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肥肥回去後,將禾朔的事與大家商量了,大伙兒都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契機。
反正錢放在錢莊里也是擱著,還不如拿到外面去投資。再加上甄肥肥與宏興棉業早有合作關系,彼此之間已有一定的默契與了解,這個事情答應下來自是不難。
具體事宜,甄肥肥交予莫離,讓他去與禾朔接洽,商量好後由她點頭就行。
書生則為她張羅著挑選人才的一應事宜,也派了幾撥人先後到靈州、廣武、成克、西岳、天青等地去探探路,看看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底下人能干,甄肥肥也樂得輕松。
白天無事就帶著一家老小在城里轉轉,到上好的酒樓去吃吃名菜名點。兩個老人喜歡听戲,甄肥肥還特意陪著他們到蘇京城內有名的「雙喜班」听了一天的大戲。一天下來,甄肥肥的那個腰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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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車行馬大老板到了京城,沒出兩天,甄肥肥就收到了無數邀請她去品茗游園的請帖。
在這之前,甄肥肥就曾知曉古代的商人或是文人有這種習慣,沒想到這事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照著甄肥肥的性子,是一家都懶得跑的。但是書生說了,她哪家都可以不用去,唯獨張家她得給面子走上一走。
細問之下,甄肥肥才驀然想起。
是啊!听說書生的那個對象可就是姓張,恰巧就是那位華章繡坊的大小姐。
難怪書生這麼積極。也是,他未來老丈人的帖子,他哪敢就這麼給擋了回去?
甄肥肥當即點了頭,眼看書生年紀都這麼大了。還沒討媳婦。而這倆小青年又一昧的在這耗著,估計問題還是出在張家老爺子那里。她雖然不能幫上書生什麼,但做好兄弟這麼長時間。去給他探探風聲、說幾句好話還是行的。
看甄肥肥滿口應承,書生也很是開心。屁顛屁顛地搖著算盤出去了,听那 里啪啦的算盤珠子的聲響,也可知這小子今日辦事是格外的賣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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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都得去!」朱虎雲在听到女兒的決定後,思量再三後說道。
甄肥肥知道她娘是什麼考慮,但一想到那麼厚厚的一摞請帖,還是怕怕的搖搖頭。
她還想多花些時間陪爹娘孩子和老公呢。那些生意場上的應承誰愛去誰去!
而且這種事要麼一去都去,要麼一家都別答應,否則開了個頭,可就沒完沒了了。但是甄肥肥顯然忘了一點兒,她剛才已經答應去張家了。
朱虎雲見閨女搖頭。心里急了,一下坐到她旁邊,握著甄肥肥的手道︰「人家請你去賞景喝茶,是看得起你。你說你不在這兒也就罷了,人過來了而且天天都在外面玩,有什麼理由不去走一趟?況且人家好心好意地請你去,好酒好菜招待著,要不是要你的肉,干啥不去?」
甄肥肥苦著臉道︰「可是娘。我想陪你們嘛……」
「陪了我們這些日子也夠了,生意要緊。既然都走了這條路,哪能這麼任性,想做啥就做啥。我跟你爹要是想到外面晃晃就去晃晃,想在里面呆著就在里面呆著,好得很。不得非要整天到外面跑。就算出去,我們幾個也照,青天白日的,難道還有鬼啊——」
「還是我陪著比較放心……」
「我跟你爹不要你陪,又不是小女圭女圭,也不是不識路,干啥走到哪兒都要你陪?這麼些大活人難道還丟了不成?你不要把我跟你爹當幌子,反正啊,這些人家你是去得去,不去也得去。」
「娘,你想得太多了,他們家每天都有那麼多人去,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的。反正大家都是走走過場,說幾句客套話,沒什麼去頭的。而且我這次去了,下回又得請他們過來坐,一來二回的,真的很煩誒!」原諒她,她並不是不好客。只是都是生意人,又都不怎麼熟,彼此之間除了你奉承我兩句我奉承你兩句,不交半點真心,這樣的說話也忒沒意思。
「雖說是過場,但這過場需得走,而且得好好走。」朱虎雲拍拍閨女撅著的嘴,暗暗搖頭。都這麼大的人了,卻還是跟個孩子一樣,老是讓他們放不下心。
「你在蘇京城根基未穩,現如今盡管闖出了一點名堂,也靠大家伙兒多幫忙、多擔待。有句話叫做︰朋友多了路好走。出門在外,哪能只靠著自己一股腦地向前傻沖,交些朋友才是正緊。」
「別看這些人現在跟你沒個啥,但要是處理好了,以後你有個事大家也可以幫襯幫襯你。別人家有事,你也莫要小氣,能幫則幫。因為只有你先幫別人,別人以後才願意幫你。這些都是非常簡單的道理,不要娘說,你心里都懂——」
這些的確是很簡單的道理了,老師從幼兒園就開始教了。只是人活一輩子下來,又有幾個能真正明白而且記得這些淺顯的道理?
「娘知道你懶,又最不喜歡這些客套和虛禮,但人活在世上,沒有人能真正做到不在乎這些。你有生意在這里,人家來請你去,想必也是認可你。你要是一事無成,生意做得又是個半調子,鬼才來請你。可是,你要記得,你做得再好,賺再多的錢,哪怕比其他人都要好,你始終都得保持一顆謙虛的心,不要驕傲,不要看不起別人——」
「娘,這個我真的沒有啊——」她自己也就這樣子,哪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別人啊?而且,娘說的道理她也都明白。
虛懷若谷!
對自己要有絕對的自信,但為人處世又極為謙遜、虛懷若谷。這一直是甄肥肥在古代信奉的處事之道!
只是,她也說過,她向來是個最怕麻煩的人。只想安安靜靜、能免則免的做一點自己的小生意,懶得管那些勞什子的應酬的事兒。但是,人在花叢過,哪能片葉不沾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