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望 第十五章 合作

作者 ︰

這三日過得倒是風平浪靜。

這皇帝老頭入殮後,帝都里倒是與三日前的蕭條冷清截然不同。

街上擠得水泄不通。買賣吆喝聲,談笑聲不絕于耳。

此時藍若廷一身白色男裝,玉冠束發,倒是一副翩翩書生模樣。

李錦默看著她英姿颯爽的模樣,心里的擔憂卻夾雜著莫名的感情。只是他恍然不知那是何為?

藍若廷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舍與擔憂,唇角露出了笑意︰「無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莫要擔心了。倒是這茶樓,要麻煩你照料了。」

李錦默重重地點了點頭,縱然不能站在她的身邊,至少站在她身後,這也是好的。

此後,藍若廷囑咐了李錦默要好好護好那塊血玉,便獨自去了天宇晨的府邸。

待到管家通傳後,便隨著下人進了去。

亭台樓閣,雕欄玉砌,荷花千里飄香,那景猶勝蘇州園林幾分。她一路走,便在感嘆萬惡的封建社會,這些權貴搜刮了民脂民膏便大動土木,真是奢侈無道啊。

在她安度好細軟後,便有下人喚她過去,說晨王相邀銀帶亭賞景。

那銀帶亭便建于那瀑布之上,水流于其下而出,只見瀑布如若飛花,星點白花閃爍于虛空中。遠觀之,便有那亭懸于水上的錯覺。

下人在那瀑布亭台下便止住了腳步,躬身道︰「藍公子,王爺在上面候著。請。」

藍若廷拂了拂衣擺,便信步走上了大理石階。

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清涼的濕氣。她定神一看,只見那白色暗花錦緞太妃椅上慵懶地斜躺著一人,紅色的衣衫寬松地系著,結實的胸膛。烏黑的青絲松松地用玉簪子挽住。

鳳眸半垂,慵懶妖媚。

兩邊的姬妾嬉笑著為他送上晶瑩的白葡萄。

那些姬妾也是絕色傾城,薄紗輕籠,豐乳縴腰,縴縴素手,聲如銀鈴。

藍若廷不住嘆氣,這天宇晨真是風流成性,真不知他會不會縱欲過度,精盡人亡。不過就他這副妖孽相,倒是有做萬年受的潛質。

就在她想入非非忘乎所以之時,一把充滿磁性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若若,你終于來了。本王等你好久了。」他輕笑,吃過了姬妾遞給他早已剝好的橘子。

听著那怪異的稱呼,藍若廷倒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所托非人了。然而表面上她依舊不動聲色,抱拳道︰「參見晨王……」

晨王瞥了她一眼,倒不甚在意這些虛禮。他嫵媚一笑,「若若過來這邊落座吧,嘗嘗這水果,乃是士兵跨馬加鞭送來的,尚是新鮮。那酒乃是上等桂花釀,二十年方得一壇。」

藍若廷看著他那媚眼如絲,如若暗送秋波,讓她不禁生生打了個激靈,莫不是他乃是斷袖分桃。

藍若廷下意識的扯了扯衣領,瑟縮著坐到了一旁。天宇晨看著她那副提心吊膽的模樣,忍俊不禁,便朗聲大笑了起來。

「若若莫不是誤會了本王什麼罷?」朱唇映襯著那白皙整齊的牙齒,丹鳳微勾,眸里閃爍著莫名的光芒。那放蕩不羈的模樣竟是出奇的好看。

藍若廷捂著被他模樣震撼的小心肝,一臉淡然,「在下以為王爺有斷袖分桃之癖。」

天宇晨听著,愣了片刻,復又笑了起來,一手撐著肚子,一手擦著眼角流出的眼淚。笑到最後,連話也說得斷續,「從來沒有……沒有人這般……說過我……哈哈……」

藍若廷月復誹道,你這般權位,除了我看怕誰都不敢這般說你。

待到天宇晨平靜下來後,便揮退了左右的姬妾。

藍若廷看著他的行為,倒覺得他如六月的天,變幻莫測。

天宇晨在臣子面前倒是泰然自若,沒什麼君臣間的架子。他拿著白玉酒壺為著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縴長的手指撫著那剔透的白玉酒杯,仰首一口飲盡。

藍若廷倒是耐得下性子。見著他這般隨意,自己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了。她揀了琉璃盤里晶瑩的白葡萄,放入嘴里,只覺清甜多汁,舌尖竟有著那陽光的味道,果真是上品。這都是無公害的水果啊,在上輩子里這可真是難得了。

藍若廷忍不住又拿了一串,品嘗了起來。

天宇晨看著她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忍不住又輕聲笑了出來。

藍若廷看著他,白了他一眼,「一邊喝酒一邊笑,小心嗆到了……」

天宇晨看著她那不屑的模樣,心生玩意,便伸手掐了她的臉,便覺手下膚如凝脂,那膚質更勝他身邊的姬妾。

藍若廷一揮手,便拍去了他那只狼爪,揉著被他掐紅的臉,眸中閃爍著點點火光,「看你這德行,還真像是龍陽斷袖之人……」她還為著她被掐紅的臉憤憤不平。

很顯然,天宇晨已經自動屏蔽她的話語。

他兀自喝著杯盞中的酒。突然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我竟把這事給忘了。」天宇晨扭頭,看著那揉著臉,一臉憤慨地瞧著他的藍若廷,心情大好,「澤帝即位不久,附近小國前來相犯,奪了幾個邊境小城。澤帝已派本王前去收復。」

