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選擇外表類型。」
如木乃伊般僵硬地躺在浸滿淡碧色液體的倉式營養槽里，耳邊響著的是四時塔毫無情緒的冷淡聲線，視線所及處，一列排開十六張八開書本大小的螢光玉板。每一張玉板上，都映著一個絕美的身影，像素清晰到衣發呼吸皆幾乎伸手可觸，容貌姿態更是美好到難以用人類的語言來形容。
淨/純/潔/麗/秀/艷/俏
凜/英/烈/媚/柔/嬌/妖
清純/嫵媚/端莊/優雅/妖嬈
高貴/神秘/雍容/絕艷/月兌俗。
楚楚可人/英姿颯爽/嬌俏無雙/清麗出塵
顏如冰雪/一笑百媚/風情萬種/百變千幻
所有想到或想不到的類型，皆可以在這里找到更在最高水準以上的代言人。
……
四時塔淡淡提到一個名字的時候，便有一抹人影化作一線七彩流光自玉板上流瀉而出，再一眨眼便已閃現在我眼前與真人等高的雪白玉壁上，以栩栩如生的姿態向我輕顰淺笑。
「s1型，萬物之源，本心所向。代表人物︰媧推薦指數，五星。附注︰額外所需能量1，000，000點。」
「s2型，天書安天下，玉指定乾坤。代表人物︰九天玄女推薦指數，五星。附注︰額外所需能量888，888點。」
「s3型，千色齊歸，萬艷同杯。代表人物︰太虛境主；推薦指數，五星。附注︰額外所需能量888，888點。」」
「s3型，仙中魁首，月殿鏡寒。代表人物︰太陰星主——娥；推薦指數，五星。附注︰額外所需能量888，888點。」
「……」
一片眼花繚亂中，我唯覺得玉鏡上那一系列的o與8看得我眼楮累，揮揮手趕緊示意四時塔先生暫停︰「您老人家還是直接轉入下一個系列吧，這類女神仙子系距現實著實太遙遠。」
「最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沒錢——呃，按你的話說是沒有足夠的能量點。就算真正物超所值，連只胳膊也買不起的美人于我又有什麼用？鬼域的日子早早告訴我一個生活的硬道理︰不要消費自己能力範圍以外地東西。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更加不要賒賬。」
「就算真地要欠的話，也不要欠得太多。」
「所以，一個超過我那契約能量額八九倍以上的容貌調整值，不要也罷。」
我突然有點佩服現在還能說出俏皮話的自己。
……
「你不要忽視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之前你就是因為太……而……」難得啊，終于听到四時塔先生含有一抹明顯情緒化的回復語。
感受著失掉的左手一分分長出地奇異感，我微笑著再次確認︰「有勞，下一個——」
「——」
「a1型，艷色天下重,妖嬈自天成。代表人物︰蘇妲已；推薦指數，五星。附注︰額外所需能量18，888點。」
「a2號，君王求一笑，鋒火戲諸候，代表人物︰褒姒；推薦指數，五星。附注︰額外所需能量18，888點。」
「a3號，昔日浣紗女，今日吳宮妃，代表人物︰施夷光，推薦指數，五星。附注︰額外所需能量1，888點。」
「……」
「還是太貴啊，請直接念這個系列的最後一名吧。」
「a16號，英雄沖冠怒，天下因伊改，代表人物︰陳圓圓，推薦指數，五星。附注︰額外所需能量16，666點。」
我干脆利落地揮揮手︰「換！」
「b1型……」
「換!」
「c1型……」
「換!」
……
在念完「九千世界絕色排名錄」第前八百名之前，一直聲色從容地四時塔終于露出了一絲暴走地兆頭︰「第127號祈願者，你究竟想要怎樣？」
「沒有更多的資料了麼？」活動著剛剛長出來的嶄新左手，我問。
