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之海 第十四夜 聖杯之十

作者 ︰

tenofcups

聖杯十主要表現情感聯系的團體,在其中我們可以得到充分的情感交流與支持,而且感到快樂和充足。

尤利塞斯?塔諾科薩爾……

安雅邊努力配合著迪特里希的舞步,邊在腦海里搜索這個名字,自己的確是沒有听說過他。她臉上的茫然十分真實,根本就不用刻意偽裝。

尤利塞斯並沒有向安雅進行自我介紹,顯然不是由于他的疏忽,而是有意為之的。這使安雅在面對迪特里希的問話時顯得非常從容真實,也避免了讓安雅聯想到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從而被迪特里希所察覺。要知道聖騎士憑借他們從女神那里得到的聖光之力,理論上是有辦法看破一切虛假事物的。

迪特里希的舞蹈禮儀十分完美,他的眼楮沒有盯著身為自己舞伴的安雅,但安雅覺得自己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好像都逃不過他的掌握。本來自己可以說是非常的坦蕩,但相比迪特里希的從容自若,她總是會感到一陣莫名的心虛。

「沒有。」她回答道。何苦呢,自己老是喜歡胡思亂想,根本沒必要心虛什麼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也許迪特里希終于相信了少女沒有在隱瞞什麼。

「他是個很強的法師,性格也非常怪異。」迪特里希說道,「我和他本來沒有什麼交集,但就在剛才,他向我提出請求,希望讓你成為他的學徒。」

尤利塞斯在魔法塔里通過傳音術直接與宴會上的他進行交流,這不是第一次,但是自從結束在龍之海域的戰役後的唯一一次。目前除了他自己和拉弗萊特家的一些相關人員外,幾乎沒有人知道自己是安緹諾雅的master。這一點並不讓他感到意外,因為作為一個頂級施法者,尤利塞斯有著目前他所見過的人中最豐富的閱歷和知識,只要他想,幾乎能知道這個世界每一處所發生的事。

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尤利塞斯很少為了什麼事開口求過他,現在卻為了安雅提出這樣急切的請求,甚至都不能等到宴會結束。他沒有費勁向安雅解釋尤利塞斯和他交流的途徑,也沒有告訴她自己和尤利塞斯真實的關系。

這時安雅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這個叫尤利塞斯的法師很可能就是那個在翡翠拱橋救了自己一命的那個人,而他所提出的這個讓自己成為他的學徒的要求簡直是正中自己下懷。但她不是樂觀積極的人,所以沒有一下子沉浸在達到目的的狂喜之中,而是陷入了小小的焦慮。

安雅本來就不覺得尤利塞斯救下自己是毫無目的的,但她一時又想不出自己到底有哪些地方可以令導師級大法師看上眼。是塔里克讓自己到翡翠拱橋去的,那麼他是否知道尤利塞斯也會在那里出現?會不會這都是被塔里克安排好的?

更何況自己根本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身份,他就連名帶姓甚至連迪特里希是自己master這件事都弄得一清二楚,這一點甚至連塔里克都不知道,尤利塞斯是怎麼知道的呢?

其實她沒必要如此糾結,對于目前的她來講是完全不可能弄明白這幾個人到底有多大能量,想做什麼企圖的。為保險起見她決定對迪特里希隱瞞自己與塔里克的關系,雖說按級別來講他是塔里克的頂頭上司,但好像他們的關系並不十分融洽。安雅在家里也听父親說過,迪特里希?馮?諾伊曼公爵是如今人類中最強的聖騎士,他作為人類對抗異族的總指揮,是一切軍隊、正規武裝力量的最高統帥。但他的麾下派系林立,有一些人在服從的同時,也對他有著不滿。塔里克雖然不是明顯的反對派,但也不是死心塌地的類型。有時,像這種游走在兩個極端中間的人才最是棘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倒戈,將手中的劍尖對準你。

「可是……為什麼是我呢?我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能讓一位導師另眼相看吧?」安雅不解地問道。

迪特里希低頭看了安雅一眼,隨即無奈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這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他漫不經心的說,「如果得到他的指導,對你修行魔法的益處是難以想象的。而且他在施法者中十分有影響力,如果跟隨他修行,這一點也可以為你減少很多障礙。」

安雅更加茫然地看著他,怎麼這些話听起來都像是在為她著想呢?難道公爵大人原來是這麼親切體貼的人嗎?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迪特里希了然的看著她迷茫的表情,繼續說道︰「他是個很孤僻的人,很少與人接近,所以要在他身邊安插眼線也幾乎不可能,很多人嘗試過,但都失敗了。」看著安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迪特里希滿意的揚起嘴角︰「記住,你的master是我,這一點就算你成了他的學徒也不會改變。」

