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車駛近一幢寫字樓卻沒有立即停下,而是圍著樓前兜了兩圈,方才進入樓內的停車場。
這是一幢深藍色的雙棟連體辦公樓,正面對海樓身不高,其中一棟看來十一二層的樣子,連接著的另一棟相對就矮了多了。精致的暗茶色玻璃封體,在陽光照射下亮晶晶的,如同一顆巨大的藍寶石散發著青藍色的幽光,確實精美堂皇。
我們在一層停車場停下,景生略微探頭伸出車窗,對另一輛車吩咐道「你們先過去,我一會兒就到。」說後兩輛車分道揚鑣,他們繼續沿停車場向下駛去,我們則向上又開了幾層方才停下。
「下車吧。」
他沒好氣的冷著聲,遣散了剩下的人後,他帶我來到電梯間一直坐到頂層,在一間狹小的庫房前停下,便留我在外等候。
我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是景生對我態度越來越差,我也不敢再問他話了,只是乖乖的等在外面。他們應該不會傷害我的,若非如此大可不必將我帶到這。
他應該是去取些東西,所以很快便出來了。黑著個臉不聲不響,我們又乘著電梯下去,直至地下五層,沒有想到這幢樓居然這麼深。
轟轟隆隆的機器聲不斷的一陣陣傳來,我們已經來到大廈的最底層。這里可能是整棟大樓的運作中心,里面各種機器不停的轉動著。震蕩帶來的顫動,讓昏暗的女乃黃色燈光在頭頂搖晃個不停。散發出的高溫,令人心煩燥熱。
濕熱的空氣燻灼著,使我連呼吸都感到困難。我雙手不安的撫在胸口,緊緊的跟在景生身邊。這種令人壓抑沉悶的環境,讓我越來越恐慌,走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踐踏在自己的心房上。
不安的氣息充斥在周身,難耐的高溫困擾著我的呼吸。腳下的步伐開始有些虛懸了,空蕩蕩的,一步沒踩實便向身旁摔靠去。
景生機警的一把抓住我手臂攬了過來,跟著粗魯揪到一邊,斥道「不想活了。」
我實在感到委屈,真的沒留意。原來這面牆上的鋼管都是附著高溫的,稍微觸踫輕則被燙掉一層皮。若是適才當真靠過去,還不知道會怎樣呢。不過還好穿過一扇鐵門後,漸漸遠離那些嘈雜混亂的機器聲了。走道間也變的寬敞明亮起來,走廊的盡頭有幾間庫房。
房門被人打開,一個少年跑了過來。
他身材不高,年紀不大,看似十八*九歲的模樣,一頭挑染的棕紅色短發,衣著前衛,大大的眼楮高高的鼻梁,五官明朗深刻虎頭虎腦,倒真和景生有幾分相似。
「生哥,來了。」少年笑的燦爛,眼中滿是敬慕。
「嗯。」景生應了一聲,看不出什麼情緒,對少年問道「人呢?」
「我辦事,生哥您就放一百個心,她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掉。」少年拍著胸脯擔保。
「廢話,她能長翅膀嗎。」景生冷了他一眼,徑自走進庫房。
我跟在他身後,見到房內的陣仗不由得畏縮。屋內幾名男人私語交談,還有群一眼便能識出忠良的社會青年。這麼深的地下室,入口處又全都是雜亂的機器聲,任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知道。
「進來啊。」景生真的很沒耐心,開口催促,他滿臉邪惡的轉身湊過來,嚇唬道「你要是,再讓我這麼費神……我也只能把你交給他們管了……」
我一驚,十分不情願,可也只能硬著頭皮隨他進去。
剛剛踏入庫房,一股混著濃重的煙酒濁惡便迎面襲來。我不由得蹙眉,場面一片混亂。幾幅破桌椅,還有一張單人床,雜亂無章的靠在牆邊,角落里堆砌著數不清的空瓶罐。零食便當癱在桌上,紙屑果皮滿地都是。
偷偷掃視了眼那群青年,年紀都不大,五顏六色的打扮確實不良。他們三兩成堆的湊在一起吞雲吐霧,看似十分陶醉,反倒與匡文龍身邊的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景生看了看屋里一片狼藉邋遢,不禁板臉喝斥道「快把這收拾干淨了,一會兒龍哥就來。」他又不滿的吆喝著「把該裝的裝上,該架的都給架上,一點事還用人教。」
眼看著三角架撐起一台小型攝錄機,雖然不算專業,也是有模有樣了
「你們要做什麼?」我又驚又急,見他們忙碌個不停再也忍不住疑問。
「讓你試鏡,不好嗎?」。景生挑眉望來,嘲弄的調笑。
我似乎明白他們要做什麼了,頓感到全身無力。隨即想到的就是要逃走,離開他們越遠越好。我轉身直奔門口跑去,可還沒跑出兩步就被一男人抓了回來,扔到那張小床上。
我本能的反抗揮舞雙手,一把抓在男人臉上。男人低聲咒罵,反手就要給我一掌,卻被景生猛然握住手臂,硬生生拉了回去。
他臉色一沉「誰讓你打她了。」跟著,又將視線移向我,訓道「你給我老實點,做完你該做的我保你毫發不傷,唧唧歪歪鬧騰個不停,現在就讓你好看。」
「……」
我真的不想,不想待在這,強烈的不安慢慢滲透遍布到全身。他們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我什麼都沒有,為什麼還這樣要欺負我。我一點點退到小床的角落里,緊緊的抱住卷縮的身體,戒備的目光的盯著他們。
新義岸總部的樓頂,直升機剛剛降落,機頂上的螺旋槳還沒停穩。
「文龍。」一個姑娘光艷照人的如花笑臉展開,滿懷興奮的走向剛下直升機的匡文龍。
「你怎麼來了?」文龍一皺眉,冷漠的聲音透露著不滿。那姑娘笑臉依舊,隨手挽上他一只胳膊「你不讓我去看你,知道你今天回來,所以我就來咯。」
「遠東,送她回去。」他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女孩嘟起了嘴撒嬌道「我不走。」
「雪蔓,你應該知道這的規矩,是不準外人來的……」匡文龍沉色警告,多少有些不耐煩了。他最不喜歡就是女人的糾纏,不論是誰都沒有區別,即使他是德哥的女兒。
「誰說不可以外人來?我剛還見到景生帶來一個女人。」
紀雪蔓不依的反斥。匡文龍冷哼一聲,不容置疑道「她可以,但你不行。」
「為什麼!」雪蔓驚叫,拉高聲調,今天非要留下不可。
他目光冷淡,撤出她攬著的手臂,平靜的聲音听不出任何情緒「就算德哥來了,也問不出為什麼,這是幫里的規矩。」言此黑眼楮一沉,對遠東斥責道「沒听見我的話嗎,叫人把她送回去。」
隨即徑自離去,早就沒耐性和她在這逗悶子了。
鳳遠東匆匆吩咐了幾聲,又急忙隨文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