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ightofcups
浪漫、重直覺、有創意、情感豐富,是個追夢的騎士。他也很沖動,把自己的全部貢獻給藝術或愛情。
圓臉的男孩對安雅鞠了一躬「安緹諾雅小姐,我叫澤維爾,新生要從正門進入接受神的挑選,請跟我來。」
她有點茫然的問道︰「那所謂的挑選是指什麼呢?他們要怎樣挑選我們?」伊莎貝爾好像說過……為什麼自己沒有好好听……安雅再次感覺這世界上到處充滿了後悔。
澤維爾解釋道︰「所有的新生要穿過修道院正門前的謎海幻境,這個法術會激起人內心深處的本我創造出一個最能體現你性格的情景,光明女神米涅娃、秩序之神希狄克和黑暗女神安德莉婭將會根據每個人作出的反應來挑選適合成為自己信徒的人。」末了,他又加了一句「這都是新生入學的常識吧,應該有很多人告訴過你才對。」表情中帶了點輕蔑。
算了吧,好女不跟豆渣男計較,安雅努力保持淡定。真想知道他在拉克萊斯面前也是這個態度嗎?
「好了,安緹諾雅小姐,我能叫您安雅小姐嗎?時間不早了,請跟我來。」雖然問了,但他完全沒有在意在原地發愣的少女的的意見。
安雅撇撇嘴,加快腳步跟了上去,這人只比她高半頭走路卻要快多了,她需要很努力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塔里克發現自己被傳送到了一個廚房的灶台里。
一只狗頭人奴隸恰好經過他面前,驚訝地望著他,手按上了腰間十字鎬的把手。他一個滾翻竄出灶台,當胸一劍將狗頭人劈成了兩段。
「媽的……」他已經很久沒有爆過粗口了,但煩亂的心情使他暫時拋棄了平時虛假的修養
即使被看到在這魔法塔里也沒有人會追究他的責任,不過被那老不死的巫師知道的話難保不會用強酸壁障扒掉他一層皮。
塔里克來到走廊盡頭一面平整的牆壁前,這面牆壁上有一個巨大的窗戶,被雕有魔神像和圖騰的黑鐵分割成大小不等的七十八塊。他抬起手輕輕敲了窗戶最右邊一塊三角形的玻璃三下,又稍稍用力地敲了從下往上數第六塊圓形玻璃四下,他周圍的景象漸漸模糊扭曲起來,窗戶經過一陣不可思議的變化後扭曲成了一個黑色的大洞,仿佛會吸盡進入的一切事物一般。塔里克明白這是一個位面通道,他故作瀟灑的一甩前額的頭發,大步走了進去。
尤利塞斯坐在火爐旁沉思,自己剛才看到的景象描繪出的未來並不是他所能預測的,雖然做過了一定程度的心理準備但這樣的結果還真是大大的出乎他的預料。他抬起一只手緩緩地撫模著魔龍尼莫的脊背,這只手上帶著七個大小不一的華麗戒指,識貨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都是具有強大魔力的魔法物品,其中幾個還是大災變之前的產物。
「是時候了吧……」他無意識地說道。
這時牆壁上門的位置突然開始扭曲變形,逐漸變成一個黝黑的大洞,一個穿著一身金色鎧甲,背上背著一把大劍的年輕人大步走了進來,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巫師對面的深紅色天鵝絨長椅上,把腳翹在茶幾上頗為不滿地看著他。
「塔里克……四十刻年的時光也不能讓你在禮儀上的修養稍稍有所提高嗎?」。
「少廢話,你叫我來是為了白銀之劍總指揮官的死吧。」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顯然塔里克為這一路上的魔法陷阱和那個灶台懷恨在心。
「呵,你還是這麼不懂收斂,就因為一個女人殺了你的直系長官?是什麼樣的女人值得你這樣做,下次記得介紹我認識。」他發現很久沒有人可以讓他使用這種久違的戲謔語氣了,每次見到塔里克都會讓他心情很好。
「你懂什麼!那個混蛋他……」塔里克像是想到什麼般突然停止了暴吼,「反正在戰場上死亡根本不是什麼稀罕事,沒有人會去懷疑他是被黑暗精靈將軍刺了個對穿,現在軍中正忙著給他這個英勇就義的英雄準備追悼會,奈瑟希爾的老國王還要給他追封親王頭餃。」
尤利塞斯無奈地搖了搖頭,仿佛對這一切覺得月兌力,又好像覺得面前的男人很搞笑。
「就算如此,你做的也並不是完美無缺,否則就不會被一些像我這樣的人看出端倪再利用它來要挾你。」
塔里克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十指無意識地握起,他在腦中幻想著一拳砸開面前巫師長著俊美陰柔臉頰的腦殼,但以他目前的實力顯然沒法付諸實施,對方隨便放出的一個咒語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那麼,您想怎麼樣?」他換了一種盡可能恭敬的語氣。
面前的巫師仿佛意識到了這一點,嘴角微微扯出了一個弧度。連這樣簡單的笑容都說不出的優雅。塔里克也不由得呆了一下,果然,貴族的氣息是天生的,後來者無論如何包裝粉飾都是比不上人家的。他聯想起自己成為聖騎士後接觸的許多人,不由得有點諷刺的感覺。
「很簡單,今年我們在對黑暗精靈的戰爭中大獲全勝,你作為白銀之劍戰場右翼的統領一定收到了聖羅蘭的請柬,要來參加開學典禮吧——為新生和即將畢業的學生打氣和傳授經驗,說白了就是來擺架子,並接受瞻仰。」
「啊,那又如何?」塔里克費九牛二虎之力維持的那份恭敬被這個可惡的巫師輕蔑的態度擊的連渣都不剩。
「呵呵」尤利塞斯又笑了起來,和人類打交道真是一件愉快的事……「你知道我在這個修道院里待了多久嗎?」。
「……」塔里克沒有回答,自他那一屆起這個老不死的就是聖羅蘭修道院的首席大法師,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他其實是個醉心黑魔法的變節者,真的相當少,並且這個數字在持續不斷地減少,那些「減少」的人都死了,死于各種各樣的「意外」。很不幸的,塔里克是這沒減少的人中的一員。
