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鳥語嫣然,花團錦簇。
藍若廷與司徒逸圍著石幾而坐。而那一男一女早已不見了蹤影,看怕是不知完成什麼任務去了。
司徒逸淺嘗著杯中的香茶,好奇地問道︰「你為何會識得那圖騰?就是那次我在天香第一樓見著的那張圖騰。」
藍若廷听見他這般說道,心知他多少見過這圖騰。
「這圖騰你見過?」藍若廷有些愕然。
司徒逸點頭,眸子慵懶地掃過藍若廷的面容,「那是一個饕餮族的圖騰。饕餮族雖為一個小種族卻自成一國,獨立而行,從不依附某個國家。因為他們種族有著屬于自己的秘術,用毒奇精,便也無他國所能進犯。只是之前饕餮族的族長已逝,其繼位者還未選出,只能由其祭師擔當大任,暫且代為管理事務。」
龍曄難道是與這個奇怪的種族有所牽連?
藍若廷不敢貿然下一定論。她點點頭,心中自是有了計較。司徒逸見著藍若廷那神色變幻萬千,唇邊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還有,此血玉璧,你為何想要奪回?」司徒逸長指輕輕敲著那青瓷茶杯,淡然問道。
藍若廷想著眼前此人許能幫到自己,便說道︰「我有些家事需要這血玉璧。」
司徒逸那雙眸子銳利地瞧著藍若廷,絲毫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痕跡。他突然神色肅穆,冷冷道︰「難道不是為了得血玉璧得天下嗎?」。
藍若廷瞧著他忽而彌漫著莫名殺氣的面容,有些愕然。只是片刻間她便鎮定了下來,「不是。奪天下那勞什子事情,我還是沒有興趣。」
司徒逸瞧著藍若廷好一陣子,忽而朗聲大笑︰「哈哈……只是不知你這話是真是假。我姑且相信你吧。」
藍若廷看著他那神色變化若孩童臉的神色,倒是有些好奇。她好奇地盯著眼前的男子,問道︰「難道你奪我血玉璧是為了一統天下?」
司徒逸听後,忍俊不禁,便打趣藍若廷,「奪天下那勞什子事情,我還是沒有興趣。奪你的血玉璧不過是無聊而已。」
藍若廷想起來,那夜天下第一樓,從他看見藍若廷手中的血玉璧起,他便清楚知道這血玉璧的來頭。這下子,她倒是弄不清楚這司徒逸奪她血玉璧又三番四次與她交手的目的了。這人師從何處,從何而來,無從而知。
此時,方才立于上座之下的一男一女來到兩人面前。
「參見樓主。」
司徒逸收回那張輕松淡然的笑臉,一臉漠然地掃過兩人,「事情辦得如何?」
男子率先開口,「回樓主,那人已抓到,不知樓主如何處置?」
他頓了頓,方道︰「將他關進水牢,且莫讓他死。」
那男子抱拳,應了聲「是」。司徒逸瞧了眼藍若廷,復又笑道︰「這男子是我的左護法瑯琊,這女子是我的右護法青蘿。」
藍若廷掃了兩人一眼,便見那女子一臉鄙夷地看了眼藍若廷,便移開了目光。以女性的第六感來說,這女子定是喜歡這司徒逸。
想到此處,藍若廷不由清淡一笑。
司徒逸看著藍若廷自顧自地笑開了,也不言語只是如此靜默地凝視著她。
待到吃過飯回廂房後,藍若廷不由擔心這兩日都不上早朝,看怕他們都要擔心了。此時她踱到廂房屏風後便見那木桶早已備好了熱水。沒料到這摘星樓樓主思想縝密,照顧周到。
這古代不若現代那般有白熾燈,能將一室照得燈火通明。藍若廷只好將那桌上的蠟燭挪到木桶旁邊的矮桌上。她徐徐月兌去衣服,拆開發髻。那如瀑的墨發傾瀉而下,遮住了那瑩白如玉的雪背,姣好的身材瞬間曝露于空氣之中。藍若廷瑟縮了一下,便將身子跑進了那浮著點點花瓣的木桶里。只是她不免好奇,這花瓣浴不是專門為著閨閣女子而設的麼?為何她也有這般待遇?難道那樓主早已知曉她的身份?不過她轉念一想又未必,兩人交情不深,也無身體上的接觸,至少在她的意識之中是沒有。那他又如何得知她的身份呢?
