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水泮 第三十九章 春歸何處

作者 ︰

一向活潑好動的昭陽公主短短瞬間後宛如換了個人兒一般,要麼自己一個人終日獨坐昭陽殿托著下巴發呆,要麼死活拉上沐宛初到皇宮前殿之後接著發呆。「思春了,你肯定是思春了!哎,那天你究竟看到什麼,這般心心念念、魂不守舍!」「喂,格爾木小王子究竟多張了個鼻子還是眼楮啊,引得你如著魔般丟魂失魄的……」「唉……」沐宛初陪昭兒坐在殿後的小亭中,在昭兒耳邊念咒。

「哎……好嫂嫂,求你了,別聒噪!」昭兒一臉不耐,眼楮只巴巴鎖住某個方向。

一陣沉默過後。沐宛初小聲嘟囔你︰「好無聊!無聊啊!明明睡得正香,這會兒舍命陪君子來著,不成想……唉!唉……前兒個皇上說,過幾天帶格爾木小王子、娜達郡主以及眾位王公子弟公主小姐去苑林圍獵……」「好嫂嫂你剛剛說什麼?什麼時候?王公子弟都去?是不是真的?你別拿話唬我?我怎麼沒听二哥講起過?……」

沐宛初眉眼俱笑,戲謔盯住昭兒。昭兒小臉緋紅,窘結地再發不出聲來。「哈哈哈……你看你!真的,真的!後天你就可以瞧見你的謫仙——格爾木小王子啦!」昭兒一改愁容,滿面春風,忽朝沐宛初忽閃忽閃大眼楮,神秘笑道︰「你可真笨!」

沐宛初大吃一驚,瞪大眼楮回視︰「什麼!你說我笨?」她猛然站起身子,雙手叉腰,氣鼓鼓道,「我哪里笨!」昭兒坐在她對面,笑點點自己腦門兒,「這兒——」沐宛初也低頭模模腦門兒,「我怎麼沒覺得……」忽覺頭頂被徒然跳開的昭兒猛一敲,「喂!我再冰雪聰明的人,遲早會被你敲傻……」跳起轉身的剎那,傻字吐到一半生生咽回去。原本跑開的昭兒正規規矩矩垂手而立,其對面軒轅皓、軒轅凌以及一位從來沒見過的男子。三人也靜靜立著,神情各異,瞧瞧昭兒,再打量打量沐宛初。

沐宛初低垂頭顱,只覺如芒在背如鯁在喉,事糗大了,臉丟盡了……另外那個是傳聞中的軒轅景吧,怪不得與軒轅凌、軒轅皓並肩而站,無絲毫遜色,不過長相,與他兩個哥哥太不相像……還好也是自家人……

軒轅皓冷冷低笑幾聲︰「還不拜見格爾木王子,朕的顏面,今日算是被你二人丟盡了!」沐宛初猛然抬頭,驚訝地望著陌生男子。格爾木王子?外族人生的這般跟中原人差別小……再仔細瞧瞧他的衣衫,略更稜角分明的臉,豪爽的周身氣度,皆非中原氣象!男子向她溫和一笑,沐宛初才恍覺失禮,撲通跪地行禮參拜皇上。

格爾木笑道,「皇上言重了,格爾木本以為中原女子皆溫婉如蘭,不似塞上女子豪氣率性。今兒見二位,方知自己淺陋。」

軒轅皓瞟一眼沐宛初,再瞧瞧大哥軒轅凌,嘴角勾起一彎玩味之笑︰「起來吧。」他踱步到昭兒身側,十分無奈,「你這丫頭!一起去苑林吧。」昭兒忙點頭應是,百忙中偷偷向沐宛初吐吐舌頭,轉身跟上。

遠處,馬背上一紅一青兩道人影飛馳,風姿颯爽。軒轅皓攜眾人走至場地,沐揚、上官清皆行禮恭迎。軒轅皓擺擺手,獨自眺望著馬背上的一男一女,神情冷峻。「你二人怎不陪郡主騎馬?」上官清作揖回道︰「微臣慚愧,騎術難及殿下與郡主。」軒轅皓皮笑肉不笑,與格爾木小王子贊揚娜達郡主一番,格爾木又恭維軒轅景一番方作罷。軒轅皓一身帝王氣,行在最前,將將要上馬時,忽回首向沐宛初︰「你可會騎馬?」沐宛初低著頭,周身的目光宛若針扎,會不會?我也不知道啊!「我……應該……會……不會!」她想萬一不會,一會兒豈不要丟人,才剛已經很難堪!面容或冷或笑,沐宛初猶猶豫豫,「不過,坐在馬上應該……應該不會掉下來……」幾聲依稀可聞的笑讓沐宛初頓生鑽地縫之尷尬。軒轅皓難掩笑意,迅速瞟一眼軒轅凌,似有無限深意,冷著聲音道︰「既如此,你留在帳前替大家督備食飲!」沐宛初趕忙叩謝恩典。

一個個身手矯健、爭相上馬,軒轅凌、沐揚、上官清卻沒有動。「怎麼?」軒轅皓不悅地掃過眾人,氣氛肅殺。上官清再拜,趁機深深瞪過沐揚,勸誡他勿妄動,後快速翻身上馬。昭兒嘻嘻笑著說與軒轅皓︰「大哥自然是要陪嫂嫂了!」軒轅凌望向別處的目光突然收回,神情極為尷尬,外人之前不敢短缺禮數,對著軒轅皓作勢便拜。軒轅皓及時制止,笑言︰「大哥既願陪佳人,朕這個做弟弟的必當成全,必要時甚至可以獻一臂之力啊!哈哈……」軒轅凌臉色無比難看,古怪地望望依舊低頭不知所措的沐宛初,重新眺望遠方。沐揚撲通跪拜︰「皇上恕罪。沐揚今日難得遇舍妹,懇請皇上容臣與她略為一敘。」「嘿嘿,今日這獵打得……」軒轅皓低語,忽而大手一揮,「自古仁愛之心,孝悌之義,看來朕不準也得準吶!」掉頭打馬而去,其余人等亦隨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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