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哉！食言了食言了
昨天說至少發二~三章，結果……
向大家道歉……
當時在親戚家拜年，有電腦能上網，很高興，于是放出話來……結果沒半個小時，電腦里舊日中的病毒開始發作，死機……然後顯示說是里面的什麼服務文件被破壞……殺毒啥的都沒用……淚……最近的網吧還在五里外……
不說了，第四現在給大家補上欠的……
ps︰新建了個群，89270513，大家有怨念的話可以去看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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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瞪小眼中，一人排眾而出，淺黃道袍，眉目清奇，有識得的便道是上清宮的長老慧桑子。
[是他……]凝目而視，艾目光微動。
上清宮四十九式清風拂柳劍武林聞名，慧桑子更是以此劍法享譽。一劍揮出，輕靈飄逸，竟是有出塵跡象，眾人無不大聲喝彩，艾卻神色不動。
他的劍法從不以華美瑰麗見長，最初研習的是三十六路亂披風劍法，後來看的卻是十字快劍與早已絕傳的同歸無回劍。幾歷生死後，招式早已基本拋棄，只求快、準、狠三字而已。于他而言，一劍使出，對手死了，而自己活著，這便是勝利。平時偶有時間時去藏書樓看那各類劍法絕學，卻是與他研習掌法內力輕功及其它兵器招式一般，只是為了了解及找出那些功法武器的弱點，將來出手時自己少花點力氣，少受些傷，賺錢的時候也能更容易些罷了。無關乎喜歡或討厭，只是單純地為了能更好地生存。所以艾的劍法，絕對與華麗與炫耀無關，甚至可以說極不好看，只是，卻絕對犀利而有效。
便如此時。只需三招，他便以自己腰上被一劍輕傷的代價穿過了慧桑子劍法里最大的那個破綻，劍鋒如蛇信般狠狠咬向慧桑子喉間，歡呼了一半的眾人聲音全啞在喉間，面色齊齊大變，與之交好的暗器名家千手佛姜千照一枚飛蝗石彈出，心中卻明白只怕早已來不及。
慧桑子眼見一星寒芒點來，劍尖未到時劍意已刺得喉間肌膚生寒，而自己手中長劍尚在三尺之外，自知不免，心中已俱是絕望與冰冷，豈知正自分必死之際卻訝然發覺那劍鋒霍然一偏，劃了一個長長弧度後斜斜挑起他腰間那枚用青色絲絛系著的玉佩後便收了回去，而對他本身軀體卻是毫發無傷。
此時，那枚蝗石方自飛來，擦過艾肩頭帶起了一溜血珠。
艾卻似未覺，只將那玉佩握在手里留心瞧了瞧，果見流雲紋間環繞著一個篆體的桑字。
慧桑子但覺對面那黑衣人眸光微動，原本冰冷而激烈的眼神里仿佛閃過了一絲說不出的溫柔與懷念，這眼神瞧著卻似有幾分眼熟。但只是下一瞬，黑衣人的目光又已變回寒刃般的冰冷鋒利。剛剛見到的剎那間的溫柔，仿佛只是他自己的一抹錯覺。慧桑子正自疑惑時，便見眼前那黑衣人手一抬，已將那枚玉佩丟回了慧桑子手里︰「四年前贈帖指點之德，今日以君一命相報。下次刀兵再見時，便是落手無情。」
伴著丟回的玉佩，還附帶這麼一句淡然無情的言語。
兩天來，雙方爭斗無數，眾人卻是第一次听到魍使開口說話，只覺得其音嘶啞暗澀，竟辨不出真切的性別年紀，亦不能肯定這是他真實音色抑或是故意為之。唯一明晰感覺便是這嗓音決然與動听無關，每一字听到耳中時，竟似連做為听眾的自己心頭喉嚨亦是干澀難受，便似一口氣上不來一般，直欲大吼大叫方才舒暢些許，不禁紛紛皺眉。
險死還生的慧桑子怔怔瞅著手里玉佩，一時卻似是愣住了，眾人知他剛剛撿回一條命來，驚魂未定也是自然，心中體諒時耳中卻听得這位老先生驀地一聲驚呼，「你？莫非是你？！四年前在黑金城遇到的那個孩子！！！可是你怎麼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惋惜與驚訝。
「我不是建議你去峨眉或恆山拜師的麼？你怎麼會來成了鬼域的魍使？！這四年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的聲音怎麼會——」
