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望 第五十四章 媚藥

作者 ︰

待到藍若廷回府後不久,便接到宮里人的口諭,傳藍若廷入宮與皇上共進晚膳。藍若廷心知早上與天宇澤有了心結,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這到底是皇上的旨意,藍若廷又豈敢不從,便也只能硬著頭皮,隨機應變了。

藍若廷坐上了宮里派來的馬車。馬車轆轆而行,藍若廷的心便隨著那馬車而顛簸,七上八下。

夜幕降臨,將世間的一切都融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這夜,無星無月。

藍若廷隨著宮人的領路來到了一陌生的宮殿之中。宮人方將藍若廷帶到了門口,便停住了腳步。藍若廷心生疑惑卻還是走了進去。她伸手撥開重重曳地薄紗帳幔,隔著帳幔,便見那襲明黃坐于桃木雕花木桌邊獨酌。

她徐徐走了過去,朝著天宇澤行禮,「臣參見皇上。」

「坐。」天宇澤早上那怒氣不復存在,只是平靜道。

藍若廷依言坐于天宇澤對面。

天宇澤為著藍若廷倒了杯酒,淡然笑道︰「盡管不能與愛卿結為親家,但愛卿依舊是朕的好臣子。你的功績與能力不會因此而改變。」

藍若廷听著天宇澤的話,心中自是不會自以為是地認為那是天宇澤的肺腑之言。只是她想不出天宇澤這番說法是出何意,便只能微笑頷首。

天宇澤舉起瓊觴,唇角帶笑,只道︰「藍愛卿亦臣亦友。愛卿就為朕干了這杯酒吧。」

說罷,他便微微舉起手中的瓊觴,示意藍若廷一同舉杯。皇命不可違,藍若廷只好依言舉杯一口飲盡。只是一股淡淡怪異的味道在舌尖彌漫開來,瞬間便消失了。藍若廷心生疑竇抬眸瞧著天宇澤卻見他一臉無礙,便以為自己多疑了。

二人復又聊了片刻時間,天宇澤便道要如廁,喚藍若廷稍等片刻。藍若廷點點頭,幾杯下肚,頭已有些暈眩感。只是她暗用內力將那浮起的醉意壓下來。

只是天宇澤走後不久,她忽而覺得口干舌燥,那暈眩感有增無減,竟是用那內力也無補于事。藍若廷無法子,只見那屋帳幔深處隱約見著桃木桌上放著一盞茶水。那是里間,想來天宇澤也沒這般快回來。她便過去倒口茶潤潤喉罷。

想著便徐徐走了過去,只是腳步蹣跚,身子有些不穩,藍若廷忽而覺得不妥。這酒意她用內力壓下了,為何還這般暈眩?

體內的燥熱之感愈加強烈,若一波一波海浪拍打著她的心神。她暗暗叫糟,撥開那重重帳幔,終于踫著了茶壺,便听見屋內深處隱隱透著細微的聲響。藍若廷不覺奇怪,步子便下意識地邁了過去。

當她撥開重重曳地的薄紗帳幔之時,一個嬌柔的女子臉頰緋紅地躺于床上,身上僅覆著薄紗,曲線玲瓏,那冰清的肌膚在那層薄紗的覆蓋下隱隱約約,惹人遐思。

藍若廷復又走進一瞧,看著那眸色迷醉,朱唇微張,細碎的申吟之聲溢出嘴邊。她似是被人點了穴道,不能動彈。

藍若廷听見床上之人氣息急促,心知不妙這人中了媚藥。如此想著,藍若廷忽而一驚,莫不是自己身上也是中了同樣的毒?這媚藥異于平常的毒藥。這藥無色無味,本不是毒藥,只是為著增添夫妻間閨房情趣的藥劑而已。只若是心存歹心的人用了這味藥,那便是無毒成有毒了。

藍若廷見著床榻上之人面色通紅,似是因著那穴道被點了,血液不通暢,那身上的媚藥又發作而憋得通紅。

繼續這般下去,這人便最紅會血脈噴張而死。藍若廷來不及多想,便伸手解了女子的穴道。

卻在此時,她方想起床榻之人乃是之前在御花園听著其彈琵琶的婕妤。

究竟是誰下的媚藥?藍若廷正要深思,然而那思緒卻不受控制渙散起來。月復間的燥熱一波一波襲來,侵蝕著藍若廷的意志。她身子發軟,竟連那輕功也提不起來。

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離然而那身子卻是不受控制竟是站不起來。那婕妤一把抓住藍若廷,將她的手徐徐拉近自己的身子。藍若廷只覺她的手心一陣滾燙,心中忽而清明開來。她的貝齒狠狠一咬,竟咬破了嘴唇,一陣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開來。頓時她的思緒清晰了片刻。她猛然掙扎開來,幾個退步,奈何身子使不上力氣,重心不穩竟摔倒于地。只是她松了口氣,至少她此刻暫且是安全了。

