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麼讓你害怕嗎。
他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她許久都低著頭,不發一言。
我難道是集蜂準長目摯鳥膺于一身的少恩而具虎狼心之人嗎。他微微笑著,說出這樣一句逗趣的話來。
他向來沉默寡言,但這並不代表著他的思想。相反,因為他那一群足智多謀的臣子,最拿手的便是這些滑稽之詞,他听得多了,也會偶爾在穩卓的言談中添上幾句,以壓壓那些狡細之人的氣焰。
但是,他從來不講那些話來討好一個女子。因為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少女子。向來只是她們撿甜蜜的話說給他听,這使得她們柔媚的笑容早已被他厭倦。
或許連他自己也不那麼清楚,為什麼對于這樣一個地位卑微的歌女,他想要搭訕竟然是用了逗趣的招術。
雖然不那麼自然,但這招術卻很奏效。她果然笑了,抬起青綠的衣袖掩飾著,卻將頭低得更低了。
陛下,您當然不是。
是啊,他怎麼會是蜂準長目摯鳥膺呢。他嚴肅而俊朗的面容,幽遠而深邃的眼眸,足以教人心旌搖曳。
她同樣心慌意亂。她並不十分清楚為什麼公主派她來這里。只是當她想起他凝視自己的眼神——天哪,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跳得厲害。如果不怪她太大膽,她覺得他的眼神里面簡直含滿了感情。
但是她還無法判斷,那究竟是欣賞呢,還是傾慕。
不過我覺得跟你比起來我恐怕是豺聲了,他笑著說道。接著聲音輕了一些,因為你的聲音那麼好听。
所以面對一個如此欣賞你歌聲的人,你是不是能稍微抬起頭呢,讓他知道他說的話你听見了。
他彎去,在即將貼近她的時候停了下來,繼續說道,你看,我大約只大你一兩歲吧,你完全可以把我看作是你的哥哥——他頓了頓——不行,你不能拿我當哥哥。
為什麼。她抬起頭問道。
她一直在听他的每一句話,不管她願不願意,那些如泉水般脆利的聲音不知怎麼直鑽進她的心里。
為什麼又不能當作哥哥了,她心下疑惑,抬起頭問,卻感到心在那一刻靜止了。
他怎麼離自己這麼近。
她抬起頭時正對上那一雙幽深的眼楮,那麼近,她覺得自己簡直就要被那雙眼楮深深吸住了,吸得不能動。
他也動不了了。她抬起頭的一剎那,他就完完全全忘記了周邊的一切。只有眼前這個人,這個女子。她額前的碎發,碎發遮掩下的黛眉,一雙丹鳳流眸,好像含著一汪秋水,晶瑩透亮的令他心悸,還有那歌唇一點紅。她清麗的臉龐離他這樣近,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的心好像此刻完全不屬于他了。
他只覺得毫無思考力的淺意識此刻帶著他慢慢的向前傾,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好像已經聞到她秀發間如蘭花盛開一般的清香。
她突然覺得眼前一陣暈眩——怎麼會離得這樣近。
她又感受到了急速的心跳,身子慌忙向後,擺月兌了他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