一愣,才明白過來,原來之前的一切才不是逞強,王言君對自己母親的離世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也沒有在偽裝。
可是……
牧澄伸手,拍了拍王言君的肩膀,在王言君帶有驚異的目光中,望著廁所另一側的地方,道,「……在哭哦……有人……正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