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春恩車一路載著榮惠往承慶宮而去,一路雖花木扶疏,然而天空雲層漸漸如的翻涌,天氣亦變得陰冷起來。榮惠不覺抬頭一望,只見台閣重重,一坐坐青灰色的獸脊幾乎也變成鉛色。想來明兒是要變天了。
承慶宮中鎏金鼎內焚著龍涎香,淡白輕煙如夏日柳絮,絲絲裊裊。
溫泉洗浴,擦香抹粉,榮惠□的被一床紋龍的綢布裹住,再被內監舉去寢殿的龍床上。每一個步驟榮惠都已經思量過無數次,但當她躺在冰涼的龍床上,想到待會就要和個一面之緣的人發生關系時,她腦子還是很有些亂,多少有點不甘。
听到內監在外連呼「陛下」時,榮惠做了一個深呼吸,做一行愛一行,干一行專一行,做員工就要為老板辦事,做妃嬪就要讓皇帝辦,天經地義。
心軟是升不了職的,一輩子沒自由沒前途!
榮惠在綢布里頭暗暗握拳,仿佛充滿了勇氣,來十個皇帝都不怕。
腳步聲越來越近,榮惠轉過頭想看,但隔著芙蓉羅帳上重重紅綃秀幃,隱隱綽綽看不分明。
忽然床幃被一手揭開,正是朱文燁。他穿著一身明黃的中衣,把高大的身子倚在床欄上,微睜著一雙狹長的眼楮,似笑非笑的看著榮惠。
榮惠望著朱文燁,驚詫的眼睫撲閃了幾下,過了一陣子,才想起什麼似的,忙道︰「陛下萬福金安……」
搖曳的燭光或濃或淡,在榮惠的臉上映出了班駁的陰影。她略一抬眸,櫻紅的唇開合著,朱文燁一點都沒有猶疑,就俯身過去,含住她的雙唇,吸納她的甜蜜。
榮惠不是那不知世事的女兒家,在看到朱文燁眼里那簇火時,就清楚的明白將要發生什麼。那猶帶著吻涼的唇和火熱的唇正不斷在她頸後肌膚上的舌忝摩,一只手也已經覆蓋到了她的胸前。
朱文燁的呼吸愈來愈沉,壓在榮惠的身上,仿佛兩個人都要窒息了。他將榮惠從長綢中剝出來,手指一寸一寸地滑過她的肌膚,溫柔的撫弄,把她整個人都纏繞住。榮惠只覺得自己似一條魚,在他的指下剝骨去皮。
朱文燁的膝蓋撐開了她的雙腿,猛然的挺刺終是戳穿了她。
榮惠只覺多年來的保養和運動都成了白費,嬌小的身軀如同被粗糙的砂寸寸磨過,一瞬間榮惠幾乎覺得喘不過氣來,只是無聲的張著嘴努力呼吸。
實在痛。
朱文燁仍在猛裂的頂著,在他的身下,榮惠四肢都無力的癱軟了,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就響不起來了。如果連喝了幾天的止痛藥還是痛,那足見十五歲的身軀實在不堪承寵。
但他的肆虐就一直一直那麼進行著。
榮惠最怕痛,權宜之下,為了能少痛一些,便努力讓自己的身子放松,再試著去接納。為了不痛呼出聲,她甚至含住自己的手指,只隱隱發出「嗚嗚」聲。
朱文燁自然感受到她微妙的變換,露出欣喜和愉悅的表情,她這樣子實在嬌美嫵媚,這副身子的滋味著實銷、魂。朱文燁忍不住托住她的,用力往自己下、體按去,連番肆虐。
榮惠痛得咬疼手指,呼出聲來,只好調整戰術。她盡力把自己放到平衡的位置,說服自己從忍受往享受過度,這樣就不至于那麼僵硬,不至于那麼痛……不至于真的撕裂。
所以,她就拿對方當□、牛郎、一夜什麼都好,何況對方還是自己名義的丈夫……好吧,只要能少吃些苦,這些都沒什麼大不了。
朱文燁饒有趣味的看著她,她微微昂著頭,發間簪著一朵緞花,墜著的同色的流蘇自她左鬢上垂了下來,顫顫拂在耳畔,人比花嬌,也更妖嬈。
他寵幸過的,有嬌羞的、木訥的、豪放的也不無,但那種到底只是完全為了討他歡喜全不顧自己而已,榮惠這樣的卻不同……竟似真與他交融得歡一般。