慧桑子驚呼聲中，卻見到艾緋瞳如血，正冷冷看著他，一驚之下竟再也說不話來。只是他心中卻清楚記得，那年他遇到「他」的時候，那「青衣少年」雖然衣著粗陋，卻是語音清悅，容顏俊美，由送還玉佩之事更可知其人品正直，心地光明，卻怎會于這數年間驟然變成了惡名肇著的鬼域里滿手鮮血的殺手翹楚？！
慧桑子醫術不弱，听得艾語音澀啞情形便知其定然是喉嚨處曾受過重傷所致，更或許連臉容也有所毀損，再看著剛剛因他而致的腰間肩上兩個傷處，不禁急道︰「是誰對你下了如此毒手？讓我來看看你的傷……」他心地向來仁善，為人又頗有幾分不通世故，此時一急之下卻是早忘了兩人是在生死場上，搶前一步便待湊到艾跟前。
見他這一舉動，不熟悉者皆贊他心思靈動，為人狡猾多智，竟曉得抓住這樣的機會，或許一舉偷襲便可功成。了解他的幾個老友卻是齊聲哀嘆，對望一眼後皆哭笑不得。上清宮同來之人急得跳腳，卻哪里敢就這麼沖上去將他拉回來？
眾人百般心思慧桑子自是不知，只他身形方動，卻已駭見一道冷冷劍意逼近他眉心，耳中便听得艾青鋒斜指，話語如冰，「不用多事！昔日之恩既盡，你我便是陌路！再踏前一分，就是你死！！！」
慧桑子大急，「可你的傷怎能再拖？」
「而且，畢竟你是個——」後面幾字尚未吐出，便被劍風逼了回去。「你若再說一個字，我便取你性命！」
艾暗啞的嗓音凌厲如刀鋒。
慧桑子眼見他眼中冰寒固執之色，長嘆一聲，終是搖著頭黯然退了回去。
說起來他卻是第一個能在魍使手中全身而退之人，兼之剛剛短短交談中眾人隱隱听出他竟是與向來無人知道來歷的鬼域魍使在昔日便已相識，大訝之余自是紛紛出言相詢，打听其中詳情，可不管誰開口，慧桑子只是搖頭嘆息，卻不發一語。上清宮在武林地位本高，慧桑子身份亦是尊崇，一身劍術更是聲名遠播。今日雖是敗于魍使之手，卻無人敢因之而輕看他半分。眾豪杰或有暗諷他因畏死而不肯言者，卻也沒人有這個膽子去強逼他說什麼。一時間俱是遠遠對著那黑衣人七嘴八舌胡亂呼喝，「邪魔歪道，還不早早束手就縛！」
「現在投降的話還能饒你們一條命，再遲片刻的話管教你們一個個身首異處！」
「……」
只是心中卻大多明白這樣的空口白話只怕是沒有什麼用處，只不過叫出來圖個氣勢罷了。
紛亂中，眾人卻忽听一聲佛號清亮，直入人心，「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這位施主，你心中既是慧根尚存，為何不毅然回頭，斬卻昨日之非，自那無邊苦海，沉淪血獄中掙月兌而出？」
[慧根？！]
艾心中冷笑，眉尖輕挑處抬眼看時，便見前方不知何時已多了名慈眉善目，眼中帶著淡淡微笑的老和尚，他著一領樸實無華的半舊素黃僧衣，手中持一串紫檀木佛珠，面上長長雪白雙眉幾乎垂過眼角，容顏清奇古拙。
遠遠眾人望見，無不紛紛合什為禮，卻道是少林寺達摩院的首座空滅禪師。
艾本眼神冷然，心境如冰，卻見那人目光中俱是慈悲仁愛，寧靜平和，其中卻沒有半分其他人看著自己時眼中那抹掩不住的怨毒仇恨或是狂妄輕蔑之色。
于這一瞬，艾的心輕輕一抖。
在這麼一個剎那，艾眼神竟是有些恍惚。
這樣的溫暖與希望，似乎曾在黑暗與絕望中無數次渴求，只是一次次的，俱是在觸及那溫柔與明亮之時卻被冰冷的惡意撞回。漸漸學會，不再奢求，習慣黑暗，習慣冰冷，閉上雙眼，任由自已沉淪……直到，已無法挽回的，這一刻……
眼前的這次，是真實，抑或是，再一次的虛妄？
只是，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
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雙手，艾嘴角勾起一抹冰寒的笑意，冷冷地，映在青碧色的面具上。
早已經親手將自己雙翼折斷，早已是周身盡染無從洗月兌的罪孽，那鮮艷激烈的殺戮之血啊，早已浸入了自己的骨子里！縱使眼前是光輝燦爛的陽光之地，卻又如何能映得暖，洗得淨，我那早已冰寒的血與心？！
如果說只要懺悔就可以回到從前，如果說只要遺憾就可以挽回一切，那麼為何這個世上還會有那麼多糾葛與爭斗，為何這個世上還會有那麼多恩怨與情仇？
回頭是岸這樣的詞語，只是傳說中美麗的話兒罷了。
不管多麼悔恨，不管多麼向往，我們也，無法再次回頭。
那些所謂的希望，那些所謂的奢求，不會有，也根本不需要有！！！