只是她身上的藥力發作,全身滾燙若火焚,就連那理智也一點一滴分崩離析。她只覺眼前萬物都在晃動,腦海一片空白。她復輕輕動了一下,一陣申吟聲竟從自己的嘴里吐出。她一驚,這藥效就要將她的理智完全吞噬了。在這進退兩難的境地里她是無計可施了。難道就要這般被人識破她的女兒身而後削去其官位,回到原點嗎?

她不要,不可。她咬緊銀牙,掙扎著要爬起來,然而體力不支。

就在她快要墜入絕望的深淵之際,忽而想起懷里的那支白玉短笛。她慌忙從懷中掏出那支短笛,那衣服摩擦著發燙的肌膚復又引起一層疙瘩。藍若廷忙壓抑著那蜂擁襲來的快感,將那短笛放至唇邊,吹了起來。

須臾過後,藍若廷依舊不見天宇翔的身影,心中已是涼了一片。

當藍若廷正要放棄之時,鼻息忽聞一陣清雅的竹香,體內那股燥熱之感稍稍降了些。

「冰山……」藍若廷不由一笑,殊不知她這樣的眸色媚眼如絲,笑容楚楚動人,竟讓天宇翔失了心神。

藍若廷一見天宇翔到來,那所剩無幾卻勉強堅持的理智瞬間坍塌,身體只余下的本能。她身子一軟正欲倒于地上,天宇翔眼疾手快一把圈住她的縴腰,將她穩于自己的懷中。

藍若廷的柔荑徐徐撫上天宇翔的胸膛。她嫵媚一笑,眸子撲朔迷離如若蒙上了一層霧氣,朱唇嫣紅豐潤,白皙的手竟下意識地扯開了天宇翔那白色的衣襟。天宇翔連忙抓住藍若廷那不听話的手,奈何她嚶嚀一聲,熾熱微腫的朱唇蜻蜓點水般落在那有些涼意的頸脖上,一直沿著那頸脖而上。最後,那雙滾燙的唇瓣覆上了天宇翔略微冰涼的薄唇。

貝齒輕咬那兩片微涼的柔軟,唇舌糾纏,相濡以沫。藍若廷如若久逢甘露般,忘情地吸吮著那淡雅的竹香,恍若這般便能將身上的欲火降下一些。

天宇翔竟被藍若廷那莽撞笨拙的技巧挑起了一絲旖念。

唇上的溫度瞬間高升。

他下意識地環住藍若廷的縴腰,手一緊,另一手扶住她的後腦,讓她更貼近自己。藍若廷的手撫弄著天宇翔的胸膛,嬌喘不斷。

她宛若水蛇般攀上了天宇翔高大的身軀,緊緊依附于他,若沉浮之中找到了諾亞方舟。她身體的溫度愈加攀升,衣襟也因著激情扭動而凌亂微敞,大片凝白如玉的雪肌曝露于空氣之中。然而胸前的那白布卻突兀地露了出來。

天宇翔猛然一震,本被欲念所充斥的腦袋瞬間清明。看著眼前那嫵媚動人的面容,天宇翔倒是立馬鎮定了下來,方才的欲念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斷不能就這般,斷不能如此傷害她。

藍若廷不自覺地摩擦著天宇翔的身軀,欲要降低身體的溫度。天宇翔瞧著藍若廷早已迷失于本能之中的面容,心下一定,一記手刀會快朝著她的後頸揮去。

藍若廷輕哼了一聲便暈了過去。

天宇翔方松了口氣,如若放人這般情況下去,後果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凝視著躺在懷中的藍若廷,心中百感交集,終究不知該從何說起。他幽幽嘆了口氣,便打橫抱起她,白衣翩躚,縱身躍入黑夜之中。

