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揮袍 第五章 茶神絕技

作者 ︰

漠中郾城,是聞名整個大陸的江湖武林人士勝地,因為江湖四大組織:「千顏百色竹為藥,萬武之尊森然毒。血染腥紛殺人路,引神滅式劍為主。」之一‘引神滅式劍為主’的‘神劍峽’便位處郾城南郊,清風峽谷(又名神劍峽谷)。

神劍峽,二千年前由神劍三兄弟開創,其三人皆是用劍能者,自創的神劍十九式當時打遍天下無敵手,一時間轟動整個江湖。退隱後在居地附近開辦‘神劍峽學堂’。後因慕名學劍的人多不勝數,‘神劍峽學院’規格越辦越大,形式越來越嚴謹,儼然一個龐大的宗門,便改名直接叫‘神劍峽’。近百年來,神劍峽更是除了主峽,更有三處外峽,分別外繞在郾城東南、西南、正北三方。而神劍峽的劍式不斷修改,演變,完善,不但加上勾、戟、刀、槍、棒的各種各樣的變化形式,讓劍式越加厲害,還創出百式神劍陣,劍陣一開,保宗護土,無人敢犯。因此幾百年來神劍峽雖說不斷發展卻依然穩固一方,後規定五年一收學,十年一比試。

被選為外門弟子的家族便能獲得神劍峽某些庇佑,外門弟子通過努力也可在十年大比中月兌穎而出,成為內門弟子,學得一身高強本領,叱 江湖、名震武林。于是逐漸的,神劍峽成為各處世家子弟、江湖游子、浪客不斷追逐的學功練武的聖地。

所以,郾城因此也稱為‘神劍城’。

此時,瀲輕休一行人剛剛入城。除了小之融在馬車上酣睡,其余四人同行而走。

只見,神劍城的喧囂與別處相似而不同,攤販大聲叫賣各式物品,但更多的是武器傷藥,比武擂台、雜耍、打斗比比皆是,還有隨處可見的由神劍峽外峽弟子組成的‘執法巡邏隊’,到處往來不息身背各式武器的江湖人士,江湖氣息極其濃重。

「哇,這神劍城的‘弟子’真不是一般的神氣,你看那幾個年輕人拽的跟個二五百萬似的,不就是一個外門弟子嗎?借他人威風而已,有什麼好得瑟的!」這是盞刃在抱怨剛才進門時遇到的一伙人。

「嗯、就是,太囂張了,竟敢插我們的隊!」龍浚贊同地點點頭,然後話鋒卻突的一轉,似笑非笑道,「要不你去跟他們理論理論?嗯,最好是揍他們一頓?」

「理論、揍?要死了,又不是沒听過他們神劍峽的人出了名的團結和一致對外,我可不要捅馬蜂窩!」盞刃撓撓頭,轉身觀看市集去了。

「呵呵,不過,公子,這神劍峽的氣勢越來越強啊,幸虧還算是武林正派,若像‘毒武宗’這般,整個武林怕是要遭殃了。」龍浚感嘆著神劍城的鼎盛,隨便觀看哪隊年輕的執法巡邏隊隊員便可發現至少有一兩個是天賦異稟,功力比之一些家族引以為傲的天才還更內斂深邃的。」隨意指著幾個偶爾遇見的執法巡邏隊隊員道︰

「你看,那個黃色勁裝的青年,呼吸平穩而略修長,雙目偶爾閃過如劍鋒芒,有神而不傷,竟然已隱隱懂得控制鋒芒不外泄;而那邊那個小隊長,如此年輕,他踏腳如浮雲,輕而不飄,怕是輕功甚好;而他旁邊那個身形高大的,雙臂擺動有力,沉穩,應是上三路練的不錯。」

「嗯,確實,」看過龍浚隨意點評的幾人,瀲輕休點了點頭,發現確實是人中俊杰不少啊。他應道,「神劍峽能有如此發展,虧是神劍峽歷代峽主管理有方,掌握有度,也足夠守序。若非當初,神劍三兄弟乃是正義豪杰,無心之雄,立下規矩︰神劍峽歷屆傳承者需是為人仁信之輩,神劍峽必為正義之宗、養教之派。怕也發展不到今天這種規模,現時期,神劍峽至少也算是在鼎盛時期了。」

瀲輕休初見如此盛然的重武之城也足足詫異了幾刻,這霄然大陸也是有國界、州界,更有皇帝、王爺、侯爵官長,每個地方也有地方官員。而在前世那個古時代里,朝廷往往與江湖是不相會和甚至矛盾重重的,更不會有以江湖道派命名的城市。如今這里不僅有,而且有的如此自然。

