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歸家路 (三十二)斗鱷魚(上)

作者 ︰

離三月對軟綿綿很無奈。

離家出走後那幾日,軟綿綿還顯得很乖,都不再吃毒果了。但過了幾日後,軟綿綿就像是中了毒癮似的,開始想辦法偷偷地吃毒果。關鍵是,軟綿綿偷吃毒果的行為實在很不聰明,兩次三番的被離三月逮到。而離三月揭破軟綿綿,將毒果扔掉。軟綿綿又會沒臉沒皮地、悄悄地撿回來吃。

而除了吃毒果這件事,軟綿綿的其他卻是很好,單純的性子、同伴的默契,雨林的相隨,叫離三月怎能舍下它?白日,離三月與軟綿綿好言好語。夜里,離三月比劃著軟綿綿長大了卻黯淡下來的蛇身,嘆了口氣。

往上游走的第八日,一人一蛇到了一條大河。

此大河也是較淺,遠在應該的水位線之下。不過,據離三月觀察逆流而上的魚蝦,發現魚蝦到了這里,再逆流而上的少了許些。一人一蛇就打算在這兒休息一下,在附近尋覓避安處。

「軟綿綿,不要整天睡覺,想吃魚嗎?你去捕魚,我做烤魚給你吃好不好?我現在已經不會將吃的烤焦了哦。」一邊努力誘惑著軟綿綿去下河捕魚,離三月一邊揀來柴火生火野營。讓軟綿綿多動幾下,對它應該有好處。

軟綿綿心里知道離三月的小心思,離三月是為了它好。加之,最近偷吃毒果,對離三月心中有些愧疚吧。盡管十分鄙夷離三月的所謂的廚藝,但軟綿綿還是動彈起懶惰的身子,緩緩滑進河里。

離三月看著它一直消失不見,再轉身將剛洗過的果子串在樹枝上放火上燒烤。不一會兒,一道細細的灰白色燻煙升到湛藍天空,木炭果香四下飄溢開。離三月咬一口烤得脆脆的果子,燙得跳腳。

一切都是這樣的安逸悠閑。

然而,危險往往就是發生在這平和的一瞬間。

就在離三月將第三串果子烤完,感慨軟綿綿動作太慢,下水好久都沒有回來時。離三月吃燒烤的動作忽然停住。

不動聲色地一揚眉,離三月抬眼望向河中。河底有許多黃泥砂礫,河水不甚清澈。但離三月能清楚地看到水中游動的魚蝦,以及那一塊半浮在水面上,如同一塊漂流的木頭般向岸邊飄來的東西。

靈敏的五官努力分辨著水中的物體,同時,離三月悄無聲息地往後退去。

但不管掩藏得多好,拉開距離就是拉開了距離。幾乎如一道閃電,那水中的物體一下子從河中躍上岸邊。大張的血盆大口,鋒利的牙齒,快到不可思議的身軀,心焦地直撲離三月而來。

而早在野獸躍上岸邊的前一刻,離三月就飛快地往旁邊躲避而去。她早發覺了野獸,又及時拉開距離。當然,也由于野獸的暴起一撲過于倉促。

這一撲,野獸竟然撲了個空。

可惜野獸沒有放棄,撲不著,它便將一條粗壯尖銳的尾巴一掃,土地經它尾掃,當即飛起許多塵土。

離三月縱身後躍,跳開半尺閃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凶猛的野獸,長半丈,身軀龐大,四肢利爪粗尾,周身覆蓋灰色盔甲似的鱗片。很難想象外表如此龐大笨拙的野獸,會有著如此靈活的動作。

但如果聯系起它的名字,鱷魚。就算是在整片雨林,也算是一等一的雨林殺手的鱷魚……難怪河中只有這麼一些魚蝦,不是被鱷魚吃了,就該是被鱷魚嚇死了。

跑。

面對一只成年鱷魚,沒有武功,至多是五官敏銳的離三月唯一能做的只有逃跑。將手中滾燙的烤果子砸向野獸,離三月跳落地後,轉身就往雨林內跑。

這點小果子對鱷魚來說,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但是鱷魚卻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叫聲,它被離三月的兩次逃月兌和反抗給激怒了。

鱷魚的瞬間爆發速度是很快的,雖然離三月也同樣處于奪命狂奔的情況,但一眨眼的功夫,鱷魚已經到了離三月的身後,離三月甚至能感覺到鱷魚身上的冰冷氣息。她的身心都涼了下來。

要命,只不過一條小河,怎麼會出現一只這樣大的鱷魚?!

更要命的是,離三月一點兒武功也不會,雖然憑借靈敏的五官,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鱷魚的進攻。但下一刻,或者下下一刻,離三月就會被鱷魚咬住、拖走。

這時,離三月腦中突然冒出自己剛剛看到的鱷魚。鱷魚的牙齒是極尖利的,離三月可能痛苦一下,就馬上死去。或許,這對離三月是一個好消息?不過,如果淒慘一些,從四肢開始吃起……

離三月慌亂地瞥視樹蔭茂密的四周,尋求一切有可能逃月兌的機會。

就在這時,「嘶嘶!」一聲蛇嘶聲忽然自背後傳來。軟綿綿,還活著嗎?

二十寸長的細細的軟綿綿,對于鱷魚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頂多只是吃飽飯後用來剔牙的牙簽。因此,鱷魚很不屑地朝軟綿綿吼了一聲,示意這是它的獵物,就沒理軟綿綿。但鱷魚短短片刻的分神,正給了離三月一個逃月兌的機會。

高高一蹦,離三月雙手抓緊面前樹木上垂掛下來的樹藤,手腳並用,往上速爬。待鱷魚再反應過來,離三月已經爬到離地一丈。

但是,鱷魚的強力掃尾能夠襲倒一棵百年大樹。僅僅爬到藤上避開鱷魚,並不安全。離三月的反攻,也剛剛開始。

眼看著鱷魚要將巨大的尾巴掃向大樹,吊在藤上的離三月晃蕩著樹藤,望著鱷魚找準了角度,就在大樹被掃倒的同時,離三月「咻」從藤上躍了下來,跳到鱷魚的身上,就勢抱住鱷魚的嘴巴,將鱷魚的腦袋往地下壓。

這一切都是就勢反應,離三月沒有想過太多,但事實上這些正是對付鱷魚的殺招,鱷魚的尖利牙齒能輕易撕碎一只老虎,但是卻很難張嘴,緊抱住它的嘴巴就能讓它的嘴巴無法動彈。

鱷魚呆了一下後,就掙扎起來。

離三月卻順勢又坐到鱷魚身上,用雙腳卡住它掙扎的前肢。右手握拳高高舉起,「嘿!」隨著離三月一聲大喝,一拳狠狠的擊在了鱷魚的眼上。隨後,一拳又一拳,如暴風雨點般重重打在鱷魚眼上。

一般來說,動物的眼楮正是動物的死穴。

慢了一步趕到的軟綿綿看著對面少女凶悍的行為,口中叼著的大鯉魚無言的落在了地上……

武松臥龍崗打虎,離三月雨林打鱷魚。幸哉?不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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