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一次了。」慕亦驊說完便再次喝了一聲,「追風,現在立刻把姜小姐送回去。」
「是。」一個黑影突然從門口閃了進來,應了一聲朝著姜黎走去。
「我不同意!這個女人……」老太君似乎是要和慕亦驊對抗到底,可是,剛剛開口的話就被老太君打斷。
「所有的人都听著,你們的王妃只有一個,從今天起,誰敢再提起這件事情一個字,死!」
慕亦驊冰冷的說完,順勢看了四周一眼,頓時,所有的人的身體都顫了顫,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但是,老太君卻明顯沒有被嚇到。
「也包括我嗎?」
「你可以試試。」慕亦驊冰冷說完便抱著秦淮轉身作勢要離開,但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住腳步轉過頭來冷冷的說道︰「還有,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過問我跟淮兒的所有的事情,否則,可不要怨我不顧情分!」
老太君愣愣的看著慕亦驊離開的背影,忽而仰起頭笑了起來,「哈哈哈,情分,哈哈哈。」
慕亦驊皺眉。
而追風此時因為姜黎反抗的關系,終于抓住姜黎走到門口,姜黎憤恨的轉頭看了秦淮一眼,忽而狠狠的說了一句︰「秦淮,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你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妓女!」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足以令所有的人听到,而這句話也如同另一枚炸彈,在剛剛平靜下來的眾人面前炸開了。
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著秦淮,而秦淮也在听到這一句話的那一瞬間全身緊繃起來,而周身也在這一瞬間變的冰冷!
「你說什麼?」老太君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再次有了底氣,連忙朝著姜黎吼道,而姜黎也成功的從追風的手里掙月兌了出來,跑到老太君的身邊朝著背對著身就要走出去的秦淮慢慢的說道︰「秦淮,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如果不對的話,那麼請你告訴我們,當年柴府大火之後的日子里你又在哪里?做了什麼?又靠什麼來生活?」
秦淮的腳步頓住,身體則越發的冰冷,而慕亦驊卻也發現了她身體的細微的顫抖。
慕亦驊心疼的看著懷中的女子,想要靠自己的身體來慢慢的溫暖她,讓她感到安全,感到平靜。
慕亦驊想起昨天晚上無緣無故對秦淮的發的脾氣就一陣的後悔,他突然好討厭自己。
不知道秦淮的過去又能怎麼樣?可以再以後的日子里慢慢的了解,不是嗎?
可是,他當時卻沒有這樣做,只是被嫉妒一味的沖昏了頭腦。
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居然沒有站在她的身邊,反而還和她大吵一架徑直的走開。
他根本就無法想象,這樣柔弱的一個女子如何在那樣的年紀,那麼的情景之下承受那樣的變故和傷痛!
這樣的事情如果是他也會痛苦萬分的療傷好久,而她又是如何熬過來的呢?
慕亦驊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越來越緊的抱著懷中的人兒,他疼惜她,在知道這一切之後,他沒有厭惡,反而是疼惜。
庶女又怎麼樣?不受寵又怎麼樣?當過妓女又怎麼樣?
最重要的是,他的秦淮還活著,還能如現在般站在他的面前。想到這里,慕亦驊的心里有些釋然了,如果說昨天晚上發脾氣時因為秦淮的過去里沒有他,那麼現在的釋懷就是因為她的過去里有太過他的預料不到,太過的東西讓他疼惜,讓她傷痛。
有時候,心結的解開是一瞬間的事情,無論是什麼樣的結都要開所系之人的心境,只要心境看開了,什麼都可以解決了。
正如現在的慕亦驊,也正如此時的秦淮。
慕亦驊的心結是解開了,而秦淮的心結則是越系越緊。
秦淮在听到那句話的那一刻所有的思緒都被抽空,大腦中所有的意識都存留在多年前的那一段日子里。
那些令她作嘔的聲音,那場熊熊的大火,那麼她最疼最愛的母親,那麼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面色猙獰的父親,當然還有突然撕掉面具,讓她不得不妥協的鬼面。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戲,走了一圈,又再次回到她的腦海中國,讓她再一次感受了一遍那樣的痛苦。
她感覺到慕亦驊抱著她的力度越來越緊了。
她輕笑,從回憶中慢慢的回過神來。他也是在乎的啊!又有哪個男人不會在乎自己的妻子是妓女的這一個事實,盡管這個所謂的妓女,只是跳過幾次舞,唱過幾次歌的歌妓!