安雅當然明白,迪特里希巨大的權力可以說籠罩了她的整個家庭,父親是因傷退役的軍人,自己的兄姐將來都會被派往戰場服役,和迪特里希保持良好的關系是十分必要的。按照慣例,每個學生在從修道院畢業後都會被派往自己的master麾下的直屬部隊,這樣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自己以後也會是迪特里希的下屬,現在開始為他做事也是理所當然的。

盡管她對尤利塞斯的好感要遠遠超出自己的master,但她不是一個會為了個人感情而至現實利益于不顧的人,她覺得那樣做很傻。

「我明白了。」她輕輕地說。

「作為尤利塞斯的學徒,你不用和其他新生一樣做基礎的服務練習,但相對的你要負責服侍他的日常起居,我已經通知下人把你的行李搬到他的塔里去了。每個月你要來我在城外瑪拉湖畔的城堡待十七天,我會親自負責你的戰斗訓練。」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了點什麼,嘴角邪邪的一挑︰「就讓那個叫拉克萊斯的學長送你來吧,我想他不會拒絕的。」

安雅點了點頭,這事怎麼又和拉克萊斯扯上關系了?她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思考了。

迪特里希無言的攬著安雅跳到了最後,和塔里克一樣,他也很享受與她跳舞的感覺。像他這樣的上位者通常不會把所謂神的教條看得太重,他有過無數女人,人族、精靈族、翼族、甚至黑暗精靈族,女神也從未因此處罰過他。但以他這樣對女人豐富的閱歷,也無法抵抗安雅帶給他的誘惑。她迷茫的神情和無意中流露出的對他的恐懼更加重了這種感覺,僅僅是象現在這樣環著她的腰肢,那難以想象的幼滑細膩的觸感就讓他幾乎壓抑不住想狠狠地撕裂她,佔有她,讓她在身下哭泣的沖動。他不覺得這是個很平常的反應,甚至覺得自己可能在不知不覺中中了這個女孩的魅惑魔法,但事實就擺在面前,她沒有對他施展任何法術。

如果她只是個普通的學生,從修道院畢業後嫁給一個普通的貴族,那麼她未來的生活會比現在這樣跟隨自己,被自己所利用要平安得多。他很想將她關在幽深的城堡里藏起來,遠離外面的一切丑陋與紛爭,他會用最好的華服與珠寶裝飾她,除了自己以外不讓她見到任何人。

但他和安雅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不會讓情感佔理智的上風,當他還沒有見過安雅,不知道她有著怎樣的絕世容貌的時候,就做出了成為她的master的決定。這當然是有原因的,關系到安雅真正的身世和一個巨大的秘密,尤利塞斯想要她恐怕也是因為知道了這一點。雖然迪特里希不覺得可以瞞住他,但也沒預料到他會知道的如此之快。不過尤利塞斯唯一感興趣的只有魔法,所以他的行為不會對自己的計劃有什麼影響,反而在他的指導下安雅會快速成長為一個有力的助手。

他努力壓抑著自己對這個魔女般的女孩的情感,並刻意在對她的態度上保持淡漠。他明白自己的這種感覺幾乎全是出于女孩那有著致命魔力的外表的吸引,如果她現在毀去容貌的話,自己不會再對她留有多少感情,對她的珍惜與不舍也是這樣,就像普通人在看一朵嬌艷的薔薇時也不希望有人把它摘下來。所以他並沒有對自己冷酷的利用行為產生愧疚。

安雅當然不可能知道攬著自己的男人心里有著怎樣的波動,她放棄的清空了自己的大腦,祈禱這舞曲快點結束。

一曲結束,迪特里希沒有離開她,而是讓她陪在自己的身邊,無數上前邀舞的女人都被他禮貌的拒絕了,盡管他並沒有說不能與之跳舞是因為有安雅的存在,但幾乎每個被拒絕的女人都會把或是仇恨或是輕蔑的眼神留給安雅,安雅端著一杯普斯福特,坦然地接收了這些眼神並對她們表示惋惜。其實有幾個還是很不錯的,嬌媚的、性感的,那一個勝過一個的傲人事業線與自己幾乎是平板的身材一對比,簡直就是大人和小孩。安雅覺得迪特里希放過這樣的女人實在是有點可惜。她哪里知道現在迪特里希的心里裝的全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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