慢慢抬起眼楮，垂下手，指尖漸漸滴下指甲陷入掌心刺出的血來，緋色的眼瞳里，卻似有著鮮血般的火焰在燃燒，將眼前的人，將這個世界，將他自己，全燒成灰燼。他嘶啞干澀的嗓音冰冷而詭異，「那麼按大師所言，要如何才能回頭？」
「是不是我現在讓開路來，讓各位英雄好漢們登上玉階，自我原本誓言守護的域主手中奪走許願神殿才是正確？」
「然後我再自廢武功，跪在地上給每位大俠磕上十個八個響頭求您饒了我一條小命，從此如一條狗那般，奴顏卑色地于這個世上繼續苟延殘喘？」
「這——」空滅還未答話，身邊眾豪已听得心頭火起，紛紛戟指大喝，「少林寺大師慈悲為懷，給你指點一條明路，你等妖人還不把握機會，快快讓開路來！」
「正是！大師何等身份開解與你，你等何其榮幸！識相的趕緊放下武器，動作快地話或許還可以考慮饒你一條小命！」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等邪魔歪道，滿手我武林同道的鮮血，按我說，一刀砍了尚不解恨，最好點天燈才大快人心！如今空滅大師肯來渡化，你等還不感恩戴德？……」
「我不要你們的恩，也不需要你的德！」譏誚聲里，眾人卻忽听得那一身黑衣獨立于崖邊的削瘦人影嘶啞淒厲的嘶喊，尖利到，竟似將整個靈魂都貫注到了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中︰「你們這些英雄俠士的所謂仁義，所謂好心，我一概通通都不要！」
「什麼佛渡有緣，什麼身在痛苦艱險境地中，心念佛名即得救贖，我呸！」
聞得他對佛祖如此不敬，空滅白眉一動，口中誦佛不止，抬眼，卻見那魍使原本冷寂如冰的血瞳便似冰山下的熾熱岩漿般奔涌而出，燃著的，是火與血，滿滿地，都是不屈與激烈，「老和尚，你的好意，我心領。可是你的佛，我卻不相信。」
「什麼救贖，什麼希望，世上這些說著好听的話，我一個也不信！當我餓得快要死了的時候，佛在哪里？當我遇上惡獸，被吸盡鮮血，幾乎成為它肚中食物的時候，佛在哪里？當我唯一的同伴，最好的朋友為了救我，鮮血流盡昏死在我面前的時候，佛在哪里？當我被人誣陷，身負惡名流離失所的時候，佛又在哪里？」
「救人的反被人殺，家毀人亡，害人的高居人上，富貴榮華……老和尚，按你們佛家的話說，一個人的命不好，只是因為他前生有錯，上一輩子造了孽麼？所以這一生，就活該被人欺負，天生該被人殺？！」
艾低低冷笑，喑啞的笑聲卻讓每個听到的人渾身發冷，「我不認為，這樣的孽只是念佛便可以救贖；我只知道，在我痛苦無助的時候，唯一能救我的只有我手中的刀。相信自己，相信手中的力量，這，才是我的道。」
「在你們看來，鬼域是極惡之地，一把火燒了也不可惜。里面不管男女老少，人人都該殺。可是對于我們鬼域中人來說，這里，便是我們的家，是這個世上，能容許已無路可走的我們，靠自己的力量活下來的最後棲身之所……想要徹底毀了它的人，哪怕是死，我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些痛罵鬼域中人手上血債累累，殺人如麻的英雄好漢們，難道你們自己，就來沒有殺過人麼？」在這一瞬，那雙如燃燒著的烈血般的眼眸中滿滿俱是冰寒與譏誚，「鬼域的生意能這麼好，大半還是拜各位江湖同道的大力支持所賜吧。」
「所以，不要對我說放下劍來，從此便回頭是岸。」
「任何時候都要握著手里的武器，什麼時候也不要放棄，活下來，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強大，理所當然的，自然會有人听你的話，到最後，不會有人再論是非，自己已是正確。」
「這位大師，你說這樣的道，比起你的佛曰來，豈不是更簡單，更好？」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空滅一時竟愣了愣，只覺得他所說的這些話卻是自己平日里從未想過的東西，而話中那偏激憤恨更是讓人深重到讓人驚愕惋嘆。他直覺這些話並不正確，可具體該如何辯駁卻也一時找不出漏洞來，只覺得佛法雖是廣大，眼前這人可也著實是一時難渡。不過，空滅大師終究修為深湛，佛珠在指中輕轉數圈後，他已心平氣和地再度開口相勸︰「阿彌陀佛！施主之言有理與否，老訥口拙，且容日後再辯。」