他靜靜打量著面前的男人,銀發,銀眼,英俊陰柔的相貌。說實話,這張臉比他見過的大多數女人都要美,但如果把它放在女人身上,那股隱約中散發出來的英氣又會顯得很不協調。
塔里克已經從一個毛頭小伙長成了一個高大、穩重?的男人,但尤利塞斯的容貌卻從來都沒有變過。
「六百五十八個刻年,自我決定拋棄一切追求魔法的真諦起,我就失去了一切理想和信仰,能使我感到自己還活著的就只有在魔法領域的突破和我自身的變強。像我這樣沒有固定信仰,只為力量而鑽研魔法的人被稱作變節者,我喜愛白魔法也喜愛黑魔法,喜愛自己種族的魔法也喜愛異族的魔法,我沒有想要的東西也沒有不能失去的東西,我也感覺不到任何東西,除了我的法力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強以外。」
完了,這人燒的都開始說胡話了……塔里克暗自月復誹道。
尤利塞斯並沒有理會對方的不自然,他接著說道︰「經過一段時間的流浪,我已經很難再發現能讓我感到激動的東西了,這時我來到了這個城市,環繞著這個修道院的強烈的魔法波動讓我幾乎發狂,于是我留了下來並且成為了首席大法師,這樣我就擁有了可以好好研究這個修道院的權利。但遺憾的是,保護著這里的魔法只是一種令人欣賞羨慕卻永遠不可能為任何個人所用的東西……」
那你到底想干嘛?
「但所有的事物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那個被第一任主教用生命換來的禁咒‘寬恕’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經有所松動,加上我這些年所做的工作……呵,總之,這個法術現在已經出現了被某個個體所控制的可能,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需要供奉在祭師院頂層的‘聖女之心’和一個米涅娃高階祭司的靈魂。」
「……所以呢?你想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在新生受選時我會用法術控制‘謎海幻境’,在其中一些意志力薄弱的新生的潛意識里埋下動亂的種子,這些人在開學典禮的舞會上會做出反常舉動來吸引大家注意,我會利用這個時機得到‘聖女之心’。你需要做的就是幫助我殺掉謎海幻境的守衛,並在舞會過後替我做不在場證明,憑那時混亂的場景不會有人注意我去了哪里,而你白銀之劍戰場上的英雄的威望也會讓你的話語很有可信度。」
「為什麼要由我來殺掉守衛?你做不到嗎?」。
「我要和祭司們一起監督謎海幻境的運行,在新生接受考驗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要和其他導師在一起。謎海幻境的法陣距離它發生作用的正門相當遠,在盜賊的訓練所‘地下莊園’里,由四名守衛單獨看守,只要你無聲無息的殺掉他們,屆時就不會有人發現法陣出了異常。」
「那你所說的‘反常舉動’是指什麼?」
尤利塞斯微微一笑,簡單地說道︰「攻擊傾向,攻擊周圍的人和自己,嚴重點的可能會殺人或自殺。」
「你說什麼?!」塔里克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大吼道。
「別激動,塔里克,只不過是幾個無足輕重的新生而已,他們根本沒什麼破壞力。這項工作辦得好的話我們根本不會被納入懷疑對象之列,作為回報我也會替你將把總指揮官的死和你聯系起來的那些威脅抹殺掉,怎麼樣,很公平吧?」
「……」塔里克在聖騎士的職責和信條與罪惡的利益之間搖擺,他明白,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只有听從巫師的建議,同時他也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神漸漸離他而去了,作為一個得不到聖光垂青的聖騎士……
「我怎麼知道你會信守你的承諾?」
尤利塞斯隨意地一揮手,騎士的面前出現了一排人頭,這些都曾經長在對他護衛長官不力提出控訴和直接威脅他地位的人脖子上。
「你竟然!」塔里克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想殺死一個人。
「放心,他們的死因都是事故或戰場上殉職,我並沒有親自動手殺他們,沒有人會懷疑你的。」尤利塞斯慢條斯理地答道,他的態度幾乎給塔里克一種「自己才是反應過度的那個人」的錯覺。
塔里克感覺到的只有無力,他覺得自己正在被吸進一個巨大的深淵。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還能怎麼辦呢?
「好,我答應你……」
尤利塞斯露出了一個贊賞的邪惡微笑。
塔里克蹣跚地離開了巫師的秘密房間,腦海中回想起四十刻年前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混蛋的時候,那時他還是卡爾賓蘭碼頭區街頭流浪的一個小乞丐,把瘦小但靈活的小手偷偷地伸進了一個一身黑袍的銀發男人的衣襟,好像踫到了錢包……
巫師變節者修長的黑色身影斜斜靠在窗邊,緩緩把玩著手中盛滿血般酒紅色液體的高腳杯。他凝視著騎士的背影,玩味的自言自語道︰
「像你這樣的聖騎士我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