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鉤月勾住的魂魄在月的洗禮後會變得更加澄澈,那麼在另一種洗禮下又會出現一些什麼呢?沒有人知道,在這里橫梁上面優雅的坐著一名女子,是的,只要是一個有血肉的人那麼他就會覺得這名女子很美。
而正站在床前的那名藍衣男子正警惕的看著這個令人心醉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她的聲音也如她的人一樣帶著令人心醉的氣息。
藍衣男子沒有回答,也許並不是沒有回答,只是那冰山般的氣息使得他的不管是感覺還是氣息都顯得冷冷的,從小雪域般的生活早就剝奪了他對愛情、親情還是其他感情的向往。唯一剩下的就是一種鐵血的意志。
「先卓。」他的話並不多,冷冷的仿佛機器般的冰冷。
「先卓,先卓。」白衣女子喃喃的念叨著。
眼神突然轉向鋒利了︰「東西就留下吧!」
說完從房梁上優美的躍下,直接向先卓奔來。
先卓並不是因為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而是從腰間抽出利劍,直對著縴雪,任務不允許出現任何問題的。
他手上的那把二尺八的長劍如靈蛇一般迅速游動,縴雪手上劃出一條潔白的絲巾,直迎利劍,利劍也不示弱劃出一個個成直線的小圈圈試圖把飛來的絲帶都震碎。
絲帶的制作並不是一般的布料,而是一種特殊的天蠶金絲織就而成,根本就不是利劍可以砍得斷的。在武器上縴雪就佔據了一定的優勢。
以柔制剛本來就比較容易,而以鋼制柔這取勝的機會就少見了。
絲帶打擋開了劍,反而絲帶上的幾顆小小的鈴鐺打在先卓胸前的幾處大穴上,當然先卓的劍就像他的人一樣冰冰的自然不會有所反應。
縴雪輕輕地從先卓手上拿走了神劍,神劍卻開始劇烈的震動,仿佛正在發生巨大的地震似的,然後劍身開始了蛻變。
先是一陣金光從劍身發出,遠遠地似乎穿透了雲霄。一巨大的光柱從屋頂射出,在大廳那邊的南宮裘、南宮吉、南宮秋雨等人一眼就看見了這一道光。
所有人都朝著後院的方向過來了。
縴雪手中的劍慢慢的滑了出去向天空飛去,還劃破了縴雪的手,一滴紅色的鮮血滴在劍柄上面。
劍本來的青灰色漸漸退去,從劍尖開始露出了閃亮的金屬光澤。很快整個劍身已經明亮奪目,劍柄也開始緩慢的蛻變,它照亮了黑夜。
然後劍身上出現了一成薄膜。緩慢的形成一個金燦燦的劍鞘,從空中落回了縴雪的手里。
劍鞘上正面雕刻著一顆金燦燦的日月星辰,一條波光粼粼的龍紋,而這顆星辰正瓖嵌在劍鞘的中心。
劍鞘的背後是山河大地,拔出劍,劍柄上雕著一條龍,劍身上雕著。
赤霄是劉邦當年斬白蛇的神劍,傳說中的帝王之劍,星辰想必就是那顆仙山上的明珠。
,一把橫空出世的帝王之劍,具有靈氣的劍。
先卓一直都在縴雪的旁邊自然也就看見了那把神劍,劍光閃閃的身軀,無法掩蓋的高貴,鋒利無比的劍氣。
縴雪靜靜的看著這把劍,喃喃自語︰「你選擇了一個不適合你的人。」
也不知縫合時變得更加的大了,南宮燕的房門被外力猛地一推開,一大群人站在門口。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南宮裘。
他雙眼里好不掩蓋的狂喜,激動,興奮,死死地盯著縴雪手中的。
南宮吉也和他的父親一樣激動地看著那把劍。
此時南宮秋雨也在看,他的眼里同樣是驚喜,興奮,唯一不同的是他看見的不是劍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縴雪。
所有的人都看見了那把劍,南宮裘慢慢走過去雙手不停的顫抖,試圖接近那把駐進他畢生心里的劍。
這屋里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那把劍上,自然這把劍此時的光芒遮蓋了所有的人。
縴雪並不愛劍,只是沒有想到,這把本來主角的劍會在自己手里。
陸天羽正站在花延缺的身邊,他看見了縴雪手里拿著那把劍,仿佛就是這黑夜里最璀璨的明星,連話都沒有多說。
