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二 贈珠未知是福禍 連及無辜換身餃2

作者 ︰

眾人一驚,林先生趕緊抓起小乞兒,申大則掐住少年的脖子。

申大道︰「白袍老兒,趕快將火蓮珠交出來,否則殺了他們。」

老者道︰「你殺了他們也沒用,火蓮珠已不在老夫身上。」

申大狠狠瞪了他一眼︰「誰相信你的鬼話,趕快拿出來,要不然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信不信由你,救老夫的並非他們,老夫已將火蓮珠送給了救老夫的那兩個女圭女圭。」

「那……那兩個臭小子在哪里?」眾人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得火蓮珠的人吞下去。

「就在你們身後。」老者將眼一抬,射向小恆子與岳承天藏身之處。

眾人一轉身,見了小恆子與岳承天。兩人一驚,忽覺月復中又一陣疼痛,沒想到老者會來這麼一招,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哈哈——」林先生丟下小乞兒,「真是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工夫,還愣著做什麼。」眾人都向小恆子與岳承天撲去,兩人拔腿就跑,老者在旁微笑不語若無其事,看著這場追逐游戲。

兩人只覺月復中疼痛難忍,不住奔跑躲避,被包圍在一個追逐範圍內。岳承天被申大抓住,他狗急跳牆,一拳正中申大手臂。只听「啊——」地一聲慘叫,申大手臂被打斷。岳承天這一驚非同小可。

申大大叫,滿臉濁汗︰「這小子體內的確有火蓮珠,抓住他取出珠子。」但無人敢動。

小恆子趕緊退到岳承天身旁,余驚未定,故作大膽︰「過來啊,有本事就過來呀,到時非打得你們腦袋開花不可。」渾身冒汗。

林先生退到申大一旁︰「申大俠,我們還是商量一下為妙,這兩個小子已服用火蓮珠,功力非同小可,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先退一步吧。」申大咬咬牙,忍著痛,道︰「我們走。」他們趕緊逃開,如喪家之犬。

老者已將小乞丐扶起,替他把脈,兩人趕緊走去,小恆子道︰「老爺爺,他沒事吧。」

老者道︰「只是皮肉傷,沒什麼大礙。」岳承天道︰「老爺爺,你真不夠意思呀,竟然……」

「哈哈——」老者大笑道,「若老夫沒有十足的把握,怎能讓你們出場。你們體內現在已經有些內力,便讓你們顯顯身手。」

旁邊黃衣少年見三人說笑,忙跪下道︰「晚輩夏思儀見過前輩。」三人都回頭,兩人驚道︰「哎大哥哥,怎麼會是你呀。」

老者將他上下打量一番︰「你是要謝老夫,還是要老夫的火蓮珠?」

夏思儀低頭不語,岳承天道︰「老爺爺,你干嘛這麼說他?」

老者未答他話,繼續問夏思儀︰「老夫見你白面撲身,是夾在奪珠人群中吧。」

小恆子忙解釋道︰「不是啦,爺爺,大哥哥是為救承天,我們三人撞到面粉盆了。」

夏思儀抿抿唇,抬眼正視白袍老者目光,道︰「實不相瞞,起先晚輩的確想要火蓮珠,夾在奪珠人群中。」

老者道︰「還算誠實,你是想要火蓮珠增加你的功力?」

「是,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略顯失望。

「有什麼不可能,現在挖開他們的肚子取出火蓮珠便行了。」

三人大驚,夏思儀有些語顫道︰「這……這怎麼行。」岳承天驚道︰「老爺爺,你這不是存心害我們嗎?」。老者淡然道︰「火蓮珠在你們體內,若有不慎,遲早也是一死,倒不如現在死了,把火蓮珠給他,也算了他的心願。」

兩人正待說話,夏思儀忙道︰「前輩,此事萬萬不可,要得火蓮珠就得賠上兩條人命,晚輩寧願不要。」

「火蓮珠豈是兩條人命這麼簡單,是累累白骨森森血肉,在市集上的場面你也看見了,死傷無數,觸目驚心,你若想要火蓮珠,區區兩條人命又奈你何,你若不願動手,老夫可以幫你。」說完舉起右掌要向兩人拍去。