「快些走吧,不知燕大哥怎樣了?」瀲輕休不太喜歡鬧市區的吵鬧,揉揉耳朵,問明去處,向前大步走去。

「嗯,他在‘罄爾悅來’客棧。」盞刃答道。

罄爾悅來客棧

‘罄爾悅來’是個好名字,好到只要知道點世面的人都知道,這個名字是跟‘三煙樓’搭勾的,就算你不知道分布滿漠中各大城市的‘罄爾悅來’、‘風雅悅來’、‘心雅悅來’沒關系,但你絕對得知道‘三煙樓’。正所謂「天下眾攬千華美,盡在漠中三煙樓。」三煙樓有三美,建築美、茶美、煙華美。

「一壺春色,覽盡芳華,煙朦雨脆中醉意略顯,看的是窈窕身姿,品的是人生如若初相見的憧憬。搖起的風沙,喝入簌簌牽掛。一曲或白衣炫目,一舞常勾起醉心蘊葳。」這是常懸掛在罄爾悅來客棧大廳的詞曲,不知是誰做,只有半闕,卻隱隱能品出其中韻寓,淨是三煙三美中的兩美。

此時,罄爾悅來,人來往去,行客眾多,卻不顯喧嘩,靜靜地來靜靜地去,好似生怕打擾一方淨土。客棧一樓客廳處,一進門便有朦朧山水雅屏為欄,阻了外室的嘩鬧嘲喳,為樓內風采添了一份神秘。

走過雅屏,便有一張雕花刻物揚白彩素的大圓桌,有桌無椅,擦拭的光可鑒人。大圓桌上此時正上演三煙樓一絕之美,‘茶美’,來往賓客紛紛爭擠擁堵以相觀看,二樓賓客雖較為‘淡定’,卻依然翹首齊盼以望觀。其中兩位身著一青一褐衣袍的年輕男子,淡坐一旁,目光偶爾有些焦急地飄向大廳門口,似乎在等什麼人,見大廳熱鬧起來,也伸出頭觀看。

只見一名穿著打扮無甚出奇,臉色漠然的身材瘦削男子,在眾觀客起哄相邀之下,臨空而坐。他雙眼肅穆,看著面前擺放整齊的烹茶工具,雙手一擺,正被文火慢熬至沸騰的裝在上好紫砂鍋里的二月冰水中被瞬間投入二兩茶包,他隔空一揮,加入微量鹽末,轉瞬,蓋子已回歸原位。靜待半刻鐘之久,還未待茶香飄散,男子雙手猛一拍桌,力度剛而不強,僅僅讓砂鍋輕輕飄起;他雙手相對圍著砂鍋繞圈,無形的真氣控制著砂鍋稜稜飛轉,約莫轉個七八圈後,手心向下一壓,砂鍋輕輕落在火爐之上,火苗未熄。「好!轉的好!好一個‘茶神’!

看那‘茶神’不宜而然露出的一手控力之活,四周響起一片叫好之聲。

「阿信,你怎麼看?」二樓那兩男子中略年長些的問道,「如果是你,怎樣?」「尚可,臨空而坐,內力好點的都能做到;不過從他在加茶、拍桌等的良好控制上可看出他對內力化勁的掌控不錯,如果是我,嗯,也能做到,沒他做的熟練而已。」夭信嘴角含笑,眼楮盯著下方,自信道。

「嗯,夠自信,可你也听說過,‘‘茶神’現茶’時間不短,但他依舊臨空而坐,在眾人矚目間神色淡定,做事不慌不亂,可見他心性不錯,耐力毅力優良;而像你所說他對內力掌控也極為熟練、精巧,這幾者相加,實為大家之風,可看他年紀最多不過而立之年矣,此人不簡單!」燕鴻漸補充道。

「嗯,是我觀察不夠,」夭信腆然一笑,「要不要去查一下三煙樓和‘茶神’的來歷?」

「這些還是等你們公子到來再說吧,我們就繼續觀看這‘三煙樓’一絕吧。呵呵。」兩人不再多言,繼續觀賞起來。

一樓,‘茶神’依舊神色淡定,閉起眼楮,熟練地拿出一把羹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慢慢攪動著里面的茶水。約莫半柱香時間後,他停止了攪動,左手臨空放在砂鍋上,一吸鍋蓋出,再一吸火滅、茶水出!只見還維持著一鍋之狀的冒著熱氣的隱約能瞧見片片舒展著的深綠色茶葉的淺棕色茶水徐徐飄出,頓時悠然芬香擴散而開,不濃不淡,剛好彌漫著兩層閣樓。