藍若廷只覺自己作了一個好漫長的夢,全身都疲憊不堪,仿佛經過無數輛馬車的碾壓。她極力睜開千斤重的眼皮,頭腦一片混沌。

「水……」她的嗓音有些喑啞。

忽而腰間一緊,藍若廷被輕輕地扶了起來。鼻息一片竹香,後背柔軟舒適,竟是躺在了天宇翔的懷里。

天宇翔將茶杯小心翼翼地送到藍若廷的唇邊。藍若廷就著那杯子喝了好幾口水,方又躺下。

「昨夜的事兒我記不太真切了。只記得你來救我,其余的……都沒印象了……」藍若廷撫著還微漲的腦袋,蹙眉。

天宇翔微微搖頭,道︰「我抱你回來給你喂了藥,便無大礙了。放心,你的事兒自是不會暴露出去的。」

藍若廷方放心地點頭微笑。

然而晨曦早已攀過天際的厚重的雲層,撒落于世間。藍若廷才想起要上朝。雖不知是否天宇澤的陰謀,只是她絕不能給人落下把柄。她忙翻身起床,整理衣衫。

天宇翔見著藍若廷那番急切的神色,心知她定是要準備上朝,便也不說話,只囑咐了她幾句。

藍若廷快馬加鞭回到府中,剛回到府中,還沒踏進自家的院落,便被一群宮里來的官兵攔住了。

只見那官兵的領頭鄙夷地瞧著藍若廷,冷哼道︰「皇上命人抓拿大帥入宮,還請大帥配合些,莫要危難小的。」

藍若廷瞧著那人一臉張揚,哪里看得出半分尊卑的態度。只是這落井下石乃是人之常情,雪中送炭于世間是少之又少的。

她心中已是有了底。昨夜的局,顯然是天宇澤擺出來的。這番便是要去興師問罪的,只是藍若廷倒還不怕。畢竟她是女兒之身,做不了什麼損害婕妤名節的事兒。就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時候便是無法月兌身了。

如此想著,也無濟于事,暫且听天由命吧。

龍曄與丫頭立于門前,一臉憂心忡忡。藍若廷怕他們擔心,忙扯起一抹笑意,道︰「我行事端正,自是不會怕的。很快,我便能回來了。」

龍曄那雙澄澈的眸子瞧著藍若廷,「藍大哥,你放心吧。我定會替你好好照顧這府中上下的。」

藍若廷伸手撫著龍曄的臉頰,復又微微頷首,那信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那官兵領頭倒是一臉不耐,忙催促道︰「還不趕快走,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藍若廷听罷便轉身隨著那些官兵一同離開。只是她昂首挺胸,,步履穩健,絲毫不見被抓拿的畏懼與擔憂。

龍曄看著藍若廷那遠去的身影,心中只責怪自己為何手無縛雞,竟是連藍大哥的忙也幫不到。

丫頭瞧著默不吭聲的龍曄,那沉靜的語氣竟與平常迥然不同。她神色清冷,淡然道︰「這事兒自是與你無關的。你便莫要自責了。」說罷,她復又靜默地瞧著藍若廷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龍曄看著丫頭那分外沉著的神色,微微吃驚。她竟與平常截然不同,恍若換了個人一般。他竟有種錯覺,這般鎮靜自若的女子才是真正的丫頭。

而後他復又甩甩頭,這藍大哥方出事兒,他便疑神疑鬼的,自亂陣腳,可如何是好。他便自嘲自己是想多了。

天宇澤坐于湘妃的宮殿里,手下意識地模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唇邊那抹冷酷的笑意愈加幽深。

湘妃柔若無骨地靠在天宇澤的懷中,笑得一臉嬌媚。

「皇上,臣妾不明白。臣妾以為皇上是重用藍若廷的,不料卻擺出這個局……」

天宇澤偏首,垂眸,陰晦不明的眸子映著湘妃那美麗的容貌,「若歸順,朕定當重用,若是不歸……那便死。藍若廷不識好歹,竟與皇子為伍。朕得不到的,也莫要他人所得。」他語氣一頓,復又道「白白浪費了他的才能了……」

話音剛落,湘妃便生生地打了個激靈。

眼前的男子情緒變幻莫測,手段凶殘暴虐,她伴君側些年,卻還是這般恐懼,亦步亦趨,生怕一子錯,滿盤皆輸。

這樣步步為營的日子到底何時才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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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可不敢寫得過于香艷,免得被別人和諧了。還有,女王要求票票跟留言……票票……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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