花瑩瑩本來也就注視著陸天羽,看見他盯著拿劍的白衣女子看的那麼痴,就踫了踫他的肩︰「小子,看什麼呢?早上來的時候還念叨著要找你的縴雪妹妹,怎麼,一看見美女就忘了。」
陸天羽沒有回答她。
「小子,你還反了是不是。」
「瑩瑩,你干什麼呢?」花瑩雨在一邊輕輕地警告她。花瑩瑩翹了一下嘴就沒有回答。
陸天羽對著花瑩雨說︰「瑩雨姐,那就是在客棧救我們的縴雪。」
花瑩瑩也听見了,接著劍光看見那女子,皮膚白淨,生的仿佛就像天仙一樣的美麗,耀眼。
「怪不得每天魂不守舍的。」花瑩瑩小聲的說著,斜著眼看了看縴雪。
這時頑僕跑了進來,從空中越過,直跳到縴雪的面前,毫不掩蓋的喜悅盯著縴雪,「主人,你可回來了。」
縴雪將劍遞給了南宮裘,模了模頑僕的頭︰「翔瑞,辛苦你了。」
頑僕的眼淚瞬間噴了出來,像個小孩似得哭了起來。
「翔瑞,不要哭了,乖。」縴雪就想安慰小孩子似的抱著頑僕,頑僕的身材本來就很矮小,當然也就抱著縴雪。
遠遠的即使在黑暗里,陸天羽眼里就像灌了油似的燒了起來。
南宮秋雨走上前去,拉開頑僕,對著縴雪笑了笑︰「歡迎到劍宗山莊做客。」
縴雪當然沒有給他好臉色,瞪了他一眼拉著頑僕走出門去。
南宮秋雨面臉苦惱,自己有沒有惹她,為什麼這麼大的火氣。
縴雪剛剛跨出門,那把本來還在南宮裘手里的劍飛似的沖到縴雪手里,就像是一個害怕被拋棄的孩子,一定要跟在自己的母親後面。
南宮裘自然也就跟了出來,像對待自己孩子的眼神看著那把劍。
縴雪輕輕地撫模著這把劍,眼神里充滿了憐愛。
南宮家的人都知道神劍只要是有了主人任何人都不會挽回,而且南宮家的家規就是如此。
「縴雪小姐,你可以到書房里和我談談嗎?」。南宮裘以老者的姿態緩緩地說著。
縴雪點了點頭,將交給了頑僕,頑僕輕易的拿著劍跟著縴雪。
南宮裘帶著縴雪慢慢的向書房走去。
這時候這里的人卻很多,同時出現在這後花園,顯得是一個小盒子里裝著一群螞蟻。
夜已經很深了,月亮高高的掛在太空中,地面上卻吹著冷冷的風。
南宮吉打量著如此多的人,緩緩地說道︰「今日大家都已經累了,不若回去休息。」
眾人自然就沒有反對,非解大師第一個向南宮裘道別下去休息。
此時那些小輩劍老前輩都走了,心里雖然不是滋味也不好說。
「我們就像是跑腿的來這里瞎摻和。」
「誰說不是,我們崆峒派想必明天就回去了。」
「這劍是看到了,可是不是咱們的,兄弟們就別想了。」
「要是那劍在南宮家的老頭那里不好拿,要是等那個姑娘走了,我們就跟著,不就可以拿劍了嗎?」。
「你說的道簡單,要是她一輩子都不離開,我們不就什麼都撈不到了嗎?」。
「不過看哪個姑娘倒是長得挺漂亮的,呵呵。」
「這你都敢想,你知道剛才在屋里被拿住的是誰嗎?」。
「我倒是看了一眼,是當今的冷血殺手里面的人。」
「冷血殺手里面的人是好惹的嗎?我看那姑娘要是能制服那人,我們就別想了。」
「他女乃女乃的,還可能屋里還有一人,我們來了就走了。」
「就別做夢了。」
南宮燕的臥房內,還留著殺手先卓,他的穴道依舊被鎖著,南宮秋雨看了一眼他,就叫下人將他帶走了。
南宮燕目送那人離開。
「燕兒,你今晚就在客房里面住行嗎?」。南宮秋雨問道。
南宮燕點了點頭就走了。
南宮燕的臥房內還剩著那三個來路不明的人。
其中一名年紀和南宮秋雨差不多大的人走到南宮吉面前做了一揖,道︰「在下凌雲峰。」
南宮吉看了看這個年輕人,說道︰「天也不早了,下上還有很長的路途,少俠不如今日就在府上休息如何?」
凌雲峰向南宮吉道︰「謝謝南宮老爺,不過我隨唐老前輩前來,可能給府上添了不小的麻煩,就不好意思在府上打擾了。」
南宮吉驚道︰「唐老前輩,江湖上倒是有幾位姓唐的,可真有些本事的人倒是少了,不知道這個唐老爺是哪個唐老爺。」
凌雲峰搖了搖頭,看了看還在一旁的唐北和他的女兒唐娟娟︰「這位就是蜀山的唐家排行老四的唐北。」
唐北听到了他的名字就走了過來︰「小子,你叫我,是不是想通了。」
凌雲峰搖了搖頭︰「唐前輩若是願意給在下解藥在下感激不盡。」
唐北露出了虎牙,笑了笑,「你陪我打了一架,算你小子夠義氣,反正,」唐北又轉過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好吧,好吧!」