「不要啊!前輩!」夏思儀一個箭步沖上前,擋在二人前方,只听「啊——」一聲,夏思儀口吐鮮血,趴倒在二人身上,兩人趕緊扶助他。

小恆子有些氣憤道︰「老爺爺,你這是干什麼啊,你要殺我們就殺吧,干嘛還把火蓮珠給我們。」岳承天也怒道︰「老爺爺,沒想到你這麼狠毒,早知道當初就不救你了,現在夏思儀被你打死了。」老者若無其事,手撫銀須︰「如果你們想救他,手按住他頭頂百會穴。」

兩人見已暈死過去的夏思儀,並未多想,盤膝而坐,各將一手放在夏思儀百合穴上,三人正處在緊張的運功中,老者在旁也不敢怠慢,見三人頭頂直冒白氣,夏思儀頭頂正逐漸匯集起一股力道,但始終無法成形。

老者想道︰「糟了,這兩個娃兒功力還不夠,再這樣下去,三人的命可能不保,老夫得幫他們一把。」走到夏思儀面前,舉起右掌,貫注內力,打在夏思儀頭頂。「啊——」小乞丐看到這一幕,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啊——」夏思儀大吼一聲,渾身灌滿內力,劇痛難忍,大吼一聲。老者趕緊收手,腳下錯步,方站穩身形,小恆子和岳承天也被彈到一邊,弄得灰頭土臉。兩股強大力道由夏思儀兩手發出,飛沙走石枝葉盡落,發泄完畢他渾身冒著白氣。

良久,夏思儀站起身,看看自己雙手,又望了望了前方的老人和周圍的人,奇道︰「我……我還沒死。」

老者道︰「你當然沒死,老夫一向只殺大奸大惡、貪婪無恥之徒,若老夫欲舉手挖他們月復時,你面稍露一點喜色,老夫立將你斃于掌下,哪得你現在的內力。」

小恆子與岳承天听了此言,不明所以,岳承天道︰「您是什麼意思呀,老爺爺?」

「哈哈——夏思儀,老夫見你誠意待人,宅心仁厚,雖有奪珠之心,卻無傷人之意,還能舍身救人。此舉此行,老夫便承全你,一掌打通你全身孔穴,再合我們三人之力,助你打通任督二脈。」

夏思儀听了此言,不知如何是好,悲喜交加,百感叢集,一下跪在老者面前︰「前輩,此恩此德,晚輩不知該如何報答。」

「你不用謝老夫,並非憑老夫一人之力,況且老夫也說過,若你乃貪婪之輩,老夫必殺你,怎會助你通穴。」

岳承天驚嘆道︰「任督二脈?我好像听我爹說過,只要打通了這兩處穴道,那他的功力便很高,放眼江湖,無幾人能敵。」

小恆子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啊,老爺爺,你每次做事總是讓我們模不著頭腦,嚇得我們半死。」

老者笑道︰「人生在江湖,很多時候往往身不由己,你所思所想所做之事,不能表露于色,為人處世之道,你們還得多學習學習,否則必將被淘汰。」二人點頭示意,若有所思。

「現在天色已晚,我們趕緊找個地方棲息,老夫還有話要對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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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林中黑漆陰森,不時傳來鳥鳴獸吼,讓人不寒而栗。不遠處有一堆篝火,小乞兒正烤野山雞,香氣四溢。小恆子和岳承天在旁直流口水,老者和夏思儀在一邊靜坐調息。

岳承天有些急不可耐︰「哇,烤好了沒,我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小乞丐道︰「再等會兒,快好了。」小恆子看著他︰「哎,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文成杰,你們救了我,今後我就做你們的奴役吧,你們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兩人一驚,岳承天道︰「你說什麼呀,什麼奴役不奴役,既然我們有緣相遇就是朋友,我叫岳承天,他叫小恆子。真是對不起呀,是我們害了你,要不然你也不會被他們毒打。」

小恆子道︰「對呀,看到你傷的這麼重,我們真的過意不去,不過老爺爺的藥膏還真神奇,讓你的傷好的這麼快。」

文成杰望著他們,感動的熱淚盈眶,道︰「你們兩個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們是朋友呀。」兩人齊聲道。