藍若廷想著便是稍稍松了口氣。
她將頭浸在這熱水之中,閉氣,雙臂環膝,若還處于母體之中的形態。有人曾說過,當一個人擺出這樣如若還在胚胎之中的動作之時,便證明這人缺乏安全感。也許她就是這般。
記得那時候泡在浴缸里,她常常窩在他的懷里,耳邊是他那熟悉的氣息。其實很多時候她都習慣了那人若空氣一般的存在。就連洗澡,她也習慣了兩個人。那人無論應酬多晚他總要回來與她一同浸浴。如他所言,他能減壓的其中的一種方法便是泡浴。只是有些時候他要出公差,好幾天不回來,她便會獨自洗澡。每到自個兒洗澡之時她總是不過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便洗澡完畢出來。
只是如今想來她與他之間的糾葛總是有些遙遠了,遙遠得恍若只是南柯一夢,竟是隨著時日的流逝越加的不真切。當然偶爾看著那相似的面容她會將這兩張極其相似的臉重疊在一起。
突然她听見屋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藍若廷不由一驚。她泡著熱水,神經倒是松懈了,就連有人靠近也不察覺。
此番她起身穿衣已是來不及了,想到此處,她便側頭吹滅了身旁矮桌上的蠟燭。屋子瞬間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
藍若廷屏息靜氣,心腔的那顆心就要蹦出身體。
她側耳凝听,便听見一陣敲門聲。
「在不?我可要進來了……」司徒逸的聲音方落,未等藍若廷回復,便已推門跨步而進。屋子寂靜無聲,只余那清淺卻帶著些微急促的呼吸聲。
「所為何事?」藍若廷壓低嗓音冷冷問道「我在沐浴更衣,遲些再過來罷。」
司徒逸听著也不覺得要避諱。他的聲音里透著些微焦急,「有些事需當面告知。你大可不必出來。我過來便好。」
「你且稍等。」藍若廷急切地道。一陣激水聲清脆響起,回蕩于這黑暗之中,竟顯得曖昧不明。黑夜之中司徒逸唇邊的笑容又不可見地勾了起來。
「我這便穿衣出去。」藍若廷這下子方急忙起身,復又激起了一片旖旎的水聲。
藍若廷暗暗自責這番太不謹慎了,竟將那束胸衣放于床塌之上。她方才將那胸衣放于床榻上只不過是怕那洗澡激起的水濺濕了那衣服。
無奈之下,她只能穿起那衣服,勉強穿戴好便走出了屏風。只是她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站著,凝視著黑夜之中那高大的身影。
司徒逸見著那屏風前窈窕的身影,忽而大步流星走上前,伸手竟將藍若廷圈入懷里。藍若廷大驚,這般貼近只怕是要露出破綻了。藍若廷不由劇烈掙扎,奈何眼前之人的內力武功修為遠遠于她之上,她此時竟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司徒逸將頭靠近她的耳際,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熱起她起了一身疙瘩。
「別亂動,我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子,這孤男寡女,月黑風高的,你這般如若挑逗,難保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听著他那變得低沉沙啞的聲音,藍若廷身形一頓,打算還是以靜制動。
那男子在藍若廷耳邊輕輕地笑了起來。
「我發現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司徒逸戲謔道。
「登徒浪子!」藍若廷怒罵道。
司徒逸輕笑,「我從不承認我自己是個正人君子……」
忽而,藍若廷冷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子之身?」
司徒逸輕輕笑開,卻沒有回話。良久,他徐徐放開了藍若廷,凝視著漆黑之中藍若廷的面容,忍俊不禁,便放聲大笑。藍若廷不由氣岔,不知這男子就竟是意欲如何。