唐北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丟給凌雲峰。
「這個就是你要的。」
唐娟娟想從凌雲峰手中搶走小瓶子卻撲了一個空。
「爹爹,你答應過我要听我的。」全身的鈴鐺也隨著她上下左右的晃動。
「娟娟,你就不要為難這小子了,我看他也被你刁難得夠慘了,看在他在那天後還有命的份上,我們就不要為難他了。」
唐娟娟搖了搖頭「不行,我不喜歡這個小子,就應該。」嘟起的嘴和著她一套彩色奇奇怪怪的衣服更是和的天衣無縫。
「娟娟我們要講道義,何況。」唐北將唐娟娟拉了過來,附耳對她說︰「你這次不能鬧得太大,我是跑出來找你的,回去,一定要給你三爹道歉,把偷走的藥放回去,若是讓他知道你哪去害人,那就不好了。」
「爹爹。」唐娟娟嬌氣的叫道。
「好了,」被轉向南宮吉︰「南宮先生,今日就要打擾了。」
南宮吉笑了笑︰「若是被人知道我劍宗山莊能有唐北住,那就不知會添多少名氣。當然可以。」
唐北謝了南宮吉,又對凌雲峰說︰「希望你能原諒小女的無理,你已經拿到了解藥。」
「今晚就住在這里吧!」南宮吉說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謝了。」凌雲峰跟著南宮秋雨走了出去。
這時候的夜已經深不見底了,這一切發生得那麼快也那麼不經意就過去了。
南宮裘的書房,燈還在閃爍,映在窗簾上的影子也都歪歪斜斜的。已經很晚了,每樣該睡覺的都應該沉浸在美夢或是噩夢中。
而在這間房子里一切似乎都靜止了,書房正中的座椅上坐著一位老人,穿著灰色的睡衣斜靠在椅子上,而站在椅子旁邊的是一位女子。
他們兩人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仿佛兩座木雕。
一陣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點著的油燈來回的晃動,書桌上擺著文房四寶,一疊厚厚的紙擺在老人的面前。
花白的雙鬢被時間的剃須刀刮了一遍又一遍,從前烏黑何用不盡的活力早就不知道消失在哪里了。
老人緩緩的轉動右手,隨著一聲悶響,書架開始慢慢的移動,露出一個空曠的門。
老人從凳子上站起來,什麼也沒有說,直接朝著那扇門前去。
沒有人知道門里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只能感覺到無盡頭的漆黑,莫明的恐懼。
老人走近之後,年輕女子也隨著他的步伐,緩慢的向前移動。
書架又回到了遠處,而那兩個在書房內的人早已消失不見,一個黑影從房頂上躍了下來,在窗前站了一會兒,頭也會回的從屋頂上飛走。
月色依舊,若是在城鎮,打更的聲音不知又要多敲多少遍,可是這里的人依舊沒有睡意。
書架又開了,從里面走出兩人,老人依舊走在前面,緩慢的走出了門。
臨近河池的地方是縴雪的住處,這時一件特殊的客房住的人依舊是特殊的。里面的設計裝潢完全不同于任何一間,充斥著荷花淡淡的香氣。
牆壁上畫滿了荷花的圖畫,竟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主人對荷花的偏愛。
而住在這里的人依舊美艷如花,只是她並沒有散發荷花般沁人心脾的芬芳,而是坐在窗前仔細欣賞手里這一把劍。
黃金般的劍身本來就充滿了無上的貴氣。
任何一個劍客在沒有看清世事之前也許都會喜歡這一把劍,可也有一些人永遠都不會舍棄。
這把劍在月光的照射下僅僅發出的是一種柔和的光線,沒有絲毫的雜質。
她手里拿著劍卻不知將它放到何處,因為她從不用劍更不用說接觸。
劍里的柔和之光隨著劍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沒有人知道這劍到底在哪里。
她依舊保持拿劍的姿勢,而劍卻不在手里。
對面的屋頂上也坐著一人,他身邊的清風不停的擺弄著他的衣袂。
靜寂的夜里究竟住著多少個無夢之人。
夜依舊靜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