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歸家路 (二十九)雨林生活(上)

作者 ︰

隨意找了個地方,假寐半夜。第一縷陽光灑進雨林內時,離三月就睜開了眼楮。

度過雨林難熬的第一夜,離三月又餓又渴,今天的任務就是尋找水源。

一邊嚼著苦澀的草葉榨取其中的汁水,離三月一邊往昨日與狼打斗的地方走去。雨林的白天,其實比雨林的夜晚更可怕,但是因為有了陽光,人的心情就會不自覺的放輕松一些。

回到樹下,狼的尸體還在,而且旁邊還多出了十幾具被血引來又中毒身亡的野獸尸體。

離三月細細地觀察四周場地︰「昨夜我們走後,這里還發生過一場打斗。而且,還是一番惡斗,除了狼的同伴,還有不少的野獸。這地方的動物蠻多的嘛。」

動物多,也就意味著這地方資源多。

「至多找個三四天,一定能找到水源。」下了結論後,離三月望著因野獸尸體有毒不能食用而頗覺遺憾的軟綿綿,「軟綿綿,你往左邊我往右邊分頭行動,夜晚回到這里集合。」

聰明的雨林冒險者會用潮濕的泥土判斷水源方向,可惜離三月不是冒險者,對于尋找水源也只有這一個笨辦法。

對于這提議,軟綿綿顯得並不是很高興。

離三月不去理它,說完話就顧自往右邊走了幾步,听見身後軟綿綿滑行跟上自己的聲音︰「你往另一邊走。」

軟綿綿不喊不叫,乖乖趴在地上。

離三月想它听懂了,又繼續要走,軟綿綿立刻再次跟上她。離三月有些惱了,蹲輕輕拍在軟綿綿的腦袋上以示懲戒︰「不要跟著我,去找水。」

軟綿綿低著頭,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可離三月再不被這裝模作樣的樣子欺騙,抓起它的腦袋看著軟綿綿。軟綿綿的眼楮避開她的目光,眼眶竟帶著霧蒙蒙的水汽,似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離三月慌了,連忙模模它︰「我不是凶你,你別哭……我只是覺得分頭行動能更快找到水源,不是想要丟下你。」想了一會兒,離三月對軟綿綿點頭,「好吧。你跟我一起走,我們兩個在一起也算有個照應。」

「呲——」話音剛落,剛剛還一副潸然淚下模樣的軟綿綿立刻仰起頭,歡欣地朝她一個勁點頭。

什麼樣的人就會養出什麼樣的娃。這個被離三月養出來的小騙子!

離三月頗為無力地瞪了軟綿綿一眼,往前方尋去。軟綿綿緊跟在後。

外邊正午的時候,雨林內方光亮。

離三月眺望著雨林。在雨林行走半日多,對雨林的不適感漸漸消退,轉而仔細觀察起雨林︰種類繁多的樹木、昆蟲、野獸,還有早熟的果實。

軟綿綿身為毒蟲,對毒物有著天生的敏銳感。每當離三月停駐在一棵果樹前時,軟綿綿都會自覺地爬上果樹,一派認真地踫一踫果子,然後對離三月點頭或搖頭。次數多了,離三月也能簡單地判斷果實。總是找只剩下幾枚稀疏果子的果樹。果實繁茂的樹木卻不敢去踫。

直到黃昏時候,離三月采摘了十幾枚果子,用樹葉包裹。

軟綿綿看離三月打包的樣子,也去找了一片大樹葉給她,離三月困惑看它,軟綿綿飛快地滑走,過了一陣子,卷著幾枚果子回來,神色頗為小心翼翼地將果子放進樹葉中,仰頭期盼地看離三月。

離三月一怔,給它的樹葉打了個包。軟綿綿立刻視若珍寶的卷起這個樹葉包。同時向離三月「呲——」一聲道明這個包裹是它的,她不許動。

離三月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會卷著一個包的蛇。就好像,一只大大的青色蝸牛。算了,它喜歡就隨它去吧。

就這樣,一個帶著樹葉包的少女,一條卷著樹葉包的軟綿綿,緩緩地行進在茂密的雨林內。

許是昨夜經過了一場狼的大戰,今日一人一蛇沒有踫到什麼可怕的野獸。陽光在雨林內停留了至多兩三個時辰,夜色就籠蓋雨林。

找樹歇腳,離三月今夜沒有喂軟綿綿鮮血,軟綿綿也沒有要求,埋頭吃果實後便早早地倚著離三月休憩了。

當晨光喚醒軟綿綿時,它身邊的離三月不見了。是不是昨天纏著離三月,讓離三月不高興了?軟綿綿當即慌亂地一通尋找。听聞樹頂忽地傳來一聲「軟綿綿!」的喊聲,軟綿綿仰首看著站在樹頂眺望遠處的離三月。

她的眼楮在晨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淡淡的五彩的光。正是修煉完御靈術後的耳清目明的作用。

離三月剛剛收回目光,一把抱起跑來的軟綿綿,很激動地道︰「我看到小溪了!」說著,還將軟綿綿高舉到頭頂,「你看到了沒?小溪!」

抱緊了軟綿綿,離三月快速往樹下爬去,離地面還有幾尺的時候,離三月就跳了下去。蹦蹦跳跳的,簡直就是個樂壞了的孩子。

然而,注意到自己的動靜過大,離三月立刻收斂起了自己情緒,轉而快速而安靜地往河邊潛去。誠然她現在很想馬上跑到小溪邊,喝一口水,洗一把臉。

走了一刻鐘後。一條清澈的小溪就透過雨林的茂密樹木間的縫隙,出現在了離三月的眼前。十幾里距離外的小溪,離三月就憑著御靈術,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還沒高興一會兒,離三月就發現了此時正在小溪邊喝水休息的高大野獸,當即退後數步,躲在一棵大樹後。

離三月在剛才眺望時沒有見到什麼野獸。御靈術毋庸置疑。但是,在離三月到小溪的一路上卻可以出現野獸。

這野獸高高大大的,是什麼種類離三月沒見過。不奇怪,森林里奇怪的野獸太多。不過,高大的野獸總是會給人一種壓迫感。在這樣的清晨,沒有跟這樣一只給人壓迫感的高大野獸對戰,實在是離三月的幸運。

過了好一會兒,野獸喝飽了,龐大的身軀邁著悠閑的步子,慢吞吞的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在它離去後,離三月松了口氣,又四下觀察了一陣子,確認沒有其他的野獸後,才跑到了小溪邊。

雙手伸入被烈日烤得有些溫熱的溪水中,輕輕鞠一把清澈的溪水,入口的感覺竟然略帶甘甜。她趴在溪邊石頭上,陽光灑在離三月的身上。不是雨林中那種潮濕、陰晦的陽光,而是熾熱的烈日,讓離三月不禁打了一個暖洋洋的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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