司徒逸看著她微嗔的模樣片刻,便默然轉身。漆黑之中復又傳來輕笑一聲。那穩健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藍若廷听著他離開的腳步聲,心中舒了口氣。她擦干頭發,經過方才一役,她倒是不敢放下心來,即便是睡覺也是多了個心眼。
翌日早上醒來,藍若廷便見床前那含笑的眸子。藍若廷幽幽嘆了口氣,便支起身子坐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藍若廷撫額,只怪自己內力不及眼前之人,便連他進屋也不自知。
司徒逸輕笑,「早安……」
藍若廷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既來之則安之,見著他一臉泰然,估模著他也沒什麼歹心,便也是輕松了下來。
「早……」
司徒逸瞧著藍若廷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笑笑,「起床去吃早飯吧。」
藍若廷正要回話之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司徒逸壓下聲音,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淡然道。
那扇雕花紅木門被推開,只見瑯琊立于門口,朝著司徒逸行了個禮,便道︰「不知樓主如何處置水牢之人?」
司徒逸淡然一笑,那笑意並沒有到達冰冷的眼底,「且過去那里看看吧。」
話音剛落,他便偏頭,一臉笑意地瞧著床榻上之人,「跟我一起過去吧。」
藍若廷朝著司徒逸翻了個白眼,心中不明白這司徒逸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這樓內的事務怎麼也輪不上她這個外人插手。為何他卻這番接二連三地讓她參與其中?
藍若廷冷聲道︰「我不去。」
司徒逸看向藍若廷的眼里,唇角的笑意有增無減,道︰「原來天不怕地不怕如你,也會害怕?」
藍若廷瞧著他那輕蔑的神色,心中憤慨,雖知他這是激將法,但還是不想就這般被他看輕,只能硬著頭皮道︰「既然樓主也不介意我這個局外人插手,那藍某自當隨樓主之意。」
司徒逸瞧著藍若廷那神色,便起身往屋外走去,「你先整理好方來找我罷……」
聲音還縈繞在屋里,然而那人卻已不見了蹤影。
藍若廷來到此處與司徒逸相處只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不知這司徒逸意欲如何。
待到整理完畢,她踏出屋外,只見那男子負手立于樹下,眸色冷漠地瞧著那方蔚藍如洗的天空,如若沒有情緒的木偶。她總覺得自己經常觸踫的那個人並是不是真正的那個司徒逸。這一切的笑容與親切,還有冷酷都不過是他的面具之一。她瞧著他那空洞無情的眸子,只覺得心中一冷。她對眼前的男子絲毫不了解且眼前之人的武功遠在她之上,只怕在此處若是行差踏錯,那便是尸骨無存了,就莫要再想著為家人報仇雪恨了。
那樹下衣冠楚楚之人微微偏頭,那眸子盛滿日光卻依舊溫暖不了。司徒逸瞧著藍若廷,唇角帶笑,只是藍若廷這樣看著只覺得他的笑容一直達不了眼底。
「走吧。」司徒逸瞧著藍若廷淡淡喚道。
藍若廷點了點頭,慌忙跟了過去。
瑯琊一直默不作聲地跟在兩人身後,保持著三步之遙。
七轉八折後,三人方在一處鐵門前停住了腳步。只見司徒逸走到門前,伸手按了一下那頭雕刻精美的石獅子的眼珠子,那扇鐵門便轟然打開。
瑯琊率先走在前方,掏出火折子點亮了一路上的壁燈。
而後,瑯琊打開了一扇鐵門。順著那幽幽的燭光,只見漆黑之中一雙眸子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鼻息間充斥著一陣惡心的腐臭味,還有一陣陣難以名狀,如若溝渠之中的骯髒積水的腥臭味,讓那個藍若廷不禁胃內一陣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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