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一切都在第一絲陽光出來之際煙消雲散,沒有人記得發生了什麼,應為沒有人看見。
已經是正午了,這一天很平靜,至少現在什麼沒有發生。
花延缺已經帶著他的妻兒離去,唯獨留下了陸天羽。雖然他並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卻已經留下,因為胡蘭心告訴他,他的師父已經出現了,並且告訴他那就是縴雪。當然這只有他一人知道,可是並不知道是不是胡蘭心在騙他。可是他知道從小到大胡蘭心待他就如親生兒子一般。陸天羽也將信將疑的相信了。
縴雪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南宮秋雨卻很奇怪為什麼留下陸天羽。
劍宗山莊的人都相繼離去,留下了蜀山的唐北,他正在與南宮裘研究藥學,正所謂興趣相投自然也就很是過癮,可能已經忘記何時離去。
這使得劍宗山莊恢復了往日的冷清,南宮吉繼續專研練劍之術,閉關修煉不見外人。劍宗山莊的一切都交到了女兒南宮思的手里。
凌雲峰也走了,因為他在這里該做的已經完成了。
後庭里縴雪正沉浸在竹林的清幽里,這里沒有人打擾,很安靜。只有安靜的地方才會讓藏在黑暗里的秘密原形畢露。
黑衣人,劍宗山莊,西域秘法,蝙蝠,火。
這些奇奇特特看似全無聯系的事此刻全連在了一起,在長廊中的蝙蝠,荒野上的族群,樹林里的黑衣人,不知不覺的回到了劍宗山莊。
這似乎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暗暗牽動著這一切。
竹林里除了青翠茂密的竹子,就是唧唧咋咋的小鳥,迎面溫柔的夏風,什麼可以給人舒適。
見過的大山大水也在這里和自然融為一體。
縴雪的眼楮緩緩睜開,「還差一樣,這一切都是完全沒有必然的聯系,都是猜測。」心里默默的念著卻不會出口。
陸天羽在縴雪的房門前站了很久,里面沒人,她會去哪里。
陸天羽向其他地方走去。
依舊是在荷池邊,唐娟娟手里拿著石頭不停的摧殘著荷花,嘴里還在不停的念叨。陸天羽沒心情看她,況且也不知道她是誰。
唐娟娟卻早就發現了他,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擲過來,恰巧打在陸天羽的肩上。
「喂,那個人,快過來。」
陸天羽見她叫自己就慢慢走了過去,心里還在琢磨著這人是誰?怎麼在這里?也許就是南宮家的小姐吧!
「你是誰呀?」唐娟娟問道。她全身奇奇怪怪的鈴鐺隨著她的衣裙上下擺動,發出陣陣悅耳的響聲。
「我叫陸天羽,這里的客人。」陸天羽彬彬有禮的答道。
「哦,」唐娟娟打量這他,笑盈盈的說道,「我也是這里的客人,只不過這里太無聊了,除了點花花草草的,連人都少見,要不,你陪我玩。」
「啊!」陸天羽有些驚訝,自己第一次見一個女孩這麼直白。
「你倒是說話呀!啊什麼,有什麼好奇怪的。」
陸天羽點了點頭。
唐娟娟笑了笑︰「那我們就進行問答游戲,我問你答。」
這也算是游戲,陸天羽無語了,這明明就是一場騙局嘛!