藍若廷不覺大汗,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竟會忘記,果真如外界所言不靠譜。

天宇晨倒未覺自己有何不妥,還是一如忘惜般怡然。

藍若廷看著桌上的白葡萄,心中一時沒了吃的心思,只因天宇晨出兵之事。而這事她定要出手,若帶功回京,便能真正踏入朝堂,對于為楚宅雪恨是百利而無一害。

藍若廷念及此處,便單膝跪于地上,抱拳,道︰「求王爺準在下一同前往。在下定不辱使命。」

天宇晨挑起那嬌媚的丹鳳眼,看著跪在地上一臉誠懇的男子,神色變換莫名。

藍若廷跪了良久,正在想要不站起來之時,手肘被人微微一托,藍若廷便順勢站了起來。她松了松跪得麻木的雙腿,耳邊只听見「本王準了。」

她抬首,正要謝恩,卻已不見了那紅色的身影,心中暗暗感嘆原來弱不禁風只是他的表象。事實證明,他也是個練家子。

天宇晨已下達了命令,明日一早入宮面宮,便啟程。

是夜。無星無月。

藍若廷倒是睡不著了,為了明天。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從政,或是卷入權力爭斗之中。其實,她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只要每天有銀子花,可以跟家人一起便可。只是這麼渺小的願望便無了實現的那一天。有些東西失去了便是失去了,且永無尋回的可能性。

她立于庭中,晚風習習,心中一片清明。

藍若廷想起了那個在齡山習武的日子,那個白衣翻飛,面若冷霜,卻心細如塵的男子。記得她下山下得匆忙,還沒來得及跟他道別。還沒跟他說,如果他想她了,可以去天香第一樓找他。也還沒來得及問他,他們下山後還會是朋友嗎?

這一切,注定便如此停住在那齡山之上。

只身投入這偌大的世間,便注定了他們便再無相逢的機會了。這茫茫人海,他們便再尋不會彼此了,盡管有著那一短笛。

短笛聲清脆渺遠,卻難以穿越這遙無邊際的世間。

縱有承諾,卻已無履行的機會了。

她從懷里掏出那支短笛,手里傳來淡淡的冰涼,那溫度像極了那人的眸子。青蔥縴指撫過那玉上淡淡的紋路,她不禁嘆了口氣。

突然想起了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卻在她怔忡之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藍若廷不著聲息地將那支白玉短笛放回懷里,方扭頭,便見那人靜默地站在她的身邊。

「晨王。」藍若廷喚了聲,並無行禮。天宇晨也不做聲,似乎這樣的夜涼如水,誰也不想用繁雜的禮數去驚擾。

天宇晨,負手而立,輕聲笑道︰「若若,明日便是征戰,是否緊張了?」

藍若廷抬首望著那潑墨般漆黑的天空「自古征戰幾人回。畢竟那是生死一瞬間,試問誰會不怕?」

天宇晨唇邊的笑意逐漸擴大。

他轉身,面對著眼前方到自己胸前的男子,笑意盈盈,伸手便撫模著藍若廷的頭頂,語氣里竟有著幾分寵溺,「我發現,你已經成功地引起了我的興趣了……」

藍若廷看著那光影明滅的面頰,在這夜幕里,唯有他那雙光亮如星的眸子。

微風拂過,發絲飛揚,偶爾卷著幾片凋零的葉。枯葉落于池塘之中毫無聲息,卻牽起了一圈圈漣漪。是風的無情,還是流水的無意?

只是,藍若廷在這般神色里,卻是怎麼也覺得毛骨悚然,看來他不出自己所料是個龍陽子弟。

莫不是她要將自己的女子身份告訴他?可是看他這副德行,是男女通吃的。這般算起來,她還是以男子身份示人比較安全。

天宇晨是何等的人啊。他清楚地看見藍若廷眼中神色的變換,一個忍不住,那玩笑便破了功。

他捂著肚子,又是笑個不停,淚水凝結在眼角,他卻沒有擦去。

「你真的是太有趣了……」他依舊笑著,張揚且沒心沒肺。

倒是藍若廷見著他這般笑弄,心中惱了,得知他是與自己開了一個玩笑。一個大好夜晚,卻被他這般擾亂了。

她狠狠地盯著眼前的男子,那氣無從發泄,便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臉頰,用力往兩邊拉扯,讓他的俊容瞬間變了形。

「疼疼疼……」天宇晨口舌不清地喊道。

藍若廷倒是死也不放手,還哼哼道︰「死妖孽死妖孽,叫你這般耍我啊……真不知死活,有仇不報非君子……」

藍若廷的小宇宙爆發了。此時的她早已顧不上尊卑了。

看著天宇晨的俊臉就這般毀在了自己的手上,心情大好。原本抑郁的愁緒早已被他的叫嚷求救聲驚飛到九霄雲外了。

天宇晨淚水漣漣地求饒,藍若廷方松開了雙手。

他揉著被捏得紅腫的臉頰,眼中竟氤氳著水霧,朱唇微微嘟起,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竟讓人忍不住疼惜。

然而藍若廷便是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戲,又冷冷哼了一聲,「再這般唧唧歪歪,信不信我再掐一次,好讓你這個王爺明天讓人認不出來。」

天宇晨的淚水馬上收住了。他喃喃道︰「還沒見過哪個人像你這般不懂得憐香惜玉,不解風情的……」

藍若廷抬眸,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他立馬合上了嘴巴。

藍若廷看著他那憋屈的模樣,心中怎一個爽字了得。

心情舒爽後,便回去睡去罷。

藍若廷輕松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轉身,背對著天宇晨擺了擺手,「妖孽,我先去睡了。晚安。」

天宇晨听著那名號,也不惱。

他靜默地立于夜風之中,看著她那逐漸縮小的背影,唇邊竟露出了難以名狀的笑容。

若若,晚安。

祝你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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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家滴若若要去打仗鳥……口憐滴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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