「可以提供，只要你支付足額的能量點。請記住，像我這樣與你問答也只有前24小時是免費時間，之後按時間段收費，每小時1能量點。超時另計。」
「當然，鑒于你現在的能量點狀況，你可以選擇記賬。利息按每年50%計。」
「……」
我有強烈以手撫額的沖動。
從未見過這麼死要錢，呃不，是死要能量點的機械制品。有時候簡直讓人有一種錯覺，眼前分明不是什麼前人遺留的人工智能，而是一只老狐狸，至少在如何賺能量點一途修行了千年以上。
「新身體，當然得好好挑選。」
「有時候最貴的東西，不一定最適合。」
「在清楚地明白自已地最終目的之後，結合天時地利人和，找出最合適的選擇，既不過分浪費也不過分局促，這才是完成任務地王道。」
「所以，還是將基地中排名為倒數的五十名人選列出來給我先看看吧。你也知道，我現在可是能量值為負數地窮人。」
同樣出色地美人圖像一一在玉壁上掠過。
她們的排名最低，並不意味著她們就一定最差，往往問題卻是出在她們本身之外的原因︰比如，某個候選者天生體弱多病，如無意外，基本應活不過二十歲；比如某個候選者生前卻是南洲最大皇朝里前代皇帝的寵妃，因家族涉嫌謀逆而被賜死。可以想見，若是頂著她的身份面世，一定無數麻煩纏身；又比如某個候選者身體性格都沒有問題，可最大難關在于這副容貌的原本擁有者在人世，雖說已不再是畫像中那十六七地年紀，可依舊是武林中最出色的第一美人……
「就是她了。」
四時塔淡淡白光一閃，一幅畫像停留在玉壁上。
「為什麼是她？僅僅只有三星半的評價而已。」
「直覺吧。」我打了個哈欠，有點困倦地意思，「而且便宜不是。十能量點，排行倒數第一的選擇，將來還債的時候也比較容易不是。」
「……」
「基因與外型調整將于三小時後開始，在此之前，請好好休息與準備。」
……
望著能量槽透明的倉蓋，意識在強烈地睡意感染下浮動著。
剛剛地那幅畫像，絕非原本的第一選擇。來來回回，我于反復地權衡中至少看了它三次。
價格低廉固是選擇地一方面，更主要地是，那個道影身上存在著的某些東西，讓我相當在意。
明白了，是那種無威脅感吧。雖然沒有那種耀眼至咄咄逼人地驚人容貌，卻另有一種強烈無害的氣質。每一分都似乎在述說著她的柔弱無助與心底那難以掩飾地淡淡憂郁。這樣的存在，即使將匕首插入目標心口的前一刻，對方也往往會因其無害而有意無意地忽略。鬼域數年的生活告訴我，這才是做殺手的最好人選。
在得到答案的那一刻，我終于微笑著沉入了無夢地意識深處。
「最溫柔……最美麗……」
這樣子，是否達到了你的希望呢？這個來自心底，卻無從尋找其真正來處地聲音地主人？
明澈/純淨/無害/超親和力特質提升中。
‘初見之潛意識好感’半主動型能力成型。目前可用操控度︰25%
……
已陷入黑甜之鄉地我並未听到系統一系列地提示音，自然，也未听到四時塔後繼的評語。
「相當不錯的選擇。尤其難得的是性價比相當之高。」
乳白色的光團一陣抖動，變幻出來的那張臉繞著盛滿碧色溶液地培養槽飛了一圈，心情似乎相當好。似乎看了我一眼。
「十能量點的交換度，可並不意味著這個身體的潛質也僅僅只有如此而已。一眼便相中當今天方大陸上血脈與真神最接近地令律一族最嫡系的血脈，該說她眼光好呢，還是那傳說中直覺地力量太可怖？」
「第127號權限者，好好地努力吧，我們可是非常地期待，你能成長到符合我們要求地那一天……」
閃爍著淡淡銀光的白絲自整個空間幻出，四時塔地聲音在這一瞬有著罕見地慎重︰
四時塔第二序列權限開啟，目前剩余能量值︰1，234，567點
第127號初級權限者基因微調即將開始。
優先級︰最高
……生成，獲得……能力
……生成，獲得……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