「那我可就問了,」唐娟娟清了清嗓子,「第一個問題,你知道那個叫頑僕的老小子在哪里?」
「不知道。」
「你不要這麼掃興嘛。」
「我不是南宮家的人,這個自然就要問這里的主人了,我怎麼可能知道。」
唐娟娟點了點頭,「這也對呀!你有不是南宮家的人。那我就問第二個問題。」
「嗯。」
「你覺得那個南宮秋雨怎麼樣,是不是很討厭呀?」
陸天羽覺得這個問題更加的奇怪,莫非唐娟娟是喜歡陸天羽。
「這個嘛,」陸天羽思考了一會兒,「南宮公子,雖未曾出過劍宗山莊,可江湖人都知道他能文能武,相當的聰明,況且有這麼大的一個山莊,又是少莊主,位置自然也就是很好的了。」
「你這個人真奇怪,我問的是南宮秋雨怎麼樣又不是問他的家怎麼樣,你還廢話多,莫非你不認識南宮秋雨。」唐娟娟垂下了頭。
「我只是在壽宴上見過南宮公子私下里有沒有交集,自然不知道了。」陸天羽更是迷惑了,問什麼她要知道這些。
「哎!」唐娟娟嘆了口氣。
「你嘆氣干什麼?」
「你不知道南宮秋雨自然也就不會認識那個叫縴雪的,嬌滴滴的小姐了。」唐娟娟更是嘆氣了。
「為什麼要認識南宮秋雨,才能認識縴雪呀?」陸天羽心想︰難道這個女人要加害雪姑娘,一定要搞清底細。
「你看呢?那個縴雪與南宮秋雨關系這麼好肯定是不同一般。」
「你胡說,他們沒關系。」陸天羽語氣一下子重了,倒是把唐娟娟嚇了一跳。
「你凶什麼凶,難道你也認識那個縴雪?」唐娟娟也不嘆氣了,仿佛一下子住進了活力。
「你都問我這麼多問題了,我也要問你。」
唐娟娟急忙道︰「問吧問吧,這樣的游戲才公平。」
「你為什麼想要知道這些?」陸天羽雙眼灼熱的目光直逼唐娟娟,她也似乎感覺到了這一絲氣息。
「這個,這個。」唐娟娟的眼楮亮了起來︰「因為她人長得漂亮而且有很友善,所以我想和她交朋友。」
陸天羽將信將疑的看了唐娟娟一眼︰「那你又為什麼認為她和南宮秋雨有關系?」
「這個,看出來的。」
「哪里。」
唐娟娟心想︰這個陸天羽不好對付,騙騙還是可以的。
「你已經問了這麼多問題了,又該我問你了吧!」
「你先回答我。」
這個人真執著看來他是一定要知道的了騙也不管用的。唐娟娟想著。
「他們平時都在一起,昨天還在一起賞月看花喝酒,難道不是嗎?」。
「你胡說,不會的。」陸天羽說著說著就不回答了,直接跑開不理會唐娟娟了。
「喂,你不要走呀!」
唐娟娟心想︰這次遭了,看來是說錯話了,可是這個陸天羽反應也太大了點吧。
陸天羽依舊向前方跑著,心里亂極了,不知道跟著縴雪走到底是不是對的,也不知道花伯父為什麼要拋下自己。
前方也沖出來一人,兩人面對面全撞翻在地上。
陸天羽揉著鼻子,那人捧著額頭,兩人的樣子都極其的狼狽,像是剛剛打完架的兩只野狗。
「誰呀?這麼橫沖直撞的。」聲音雖然帶著怒氣卻是柔柔的,和好听。
陸天羽抬起頭看見坐在地上和自己一樣的縴雪,臉瞬間通紅了。
「原來是你,陸天羽,你跑什麼跑。」說著站起來,拍了怕身上的灰層。
陸天羽看著縴雪被撞的額頭發著淡淡的紅腫,露出了後悔之色。
「我剛才,剛才」
「好了,你的鼻子紅了,來我的房間吧!」縴雪說完便一手捂著額頭一邊向前走。
陸天羽也在後面跟上來。
正走在長廊上,迎面走來南宮秋雨。
南宮秋雨一眼就看見了縴雪單手護住額頭朝著他前進。便急忙的跑過去。
「縴雪,你怎麼了。」
「南宮秋雨,你怎麼在這里?」
「我,我剛才把給你的東西放在你的桌子上了。你的額頭怎麼了?」南宮秋雨向前一步。
「剛才不小心撞傷了。」
「嚴重嗎?我看看。」縴雪將手放了下來,一塊紅紅額頭顯了出來。南宮秋雨著急的看著。
陸天羽也從轉角處過來,恰巧看見了南宮秋雨看縴雪的傷口,眼里藏著不開心與憤怒。
南宮秋雨道︰「需要藥嗎?」。
「不用了,你走吧!」南宮秋雨此時也看見了走在後面的陸天羽。
「陸公子,你這是怎麼了?鼻子怎麼紅了?」
陸天羽看了南宮秋雨一眼︰「剛才不小心撞了一下。」