朱文燁頓時起了戲弄之意,倒要看看榮惠還有什麼讓自己驚喜的,愈發大力的律動起來,直頂的榮惠蜷曲成只蝦米。
榮惠心理抵擋得住,這嬌女敕的身軀也吃不消,為了少吃些苦,終于使出殺手 ——她只把腦袋往枕頭里鑽,嗚嗚哽咽的厲害︰「陛下……嬪妾不行了,饒過嬪妾吧……」
朱文燁听了這聲音原是不信,但感覺到身下軀體正顫抖著,這才不忍起來,雖然榮惠的身軀讓他著迷,到底也只是第一次侍寢,他是有些太激進了。
思及此,朱文燁的動作果然緩了一些,直到榮惠感覺到體內涌上一熱,終于松了口氣。
朱文燁躺下來,一手上前抓住身側榮惠的肩胛,攬住她。但手指間卻傳來的輕微戰栗,朱文燁歪著頭驚奇道︰「你怎麼了?」
一面就伸手出去,抬起她的低垂的下顎,縴秀白皙手指撫模上去,竟觸到了一手溫熱的水。
朱文燁呆了片刻,才捧起榮惠的臉,溫聲寬慰道︰「誰欺負你了?告訴朕,朕幫你出氣……」
榮惠被他這一擦,才感覺到臉上一濕,心里莫名。但看到朱文燁眼中的疼惜不似作偽,又壓下這股莫名的心情,只要老板滿意,做職員的有什麼不能舍去的,只要將來的得到的足夠值得。
心一硬,榮惠就展開了笑顏,嘴微微撅起嗔︰「陛下欺負了嬪妾還裝模作樣,實在討厭。」說完,就扭身背過去。
朱文燁失笑,但又覺得榮惠這般小女兒模樣招人疼,忍不住又一手將她抱回來,佯怒道︰「愛妃大膽。」
榮惠癟癟嘴,嚶嚀一聲道︰「陛下,實在痛的狠了。」小手指就在他胸前輕戳了一下。
朱文燁握住她的手指,輕吻了一記,低喃道︰「朕知道,朕以後會好好疼惜你的。」
榮惠挑起眉,嬌吟道︰「嬪妾才不信,陛下都不喚臣妾名字,怎知道陛下是要疼惜誰人。」
朱文燁失笑,將這可人兒又摟緊幾分,輕喚了一聲︰「華兒,比起你的名字,朕還覺得這個字襯你,華如桃花。華兒,朕以後會好好疼惜你的。」
榮惠覺得差不多了,也微微打了個呵欠,用肢體回應著朱文燁,以手撫上他的前胸,但卻昏昏欲睡——非是她消極怠工,實在是太過勞累。
室外,驟風突起,檐下的鐵馬錚錚亂響,洞開的窗不住踫合,不多時,青藍電光劃裂了沉沉夜色,滾滾雷聲中,雨點瘋了似的就落了下來。
這是燕都入夏以來的第一場暴雨。
下了一夜的雨,在天明時止住。
承慶宮掌事宮女進入寢殿的時候,只看見榮惠已經梳洗好了坐在窗前,正和身側兩個宮女絮絮說話。仍有些烏暗的晨光照在榮惠的身上,眸光流轉間,透出難以捉模的光。
掌事宮女掩著嘴咳嗽了一聲,才福身道︰「小主金安。」
榮惠雖然沒見過她,但看她衣飾後卻不能不知道她是誰,這承慶宮的五品掌事,亭儀。
亭儀約有四十出頭,體形勻稱,修臉杏目,氣質婉和不失精練。
「亭儀姑姑。」榮惠站起身,微笑走過去,芝蘭和玉樹也散開來。
亭儀見她言行溫和,微微點頭,道︰「小主,是時候去建寧宮見見其他妃嬪娘娘了。」
榮惠點點頭,道︰「姑姑說的是,這就要去。」
榮惠已病愈,又經承寵,這建寧宮和後宮其他妃嬪相聚一室的事是避無可避了。現下是中宮之位懸空,不然榮惠這樣剛剛承寵的妃嬪還需給皇後三跪九拜。如今,她好歹只要去給高位的妃嬪請請安,交交心,斗斗計……這一去,也算榮惠從臨時工轉正式工了。
一入職場深似海,從此真心是路人。
思及此,榮惠有喜有悲也有挑戰的快感,但原來顆張職場精英的心終于是完全跳動起來。她堅定有力的邁開步伐,看著眼前那重檐廡殿的重重宮門,她揚眉一笑,眸光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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