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夢里痴 第六章第七章

作者 ︰

第六章

戚嵐篇

在此之後,我每天仍然過著千篇一律養病養心的生活,只是漸漸地發現叔叔在家的時間比以前多了。他會經常拉著我的手在附近的小路上散步,他的個子很高,我的眼楮平視時,只看得到他寬大厚實的右手。手背光滑白靜,正中有一顆淡淡的痣,而手心卻生有厚厚的繭。紀女乃女乃說小叔是個喜靜的人,為了讓我開口說話,他總是不斷地給我講著這個家里的故事,盡管我每次都很少回應,听得卻極認真。那天晚上見我看著書,便經常讓我在他的書房里隨意挑選書籍,更沒有因為我的年小而擔心對于8、9歲孩子太深奧的書籍讓我感到無聊。平心而論,那些書籍除了一本《百家姓》之外還真是沒引起我的興趣,而我則是單純喜歡呆在這里,愜意于與小叔一起的時光。

一日午後,我懨懨地在休息椅上打盹兒,不一會兒便听到隔壁小叔辦公書房內傳來東西落地的沖撞聲,隨後便是有人說著什麼,我躡手躡腳地走近,將門小心地開了一條細縫,便聞聲听到那陌生而沉穩的聲音道︰「少爺,最近幾個月來何氏也是亂糟糟的,听那邊的人說近日那女人只出入何其沖家里幾次便也不見蹤影,他們也正四處找她。」房間卻安靜了下來,我突然一緊張,莫不成發現我的存在了?正慌張著卻听到小叔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我本是想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他頓了一頓,疲憊地說道︰「不過,我不會放棄的。」那個陌生的聲音接著響起︰「少爺您一定要注意身體,事已至此,就急不得。再加上小小姐,也更得,,,」

「我有分寸,少天,謝謝。」「我們之間還用說這些嗎。」原來是紀女乃女乃的兒子,紀少天。記得小叔叔說過,他雖不是親兄弟,但感情更甚于親兄弟。我將門輕掩好,又緩緩回到椅子上,恢復原來的睡姿。不久門開啟,听到小叔腳步走近,卻听得小叔道︰「人小鬼大。」

往後的日子,不曾再听到或撞見關于此類的事情。在小叔叔與紀女乃女乃還有不時過來看望的紀伯伯的共同努力下,我逐漸走出了那晚的陰影,盡管我自己性格並不如他們希望的開朗,但我下定決心走出這里,像正常孩子一樣過著平凡的生活。

初高中都獨立地住校,這都得利于叔叔的支持,由于紀女乃女乃是堅決反對的。高二的時候,機緣巧合下看了《仁醫》,那時為主人公堅毅的醫者品質而深為動容,自此決意成為一名醫生。就在那里,我遇到一個面對我的冷言冷語卻依舊對我熱情似火的女孩兒---韓笑夢。

見她之初,不免對她的聒噪感到厭煩,幾盆冷水下來,她卻依然故我地粘著我,呵呵地談論著所有她認為有趣的事,一來二往的,我卻不怎麼反感了。一年多下來,我已適應了在我的世界里有了她的一言一行。

烏黑濃密的頭發齊于肩頭,額頭被齊劉海遮住,兩顆大大的眼楮充滿靈氣,嘴唇小巧而富有血色,總的來說,五官不精卻搭配有致。

她唯一讓我不解的則是陽光如她卻對一個人甚為忌憚,馮信玄。第一次見他是在去年的羽毛球比賽,技術嫻熟,扣殺行雲流水。私下里看到也是陽光朝氣,甚至他的笑容似乎可以感染每一個人。而這兩個人,一見面如同極排斥。笑夢扭捏的表情更顯示著故意的假裝不相識。而那一次他在課堂上不知是害她還是幫她的行為後,我意外地听到兩人同時稱馮老師為父親,當時的驚訝難以言表。

就在那一段時間里,我對笑夢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抵觸,只是一時對她感到陌生,有太多的不解。

在此之前的一日,接到從法國出差回來的小叔的電話讓我很開心,飛快地跑下去,看到熟悉的車影,跑近,開門,坐穩,關門,一氣呵成,弄得自己臉紅氣喘,抬眼更是看到那個久違的笑臉。之後,我們在車里聊著,互相匯報著各自今日的情況。就在我說著周末想回家的時候,小叔的瞳孔一瞬放大,面露驚異,隨即眯著眼。從未看到小叔如此失態過。感覺到我疑惑的眼神,小叔立即又恢復了往常的表情,並對我承諾著周末一定陪著我。而我快速側頭向小叔方才看過去的方向,竟然看到正回頭望向車里的笑夢。

第二天,就琢磨著要不要直接問笑夢事情的究竟,故意晚起只等到寢室里只有我們兩人,想好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而她又像往常一樣親熱地問好,而我不知是怎麼,未及反應就月兌口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正後悔,卻看到笑夢臉色微變,低下頭,兩頰微紅。她的反應讓我更加忐忑,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寢室。

後來,尹婕的話更增加我的疑惑。贊助的事情笑夢從未提過,本來應該是她親口說出的話卻讓我從第三人那里得知,心中的不悅已無法抑制,擺月兌掉尹婕卻迎面踫到了笑夢。我撒氣地從她身邊走過,心里說不出來的郁悶,而她突然地一拉,讓我所有的情緒都瞬間清空,我努力裝作淡然,看著她著急地說著解釋的話,我的心卻漸漸落下,只是想到,何必想太多。

第七章

周五晚上,我正憋著氣收拾衣物、床單,準備打包回家。戚嵐也做著同樣的事情,似乎心情很好。我和戚嵐的家都在大學所在的城市,因而會抓住一切機會回家過過「大爺」的日子。不過我還真不知道戚嵐家的具體地址,不禁有些黯然。「哎呀哎呀,真是命好,兩個惡姐姐可以去參加‘舞會’,就只剩我個灰姑娘在這寢室里面壁哭泣。」就這個當,趙菁就開始冒酸水。我順著說道︰「那就清美麗而可憐的灰姑娘等著尹仙女的南瓜車吧。」

「哼,煩死了!詛咒你斗地主永遠模不到二!」她恨恨地說道。這也太狠了,我們寢室兩天一小賭,五天一大賭的,斗地主那就是金牌寢室文化。我內心立馬向著各路神仙大爺祈禱著,我要模二,我要模二。

和戚嵐一起走到樓下,就看到某人背著單肩包在宿舍花壇邊候著了,我只當做沒看見,拉著小行李箱扯著戚嵐一個勁兒地走。他還真怕一些人看不到我跟他要一起回家。「好了,好了,」戚嵐邊說邊掙月兌我的手,停了下來,「我有人來接,在北門等,你就好好地去找你媽媽回家吧。」我轉身向後看了眼,無奈地點點頭。就這樣,從宿舍到教師辦公樓,我和他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

夜幕籠罩著整個學校,兩旁的楓樹遮擋著路邊零星的幾點路燈光,此時只听得到行李滾動的 轆聲,還有我和他此起彼伏的腳步聲。我的腦袋暈暈的,什麼也不敢想,不知是累了,還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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