秦淮的思緒變化萬千,而姜黎的聲音卻沒有停止,「幾年前轟動整個皇城的歌妓夢洛,我想大家應該不陌生吧。」
「什麼?夢洛?」楊楚楚忍不住的月兌口而出,「就是當年的阿房宮里頭牌歌妓?據說整個皇城幾乎是所有的男人傾家蕩產,為的就是能進去阿房宮,欣賞夢洛的一支舞蹈?天呢?不會吧,我听說,那夢洛早在幾年前就死了嗎?而且為此,整個皇城的男人都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有人因此而終身未娶的呢,說是要為夢洛守節!」
這一席話讓慕亦驊微微的皺眉,原來他的王妃在男人心中如此的受歡迎,這樣的消息讓他的心有些不舒服。
但是,姜黎卻有些不悅的皺眉,她向來要強,怎麼會讓秦淮的風頭壓過她,即使這些都死事實,她也不願提起。
「死了?怎麼可能,如果當年夢洛真的死了,那麼又怎麼會有現在的秦淮?雖然說當時的夢洛是蒙著面,平時根本就沒有人看見過她的真實的模樣,但是,幾乎是所有的人都見過她的舞。楊楚楚,當日在大殿之上,這個女人曾經也跳過一次,當時就有人說是那樣精彩的舞蹈唯有夢洛來能與之媲美吧。」
楊楚楚想了想,慢慢的點了點頭,她記得當日確實是有這樣的情況。
姜黎再次大笑了幾聲,「一個人的容貌再怎麼改變都不能改變自己的習慣和氣質,就算你帶著面紗,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你的舞蹈的感覺都不會變的。秦淮,話都已經說到了這里,你還有必要再沉默下去嗎?」
「哈哈」秦淮突然輕笑一聲,在慕亦驊的微愣之際猛地掙開他的手臂,慢慢的轉過身來,冰冷疏離的眸子沒有一點溫度的看著她,讓她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顫了顫,「既然姜小姐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了,那麼我秦淮還有什麼要說的必要了?」
姜黎有些驚訝的向後退了一步,雖然說秦淮此時的眼楮和周身的氣質都冰冷的可怕,但是她說出的話卻沒有任何的冰冷的感覺,反而是多了幾分輕松的俏皮的感覺。
其實,她一直都對秦淮滿是懼意,她的身上有太多她懼怕的東西,能夠讓她的父親都滿是懼意,她根本就想像不到這個女人的底線和手段。
對付這樣一個完全模不著底的女人,是對她的考驗,也是對她心理的一種考驗。
本來,她以為她會徹徹底底的輸掉了,卻沒有想到一直對她絕情的寧痕生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為她解圍,又告訴了她這樣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可即使這樣,她此時的心里也是帶著幾分欣喜的,想著慢慢回來的寧痕生,即將到手的宣翼王妃,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她的心里就有一種強烈的滿足感,以前,她害怕他死神王爺的稱號,生怕自己也和傳聞中的那些人一樣被電死,但是她現在卻突然發現慕亦驊的那些所謂的電對她根本就不起作用,既然這樣,她還有什麼害怕的必要了?
但是,她錯了,似乎是從她一開始和秦淮作對的時候她就錯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事情一旦揭露之後秦淮的反應,或暴躁,或頹廢,但是卻沒有想到秦淮會如同此時的這般平靜。不,應該說是看不透。
她的眼神,冰冷的讓人覺得可怕,即使在這樣的一個時刻,她渾身上下都沒有一絲破綻,反而散發出一種蝕骨的寒意!
眾人也是滿是驚訝的看著秦淮,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的沉重了些,他們的呼吸不順暢了些,就連老太君也張了張嘴,識趣的又閉上了。
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秦淮的身上,但是,卻沒有看清楚秦淮的動作,就看見秦淮已經站在姜黎的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眾人大驚,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今天能站在這里的人,大多都是想要看熱鬧的,尤其是三位夫人和楊楚楚,整日在府中無聊的呆著,難得有這樣的好戲,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可是,這好戲中一旦被添加上了血腥就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他們顫巍巍的看著突如其來的變故,大氣都不敢出。
頓時,整個大廳中靜的可怕,只有姜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秦淮……你……敢……」
「我敢?」秦淮冰冷的挑眉,「你看我敢不敢!」
說話間便增加了手上的力度,姜黎吃痛的皺眉,安靜的正廳中可以听到骨頭收緊的咯吱聲,姜黎的臉變的通紅,不屑的眼神也開始被乞求所取代。
老太君也慢慢的開口,但聲音已經明顯和緩了許多,「你……要干什麼?放……開她!驊兒,你快看看她……」
秦淮輕笑,沒有任何要放手的意思。她從來都是一個狠絕的女子,以前沒有殺她是因為姜黎還沒有觸及到她的底線。
而慕亦驊配合的站在一旁,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因為他知道,他是支持她的,無論她做什麼,哪怕她去殺人,那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她遞刀!
正如此時,他不會勸她,而且,如果秦淮嫌殺她髒了自己的手,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手遞過去。
但是,就在這時,一個白影突然閃過,以最快的速度擋住了眾人的眼楮朝著秦淮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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