「你們願意和我做朋友?你們不嫌棄我嗎?」。模模臉上的傷疤。

岳承天道︰「干嘛要這樣說呢,我覺得交朋友不是看那人長得怎麼樣,只要那個人對我好,我就和他交朋友,其實我和小恆子也是今天才認識的,他忍著餓也要分半個窩窩頭給我吃。」笑著向他看去。

小恆子看著文成杰︰「雖然我和他今天才相識,不過經歷了那麼多驚天動地的事,就像認識很久一樣,你也和我們經歷了患難呀,有沒有這種感覺。」

文成杰听後開心地笑了,看了看下方,見山雞已經烤熟︰「山雞已經烤熟了,叫老爺爺和儀哥哥來吃吧。」

「不用了,聞到香味兒,老夫自然來了。」老夫與夏思儀笑著坐下。

文成杰一人分一只,岳承天和小恆子便狼吞虎咽地啃起來。

夏思儀看著他們只覺滑稽好笑︰「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幾天沒吃東西了。」

岳承天道︰「不是幾天,只是今天,不過成杰這山雞實在烤的太好吃了,我們當然吃得快了。」五人都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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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畢,老者道︰「岳承天,小恆子,你們二人雖身具火蓮珠,卻還不能發揮它的威力,所以你們的處境很危險。不管怎樣,是老夫將你們卷進漩渦,老夫有義務保證你們的安全。」

老者道︰「想來想去,老夫只有一個辦法,若將你們帶離中原,不太可能,特別是岳承天。」岳承天驚奇地望著他。

老者繼續道︰「夏思儀如今內力高強,足以自衛,岳承天體內的火蓮珠還未融化,若被發現,性命難保,你不能離開五聖門,所以唯有將你隱藏起來才安全。」

岳承天似明白其意驚道︰「老爺爺,您的意思是說……要我和儀哥哥換身份。」

「不錯,你要設法安全回到五聖門,只要不被人發現,便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小恆子和成杰怎麼辦?」岳承天忙問道。

「文成杰倒無性命之憂,只需讓他有個安身之所,至于小恆子……」老者略有遲疑,「小恆子,你可願意跟著老夫。」

小恆子一驚︰「不行,我還有爹呢,總不能為了自己連爹也不要了吧。」

岳承天突想到什麼︰「老爺爺,讓成杰跟我一起回家好嗎。」

老者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岳承天,你可有辦法安全回到五聖門,帶上文成杰而不被人懷疑。」「這……」岳承天道,「我倒是有,可成杰……」

老者道︰「好了,這個先不急。岳承天,夏思儀,你們先把衣服換了。」

岳承天驚道︰「換衣服?在這兒換……」看了看夏思儀。

「有什麼不能換的,把外套月兌下便行,不過你們二人身材相差的確有點遠。」

岳承天低下頭,緩緩月兌下外套,穿上那件寬大黃衣,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有些滑稽。不過好笑的還是夏思儀穿上那件白衣,短短小小,腿和胳膊都露在外面,如鄉間農夫。

夏思儀道︰「岳兄弟,你把那支竹笛給我吧,今天岳門主問了胖老板是否白衣少年手中拿一支竹笛。」岳承天驚道︰「糟了,我爹知道是我了。」

「只要你把竹笛給我,你爹不就不知道是你了。」

小恆子道︰「承天,原來你會吹笛子,吹來听听好不好?」

岳承天道︰「好吧,唉,我爹他怎麼也不肯教我武功,就教我練書作畫下棋吹笛子。」

夏思儀道︰「可能你爹不希望你卷入江湖紛爭,願你考取功名,也好光耀門楣呀。」

「才怪呢,武林中人哪有考取功名的,打死我也不要。要是教我武功,等我名震武林不也能光耀門楣嗎。好了,反正長夜無聊,就吹吹笛子吧。」一陣悅耳的笛聲劃破黑夜的寂寥,讓人輕松,催人平和,心中不感寂寞,充斥正氣,給人以寄托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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