「只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施主既有慧根，何不及早自這惡孽中月兌身而出？佛祖有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們六人此刻能放下武器，退出這場爭斗，自此隱居于少林寺後山悔過崖苦修，老訥願以自身性命擔保，你們絕對性命無憂！日後如若能誠心向佛，真心懺悔往日所為，必能修成正果……」
他身邊有腦袋轉得快的，紛紛大叫起來，「正是正是，只要你放下劍來，我們決不傷你！」
「不錯！只要你們願意，我烈陽幫願掃榻以待！」
「啐，你們小小烈陽幫算什麼，我們清風教才是誠心誠意相請，而且也只有我們清風教才有資格請到這樣的高手吧……」
「我們逐雲莊……」
這兩日下來，眾人早知魍使武功卓絕。眼見亂世相至，如果能將這麼一個武功絕頂更精于刺殺之人收為已用，自是大有裨益。
曾是殺手，殺人如麻，結有血仇？呸，這算什麼！如他所說，江湖中人，有幾個手上不染血的，殺得多些，只是說明他有本事罷了。
鬼域名聲不好？名聲，名聲能當飯吃麼？實力強才是硬道理！
再說了，現在南洲鬼域不是已沒有了麼？！若是真能將四使之一的魍籠絡，又有幾個不要命的人敢當面說三道四？！況且他在鬼域中身份極高，說不定還可以通過他將那些在爭斗中流散于各處的鬼域高手們也拉攏到手里哩……這筆買賣，實在太劃算不過了！如此一想，恍然大悟的人眾人自是紛紛開口招攬，唯恐落于人後。
這般熱鬧中，艾瞳中笑意冰寒。
[這便是實力的作用啊。他們如此說，只因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吧。若是自己實力差些，他們必是一涌而上不會有半點遲疑，又或者，自己早已是地上那些冰冷尸體中的一員。]
[果然呢，這世間的黑與白，錯與對，邪惡與正義，分辨它們的標準無關乎道德，無關乎良心，無關乎公理，只是純粹的實力與利益罷了。親愛的艾啊，身為我的你，可千萬要清楚記得這一點，永遠也莫要忘記。]
眼前微微有些暈眩，艾知道是自己失血過多，體力已漸漸衰弱，看著右手手背上的黑色火焰紋章，艾無聲地對自己冷笑。
[是不是如果想在這個世上生存，單單只擁有力量還是不夠？缺少的那些東西，即使其實非常不喜歡，即使覺得或許不必要，可為了能更好的活著，還是不能不要？]
[也許真像魑嘆息時所說的那樣︰「比起用什麼手段達到目的，最後結果如何才最重要……」]
[所以，為了目的，任何手段都不重要……所以，除了殺人的時候，須得收斂殺氣、戴上面具，喬裝成另外的無害身份，在對手最無防備時猝然一擊……哪怕是在平時的生存中，每分每秒，也得隱藏自己，步步心機，戴上能讓自己更安全的各種面具……如若做不到這一點，結果一樣悲慘……]
[時時刻刻，我們都是獵人，也是獵物；分分秒秒，我們都是圈中之蠱，互相殘殺吞食，只為了能更好的生存……]
[生而為人，活著還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艾這邊笑容冷冷，悄無聲息，對面山頂石地上眾人卻是爭得面紅耳赤，幾乎自己人便動手打了起來，一時當真是熱鬧得很。于是一動一靜間，剎是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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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此章中對佛之責僅系艾偏激時之言。非代表第四本人意見，望各位明知，勿責。
咳，其實說來這本書較適合少年人看，本想著讓他們在一派前景無邊的美好yy與華麗夢想中稍稍知道這個世界的冷酷與嚴苛。如已有溫和自我個性及完善人性觀世界觀的大人讀來的話，只恐眉頭大皺，連連搖頭不已，尚望諒。當然，若是得蒙一二贊賞，第四祈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