樓上的夭信燕鴻漸二人也聞到了這一縷清香,兩人各吸一口氣,眼神對視,均顯詫異,他們也想不明白平日里常見常喝的苦澀至極的茶水也能有如此清香。

「嗯,香中帶著一股很自然的氣息,對,就像雨後的泥土混著鮮草味!」突然有一位賓客吸著鼻子恍然如臨大自然般喃喃道。

「是啊,淡淡的草味真厲害啊!」

眾賓享然,只是嘆這清香襲出的時間極短,因為‘茶神’又開始了下一步動作,他隔空吸著茶水,手掌一揚一握之間不斷變幻形態,而其體積也逐漸縮小著;直到茶水只有巴掌大時,他再一劑猛握,茶水泱泱蕩蕩升起了水泡,里間茶葉的身影慢慢消失,身子蠕動的速度也緩慢下來,直到成了一撮脆碧色的流動膏體,翠色炫目耀人。

‘茶神’再一揚手,茶膏緩緩有型地朝著一旁早已備好的白玉盤中斜斜一躺,(各位可以想像一下,這姿勢真不是一般生動有趣!)

「哇哇傳說中的‘翡翠茶膏’,終于出來了!」一旁有耳聞過但未見過的看客如今親眼一見,立馬激動地叫起來。

「這有什麼,這只是‘茶神’‘一擺一拍一繞壓,慢攪輕吸一揚握,溫蒸抓泡點注活’十三式中的‘一握揚’而已,好戲還在後頭呢,看著吧!」一中年男子大約是先前看過茶神絕技,滿臉得色驕傲地鄙視起先前驚呼的男子來。

「哦,原來還有詞句來形容茶神一手神技啊!」其他沒看過的看客,深怕落得先前男子下場,不敢再驚訝出聲,只是在心中暗暗記下。

樓上那兩人再次被勾出濃濃的觀看欲,和探索欲,心中一片恍然,原來茶還能這樣泡!

隨即,‘茶神’在一旁用清溫水輕輕溫洗著待會要用到的小巧玲瓏的茶具——兩杯一壺,皆是用上好白玉石整雕而成,砌面略顯凹凸,稜角約見,卻隱現白色微光,使之增了一抹清冷之氣。

「那是,」看到那模樣奇特的杯壺,燕鴻漸驚訝出口︰「至少二百年不止的玄陰玉!」他睜大眼楮,眼神冒著羨慕與激動。

「玄陰玉?是什麼玉,很難得嗎?」。這是迷茫滴夭信童鞋。

「何止難得,它只有在生有眾多陰性靈藥之處的地底有可能存在,一百年才生長一點點。這玉能在夜晚發出比夜明珠還亮的亮光,因本性陰寒,只要靠近了就會有陰涼之感;佩帶著,不僅可解乏醒神,又可安眠消暑、提氣裨體,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探測陰毒之物!」听到這,燕鴻漸停了停,看到某人咂著嘴,眼楮發亮起來,他滿意的繼續,「但是這玄陰玉玉體極難切割,一般人得到了都是整塊整塊保存使用。你別看他那杯子,玉壺小,而且外表不平,但能把玄陰玉雕刻至如此地步的實乃聞所未聞啊!」他咂一口杯中普通而苦澀的茶,又接著道,「你不關注這方事物,所以不知道這東西不僅難得,而且珍貴,就和玄陽玉一般,有價無市,他那兩件茶器如只僅原玉,拿出去賣,市場價一件就可賣到至少五百萬兩黃金,而且不是在拍賣行拍賣的前提下。當然我是說原玉,但如果是這般‘成品’,一件至少漲十倍不止!不過,哪有如此愚蠢之人會把這種寶貝賣掉啊!」

「十倍不止,那不是接近一億一件!!!媽呀,這也太嚇人了吧!」夭信再看了一眼樓下那不起眼的杯器一眼,實在是嚇到了,然後又猛然想起︰「那,燕大哥,他豈不是特別特別特別有錢?這樣的人就實在是不得不查了!」他眼神漸漸平靜下來。

「嗯。這也是我為何詳細為你解說那杯子的原因。這種人,若背後沒有大勢力隱藏,你信麼?」「當然不信!」樓上談話結束,樓下也開始了新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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