「哦,」南宮秋雨看看縴雪的傷就明白了。
縴雪道︰「南宮秋雨,晚上見吧!」
說完掉頭就走了。
剩下的南宮秋雨和陸天羽也沒有什麼話說了,告了別就朝相反地方向去了。
囚牢里透著昏暗的光,陰冷冷的。
先卓躺在石板鋪成的床上,全身也似乎是冷冰冰的,他的眼楮是微微睜開的,靜靜的看著天花板。
昨夜是個難眠的夜,依舊還清晰的記著。江湖上的傳言確實是真的,南宮家的夜是神秘不可冒犯的,那仿佛就是笑話的談論被清晰的證實了。
沒有一個人成功過,就算是曾經進來闖過的人都瘋了,這仿佛就是一個瘟疫,一個讓人害怕的瘟疫。
先卓躺在床上,心想︰听說南宮家機關重重,卻沒有人知道這是些什麼機關。因為沒有人闖過第一關,連我都不可能,看來主上的計劃是不會完成的了。
牢房的門輕輕地打開了,卻不是一扇門,而是許多扇門同時打開,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
她的手上提著食盒,牢籠里其他的聲音全都沒有,只有她的腳步聲。
這座偌大的牢房里只有一個人,就是先卓。多少年了,依舊沒有人來闖過山莊。
南宮燕將食盒放下取出里面的飯菜遞給先卓。
先卓慢慢的起身,從石板上起來。他已經沒有了那日的那種風度翩翩,卻添了幾絲潦倒,嘴巴周圍的胡子也長了起來。
「你又來了。」
南宮燕點了點頭。
「為什麼你要來給我送飯?」先卓的脾氣依舊沒有變,完全的冰冷。
「因為我喜歡。」
先卓也沒有再問直接開吃。
「你問什麼不試試這個飯菜是否有毒?」
「沒必要。」先卓依舊面不改色的吃著。
「你就不擔心我會下毒,你可是欺負過我的。」南宮燕又接著問。
先卓卻不回答了,依舊是不快不慢的吃飯。
牢房里比起明媚的外面多的不僅僅是陰深恐怖,還有寂寞。
這里不知道死過多少人,而那些死了的人都化為白骨。在歲月的長河里消散了記憶。
「你難道不想出去嗎?」。
「你們如果是放了我,自然就會放了我。」先卓吃著飯,飯碗已經空了。
「我也許就會放了你。」
「可是我從來都不求人。」先卓輕輕地放下了碗。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食雜。
南宮燕嘆了口氣,「或許你就要死了。不走,爹爹就一定會殺了你,不是嗎?」。
「你問得太多了。」說完就轉身對著牆壁。
「我真的可以放了你。」南宮燕滿臉的真誠。
「理由,一個救我的理由。」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理由呢?」南宮燕確實是一個很單純的人。
「我從不欠人人情。」先卓冷冷的說道。
「你走吧!不要讓姑姑發現了。」說完南宮燕便收拾起食盒。
先卓依舊沒有動身。「你不走的話,就真的出不去了。」
先卓看了她一眼。
縴雪走進屋里,里面桌上擺著一封信,縴雪將放在一邊,便替陸天羽包扎。
「陸天羽你以後就得和我一起浪跡天涯了。」
陸天羽點了點頭,心想︰是呀!以後天天都可以看見你了,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該學的還是要學,否則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縴雪拿了一小瓶藥,倒出一點點給陸天羽敷在鼻子上。
一會兒便把陸天羽請了出去。
慢慢的打開南宮秋雨的信。
今晚後山小屋不見不散。縴雪笑了笑,就為這個。
信封里又掉出來另一件東西,一條小小的掛墜,「這是什麼,難道這有什麼特別的嗎?」。
再仔細的看了看這奇怪的信封和一張小字條,除了看見的什麼也沒有了。
縴雪也不多想,反正今晚就可以見到相見的東西了,只要沉住氣就一定可以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